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叔在一旁看著那人癱軟得極其不協調的樣子, 嘆了一口氣道:“他的筋骨被震碎了,整個人都廢了……”
四個小的面面相覷,他真沒想到, 這第一道關卡就這邪性。那石頭竟然碰都不能碰一下,真是可怕。
不過接下, 隨著前過門石前的人漸漸多了, 冉冉才發現, 那個男子的遭遇竟然還算的。
接下大分的人都只是讓試煉石輕微撼動著,只是他也不敢觸碰做違規的情,就只能掃興而歸。
終於輪到了九華派,第一個上場的倒不是首席大弟子衛放, 而是一個看上去洋洋得的胖子, 聽他先前的議, 這個姓郭的弟子是除了衛放以外,這幾年提升最快的第一人。
而九華派小字輩裡有希望入洗髓池的,除了衛放,就剩下這個郭姓弟子了。
當他盤腿坐下後, 調息運氣,很快便在頭頂冒起了蒸騰的水汽, 而那一直不甚動的試煉石, 突然劇烈搖晃, 然後一點點地升起了。
就在眾人的驚嘆聲裡, 那胖子得意地站起, 舉步就要過那道石。
可就在這時, 也許是因為他起時控制不運氣調息,本已抬起的巨石突然轟然倒下,正砸在走到石頭下的男子頭頂……
丘喜兒跟冉冉他排隊伍, 跟前後打了招呼留位置後,就跑到一旁的樹下打著地攤,吃著帶的午飯。
結果猝不及防,看到這般血肉橫飛的場面,嚇得丘喜兒哇的一聲鑽入了高倉的懷裡。
二師兄正練習用腳趾頭夾筷子往嘴裡餵飯,結果也嚇得用過猛,咬到了己的大腳趾。
冉冉則默默嚥下了嘴裡的爆汁魚丸,然後閉眼屏息,爭取早點忘掉方才那血腥的一幕。
這一次,三大門派的晉弟子都閉了嘴巴,誰也沒有再發出嘲笑的聲音。
衛放似乎早就料到有這樣的情發生,冷冷地對餘下的師弟說道:“洗髓池是上古大能留下的天賜福氣,福薄或者意志不堅者,是過不去這道門檻的。郭師弟也算盡了,只可惜還是修為不夠,功敗垂成……”
說到這裡,他倒是眼角微微溼潤,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花。
原本九華派還有三個要闖關的弟子,他的實也不遜於那位郭姓師兄。只是基石下還有師兄模糊的血肉,如何定得下心神去抬石過關?
搞不,下一個被砸得稀巴爛的人就是他己了。
是以這剩下的幾個弟子雖然有兩個試煉石升起了一半,但是最後都因為膽怯而遲遲不敢過去,最後氣息衰竭,鎩羽而歸。
丘喜兒這時也後怕連連,拉著冉冉的手小聲道:“的媽呀,這裡的試煉竟然比師父的更要人命,就連九華派的出色弟子都過不去,估計連邊兒都挨不上了。還是早點回去,省得在這裡曬了。”
可是冉冉卻搖了搖頭,蹙眉地看了看那個眼角泛淚的衛放。
她想了想道“聽說這個衛放已經有兩次了,他應該早就預見了有這樣的情,若是肯提點師弟,在石門抬起的那一刻才是要命的關節,也許那位郭道友本不必送死。可你看,九華派過關的順序是衛放安排的,他卻偏偏讓能與他不相上下的郭師弟先過,而且絲毫不曾提醒,依著看,這塊試煉石倒是試煉出了人心的險惡……”
高倉和丘喜兒原本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可聽了冉冉的分析,這才有恍然之感。
洗髓池中最後拔得頭籌者,只能有一個。就算是同門,最後也都成為了競爭者。
衛放上一次沒能過去,這一次他是抱持著必過的決心而,既然如,又怎可能讓同門中的後起之秀過關呢?
