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紫武聞言搖了搖頭：“不是。”
傅紫萱和小陳氏均抬眼看他。
傅紫武又道：“我是沒想到楊大會打大姐的主意。”
“怎麼說話呢？”小陳氏瞪著他說道。
傅紫武訕訕道：“我也沒別的意思。實是想不到這兩人會看上眼。這楊大比大姐還小一歲呢。他那個人我也是看在眼裡的，之前我在醉仙樓做夥計的時候，他就天天來送柴火，我瞧著他是個能吃苦的，才招了他到店裡。”
“那會掌櫃的有時候好心給他一些點心或是一些菜，他都捨不得吃，都包起來拿回去給家人。我就是擔心他把家人看得太重，到時候大姐嫁過去又滄為他們一家人的奴隸，他楊家人多著呢。四個兒子都住在一起，將來各自娶了妻，這就有四個妯娌。還有個未出嫁的小姑子。我是不想再讓大姐嫁去別人家當牛做馬的。”
傅紫武說完，小陳氏便也不吭聲了。
傅紫萱沉默了一會才道：“既然他和大姐在城裡都有活做，武哥你問問他，娶了大姐後能不能在城裡租間房子？以後就和大姐在城裡過。他掙的錢隨便他送回家，但是大姐不回去伺候那一大家子，當然偶爾回去盡孝還是要的。兒子大了，成親分家也是很自然的。再說也不是不管他們，只是要在城裡做活，為了方便住在城裡而已。”
看傅紫武不語，又對小陳氏說道：“大姐跟你還聊得來，你再去問問大姐的意思。”
小陳氏連連點頭，決定各自分開找那兩人說說話再來談後事……
次日店裡關門後，夫妻倆又一起來了。
夫妻倆都分別和當事的兩人談過了。傅紫武說楊大並不想放棄目前的工作機會回鄉，也說捨不得紫梅回村裡吃苦。也說了本就想租間院子在城裡住的。
那廂紫梅也和小陳氏說了，楊大不錯，不過不想那麼快成親，還想再等一段時間。
如此傅紫萱也明白了。這兩人也算水到渠成，成親那也是早晚的事了。只不過紫梅還是心有慘慘然，想再觀察一段時間。
此事結束後，傅紫萱又親自去集上轉了幾天，也去找了許大，讓他幫著多留意一些兔種。這許大雖說做的是牛羊馬匹一類的大牧畜生意，不過這種家禽類他也是有門路的。
傅紫萱在集上轉了幾天，便又去找了紫梅。
紫梅聽了傅紫萱的話還是驚訝：“讓我當掌櫃？”
“對。如今我事情太多，只能把此事託給你。正好你也想觀察楊大，就跟他一起去新店做，把新店撐起來。我們全家也正好看看他是否有這個能力。”傅紫萱看著紫梅說道。
紫梅好容易才消化下來，道：“你怎麼想著做這門生意？”
傅紫萱便解釋道：“一是目前集上還沒人做這門生意，做下來也算獨家一份的，不愁生意不好。二來也是應族長所託。我也想給族人做些事情。他們辛苦了一冬，我也不想他們的鴨鵝賣不上價。”
是的，傅紫萱想做的便是鴨鵝的生意。
她在集上轉了幾天，鴨鵝賣得不多，跟雞的價格雖差不了多少，但是明顯雞比鴨鵝賣得好。
二來她在集上轉的時候，已經不止一次聽別人說料理鴨鵝麻煩了，也有人說雞拔毛麻煩的。將來她的兔子養成了，剝皮更是麻煩。一般小戶人家哪怕想吃，也不願買了回去料理的。
加上她還想著把鴨鵝分拆了賣，鴨脖、鴨舌、鴨掌、鴨胗、鴨腸、鵝掌、鵝肝什麼的。這些不僅能為有間食肆增添新的品種，還能為有間食肆增加一些新的客源。
她留的這個小店鋪並不大，門臉不到二十平，還好帶了個小院，正好有一方水井。活雞活鴨活鵝可以擺在店裡，供人挑選，然後再把客人挑中的活物拿到後院宰殺，只收幾文錢的辛苦費就行。
店內再擺個櫃檯賣宰殺好的淨肉，可以拆分了稱斤賣。那些客人不要的零碎，正好收集了拿到有間食肆賣。
一舉多得。
這樣的店城裡還沒有。如今集上都是整隻雞鴨賣的。
只是大戶人家還好，人多，吃得多，有專門的廚娘。可是小戶人家就有些頭痛了，有時候買一隻鴨，料理起來麻煩不說，可能還吃不完。這時代可沒有冰箱，吃剩的肉儲存起來不易，倒掉又可惜。
加上若一斤鴨肉十五文的話，一隻七八斤重的鴨得花上百文。一頓或是一天吃上這麼多，小戶人家也是吃不起的。
城裡小戶人家多著呢。就比如將來若是紫梅和楊大在一起了，家裡加上孩子也就兩三人，一隻七八斤重的鴨一天怕是吃不完的。小戶人家家裡人口少的，又用不起僕人的，還真是想吃卻又沒耐何。
