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的身體太胖了。
以致於他長跪起身之後氣血眩暈而暈倒。
原本李世民因為長孫無忌求情已經不再那麼生氣。
現在又因為李泰暈倒，一時間再也沒有任何怒氣。
好在，御醫檢查，李泰只是跪久暈倒，沒有大事。
“陛下，看在青雀還小的份上，一切罪過都怪在老臣身上吧，老臣願意承擔所有。”
長孫無忌痛聲道。
看著昏迷的李泰，長孫無忌擠出幾滴淚水。
“你們先回去吧，朕沒心情聊這個。”
李世民看著床上的李泰，語氣低沉道。
因為李泰太胖了，李世民總是擔心這個兒子出事。
所以不少心思都在李泰的身上，不自覺間成為眾多兒子中最疼愛的一個。
現在看到李泰臉色慘白躺在床上，李世民沒有聊其他的想法，也不想處罰長孫無忌。
“臣，告退。”
長孫無忌和高士廉兩人一愣，對視一眼，當即選擇離開。
兩人的心底都開心激動，對李世民沒有懲罰大概意外。
想必這是因為李泰昏迷的導致，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長孫無忌和高士廉兩人帶著沉痛的面具走出宮殿。
一出到宮殿，舅甥兩人就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而這一幕，剛好讓準備見李世民的李恪看到。
但李恪躲避及時，所以長孫無忌兩人沒有注意到李恪。
笑得這麼開心，父皇沒有處罰他們？
李恪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沉吟片刻，還是按照想法去求見李世民。
沒多時，李恪就見到李世民，但同樣見到床上的李泰。
“父皇，四弟怎麼回事？”
李恪頓時胡亂猜測，但表面上滿是關心。
“身體不好，又被朕罰跪那麼久......你找朕何事？”
李世民嘆息著說道。
看著李泰的眼神滿是慈愛，甚至都沒有看向李恪。
“四弟犯了什麼事嗎？”
李恪的眼神瞬間就變了，神色變得有幾分掙扎。
看到李世民寵溺地看著李泰，李恪頓感委屈，悲憤交加。
同時，他大概猜到，皇帝要對李泰和長孫無忌他們從輕發落，重罪輕罰。
“沒什麼，就是弄了點假錢而已。”
李世民不以為然說道。
果然如此！
李恪拳頭瞬間握緊。
他猜到了結果，但依舊很難過。
如此偏心，如此偏心啊！
如果是自己，他肯定不會這麼偏心吧。
李恪的臉幾乎扭曲，但可惜的是李世民沒有看這邊。
過了好一會兒，李世民見李恪沒有回話，這才看向李恪。
不過這個時候李恪已經恢復神色，轉而是一副擔心的神色。
“你要是沒事，就先下去休息養傷吧。”
李世民嘆聲道。
他記得李恪的腿傷勢還沒有好。
“兒臣告退！”
“請父皇好好照顧四弟。”
李恪心中怒不可遏，身體已經微微抽搐。
但神色依舊還是一副關心弟弟的模樣，直到走出宮殿。
看著頭頂的太陽，李恪卻感覺渾身發涼，想要仰天長嘯。
太偏心了！
父皇的眼中只有嫡系他們！
自己終究是個庶出，是個不被認可的兒子！
李恪帶著滿腔怒火離開，返回他的蜀王府之後就將自己鎖在房間中。
直到晚上李恪才從房間裡出來。
“備轎！”
“給本王準備上等禮物！”
李恪面無表情說道。
與之前相比，他似乎變了一個人。
深夜裡，李恪坐上不起眼的轎子，最終敲響方府的大門。
“蜀王，老爺說他沒空。”
方源得知是李恪深夜到來之後，拒絕相見。
這麼晚還過來，被人知道傳出去就不好了。
但是，李恪卻也沒有強求方府，只是讓下人傳信。
“老爺，蜀王說有非常重要的事，關於今天白天談論的，請您到附近的那個亭子一見。”
狗子給方源帶話。
方源想起了白天和李恪聊到的話題。
猶豫之時，杜妙顏發言了。
“要不就去去吧，帶上墨採苓就好。”
杜妙顏說道。
李恪不是魯莽的人，這麼晚還找方源，肯定是有要事的。
帶上墨採苓，附近如果有什麼人出現，她會第一時間通知李恪離開，不會別人撞見的。
“行，那我就去去就回。”
方源想了想，最後點點頭道。
白天談的事，也許李恪有了收穫找自己。
見見就見見，自己只是不想插手皇位之爭，不是不敢插手。
很快，方源帶著墨采苓偷偷走出方府，按照約定來到附近的亭子。