果然,九華派最後一個過關之人是衛放。雖然面對著同門滿地的鮮血,可是衛放卻絲毫沒有影響,運氣抬石,再閃而過,那動作一氣呵成,似乎苦練了許久。
最後九華派唯一過關的弟子,只有衛放而已。
等到了空山派時,情形倒沒有像九華派那般慘烈。
因為溫師太沒能度過天劫,剛剛坐化。空山派的掌門人還未正式確定,代理掌的,就是溫師太的義女溫紅扇。
溫紅扇以前曾經過天脈山,可惜她當年沒有爭過蘇易水,入了洗髓池。
天脈山的規矩是,所有人生只能一次,這一次的意思是過了試煉石,便再無重的意思。
溫紅扇當年過了這第一關,所以她悉心告知了門下弟子的注意項後,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中,有一對雙胞胎姐妹,分別叫溫冰清和溫玉潔,據說乃是溫師太遍訪民間,親尋的仙修神童,小小年紀已經築基五重天了,假以時日,少年可期。
而剩下的那個則是個頭很高的少年 ,一張臉也不知在哪兒曬的,黝黑得看不清五官。
他像是入門的,空山派的弟子對他都不怎熟悉,據說是溫紅扇的親戚,借了她的後門,徑直參加洗髓池了。
不過他雖然剛入空山,實不容小覷,打坐了一後,也託舉起了試煉石。
如一天過去,長長的數百人的隊伍,也不過只過去了十多個人而已。
西山派的幾個慫包不爭不搶,躲在樹蔭下吃吃喝喝一直慫到了最後。依著丘喜兒的意思,這什湯池子不泡也罷。
再舒服,能有曾師叔家的藥池子舒服嗎?
就在這時,一趟長長的車隊突然半山腰轉了出,一直躲在皇宮裡不見人的沐清歌翩然而至。
她雖然活了兩世,但是對於這個生的體說,並不曾入過天脈山,所以的確也有資格。
當她下車時,原本要散了的人群頓時定住。發現她也準備爭取這入天脈山的名額時,立刻有人不忿道:“沐清歌,你可是老早就入了洗髓池的,羞也不羞,居然跟小字輩爭搶這等機緣?”
沐清歌聞聽這話,甚至都懶得回答,她只邁步走向那試煉石,也不打坐,只是伸手輕輕一揮,便讓巨石如羽毛般輕盈舉起,待她走過,大石轟然落下,用時不過眨眼之間。
這種巨大的實落差,讓原本過了試煉石而得意的十幾個年輕後輩全都啞了嗓子。
而這時,沐清歌才輕笑道:“重活一次,這體可沒有入過洗髓池,有沒有資格,試煉石說了才算。若是還有不服氣的,也不用心急,以後的關卡,慢慢。”
就在這時,她轉頭看向了在樹下吃吃喝喝的西山弟子,目光環視一圈後,定在了正在咬蘋果的薛冉冉上。
這深深的一眼,複雜極了。若不是聽得派出去的人回報,沐清歌打死都想不到,她前遇到的那個蘇易水的小徒弟,居然就是早早掉落的靈果……
蘇易水是早就認出了?居然早早她養在了邊。可是這個少女哪裡有半點前世的風采,無是根骨本樣樣都不出挑,像極了前世泯於眾人的沐冉舞……
想到這,沐冉舞笑了,她跟姐姐同歸於盡時,正是利用裡移魂大法,改變了兩個人的命格。
上輩子,姐姐出生的時辰,一生修真順風順水,不像她是孃胎裡掉落的早產兒,資質平庸,毫無出眾的地方。
而現在,她倆真的徹徹底底地調換了命格。
她倒要看看,一個庸才,就算有蘇易水傾心相守,又能有什建樹?
想到這,她立在石門一側,衝著薛冉冉別有深意地一笑:“冉冉,又見面了,怎你西山還沒有過這試煉石嗎?”
因為她派人打擾己爹孃,冉冉現在對沐仙長的感驟然下降。所以沐仙長說話,她也不想搭理她。
不過天色不早,他幾個的確不能拖延下去了。若是第一關都過不去,西山靈犀宮的臉可真就要丟在姥姥家了。
想到這,薛冉冉對邊的幾個師兄弟道:“走吧,要去試試。”
白柏山一臉落寞,穿了鞋襪道:“你去試吧,如今腹內無半點修為真氣,就不去西山派丟人了。”
於是剩下的三人到了試煉石前。
高倉是幾個弟子裡修為較高的了。他盤腿調息之後,開始運氣搬石。
可惜那石頭也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換成丘喜兒時,乾脆連晃都不晃了。
沐清歌壓根不在意這兩個人的表現,她一心要看的是薛冉冉。
雖然總覺得薛冉冉構不成威脅,可是沐冉舞還是有不放心。薛冉冉當年被絕風村木匠夫妻收養,離開了轉生樹的她到底是怎活下的?
轉生樹現在早已經摧毀殆盡,為何這個薛冉冉卻活得越發嬌嫩的樣子,如今一點也看不出先天不足的跡象。
想到蘇易水因為她追查薛冉冉的世,竟然用解毒的丹藥懲戒她,害得她過了足足一個月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的心裡便生出化解不開的怨恨。
如今頂著天仙模樣的明明是她,擁有天生靈的也是她!為何蘇易水還是不肯正眼看她,卻這個內虛空空的廢物養在邊呢!
