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在意識到真相前都是完全無法理喻的，就像很多年前在某個物理學家意識到“引力”的存在之前，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算出地球的平均的重力常數。
當格雷“意識”到月之暗面在這些年的具體隱藏手段之後，對方根據特定人物、位置、關鍵詞等所設定的預言干擾與遮蔽，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道路正中的汙穢一樣可以輕而易舉地避開以免髒了自己的鞋。
甚至都不需要額外消耗半點魔力，很快他就得出了月之暗面在三百年來的藏身地點，以及通往那個位面的具體方式。
那麼問題就來了，然後呢？
格雷或許可以機靈到透過矛盾堪破真相，但他卻絕對打不過那群高階法師。
說到底無論是天賦帶來的引力魔法也好，透過學習帶來的預言學派法術也罷，全都不是能夠輕易轉化為戰鬥力的東西。
保守估計他能夠在開掛的情況下，即強運令所有骰子鎖死在20和100的情況下，在與中階法師的單打獨鬥中靠著層出不窮的鬼點子和永珍牌（主要）獲得勝利。
但高階法師的戰鬥能力和他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之上，是開（普通的）掛也無法逾越的鴻溝。
於是格雷看向了麥克塔克，來自三百多年前的半龍，有著輕而易舉摧毀城池的力量的傳奇炮臺……傳奇術士。
事已至此，唯有搬救兵了！
“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在想什麼，不用看我了。”麥克塔克看穿格雷所想，卻是果斷地拒絕求助，“我不可能出手的，傳奇只能用來對付傳奇，這是現代社會的鐵則。”
作為神祇之下的武力頂點，甚至更有甚者足以比肩神明的傳奇施法者，很多時候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足以屠城滅國，將一顆行星徹底摧毀或許都只是時間問題。
一旦讓這種存在放手戰鬥，很容易因無法斬斷的仇恨鎖鏈連鎖導致戰力等級節節攀升，最終從一件小事逐漸演變成把星球玩炸送全人類一同上路也不足為奇的大尺度戰爭。
因此在數百年前就出現過一道不成文的默契——正常情況下傳奇只能用來對付傳奇。
甚至萬塔之城還將這條規則寫成了明文的法律，用以約束近些年越發強大的現代法師。
在無法確定敵方中存在傳奇強者的現在，麥克塔克不可能親自上場戰鬥，這也體現出了法師與術士的職業優勢不同——絕大多數術士都只能在正面戰場中發揮作用，而當量難以和術士媲美的法師卻能夠兼顧後勤與民生。
至於沒有施法能力或類似超自然能力的純菜刀職業……
哦，之前說得“傳奇只能用來對付傳奇”這條默契對他們不生效來著。
畢竟大多數都是靠數量就能堆死的存在，這種水平的強者在傳奇等級的戰鬥中根本就沒有人權。
所以直接讓麥克塔克衝上去大殺特殺是不可能了，哪怕對方也很願意看在格雷財產的面子上幫忙……
但好在格雷也不是只有這麼一個大腿可抱——作為現代法師，萬塔之城就是他天然的堅固後盾。
“我也不建議你就這麼直接上報科加斯的議會，你應該知道原因的。”看出格雷另有想法，麥克塔克繼續說道。
按照麥克塔克的目測，月之暗面那群古典法師相比現代法師就是廢物，幾十個高階古典法師一起圍攻一個高階現代法師都沒有絲毫的勝率，甚至至少會有一半被反殺。
可隨著近年來現代法師越發強大，他們之中也出現了類似的疑惑——現代法師這麼強為什麼要看別人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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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絕大多數現代法師都不會統治世界這種無聊的事感興趣，他們寧願多刷幾套大題增強自身精神力都懶得參與這些瑣事，從某個角度來說，現代法師已經把“宅男”這個屬性發揮到了極致。
而一個阿宅是不會對社會造成危害的，最多也不過是透過絕嗣的方式降低人類基因庫的多樣性罷了。
但阿宅也可能會想創造一個沒人打擾他們讓他們宅到地老天荒的樂園？
或者出於對經費的需求這群現代法師可能會願意想出一些，類似佔據星球上所有生產資源這種額外的生財之道？
總之智力再高也不代表智慧也隨之而來，現代法師那麼多保不齊就出一個智障和月之暗面想到一起去，所以在這種方面有其他更加可靠的強大助力。
“我在聖教騎士團中有幾個老熟人，只要把這個訊息告訴他們，自然會有成群結隊的聖武士和牧師去那個位面清理邪惡組織。”
麥克塔克摸著光滑的下巴，得意地說道。
“順便一提你雖然只有2階，惹事拉仇恨的本事卻是傳奇級別的。
剛才你施展預言術的時候可有好幾道念頭和反擊隔著空間打了過來，若非是你恰巧在我這裡得到庇護現在就已經涼透了，你覺得應該怎麼謝我？”
格雷聞言頓覺後怕，他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又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看來以後他真不能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去預言高階施法者——看來防護學派的魔法也必須抓緊時間學習了！
“你想要什麼？”於是他只好問道，心裡期望自己這趟出門帶的財物夠用。
意外的是麥克塔克並沒有管格雷要求報酬……他來時把交通工具收了起來，對方並不覺得他相隔一個月能賺到多少，完全沒有意識到格雷的真正價值。
“畢竟我要幫你去請人剿滅那個組織，還剛救了你一次性命……你就幫我做兩次事來抵吧。”
半龍思考許久，從自己的寶庫中翻出一枚閃爍著魔法光芒的亮銀鑲鑽戒指交給格雷後說道：“在我去大裂谷找老朋友敘舊的時候，你先幫我跑個腿把這枚戒指交給檀雅。別弄丟了，這可是她祖宗留下來的奇物，能提供非常強大的防護。”
格雷接過戒指，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吐槽。
是應該八卦一下為什麼別人祖宗的戒指在你手裡？
還是應該仔細追問一下，到底出了什麼情況需要讓檀雅戴上祖傳的魔法戒指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