這是一處休閒的地方，在後世看來，這就是一座公園，亭子不遠處剛好有個湖泊。
儘管是夜裡，但在月色下，這裡的風景顯得很不錯，景新怡人。
方源來到的時候，李恪一個人坐在石凳上喝悶酒。
他竟然準備了酒菜，而且還很豐盛。
“方源，你還是來了，坐！”
李恪看向方源，露出苦笑之色。
“找我什麼事？”
方源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選擇坐下。
看李恪的樣子，不像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而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今日，我進宮，看到長孫無忌和高士廉開開心心離開皇宮，而李泰跪太久昏迷在床上。”
“我問皇帝發生了什麼事，他說‘沒什麼，就是弄了點假錢而已。’，我就明白，皇帝是重罪輕罰啊！”
“我真的很不爽，憑什麼李承乾和李泰做出了事就從輕發落，而我做得再怎麼好也無補於事，難道就因為嫡姝庶之別？”
李恪邊喝邊說，怨氣沖天。
李世民的偏心，讓他感覺自己和皇位無緣。
別看現在自己是名聲不錯的蜀王，但那又怎麼樣？
最終的決定權是在皇帝的手中，而不是在大臣們手中。
“你找我，就是來聽你訴苦的？”
方源的眉頭皺得更深。
這就是他不想深入調查的原因。
因為不管調查出什麼樣的結果，最終李世民都可能從輕發落。
除非說罪名太大，李世民都壓不下去，最終像李承乾一樣被貶出長安城那樣子。
但這樣的情況很少，李泰不是傻子，他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窟窿的。
“不是！”
“我是想告訴你，從今日起，我要用我自己的手段去奪得那個皇位！”
李恪眼神突然變得鋒利，沉聲道。
“那祝福你。”
“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方源平靜道。
是非成敗在人為。
李恪想要皇位他就奪取。
他能不能成功，與自己無關。
“最後問一次，能否支援我？”
李恪帶著懇求的眼神看向方源，鄭重道。
“我說過，不參與任何皇權之爭，你找其他人吧。”
方源搖搖頭，起身就離開。
“方源，不支援我沒關係，也請你不要支援其他人！”
李恪深吸口氣，沉聲道。
他很憤怒，但也不憤怒。
只要方源不支援其他人，那就沒有關係。
方源沒有回答，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李恪看著方源離開的方向，久久才收回目光。
他再次喝酒，大口大口喝酒，直到喝得趴下去。
時間一天天過去，假錢的事似乎不再發生，李泰的問題也沒有公佈出來。
甚至是連長孫無忌和高士廉兩人的罪過也因為停職而煙消雲散。
方源每日正常上下班，同時盯著東瀛和高句麗兩國的事。
這一日，蘇紫晴要終於生產，方源請了一天假回來陪同。
接生婆同樣是來自醫學院，都是非常有經驗的老手。
在醫學院培養的這段時間中，她們接生的成功了又高了不少，長安城的接生幾乎都是經過她們的手。
“怎麼這次那麼久？”
方源的心情慢慢變得緊張。
上一次杜妙顏進去不到一刻鍾就生產。
而這一次蘇紫晴進去了一個時辰都還沒有生產。
“夫君放心，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的。”
杜妙顏在一旁安慰道。
她抱著孩子，神色相對輕鬆。
作為生育過的女人，杜妙顏她知道情況。
而且在場的接生婆都有五個，完全不用擔心的。
“也是。”
方源稍微放鬆心來。
但還是忍不住在院子裡來回走動。
這一次鉅子和孫思邈他們沒有回來。
畢竟是個大老爺們，他們留下來也做不了什麼。
不過蘇家倒是通知了，蘇母等人也在焦急等待著。
“不會出什麼事吧？”
又是等了一個時辰，蘇母等得臉色都發白。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從早上到下午，等得人精疲力盡，可想裡面的蘇紫晴有多麼艱難。