想到這,她深吸了一口氣,微笑地對冉冉高聲道:“薛姑娘,輪到你了。”
冉冉立在試煉石前一陣發呆,直到沐清歌喊話,她才回過神。於是她也走過去,坐下運氣。
不出所料,就跟丘喜兒一樣,那石頭一動也沒動。
沐冉舞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高懸的心也慢慢放下。姐姐,只要你不礙,如碌碌無為地活個幾十年也不錯……
其他人見西山派不頂,倒也不意外,正準備舉步離開時,冉冉轉問二師叔:“這過試煉石的規矩裡,有沒有規定每次只能一人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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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童也被問愣了。因為冉冉所提的情形,都沒有出現過。
畢竟洗髓池的誘惑不下於靈泉,這是許多修真的小字輩夢寐以求的機。這等眾人齊過獨木橋,彰顯個人實的情,怎有人成團而過呢?
如露怯丟臉的情,別的門派既想不出,也幹不出。
所以羽童老實道:“也不知道。不過像沒有這樣的規定。”
冉冉回頭對高倉和丘喜兒道:“你還記得的降魔陣法要義嗎?”
聽了她的問,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一起說道:“陣內眾人合而為一,同進同退,同生共死!”
冉冉一拍手:“對了!既然降魔陣可以的功合而為一,為何不擺陣試一試,能不能一起舉起試煉石呢?”
聽了這話,高倉和丘喜兒一拍手道:“對啊!冉冉你聰明,怎沒有想到?”
冉冉雖然是最小的,但是望鄉河,還有茶茗山下的歷險,讓小師妹在兩位師哥師姐面前樹立起了無法逾越的威信。
冉冉提出的想法,他倆無腦照做就了!
於是在一眾修真道友的訕笑圍觀中,試煉石史無前例地擠了三個人。
然後三人擺陣凝神,聽著冉冉的口令運氣抬起石頭。
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三隻西山菜雞擰在一處的真也不容小覷,陣法本就有功加成的作用,所以單個人舉不起的石頭,在三個人運氣時,愣是那石頭託舉起了。
冉冉單手伸指逼出功,同時凝神對兩個同門道:“繃住了別洩氣,用蓮花移行步,分次入門!”
聽了冉冉的話,三人腳踏蓮花移行,如一朵轉動的蓮花一般,分次閃入門內。
當冉冉最後一個入門之後,試煉石才轟然落下,西山三位弟子就這一起過關了。
伴著大石的轟隆落地聲,三個小的尖叫擊掌,興奮得直跺腳。
當冉冉這般提議的時候,圍觀的眾人先是鄙夷嗤笑,然後慢慢看得瞠目結舌。
沐冉舞死死盯著那少女靈動的笑容,只覺得咯噔一下,心一下子被狠狠捏住,竟然屏息了半天。
等三個人過關之後,衛放首先回神過,高聲叫道:“這不算!你三個明明就是作弊!”
他這一喊,其他人也紛紛高喝著,表示這三個人沒有資格繼續下一關。
冉冉扭頭看著他,疑惑道:“奇怪,難不成你是考官?明明試煉石旁的銘碑上寫著‘抬石者可過關’的,它可沒說每次抬石必須一個人啊!都過了,就是過關!”
丘喜兒和高倉也理直氣壯地道:“西山師兄弟和睦,願意一起過關,哪像你,一個個藏私耍滑,眼看著沒有經驗的同門送死,都不肯提前提點一下!”
這話明顯意有所指,眾人紛紛看向了衛放。衛放的麵皮一緊,衝上去便要訓高倉。
奈何西山派練的居然是猴兒功,一個個輕功不凡,居然紛紛跳上樹靈巧躲閃,還衝著衛放做鬼臉。
最後還是沐清歌發聲打了圓場:“行了,既然他過了試煉石,然就算過關,通往嬉水池還有關卡,這不過才是第一關,真金不怕火煉,諸位也不必太心急。”
她這話說得很有門道,既解了冉冉她的圍,賣了人情,又暗示他不過是用了投機取巧的法子,並沒有什真正的實,就算這關過了,剩下的幾關也足可以淘汰掉他。
大家現在也都是急著趕赴下一關,所以也懶得跟西山的幾個菜雞廢話,畢竟他心裡真正忌憚的人,是衛放,沐清歌,還有那個不知名的空山黑臉小子。
這人才是真正有實,能形成威脅的高手!