若是有一家這樣幫他們把雞鴨去毛料理乾淨的店，也有零賣的肉，那想必買的人一定很多。不愁生意做不起來。
紫梅聽了傅紫萱一番分析，有些激動。若真是這樣，那這個店一定能做得起來的！
雖然可能會比現在辛苦，但是店裡交給自己來弄，做起活來會更自在一些。
傅紫萱看了她一眼，瞧著她有意動的樣子，又道：“這家店我交給你和楊大，我也不發你們工錢，營利三成是你們的。一年後，若是你們有足夠的本錢，那麼可以把店按市價買回去，再還了我當初投入的本錢，店就是你們的了。”
傅紫梅有些激動：“一年後這個店你不要了？”
傅紫萱點了點頭，道：“這個店一是為了族裡，二是為了你。我並沒有那麼多功夫再親自開這個店。明年的事也難說。這店不大，你二人也夠了。若是忙時，再添一人也足矣，正好合適你們做。你也好趁機看看楊大的能力和他的為人。大伯母是想著今年給你找戶人家嫁了。如今你們這事她還不知道呢。還有楊家那邊可是同意？還是只楊大一人的心思？”
紫梅點了點頭：“他家裡是知道的。他家窮，也出不了多少聘禮，他幾個弟弟也都沒訂親，哪輪到他挑人！他爹孃有一回來城裡，也是偷偷見過我的。對我也……也……”
“也滿意？他們也是同意的？”傅紫萱看著她一臉戲謔。
紫梅臉紅紅地點了點頭。
傅紫萱算是松了口氣。若只是楊大看著喜歡，而楊家其它人嫌棄紫梅曾經嫁過人，那就沒那個結親的必要了。
事情定下來後，紫梅和楊大皆從各自店裡辭了工。
那店鋪原本傅紫萱已是使人打掃過了的，如今要做的就是做一些櫃檯，買一些東西，再做一張牌匾就可以開張了。
至於雞鴨鵝，先收傅家莊的，若是生意好，再收陳村劉村及其他人的。
價格上，收購價比集上一斤少兩文。
雖說一隻整鴨若是十斤左右的，也差了有二十文之多，但一來，大老遠辛苦跑一趟城裡不說，還得浪費時間。在城裡還要交攤位費，有時還要買些飯食吃，有時還不一定能賣出去。所以對於這個價格傅家莊的人倒是能接受的。
傅紫萱讓傅忠等人送鵪鶉進城裡的時候一併把鴨鵝收了送到城裡。
至於替人宰殺，辛苦費就定在三文一隻。
這價格並不高，一般人都能接受。這價格還要算人工，還要費柴火煮水去毛，還要清理雜物，可不算貴。
若是在集上買回家，除了要費事、費柴火不說，還要費時費力倒雜物，這三文錢真心不貴。
而分割零賣的鴨肉鵝肉等，則比整隻賣一斤又要多上三文錢。
畢竟頭尾毛等也是有重量的，一般人若是要買切了零賣的肉，那些脖子、頭、爪子什麼自然是不會買。多加三文錢也並不算貴。
事兒訂下來後，又過了三天，店鋪的牌匾、裝活物的籠子、櫃檯等物什都弄置妥當之後，在一日晴好的天裡，城裡第一家替人去毛宰殺、切了零賣的肉鋪就開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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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綢布揭下來，“有間肉鋪”四個字就出現在圍觀百姓的面前。
事實證明，人都是貪看熱鬧的。熱熱鬧鬧的鞭炮響過之後，眾人便一擁而至，擠進不大的店鋪，好奇地張望尋問起來。
個個好奇的緊。問了一遭下來，又看到整潔的長櫃檯上用竹製托盤放著宰殺乾淨的去頭、去尾、去爪子的肉塊，按耐不住問了一圈之後，紛紛掏錢買上一兩斤。
這淨肉也就比集上十五文一斤的整鴨多了三文，而且還可以選擇要前還是後，要多少，真好。
一斤也就二十文不到，家裡買上一斤，都可以炒好幾個菜了。原先花上大幾十文上百文買上一隻頂多盡情吃上一兩天，如今上百文可以分著買來吃好些天。
偶爾買上一斤兩斤的打打牙祭還是能承受的起的。
能夠住在城裡的人也多是能負擔得起這一兩斤肉錢的。
開店才一個時辰，店裡的淨肉就賣出去不少，後院楊大忙著幫別人宰殺的同時，還要忙著宰殺一些以便零賣。忙得連擦汗的功夫都沒有，不過心裡卻是甜滋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