這艘船實在是表裡如一,來到船艙3層後格雷發現它的內部也是一片破敗。
空氣中充斥著難聞的氣味,古舊的器物彷彿在水中浸泡千年般腐蝕不堪,金屬早已全部鏽住,推開每個房間的大門都要他花費不小的力氣。
即便如此,在格雷的超感知中,這一切依然並不存在。
“這能力我才學會幾天啊就吃癟了,看來以後可不能太過迷信自己的超感知。”
他再度推開一個船內房間的大門,走進去隨意翻看。
大概是因為船構造上的問題,光很難透過房間內的小窗照射進來。在有人維護期間過道和房間內都會設定照明,但現在只剩下黑漆漆一片陰森。
麥克塔克借他的附魔長劍雖然散發著微光,但基本也只能讓他看清1米左右的事物。
好在格雷來之前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把船上一盞提燈給帶了過來。
在暗淡的燈光照拂之下,好歹這裡沒成為恐怖故事中常常出現的場景,不過由於燈火似乎因為船艙內的溼氣而明滅不定,格雷感覺自己隨時可能失去光源不得不靠著小窗帶來的微弱光芒探索就是了。
“感覺好像每個房間都差不多,沒什麼好調查的,又不能不進來看看。”
船艙內的房間大多是一個戶型,最多有細微的差別,裡面包含的東西也都差不多,無非是一些早已爛透了的床、桌椅、燈臺等等。
在桌面上曾經的東西早就因時間流逝而腐朽不堪,如果沒有特殊手段不可能辨認出上面都是些什麼。
值得一提的是,過道以及每個房間中都有一些黑褐色的斑點星羅棋佈,就彷彿是人被殺死是濺射出去的血液被風乾後的樣子。
不過這很顯然是一處巨大矛盾,目前為止全部跡象都表明這艘船似乎在海底浸泡了百年以上,如果這真是血跡也早就該被水沖刷無數遍消失了。
格雷轉念一想,假如這真是一艘幽靈船那好像矛盾就可以解釋了。
因為靈異類現象、故事完全不需要一星半點邏輯,會發生這一切就是因為它能做得到。
於是他握緊手中的附魔長劍,試圖給自己帶來一些安全感。
探索每個大門緊閉的房間都好像一個抽獎的過程。
每次滿懷期待地推開鏽蝕的房門,最終得到的仍是千篇一律的結果,讓格雷感到心中某種隱隱的期待落空。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正在推開船艙3層第10個房間的房門。
異常就這麼突然出現了。
與其他房間那千篇一律的樣子截然相反,推開大門時撲面而來的並非潮溼與鏽蝕的土澀空氣,而是一種黏稠膠著的氛圍。
在提燈照耀之下,可以看到房間四處都濺射著鮮紅的血跡,一如犯罪案發現場那樣驚人、血腥。
格雷差不多已經可以接受幽靈船裡突然出現的恐怖場景了,不如說沒點什麼嚇人的東西反倒有些不像話。
他帶著一種既恐懼又興奮的複雜心情敞開房門走了進去,但這可不是在作死。
一來超感知中沒有任何高能反應,這意味著不會有太過強大的幽靈類敵人,唯一不斷移動著的某個事物還在被檀雅試圖捕獲。
二來麥克塔克離格雷的直線距離很近,出現什麼問題應該也來得及趕到,有他在就不至於出什麼大事。
所以雖然他的舉動看上去很莽,實際上穩健得不行。
房間中除去血腥的場景倒是與之前沒什麼兩樣,直到格雷走進房間看到了在側面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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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上是一位衣著華服的貴婦,看上去端莊、大方、美豔動人,只可惜數道血跡濺到了她的衣服與臉上顯得有些驚悚。
是巧合嗎?格雷發現畫中貴婦的眼睛正盯著他看,嘴角的從容笑容也因血跡而顯得有些詭異。
這個房間是有點不正常,可格雷在房間內搜尋了一小會後,卻發現並沒有什麼其它值得注意的線索。
於是他開口說道:“如果你有什麼資訊想傳達給我們就直接點說出來,這麼搞誰能懂啊。”
稍傾過後,除了底下偶爾傳來的霹靂聲響與船艙外嗚咽的風聲沒有任何動靜,格雷見這裡沒什麼其它值得注意的東西後徑直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第1層船艙。
檀雅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調查什麼房間,這對她來說太過無聊了,她唯一目標就是那個感知中不斷在1層高速移動的神秘事物。
那大概是一個幽靈,只要抓住它或者殺死它,幽靈船上的一切問題就全都能輕鬆搞定了。
於是藍衣藍髮的少女不斷在1層橫衝直撞,對那個高速移動中的事物進行圍追堵截。
那東西明顯也察覺到了她的存在,正不斷逃避試圖不與她見面。
但從出生就在馬戲團生活,受到所有人的照顧與教育,日復一日鍛鍊著身體、魔法、吟唱的檀雅行動速度甚至比那能自由在物質之間穿梭的幽靈更加果斷、快捷。
她與幽靈之間的距離不斷縮減,然而幽靈卻靈機一動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幽靈選擇在兩個相連的房間中反覆橫跳,使得檀雅無論進去哪一個都會導致幽靈逃跑,很快雙方就僵持了起來。
幽靈是一種虛體生物,本體並不存在於現實世界,而是在與現實世界相互重疊的靈界之中,只有當它們在兩個世界間不斷閃現時才能夠被肉眼輕鬆觀測到(這被稱作幽靈的顯現)。
雖然這個世界的人能夠看到顯現中幽靈的樣子,可是卻無法用非魔法武器觸碰、傷害到它們,而且就算使用魔法武器,由於幽靈在兩個世界中不斷閃現,攻擊也有很大的機率擊空。
雖然大多數人都對靈界一無所知,但檀雅很小的時候就聽馬戲團中的一位法師說過,靈界除了不定形的以太與靈界生物以外一無所有。
正因如此,不斷在物質界與靈界閃現的虛體生物只要暫時壓制顯現就能夠在靈界中毫無阻礙的自由行動,當移動到恰當的地方都再取消壓制,這顯得幽靈也能夠不受阻礙得在物質界自由自在的移動。
於是問題來了,幽靈為什麼寧願選擇在兩個房間內反覆橫跳,也不直接向上、向下亦或是直接飛出房間來逃離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