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知道世子的顧慮,其實奴家二人乃是二皇子麾下的人,在得知永昌世子重回嬴州後,二皇子命奴家二人追隨世子。”雨蟬說道。
“二皇子?那萬一我這個永昌世子是冒牌貨怎麼辦?”白蘞道。
“世子莫要妄自菲薄,就算二皇子與錢統領認錯人,國相與太子也不會認錯的。”雨蟬道。
“所以呢?”白蘞道。
“世子來到嬴州讓各大勢力都非常意外,其中不乏想要除掉世子的人,太子和國相就在其中,為了世子的安全,奴建議世子先離開嬴州。”雨蟬說道。
“事情我已經瞭解,你們也不需要跟著我,在暗處就好,我需要你們的時候,自會聯絡你們。”白蘞表面點頭,心裡卻是一萬個不信任,根本就沒有將任何希望寄託在這兩個女人身上。
說完,白蘞帶著楊若若離開了茶樓。
兩人完全離開後,雨蟬看向從未說過話的春雪,是詢問的眼神。
“不管他是真是假,這個世子的頭銜已經給他釘上了,我們只需要把水攪渾,越渾越好。”春雪道。
……
頭痛,著實頭痛。自從皇宮出來,沒有一件事情,讓白蘞覺得是個好事。各方勢力皆繫於白蘞,此時的白蘞身處風暴的最中心,稍有不慎,便會萬復不劫。
惆悵之際,悅耳的鈴聲響起,楊若若扒著白蘞的手說道:“你可知今天茶樓的人為何如此多嗎?”
“為何?”白蘞疑惑。
“因為今天是上元節啊,冬去春來,正是播種的日子,整個慶宣國都會舉辦盛大的慶典,民間更是熱鬧非凡。”楊若若說道。
“幹我何事?”白蘞道。
“哎呀,你總拉著個臉會變醜的,咱們一起去城南玩吧,那裡是嬴州最熱鬧的地方。”楊若若說道。
她拉著他的手,拽著他往前跑。
青絲隨風,灑在了白蘞的臉上。有些癢,但更多的是芳香。
——她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兒,她會做自己開心的事情,無憂無慮的一直做下去。
這種女孩兒通常是美好的,無論是沾滿汙穢的俗人,還是漂泊無垠的浪子,都會被這種聖潔的美好淨化。
——乾乾淨淨一身白,這種通透豈非人間最可貴。
……
嬴州依水而建,藉助江河挖掘溝渠,貫穿城南,足足有數十丈寬,被人們稱之為——贏水。
鳳凰大街縱然繁華,但無論是仙香閣還是萬花閣,這些都不是尋常百姓能去的地方,那裡縱然是天堂,也少不了一絲清冷。
若要看百姓之樂,還請轉身向南,看向贏水河畔。
冬去春來,上元時節,整個贏州都披上了歡快與熱鬧。
贏水之上,各式各樣的畫舫鱗次櫛比,人們縱酒踏歌,好不快活。
河畔人也不少,耍雜耍的、賣玩物的、做花燈的……太多了,數都數不清。
月光與華燈初上,河畔與水面共舞。
女孩兒很開心,眼睛都彎成了兩個月牙。兩手捧著自己的裙襬不停的跑著,這邊看看街邊的花燈,那邊摸摸地攤的物件。
她笑的很美,發自內心的笑容必然是美的。
看著楊若若,白蘞痴了。
——記得自己上一次這般笑,還是在去揚州之前,搶陳凌霄燒雞的時候。
陳凌霄死後,白蘞甚是迷茫,沒有了依靠的人需要學會獨立,而學會獨立的代價通常就是失去快樂。
曾幾何時,白蘞也是無憂無慮的少年,也可以發自內心的去笑。
想著,白蘞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再次發自內心的笑了。
去他的葉知秋、去他的永昌世子、去他的李豆蔻、去他的什麼皇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還沒有發生,自己就被嚇退,這算什麼?
與其在這裡杞人憂天,還不如放鬆放鬆,如此就算死也能舒坦一些。
“喂!你發什麼呆呢?”
聲音鑽進白蘞的耳中,將思緒拽了回來。
“好看嗎?”
白蘞抬頭,只見楊若若拿著一條銀白色的精美項鍊不停的在白蘞的眼前晃。
小臉之上盡是期待,彷佛非常想要得到白蘞的評價。
“好看。”白蘞笑道。
將項鍊塞給白蘞,楊若若說道:“那你幫我帶上。”
“好。”
兩手環著楊若若的玉頸,白蘞努力的在找項鍊的卡扣,奈何這種東西白蘞從未接觸過,死活都找不到卡扣。
兩人的臉離得很近,白蘞的呼吸猶如顏料一般,將楊若若的臉頰染紅。
抬起眼簾,楊若若嬌嗔道:“你好了沒有啊。”
“咳咳……好……好了。”
將項鍊戴好以後,白蘞連忙把手收了回來。
不知為何,楊若若的臉頰越發的紅。她將頭低了下去,生怕讓白蘞見到自己通紅的小臉。
殊不知,白蘞的臉也紅了起來。
兩人彼此相對,眼中卻都看不到彼此,只因為兩人都在用心。
良久,白蘞開口:“若若,我……”
話還沒有說完,白蘞的嘴已經被楊若若給捂住。
“我……我帶你去個地方。”
……
贏水下游,水道略窄,畫舫船隻鮮有到來。
可這裡依舊熱鬧,只見人們蹲在河邊,將自己手中捧著的花燈放在水中,任其下流,直至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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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花燈?”白蘞道。
楊若若點頭:“上元節最重要的就是要放花燈,據說只要在花燈上寫下願望,日後就能實現。”
“幼稚。”白蘞道。
“那你別放。”楊若若將筆從白蘞手中搶來,自顧自的寫著。
邊寫邊撩起自己的衣服,將內容牢牢遮住,生怕別人看到。
瞧著這只猶如保護自己小魚幹的貓貓,白蘞不由輕笑。
“好啦,該你啦。”楊若若將筆還給白蘞。
“你剛剛還說不讓我放。”白蘞道。
“我不讓你放你就不放啊,你現在為何如此聽話。”楊若若輕哼一聲,不悅道。
白蘞剛想說話,楊若若連忙再次說道:“我生氣啦,我不管,我要看別人放花燈才能解氣。”
白蘞:“……”
河畔,白蘞與楊若若一同蹲在青石板上,兩人各捧著一盞巴掌大小,形如蓮花的花燈。
她滿懷期待的將自己的花燈放入水中。他也將寫著自己願望的花燈送進水流。
她開心的笑了,他看著她的笑,也笑了。
不盡的江水滾滾向東,人生豈非也要如此。只因為那裡是太陽升起的地方。
而在那太陽初生的東海,必然有著兩盞花燈,或許它的燈光已經熄滅,但它寄託的美好將永遠留存。
兩盞花燈,兩個願望;兩種心意,兩個人。
一人寫著:水中月是天上月……
另一人寫著:斬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