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沒有人跟來以後,白蘞將阮二丟在一旁。
阮二一連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兒,最後又是一個狗吃屎,用臉停住身子。
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阮二拱手道:“大人輕功如此高絕,小的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鏘”的一聲,利劍出鞘,寒芒映的阮二脖子越發的白。
阮二也不慌張,一臉諂媚的笑著,兩手扒住劍刃,說道:“大人您這又是何必呢?小的若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到您,大人只管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大人就當小的是個屁,放了吧。”
白蘞嘴角微掀,手腕一抖,但見阮二脖子上出現一道淺淺的劍痕。
這威懾端是讓阮二慌張了,連忙跪著說道:“大人啊,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小人賤命一條,大人若是喜歡當然可以拿去,可是沒了小的,家裡的孩兒怕是要活活餓死了,他們最大的才不到四歲。”
“你死了,可以讓別的男人養你孩兒。”白蘞說道。
“也不怕說給大人,小的賤內對小的情比金堅,如果小的死了,小的賤內端是要殉情的,斷不會找其他男人。”阮二道。
“看來你對你夫人很好啊,竟然能讓你夫人自願為你殉情。”白蘞道。
阮二憨笑著點點頭,略有些尷尬。
“女人的記性通常都不好,說不定你死了以後,她就忘了你對她的好,再遇到合適的,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接受。”白蘞笑道。
“大人您說笑了。”阮二賠笑。
笑著笑著,阮二跪在地上“噠噠噠”的連磕了三個響頭,單從力量都能看出來誠意,只因為白蘞都能感覺到腳下在震動。
抬頭,鮮血宛如小蛇般從阮二額頭上流了下來,他也不管自己的傷,說道:“大人息怒,小的錯了。”
“何錯之有啊?”白蘞問道。
“小的騙了大人,其實小的並未娶妻,父母也早就已經去世,剛剛說這麼多是因為想要活命騙了大人,但是小的發現,大人能夠耐心的與小的聊這麼長時間,可見大人不是窮兇極惡之輩,來找小的也只是有些事情,必然不會傷害小人的。”阮二正色說道。
利劍入鞘,白蘞附身,用自己的衣袖替阮二擦拭臉上的鮮血,白淨的臉上沒有了鮮血,看上去很是清秀。
這張臉讓白蘞不禁感嘆: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臉比女人的還要潤。
白蘞又蹲下將阮二扶了起來,又在他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幫他拍掉了身上的灰塵,整理好了他的衣裳。
做好一切後,白蘞道:“真是油嘴滑舌。”
——白蘞可算是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油嘴滑舌了,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與阮二一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只可惜,嘴有的時候也不見得好用。
利劍再次出鞘,如落葉般輕輕的飄在阮二的肩膀上,白蘞道:“你是要回橘子城,還是死在這裡?”
阮二連忙道:“任何人都不想死的。”
白蘞道:“你有沒有偽造統計礦物的文書?”
阮二搖頭。
白蘞又道:“為何你只將統計原礦的文書呈給裴太守,卻不將冶煉成錠的統計文書給裴太守?”
“這……”阮二猶豫些許,“原本無論是原礦的數量還是冶煉成錠後的數量都要統計成書,成給裴太守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白蘞見阮二有些拿不定主意,將他肩膀的利劍又向他的脖子靠近的些許。
“哎……小的就豁出這條命吧。”阮二的眼神堅定了下來,“是三姨娘,裴凌大人的三房讓小的只呈上原礦文書,而不呈冶煉成錠後的文書。”
“她為何讓你這般做?”白蘞問。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阮二道。
白蘞眼眸在阮二身上滾了又滾,心想:“此人雖算不上滿口胡言,但這些話也不見得有幾句是實話,還是先回到橘子城見一見那個所謂的三姨太再說。”
做好打算,白蘞再次將阮二提起。
回到橘子城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回到衙門後,天自然已經大亮。
只見衙門外院站滿了官兵,白蘞將阮二交給官兵看守,自己連忙趕去內院。
但見內院中,官兵也是不少,他們正在湖泊中不停的打撈。
少時,他們打撈的東西已經出來。
這是一具女屍,白蘞不認識這是誰,可裴凌認識,他在旁邊已經哭的不成樣子,嘴裡還不停的喊著:“燻兒啊,你怎麼就死了呢?到底是誰害死了你啊?”
在得知此女便是裴凌的第三房小妾,也就是三姨太后,白蘞連忙上前查探。
但見女屍通體腫脹,顯然被泡在水中的時間不短,她的口鼻裡均沒有沙石水草之類的東西,顯然並不是溺水身亡的。
想來也是,這個人工湖泊,最深的地方也不過六尺,況且內院被丫鬟們日夜看守,端是不會讓三姨太溺水身亡。
在將三姨太渾身上下全部檢查過一遍後,白蘞意外,只因為這女人身上竟然也沒有外傷。
看來銅鐵礦的事情和這個三姨太脫不了關係,不然也不會在自己剛去探查完冶煉作坊以後,三姨太就被人滅口。
只是殺三姨太的人到底是誰呢?
目光在內院掃了兩圈,卻是不見沉星、楊若若還有樂非煙。
白蘞旋即就近來到了沉星的房間,卻是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轉而又連忙來到了楊若若這裡。
只聽“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好傢伙,門都被踹的粉碎,楊若若依舊呼呼大睡。
白蘞瞧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樂非煙,悄然關上了門。
奇怪了,楊若若和樂非煙都在房間裡睡覺,那麼沉星呢?
抬頭見到裴凌走進內院,白蘞必然上前詢問沉星在什麼地方。
得知沉星出了衙門,白蘞兩腳一蹬,也躍出衙門,他還是非常擔心沉星的,萬一讓鬱清舒這個女人發現沉星,那可就不好玩了。
主道上老早就來了不少送貨的馬車,它們排出長長的隊伍,猶如小蛇一般,彎彎曲曲的在街道上。
這裡顯然是堵車了,只見白蘞往前走,身旁的馬車卻絲毫不動。
白蘞正奇怪呢,但見前方的路中央空出一片地方,一名少女正蹲在那裡用錘子將鋪在地上的石頭敲碎,再把土給挖開,小心翼翼的將花種放在土裡,埋住之後,一旁提著水壺的丫鬟自然澆上水。
少女正是沉星,她在橘子城主道種花,不光擋住了商賈的財路,也擋住了慶宣國從南向北運送的物資。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她想種出好看的花……
來往百姓自然看不下去,馬車止步不前,不管是馬伕還是卸貨的勞工必然更加的看不下去,可他們都不敢上前說理,只因為此女乃是永昌世子的朋友,就連橘子城郡守都不敢得罪,他們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什麼。
“你在幹什麼?”白蘞走上前來,有些不悅。
認真挖土的沉星抬頭一看是白蘞,頓時高興了起來,兩眼生光,就像是見到了天大的驚喜:“哥哥,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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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蘞拉著沉星的手就往衙門走,一路走,一邊向道上的人賠笑。
這道是真的長,白蘞走完以後,臉都笑疼了,他回到衙門以後,卻是得知了一個訊息——阮二逃跑了。
白蘞不由暗道:“不好。”
此人可是老油條,真要是讓他出了城,那就麻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