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因驚訝至極，他感覺有些荒誕怪異。
“你是說，現在海口那邊有著一大群人魚，就是你說的深潛者？”
“沒錯，是不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易秋笑了笑。
斯坦因深吸一口氣，身體不由得貼近身後的沙發，讓自己更有安全感。
“它們信奉著克蘇魯。”
“是的，你可以叫它們克蘇魯的眷族。”
“眷族……”斯坦因輕吟一聲。“但是你是怎麼知道的？”斯坦因忍不住這樣問。
易秋目光深邃黯淡。
“我知道克蘇魯，知道拉萊耶，知道深潛者不是理所當然嗎？”
“恕我冒昧了，我覺得你有些奇怪。”
“哦，怎麼說。”
“我感覺你和之前的亦秋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人，你之前是畏縮的，害怕見到光，喜歡獨處在黑暗之中，遠不如這樣的……大方自然，甚至有點讓人不自在。”
易秋緩了一口氣。
“查理醫生，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東西你都不知道。如果你懷疑的話……”易秋一點一點揭開自己的面具，將面具底下那腐爛了一般的臉露出來。
腐爛凸出的半隻眼球出現在斯坦因的視野裡面，他一下子就確定了，這就是亦秋，因為他不止一次看到過這樣一幅臉。
見到斯坦因眼中釋然的意味，易秋咧嘴一笑。他重新戴上面具。
“查理醫生，我告訴過你我遭遇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知道這些純屬正常。我呢，也明白你想要和我說些什麼，無非就是關於那些巨大陰影的事情，對吧。”
斯坦因沉重地點了點頭。
易秋笑了笑。
“查理醫生，這必將是一個龐大而神秘的體系，我無法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說完，而且我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去做。現在呢我就只給你透露一點大體上的資訊。”
斯坦因升起濃烈的興趣。
“不過你需要答應我，關於深潛者的事情你需要幫助我。”易秋提出條件。
斯坦因謹慎問：
“你想做什麼？”
易秋眯了眯眼睛。
“做你喜歡的事情。這對你無害。”
斯坦因骨子裡是個追求刺激的人，要不然當初就不會跟著尼爾一起出海尋找拉萊耶了。
他咬了咬牙：
“如果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我可以有拒絕的餘地。”
“當然。”易秋擺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潤了潤喉嚨他說：
“你知道的，宇宙深寂無邊，存在著不知多少年了，因何而生，為何而在，何時消亡皆是未知。在漫長悠久冷漠的時流之下，必定會誕生各種各樣的存在，生命、非生命。
人類的歷史文明在世紀的洪流之中不過一點閃光，而整片洪流之中，有著無盡耀眼的巨大光團。
這些光團是凌駕在人類之上，層次更高且擁有著宇宙磅礴力量的生命。在亙古時代，這些生命曾支配著萬物。
我們稱這些生命為舊日支配者。而克蘇魯就是舊日支配者。他們偉岸的存在意義被我們賦予了神的稱號，他們便是我們認知裡的舊日之神。
在那一段彌久悠長的歲月之中……”
易秋為斯坦因講述了舊日支配者存在的意義，以及他們所象徵的事物。他只是講述了一些舊日支配者的存在，還沒有提及外神、古神、派系之爭、眷族僕從以及一切的造物主阿撒託斯。
但僅僅只是這些舊日支配者的存在便讓斯坦因聽得喘不過氣來，加之易秋沙啞低沉的聲音，他感覺自己在聽一段亙古的史詩文明。
當易秋提及到萬物星空之時，斯坦因感覺自己彷彿就置身在星空之中，面對著無盡的迷茫與黑暗冰冷，壓抑沉悶讓他精神恍惚。他無法去想象易秋所提及的那些亙古巨物。
磅礴且從未想象過的偉大讓他感到震撼，直衝大腦。
當易秋停止講述後，斯坦因仍舊花了一些時間才從這樣的震撼之中恢復過來。
“這聽上去太偉大了！”斯坦因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句話。他以前一直在想象，在用自己的腦袋去描述曾在夢中以及在拉萊耶所見到的陰影。
但是他現在知道，曾花費了二十年才接觸到那一道偉大的陰影，僅僅只是這整個亙古文明之中的邊邊角角。時代的浩渺感讓他不得不說出一個“偉大”。
這就好比當初人們第一次得知地球是圓的時帶來的震撼感。
而堅定信任著偉大的斯坦因更是被易秋所講述的舊日支配者的文明所折服。
“是的，很偉大。”
易秋表現得不鹹不淡，和斯坦因是兩個極差。
這個夢境的確是克蘇魯背景，但是具體存不存在完整的克蘇魯神話體系，他並不清楚。因為到目前為止他也沒有碰到過具體所信奉舊神的組織。入夢教所信奉的很是模糊，像是整個舊日支配者體系。
他同樣不知道地球到底存沒存在過古神，已經拉萊耶之中的克蘇魯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個克蘇魯。
從骨子裡，易秋是個無神論者。任何能夠透過科技鑄造出來的都不叫神。大多數舊日支配者的能力早已被現代科技所代替。
“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易秋其實並不像費口舌來講這些東西，但是這是讓斯坦因幫助他的代價，不得不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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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因恢復理智，他雖然很希望易秋能夠給他講述更多，好讓他有一個完整的邏輯體系去把這些所記載下來。
但是他不得不尊重之前的約定。
“你可以講你的需求。”
易秋笑了笑。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查理醫生，我需要借用你的人脈。”
“人脈？”
“是的，透過我逃離醫院後，找尋我的衛兵的數量，我知道查理醫生你在莉雅城的人脈力量不小。”
“呵呵，沒你說的那麼厲害。說罷，你需要做什麼？”
“查理醫生，在此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易秋坐得端正一些。
“對於入夢教的創始人，你如何看待？”
斯坦因糾結了一會兒回答：
“其實，我一直懷疑入夢教的創始人是我們曾經的探險小隊的成員之一，但是我並沒有和他本人見過面，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早已忘記當初的成員具體有哪些了。”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呢？”
“因為整個入夢教的信徒像是黑死病傳染一般，一個接著一個，如同陷入了瘋狂，狂熱的信仰取代了他們生活的重心，這跟我們當初冒險時見到的那些瘋狂的漁民很像。”
易秋眯著眼睛說：
“我可不可以懷疑他們所信仰的其實就是舊日支配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