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裴漠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聲音的來源正是前方那一堆人中。
裴漠衍並沒有想要管的意思，帶著歐陽斐上了二樓裴氏專屬的會客室。
“墨月恰好在北邊地皮的邊界，我們可以將其擴大一些。”歐陽斐進了會客室便侃侃而談，他順著裴漠衍依著的窗臺向下看去，還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喲，這下面這麼熱鬧？”
裴漠衍視線一定，透過人群空隙很快捕捉到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難得。”
“是啊，墨月很久沒有出現過這麼囂張的關係戶了。裴總，您說那姓趙的手上是真是假？那小姑娘看起來無權無勢，鬥得過他麼？”
歐陽斐半開玩笑似的，挑開了話題。
“鬥得過。”
裴漠衍的腦海裡閃過餘清溪那堅韌的雙眸，還有她伏案工作時，精緻又細膩的手法，她一定不會對自己這些文物走眼。
“哦？”
歐陽斐驚訝起來，在他的印象裡，裴漠衍可從來不會看戲，更不會談起這些事兒。他今天也是難得覺得熱鬧提了一嘴，沒想過他會回覆。
樓下。
餘清溪的纖纖玉指把玩著趙利鋒的戒指，她眼裡極好，很快就發現了仿品上的落筆，輕笑道，“二零零三年，許若文制，這還不假？”
“你！”趙利鋒不信，一把搶走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確定看到那幾個字的時候，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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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裝什麼大頭？墨月有這樣的人，真是制度出現問題咯！”
“早晚會被趕走，擔心什麼！”
……
耳邊，是眾人的嘲笑聲，趙利鋒要強地梗住脖子，他才不信！
“我舅舅可是這裡的主管，就算是假的又怎麼樣？我也照樣在這幹！你個臭娘們，給老子滾！”趙利鋒兩眼一橫，伸出肥手就要扯住餘清溪的頭髮往外拽。
驟然，一雙白淨的手攔在中間。
趙利鋒怒斥道，“別特麼擋老子……”
話到一半，滅了。這個男人他認識。
如果說京城的天是裴家的，那麼京城的地便是沈家的！
裴家是依靠裴漠衍的獨斷力行，這些年來天翻地覆地強起來了；而沈家，則是靠著世世代代纏綿不清的官商兩道屹立不倒。
而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男人，就是沈氏總裁，沈青墨！
“趙利鋒？你知道墨月是誰家的地盤麼？”沈青墨徐徐道。
墨月墨月，摻了一個墨字，自然和沈家息息相關！
“沈、沈總……”趙利鋒瞬間慫了，但他看了一眼餘清溪，立馬強硬了起來，“就是她！在這裡玷汙我們墨月的名聲！”
沈青墨臉色一冷，“你當我瞎了麼？現在你還有機會自己走出去！”
趙利鋒臉色越來越差，一點都沒了剛才的底氣，“沈總，求求你……”
“保安！”
沈青墨說一不二，保安很快就將這個猥瑣的男人給拖了出去，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
餘清溪松了一口氣，“先生，謝謝你啊。”
“不用謝，不是什麼大事。”沈青墨溫潤一笑，沒走卻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餘清溪。
毫無遮掩的視線盯得餘清溪一陣心慌。
本來還覺得他人挺好的，可這樣赤裸裸盯著人實在太不禮貌了。
餘清溪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麼，這時沈青墨卻深沉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餘清溪一愣，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搭訕！
“先生，你這未免太老套了。”她為了掩飾尷尬而道。
“是我唐突了。”沈青墨收回自己五比直接的目光，他淡淡一笑，主動伸出手，滿含歉意，“這位小姐你好，我叫做沈青墨。”
“你好，餘清溪。”
沈青墨剛握手，就猛然一激靈，他總覺得哪裡有道寒光向他射來了？
他四下環視，很快就對上了二樓那道深沉的眸光。
裴漠衍？他也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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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漠衍將窗戶合上，他示意歐陽斐坐下，隨後低聲道，“凌慕。”
“裴總。”
“去把沈青墨叫過來。”裴漠衍向一個方向示意了下，“要動墨月，畢竟還得問問沈總的意思。”
歐陽斐直覺裴漠衍看向那女人時的目光有問題，但他和裴漠衍關係並沒有好到無話不說，他默默將話嚥下，等待著沈青墨的到來。
“那個男人，別讓他再有工作。”
凌慕離開前，裴漠衍特意囑咐道。
凌慕會意，很快就安排了人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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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巧？我認識一個人剛好也是你們系畢業的，不過跟你不是同一個導師。”
短短一段時間內，餘清溪跟沈青墨已經談到一些彼此的個人信息上去了。
“我看你年紀不大，眼光倒是毒辣。就那個戒指，如果我們墨月的師傅們能認出來，他也不會呆到現在了。”
沈青墨十分欣賞餘清溪的能力，年紀小卻有閱歷有眼見的人，可是千里馬啊！
“不知道餘小姐是想在墨月工作嘛？我倒是可以搭個臺階，想來，你直接來便是，工資我讓他們按兼職的最高標準發。”
“這……”餘清溪有些猶豫。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願意依靠別人，就像之前她藉著導師的臺階接了一單，卻被別人說了閒話，她和導師肯定有一腿云云。
“若是餘小姐不給我這個伯樂機會，我會很傷心的。”
沈青墨很誠懇地邀請再三，餘清溪思索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
“沈青墨先生是嗎？”
兩人談得正歡，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出現，畢恭畢敬道：“我們總裁有一些商務合作想跟沈先生洽談，還望沈先生賞臉。”
“跟我？”沈青墨頗感意外地說了一句。他盯著來人半天，總算想起來了，應該是裴漠衍的人。
他見過的，一個小助理。
只是意外的是，一般來請他的不都是特助凌慕嘛？居然換人了。
餘清溪見狀也沒有再交談下去的意思，正想跟沈青墨道別，卻不料對方突然開啟了手機：“餘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們加個微信？”
餘清溪莞爾一笑，應道，“好，我掃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