這個時候，就是杜妙顏開始擔心，擔心蘇紫晴出現難產的情況。
好在，突然間，一聲尖銳的哭啼聲響起。
“生了，生了！”
蘇母等人大大激動。
方源等人也是松了口氣。
這是，接生婆開門探頭出來。
“恭喜方老爺，是位公子！”
接生婆祝賀道。
“好！蘇紫晴怎麼樣？”
方源大喜，隨即追問蘇紫晴的情況。
進去這麼久，別出了什麼事就好。
“蘇夫人沒事，就是有些力脫，休息休息就好了。”
接生婆笑了笑，說完退了回去，將門關上。
“好！”
“妙顏，安排下去，方府大宴！”
方源總算是放心下來，交代一旁的杜妙顏。
杜妙顏應是，和方源交代幾句，抱著孩子離開。
蘇母幾人激動得跳起來，慶祝蘇紫晴第一胎是兒子。
生兒子，以後在方家的地位就穩了。
儘管杜妙顏第一胎也是男，但不影響蘇紫晴的穩定。
母憑子貴，以後方源的家產，總會有兒子的一份的。
很快，接生婆再次露臉，表示裡面已經清洗好，可以進去了。
自然，還是只能是方源一個人進去，蘇母他們還得晚點才能進去。
這個時候的產婦和孩子都是很需要的，不能太多人同時進去，影響他們。
方源和蘇母等人交代幾句就進入產房。
幾個接生婆向方源行禮後就退到門口。
方源走近，發現蘇紫晴睡著了。
再看向嬰兒，發現他也睡著的。
同樣，這個嬰兒一出生的時候也挺醜的。
“夫君。”
在方源失神的時候，突然聽到蘇紫晴虛弱的呼喊聲。
“我在。”
方源回過神來，坐在蘇紫晴的旁邊。
“是男孩還是女孩？”
蘇紫晴知道自己生出來了。
但是生出來的瞬間，她就昏迷過去。
以至於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是女。
“是男的，辛苦你了。”
方源握住她的手，小聲道。
“那就好，那就好，取名了嗎？”
蘇紫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是男的就好，不用擔心方源不喜歡，不用擔心在方府站不住腳。
總之，是男的就好。
“方錦磐，磐石的磐！”
方源早已經想好名字。
“方錦磐...方錦磐......”
蘇紫晴喃喃，轉頭看向放在旁邊的嬰兒，母性光輝爆發。
這就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生的兒子，叫方錦磐，方家的二公子。
“你好好休息，遲點讓你孃親他們進來。”
方源小聲道。
看得出，蘇紫晴很累很累了。
整整兩個時辰，四個小時，普通人都承受不住。
“嗯，陪我一下。”
蘇紫晴收回目光，看向方源。
她眼神迷離，滿是複雜之色。
自己的這份孽緣能有這樣的收場，也是很好的。
迷湖中，蘇紫晴陷入夢鄉。
方源陪同了片刻，感受到蘇紫晴睡著之後，就離開了產房。
這個時候蘇紫晴最應該休息的時候，不能打擾太多，所以方源也沒讓蘇母等人進來。
蘇母等人知道蘇紫晴睡著了，也理解，沒有強求要進去見蘇紫晴。
很快，方源再得兒子的訊息傳出。
頓時間，祝賀之聲不斷，恭喜連連。
甚至有些權貴起鬨著說要向方源取經，問問怎麼生兒子。
在這種重男輕女的年代，生兒子才能被認可，這就是為什麼蘇紫晴得知自己生的是兒子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下去。
晚上，方府就有一場盛大的宴會，不過招待的都是自己人，小孩的慶祝是要百日宴，不是現在。
宴會期間，方源頻頻喝酒，和蘇家眾人喝得差點倒下，到很晚才將他們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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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前，方源看望了蘇紫晴和方錦磐兩人，也陪了他們一段時間，等蘇紫晴入睡才離開。
終於，離開產房準備睡覺的時候，方源收到一條重要的訊息。
秦懷玉出事了，失去聯絡，生死不知，高句麗內部也發生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