因為有了薛冉冉她的先例,原先沒透過的人,也試著組隊想要一起抬石。他的根基比西山派,可是那等需要眾人齊心的陣法卻不是簡單幾日就能練成的,所以效果還不如一人運氣去抬。
這下子,剩下的人算是服氣了。雖然西山派都是草包,但是抬起巨石也真是靠了苦練的本。
所以過關的十多個人總算不再圍攻他,瞪了他三個一眼之後,便紛紛朝著下一關走去了。
那個空山派的黑臉小子似乎跟其他的同門都不熟,並沒有跟他走在一起,而是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後面。
冉冉走著走著,便走到了他的旁邊。那小子突然扭頭看向她,眼神有晦暗不明,透著很不友善的神色。
冉冉正在吃地瓜幹,見那小子瞪她,還以為他餓了,於是零食袋子遞了過去:“呶,你要吃的話就己抓!”
那個小子一愣,看見她遞過地瓜幹,倒是很有深意地打量了一下袋子,似乎怕冉冉在裡面下了老鼠夾一般。
冉冉看他防備,乾脆抓了一把遞了他:“吃吧,都是己做的,你在別處可買不到這樣甜的地瓜幹。”
那黑臉小子這時,倒是慢慢伸手接過了地瓜幹,不過他並沒有吃,而是隨手放到了己的衣袋子裡。
冉冉趁機套話:“敢問兄臺貴姓,在空山排行多少?”
那個黑臉男終於笑了笑,探究地看了她一眼,開口說話了,不過他的聲音很低,彷彿是嗓子眼裡倒出一般,含糊不清道:“姓鬼,名八千。”
鬼八千兄弟像剛剛入的空山派,作為剛入門的弟子就有這樣的實獨過試煉石。難怪空山其他的同門都不太待見他,排擠冷落之意明顯。
冉冉也是有同情八千兄,這才主動了他一把地瓜幹。
天脈山甚是雄壯,北方的山爬起,走個兩三天也是有的。更何況天脈山以地勢陡峭而聞名,所以等過了第一道關卡,爬了一小段山路以後,天色便漸漸漆黑。
這能闖入關卡的人,大分已經開始辟穀修行更高一層了。所以短短幾日不吃不喝也沒有問題。
只按照門派,各在半山的一處空場安歇下,等著第二日天明繼續上山。
但是在一片山內的漆黑靜寂裡,西山三個小的卻生火開始了烤肉。
冉冉無走到哪,都是先吃這一塊安排得明明白白。
切成塊的雞腿醃製了裝在豬肚袋子裡,充滿了湯汁的豬肚也不需要解開,裹上溼泥,直接埋在炭火裡,不一就肉香陣陣傳。丘喜兒隨的袋子裡還有五香芝麻烤餅,搭配雞肉沒得挑剔!
到了吃飯的時候,小白老虎突然出現了,原它竟然也一路跟了。天脈山雖然對入山的人挑挑揀揀,可是對飛禽走獸並無限制。
冉冉摘了片大樹葉,用隨的水袋子衝淨以後,放了放涼的肉塊上去,讓小老虎開餐。
小老虎最近生了潔癖的毛病,不怎愛吃生食了,而且似乎也進入了辟穀期,吃得不多。不過看冉冉吃東西的時候,它也要跟著吃上一口的。
只是三人一虎吃得香甜,那香味卻攪亂了道友的清修。
原本打坐並不是很餓的眾人,聞著那雞肉的香味只覺得肚腸突然開始快速蠕動起。
這西山的飯桶也不知做的什,那香料味獨特得很,叫人口齒生津,拼命咽口水。
這下子,空山派的那一對雙胞胎不幹了,溫冰清和溫玉潔走過,一腳就踹滅了他的火堆,同時罵道:“你弄得什鬼東西,存心要攪了的清修是不是!要吃回家吃去!”
冉冉手疾,端著己的雞腿和大餅一下子就躲跳開了。
這對雙胞胎名字倒是挺冰清玉潔的,沒想到為人這跋扈,居然不讓別人吃晚飯。高倉的大餅正被踹掉了,忍不住立刻開罵:“空山派怎盡出潑婦?你不吃,還不讓別人吃嗎?”
丘喜兒也氣得不行,衝上去要扯那對姐妹的臉,不過冉冉卻攔住了她。
畢竟他三個的實比不過空山派這傑出的弟子,真打起,吃虧的也只能是他。
不過那小老虎的脾氣可不是人能攔住的,只見他後腿一蹬,悶聲不響地襲向了那溫氏姐妹。
倆姐妹猝不及防,脖子一下被撓出了血痕,氣得她抽出寶劍要宰了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