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後的第一件好事, 大概就是方臨真的透過了《虛山行》的試鏡。
大概因為選角時間長,後續很久都沒新訊息,陶樂就自己打聽, 結果越打聽越沮喪,似乎說主演另有其。
傳言歸傳言,一直沒下來,為此陶樂過年期間還專程了一趟廟裡, 極其迷信地替他祈禱, 還在祈願樹上傻氣兮兮掛了心願,虔誠默唸方臨能被選上。
因此在接到電話的時候陶樂激得跟什麼一樣,彼時方臨正在看夏奇給他發的新合約——他現在還算有熱度, 還能挑劇本,因此把必要的營業除了基本都在找劇本,如果是改編還會翻翻原著, 自也有合作方太敢這種剛起來的演員, 他也氣餒,如果真有喜歡的就厚著臉皮問,目前就了以後年後的合作,倒也算太忙。
他疑惑地問陶樂:“你身體舒服?”
“對!我感覺我要是再跟你說我就要因為心過速住院!!”陶樂猛喘兩口才繼續說, “臨啊,你過了!”
“過了?什麼過了?”方臨甚至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畢竟努力歸努力過, 但希望大因此敢奢求,過了幾秒反應過來陶樂的興奮以後才小心地了一句, “……你說,電影?”
他幾乎能想象得到陶樂在電話那端點頭如搗蒜:“嗯嗯嗯對對對我行了!我找夏哥安排一下後續時間整理好了發給你後還有妝照嗚嗚嗚嗚我圓滿了!”
陶樂的語氣有種老母親的欣慰,方臨一邊開心一邊聽得感慨, 忽地想起:“所以,你過年發的朋友圈,祈願祈的這個?”
“對!”陶樂聲色雀躍,“當時我還信,結果看著好還是忍住掛了一個,你還別說真的有,我忙完這一陣子就還願!”
“你都是幫我許的,我總能什麼都管啊。”方臨聲地笑了笑,“得了空我還願吧,這樣才更有誠意些。”
之前陶樂跟他的時候就是一個毫經驗的外行,他知道自己那時候只能分到這樣的助理,夠專業,輕易被看穿,沒那麼機靈,過有一腔熱血真誠,方臨也從未想過要換其他。
“噢……好!”陶樂沒什麼異議,也知道方臨在想什麼,很快答應下來。畢竟上山還是要爬很長一段臺階,他幾乎能聯想到陶樂那情願的樣子。
掛了電話,方臨才卸了面對陶樂時的假淡,來到書房,見段長珂坐在桌旁,剛結束工作。
他乾脆快步走過,從背後勾著對方的脖子叫他:“段段!”
他最近時時就會這種噁心吧啦的叫法,畢竟段總是過時,全名又太常叫,想了想還是這個最好。
對方也介意稱呼的問題,段長珂合上電腦揉了揉眉心,他還坐著,便就著這個姿勢微微仰頭看方臨:“嗯。”
段長珂被方臨捧著脖頸,他向後仰而方臨俯身低頭,兩很輕地碰了一下嘴唇。
鼻尖觸到一起的時候他下意識閉了閉,但比起閉更早一步的是自主勾起的笑。
方臨把他的椅子轉過來,坐在他腿上,靠著肩膀黏黏糊糊地抱他。
“劇本看完了?”段長珂輕輕地撫摸他的背,低聲問。
“還沒,”他埋在段長珂肩上遮著臉上的表情,其實他也在消剛才的資訊,“累了。”
對方的手略微上移,捧著他的頭髮揉了揉,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但還有事想跟我說?”
“剛才陶樂給我打電話。我好像,我好像……拿到秦導的戲了。”方臨點頭,他拽著段長珂肩上的衣服說道。面對陶樂他還能隔著電話顯得冷靜,到了他面前才把那些驚喜和敢置信卸下來。
“年前試的那個?”段長珂的聲音染了點愉悅,過比他沉穩得,只是拍拍他,說,“恭喜。”
彷彿一直很相信他,認為他最終能拿到也在情理之中。
受到肯總是愉悅的,有這兩個字就夠了。
方臨洗漱完了,心安理得在他身上賴著,段長珂把他抱床上才罷休。
“我明天趟司,後天把合同簽了拍妝照,後……”他的聲音放慢了些,“聽說只要選角好了後面的流程都很快,說過幾天收拾收拾就得走。”
“哪兒拍?”
