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晌午,橘子城關上所有的城門。
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無論是城內的百姓,還是城外的馬車都陷入驚訝之中。
他們見證了慶宣建國以來,橘子第一次封城。
不進不出,交通必然癱瘓。這一癱,整個慶宣國,癱了一小半。
在衙門內院行刺可是件不小的事情,裴凌處理好內院事情以後,召集整個橘子城官員,在外院的廳堂開會。
當然,這一切都不關沉星的事,她徑直來到內院,拿著一個小水壺給牆角兩株剛剛發芽的花兒澆水。
見到剛睡醒的楊若若出來,沉星跑到楊若若面前道:“我的花兒馬上就要種出來啦。”
楊若若轉頭看向兩點綠芽,搖頭道:“這個還早著呢。”
沉星略有些生氣,大叫道:“不許你這樣說,花兒明天就會開,你這是在嫉妒我。”
楊若若點點頭:“是啊是啊,我可太嫉妒你啦。”
說著就準備去找白蘞,卻被沉星給攔住,她依依不饒,還道:“上回吳正直給我採茉莉花你就搶,這次你若是再搶我的花,我一定饒不了你。”
楊若若的臉上露出怒容:“不是我搶你的茉莉花,是風刮到我頭上的。”
沉星道:“我不管,就是你搶我的花。”
白蘞原本是在廳堂看開會,看了沒多久就發現這個所謂的開會無非就是走個形式。
會中再三強調,一定要嚴格調查三姨娘之死,一定要追捕到在逃的阮二,可他們手上一點線索都沒有,也不去商量關於調查的相關事宜。
白蘞搖了搖頭。
剛回到內院,就見沉星哭著跑來抱住了自己。
“哥哥……楊若若欺負我。”沉星委屈道。
“我……”楊若若氣得直跺腳,這女人剛才還耀武揚威,一看到白蘞,眼淚“唰”的一下就流出來了,變臉技術當真已臻化境。
“她怎麼欺負你了?”白蘞看著將腦袋埋進自己胸膛的沉星。
“楊若若搶我的花兒。”沉星抬起小腦袋,“她還說她無論幹了什麼,哥哥都會保護她,我本來不想和她爭,但是她依舊不依不饒,還說我嫉妒她。”
說著,沉星哭得更慘,將白蘞的衣衫都給沾溼,這情形,彷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楊若若指著沉星,銀牙緊咬,說不出話來。
“沒事了,沒事了,哥哥保護你。”白蘞將沉星抱在懷裡,溫柔的安慰,“她這麼無理取鬧,還欺負星兒,哥哥怎麼會去保護她呢?”
楊若若在聽到“她這麼”的時候還好,聽到“無理取鬧”的時候,前面三個字與後面四個字瞬間連成了七把利劍,直插楊若若的內心。
之後的“星兒”二字更是給楊若若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好……我走。”
將臉龐的眼淚抹淨,楊若若奪門而出,一直跑出了衙門。
“哥哥真好。”沉星將白蘞抱得更緊,白蘞也寵溺的將沉星埋進懷裡,絲毫不顧楊若若去了哪裡。
由於三姨娘之死,內院的氣氛略顯沉重,上到裴夫人,下到丫鬟侍女,皆躲在自己的房間之中。
白蘞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趕走楊若若,然後是陪沉星玩耍,他好像對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一點都不關心。
少時,裴凌來到內院,看到的當然是白蘞與沉星,也就他們兩個心大,還在內院中玩耍。
白蘞立刻叫住裴凌,說道:“裴太守會開的可有什麼進展?”
裴凌拱手說道:“關於三姨太之死,已經安排好了,如今橘子封城,阮二落網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
聽到裴凌的話,白蘞問:“橘子封城?”
裴凌道:“是啊。世子不知道嗎?”
白蘞看向沉星,說道:“星兒,我要和裴太守商量關於阮二的事情,你先自己玩好不好?”
沉星驚喜道:“那我可以出去玩嗎?”
“當然可以,我會讓裴太守安排人保護你。”白蘞轉頭看向裴凌,“是吧,裴太守。”
裴太守當然同意。
沉星走後,白蘞又向裴凌問道:“為何要封城?”
裴凌有些意外,但還是說道:“因為追捕阮二呀。”
白蘞擺手道:“害,不用這麼麻煩,橘子乃是通都大邑,每封一刻都是對慶宣國的損失,趕緊解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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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凌又問:“那阮二怎麼辦?”
白蘞拍著胸口說道:“我自有辦法。”
目光在內院掃了一圈,白蘞神秘兮兮的附在裴凌的耳朵上,悄悄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辦法是啥?”
裴凌後退半步,當然拱手:“在下不需要知道。”
白蘞搖搖頭:“確實,你只需要知道你殺了三姨太就好,不需要再知道其他的事情。”
這當然是白蘞的猜測,猜的對不對也不重要。畢竟,白蘞關心的可不是這個。
話未說完,裴凌趕忙弓下身去,張皇道:“世子說笑了,下官怎麼可能會殺下官的妾室呢?”
白蘞眼眸在他的身上滾了又滾,利劍也在他肩膀滾:“裴太守,你是個好官嗎?”
劍在眉睫,這種情況下人們通常都會反抗,可裴凌卻跪在了地上。
只因為一城太守絕比不上王爺之子,弱不禁風的裴凌也絕不是八品武者的對手。
“裴太守是好官,從我剛來見到衙門前好久都沒有用過的鳴冤鼓,就能看得出來。”白蘞緩緩將收回,“無論是銅鐵礦失竊還是三姨太被殺,都必然是因為有小人蠱惑裴太守,對吧?”
說著,白蘞請裴凌坐在了湖泊邊的石凳上,也為他倒上了一杯茶。
看著眼前的茶,裴凌重重點頭,說出了他知道的。
三姨太的底細沒有什麼異常。此女家境貧寒,因為長的好看、識時務,就被裴凌收做第三房小妾。
自打三姨太入了裴家,猶如定海神針般插在了衙門的內院,原本妾室們的爭風吃醋與夫人的無理取鬧全部煙消雲散。
就這樣,三姨太很快成為了裴凌最信任、最疼愛的妾室。
這女人什麼都好,就是貪財,也許就是小時候窮怕了,況且三姨太也沒有惹出什麼亂子,裴凌對此並不在意。
直到前段時間,景緻山脈銅鐵礦的監工家裡有事,辭去了職位,三姨太很快便介紹了一個人。
裴凌出於公正的原則,當然是要看看這個人真正的能力。
廳堂前,此人一張小嘴,三寸之舌,口若懸河,說的天花亂墜。
很快就得到了裴凌的認可,安排他去景緻山脈銅鐵礦做監工。
此人正是阮二。
而且,讓裴凌只稽核原礦文書,而忽略掉冶煉成錠的文書,也是因為三姨太的枕邊風。
如今東窗事發,裴凌自然首當其衝,為了明哲保身,裴凌只好在昨天晚上毒殺三姨太,之後將她扔在了湖泊之中。
飲盡杯中茶,白蘞神秘一笑,再次貼近裴凌的耳朵,悄聲說道:“阮二是個聰明人,此番莫名其妙的解封必然惹他懷疑,他為了活著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比如……劫持清儀郡主或者沉姑娘。”
裴凌連忙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白蘞卻不慌,侃侃道:“裴太守不妨猜一猜,阮二會劫持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