方臨說了一個西南小城的名字:“好像也是在影視城,因為基本沒宮廷戲份,得進山。”
他感覺段長珂攬著自己的手臂緊了緊,如果此刻方臨轉過身,還會看見他皺起的眉頭。
他是想問久,但他也是知道秦導的認真,小半年來太正常了。
於是壓下了想法沒問,只更力了些,上臂的肌肉貼著方臨的皮膚。
他常完整表達情緒,還好方臨自己先說了出來:“我有點舍得。”
“我一開始覺得我肯拿到試鏡機會,結果我爭取到了;當時試了男三號覺得沒戲,結果二試讓我試男一號,我敢相信,準備了好久;過了這麼久我一直覺得沒戲,沒想到今天能收到這麼大一個好消息,”方臨聽著段長珂的心跳一句一句地說,“當時每一個訊息都讓我激興奮,可是我現在又冷靜下來了,因為總想到要這麼久見到你。”
他以前除了僅剩的親以外沒有試過舍或者想念的感覺,現在乍湧上來,所適從的同時還了些別的體驗,還沒分別就開始想黏在他身邊,味交頸而眠的夜晚,睡前碰杯口味清甜的橘子酒。
有那麼一刻他有些遺憾自己沒孟金宇那股義反顧橫衝直撞的勁兒,一股腦兒扎進乾脆□□也灑脫,即使現在有個詞彙把前者概括“戀愛腦”,他竟覺得是個完全的貶義詞。
窗簾拉了一半,被微風吹著,沾了月光,在夜裡搖晃得有些寂寞。
他感覺到段長珂在啄吻他的頸側,很輕,沒帶什麼慾望。
“嗯。”方臨聽見段長珂低沉地應了一句,“我也是。”
段長珂沒有說什麼要是想拍就推掉的昏話,因為他也知道這個機會來之易,這樣就夠了,方臨想,應該知足。
又是沒有電話和影片,小半年而已,其實很快。
他翻身跟段長珂面對面,閉很乖順地跟他接吻,後說“晚安”。
“你這幾天陪陪我就好了。”他說。
過也是沒有遺憾,方臨其實還想說一句,最後又咽了。
第二天兩幾乎同時醒來,與往常一樣洗漱吃早餐,一樣的是,方臨這次終於願意跟著段長珂一起上車司了。
以前為了掩耳目,方臨要麼遠遠地找個地方先下來,要麼直接上老吳的車,總擔心被瞧見。
可是離分開的時間太近,他開始摳門得連這點時間也願浪費。
一般是重要場合方臨都穿得比較隨意,正裝並算,而最近卻十分熱衷給段長珂搭配,一想到從領帶到皮鞋都是自己選的,每次出門都會在他身邊轉個圈看滿意了才走。
農曆新年結束後的工作日少少有點節後綜合症,一路上兩的話並,段長珂戴著耳機跟聊工作的事情,方臨就懶散地靠著他打瞌睡。
車子停穩,段長珂才輕輕拍他:“真這麼困啊。我辦室睡。”
方臨抓了抓頭髮勉強讓自己清醒:“了了,陶樂還在我。”
他拿過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剛睡醒的睛迷迷糊糊的,像籠了層霧,撐著坐起來,手搭在車門上:“走吧。”
兩前後腳下了車,一起往司大門走。
走近門口時開始遇到一些員工,過因為兩距離遠近,看上確實只像方臨在上班途中偶遇了對方而已。
方臨努力讓自己打哈欠,昨晚因為想了些事沒睡好,現在只覺得腳下虛浮,飄飄欲仙。
現在時間還早,大廈旋轉門還沒啟,方臨揉著睛沒注意到面前的玻璃沒,還要繼續悶著頭往前走——
“哎,”耳邊傳來一聲奈的輕嘆,段長珂知道什麼時候走近了一點,一把把他往身旁拽了一下,沒讓他撞到玻璃上,壓低了嗓音說,“看看路。”
“噢,噢。”方臨這次是真的清醒了,並且立刻彈開跟段長珂稍稍保持了一點距離。
正巧他的秘書賀聰已經在一旁著了,立刻機智又自地走上來跟段長珂說話,暗暗解了可能會引遐思的後續場景。
段長珂餘光往方臨那裡偏,正巧對上了他的眸子,兩心照宣地對了個神,才各自正經地往相反的方向走。
果如陶樂說的,選角了後續就很快了,能參演秦風的電影本就是撞了大運,片酬和一些相關事宜基本都拍板直接過,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官博很快發了參演名單,按從配角到主角的倒敘連發了好幾條,最後一條主演的微博卡在零點才揭曉。
乾脆利落,連圖片也沒配,塵埃落,就只有簡簡單單幾個字,就足以掀起小的水花。
關注這部電影的本就少,加上這一次選角幾乎沒少能猜到,因此這種熱搜根本需要買,很快他就連帶電影名一起掛上了熱門。
大約導演本身的風格就是按常理出牌,所以出乎方臨意料,罵聲沒他想象中的。
熱一基本代表了大的想法:“是秦導啊?那沒事了,甚至開始有點期待。”
“我是真覺得還行,我是路先別罵!”
“有些一上來就看好的倒也必,第一演技沒有拉胯,第二這是原創,你連劇本都曉得啥樣你就知道了?”
“而且秦風選角從來看紅紅只看適適合,他之前又是沒啟過全新的新,大驚小怪。”
“卑微粉絲歡呼,好開心啊這就是養的快樂嗎!”
過知道是是刻意,在選角布的第二天一早,就有新的圖片出現在了大前。
地點是在海林大廈門口,在司門口的抓拍基本沒什麼新意,過這張角度很好,兩位主角十分清晰。
第一名主角就是剛拿到主演的方臨,頭髮看起來有點亂,穿得也比較隨意,從圖片上解讀似乎沒看路,好像下一秒就要撞到玻璃上。
而一隻大手拽住了他,避免了撞門的發生,那只手的主身材挺拔,穿著剪裁合身得體的西裝,露出一個側臉,氣質有些冷淡。
說也知道是誰。
方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已經進組了,正在酒店裡跟段長珂影片,對方的背景有點暗,可能在車裡,或者房間關了燈。他正工作的手機打電話,方臨聽見他對那頭說了一句:“撤了,就這麼掛著也沒什麼。”
他掛了電話,方臨才問他:“真撤啊?我覺得把我拍得怪傻的。”
段長珂答非所問:“還挺可愛。”
兩當天來其實就猜到可能會被拍,過這個作確實也解讀出花來,加上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準備,所以今天看到照片倒都挺淡。
方臨能理解段長珂的心思——他默默地想,自己也是那麼想跟他開啊。
他沒阻止也有那麼一點想法,他也想隱晦地炫耀。
別在討論,他就樂得悄悄搜尋廣場,想獲得那麼一點幼稚的滿足感。
“噢,看看右邊的是誰!”
“我他媽直接打招呼!嗨!老!”
“所以這天發這張圖在暗示什麼呢?”
“影射的主角是這樣來的?大可必,也看看導演吃吃這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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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
“救命,一個迷糊一個寵溺還要當著我的面秀恩愛,對起有文嗎我要開始代餐了?”
“啊?難道就是順手扶一下而已嗎?這你也能磕?”
“之前是還有傳聞段子最近性格變了還願意上專訪了是因為有物件了嗎,難道這位就是海林老闆娘?”
“放屁——!”
“我就是段長珂圈外女友謝謝。”
“隱瞞大當老闆娘真是好意思呢,雖我也覺得他和我老好磕,沒事影響。”
方臨隔著螢幕給段長珂念評論,這次捏著嗓子陰陽怪氣了,因為念著念著自己開始懷疑起來,感覺頭頂隱隱約約煥發生機:“怎麼她還在叫你老?”
段長珂剛想說話又被方臨打斷:“算了你別說了!我都知道!”
他雙手撐著下巴賭氣似的說:“看得想原地出櫃。”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輕快:“也是行。”
“算了,我就說說。”方臨趴桌上,換了個話題,“你今天那邊冷冷?今天在山裡吹了大半天風,怎麼這個地方這麼冷啊。”
“還好,算冷。”
聽見他這麼說,方臨才有些放心。
他跟段長珂聊了會兒今天的情況,比如秦風比自己想的要年輕有為,他會讚歎對方腦海裡的畫面感,自覺就說了很。
說著說著,他又嘆了口氣。
從他進山以來,得空跟段長珂聊天或者打電話時,總偶爾會嘆一兩口氣,段長珂在那頭停了片刻,問:“怎麼了?”
“沒怎麼。”因為趴著,方臨的聲音有些含糊,聽上像是委屈。
“就是有點想你。”他說,後又嘆了口氣。
“真的麼?”大概是嘆氣的頻率太頻繁,段長珂沒有像前幾天那樣安撫他,“那今天怎麼嘆的氣尤其。”
“我……”方臨支吾了一陣,沒什麼底氣地接了一句,“今天尤其想咯。”
他的眉頭知想到什麼微微皺著。
段長珂這次沒說話,安靜地待。
“算了,我還是說了吧,”方臨在這種安靜的寬容下藏住什麼事,最終還是決坦白,“在收到訊息的那天我就在想怎麼辦了,結果還是沒辦法。”
段長珂在那頭似乎輕笑了一聲,過沒有打斷。
“……你,你是明天生日麼。”
他記得段長珂說過一次,原本計劃了很,結果在準備實施的時候接到了通告,也沒想到流程這麼快,到了日子的時候居就已經進山了。
“我想跟導演調一下的,可是這裡離那邊太遠了,要給你驚喜的話就得自己來,光開車出山都得很久,加上這幾天的天氣正適合拍一個情節,錯過了又要。”方臨小聲說,“我戲份有點緊,如果真的要來,就要耽誤全部的時間。我……我想了想還是沒請假。”
他很珍惜拿到的每一個劇本,敢怠慢,更敢因為自己的原因拖累別。
“機票我其實很早就買了,當時覺得怎麼都可以來一次,結果進來了才發現是真的忙,我到昨天晚上才退票。”
“我知道你什麼都缺,所以想著,至少當天一要陪你,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事都沒做到。我就是……沒法來……”
他有好計劃,
說到一半,方臨有些難過地抬,原本想看看段長珂螢幕裡的表情,卻發現知什麼時候,對方把影片切了語音。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聽見耳機和房間門口同時傳來一記“咚”的敲門聲。
段長珂的聲音透過酒店的門傳來,篤而有實感,而穿過耳機電流被降噪處理後,又是稍稍失真的。
方臨在這一陣聲音裡愣了神。
“行了,開門吧。”
房門開啟,段長珂握著手機站在門口,看著有點呆的,笑著說:“所以,我在我生日的時候,親自來找我的禮物,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