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聞裴氏府邸。
隨著方源帶著州吏出現,越來越多的百姓注意這邊。
本來路上人很少的,慢慢變多了,好事的人們都很好奇方源要幹嘛。
加上這幾天到處都是傳播著喜聞裴氏的骯髒事,有人以為方源要喜聞裴氏,更想親眼看到是不是。
沒多時,葉承敏等外來世家到來。
看到這麼多人後,他們都是一驚。
再看到本地世家也都在這裡,更是有點看不懂。
“方刺史應該是只針對喜聞裴氏,不是針對所有本土世家。”
“我覺得,諸位不要再想著從方源那裡得到更多好處的問題。”
趙原質沉聲道。
沉吟片刻,他率先向方源走去。
十個外來世家,就可能會有十種不同的考慮。
前面自己跟著他們差點就走錯了路,現在該自己選擇了。
故而趙原質不與他們商量,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向方源走去。
“拜見州尊!”
趙原質走到方源的跟前,恭聲行禮。
這時,方源是讓人搬來凳子,坐在這裡的。
實際上,不僅是他,柳永壽和薛文博等本地世家代表也都是搬來凳子坐著。
半個時辰這麼久,眾人要站著等的話,那也太難受了,又不是等什麼高層。
“何事?”
方源眉頭微挑,也注意到不遠處的葉承敏他們。
柳永壽等人也看向趙原質,也注意到在人群中的葉承敏等人。
“向您提意見這事,我是完全沒有參與的。”
“但說這些已經沒有,我向您道歉,請求您的原諒。”
趙原質恭聲道。
向方源行禮道歉,態度擺得很低。
柳永壽等人一聽,皆是眉頭皺了皺。
所以說,方源不僅不給他們本土世家的面子,對外來世家也態度強硬?
還以為方源因為有了外來世家就不要他們本土世家,看樣子是他們理解錯了。
只是方源一邊針對本土世家,一邊對來世家強硬態度,他真的這麼肆無忌憚嗎?
如果本土世家和外來世家聯手,那方源拿什麼來抵抗他們這些世家?
但柳永壽等人也就是相互交換一下眼神,就不再時候什麼。
“不想滾的話,就先等著吧,本官現在沒空。”
方源擺擺手,澹然道。
他就斷定外來世家中肯定會有不想遷走的。
以遷走來逼自己,不過是其中一些人的想法而已。
當自己真正讓他們遷走之後,他們必定會有人出現求饒。
遼州現在的基礎已經很好,廣告也已經打出去,想必還會有其他世家遷移過來的。
“謝州尊!”
趙原質臉色變了變,陪笑道。
他退下,回到葉承敏等人旁邊。
“怎麼樣?”
葉承敏等人問道。
現在他們正是進退兩難的時候。
就這樣滾出去遼州,那不是他們的想法。
但是留下,也擔心方源會針對他們,留下也不討好。
“原話是:不想滾的話,就先等著吧,本官現在沒空。”
趙原質想了想,直接將方源的原話說出來。
這話明顯有點難聽,他也不想讓葉承敏等人太如意。
他們想走就走吧,反正自己是不走了。
自己帶來的這一支只是分支,比主脈弱太多。
但如果利用好遼州城的情況,未來不是沒有超過主脈的可能。
“他,他怎麼敢如此?!”
葉承敏等人臉色變了變道。
聽到方源的話,他們都是打心底憤怒的。
除了趙錢孫,剩餘的七家都是主脈,在沒遷移前威風貫了,不將當地刺史放在心上。
他們世家聯手,控制當地刺史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但來到遼州,竟然是這樣的遭遇。
反差太大,他們不甘心。
“葉老,我們去給方刺史道個歉吧。”
孫兆富和錢家誠兩人相視一眼,沉聲道。
他們的想法和趙原質的差不多,也願意為了發展低頭。
“你們先去。”
葉承敏等人相視一眼,並沒有立即做出決定。
為了留下遼州向方源低頭,那以後也要順著方源的意思來走了。
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是不可能對一個刺史低頭的,永遠不可能的事。
故而決定再稍微商量商量再做決定。
“好的。”
孫兆富和錢家誠兩人相視一樣,鄭重道。
兩人離開,效彷趙原質道歉,片刻後回來。
“葉族長,方刺史似乎有些煩,讓我等現在不要去煩他。”
孫兆富和錢家誠兩人還帶回了一條訊息。
葉承敏等人臉色大變,有惱怒,有後悔,還有怨恨......
時間緩緩流逝。
方源等人坐在喜聞裴氏門口一事,驚動了整個遼州城。
所有人都好奇發生了什麼,城池裡大半的百姓都出現,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終於,一個時辰過去。
“撞開大門!”
“有族兵抵抗者,殺!”
方源冰冷的聲音響起。
現場眾人當即打了個冷顫。
眾人駭然方源的態度,心中膽顫。
殺字說出來的時候,葉承敏等人也是心驚。
本來他們是對方源有怨恨的,但是被這個字衝散。
“是!”
鄭九立即應是。
下令州吏將門開啟。
轟!
喜聞裴氏大門被撞開。
以遊俠為主,魚貫而入,州吏跟上。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裴永翰帶著族老們出現。
“方刺史,我等願意遷離遼州城。”
裴永翰的臉色很難看,沉聲道。
哪怕是他們商量好了結果,但依舊還是很難受。
他們不畏懼對方源開戰,但卻不得不承擔對方源開戰的後果。
很明顯,方源已經算好了,已經鬧得滿城皆知,他們根本就沒有正義對方源宣戰。
事情鬧得太大,裴相那邊就算壓得下來,也會有很多人對裴相有意見。
剛剛停止致仕風波又鬧起來,裴永翰怕是要步入裴永輝的後塵。
最終,迫不得已,裴永翰等人決定同意方源的意思。
“真是讓本官意外。”
“裴永翰,你比你哥差不是一丁半點,至少他敢與本官硬碰硬。”
方源略顯失望起身。
能開戰有能開戰的好處。
不能開戰有不能開戰的好處。
相比而言,自然是後者比較好的。
“還請方刺史給我們幾天時間收集東西離開。”
裴永翰嘴角抽搐,沉聲道。
他又何曾不想和方源硬碰硬。
但裴永輝的下場是被剝奪繼承人資格,現在還被罰面壁思過,等待他的可能還會有其他處罰。
“今晚天黑之前離開。”
“預期本官會讓州吏趕你們走的。”
方源看了眼天色,剛好是中午時分。
“方刺史,半天能收拾什麼東西?”
裴永翰頓時不滿道。
喜聞裴氏家大業大,半天的時間能收拾多少?
“那是你們的事,你們只有半天時間。”
方源直接離開,不予談判的機會。
半天的時間收拾,能收拾多少就收拾多少。
想要全部都帶走是不可能的,有帶走已經很不錯。
那裡面有很多是遼州本土的,不是他們喜聞裴氏的。
若不是鬧得滿城皆知,方源不會讓他們帶走太多東西的。
“你!”
裴永翰大怒。
但方源已經轉身離開。
看著方源離開的背影,裴永翰氣得半死。
“賢侄,我們就不送了。”
柳永壽沉吟片刻,走向裴永翰說道。
薛文博等人沒有跟上他,但也沒有跟上方源,算是等柳永壽。
“柳公真是陰險,妄稱是文人雅士,說好一同對付方源,卻只剩下我喜聞裴氏。”
裴永翰眼神陰沉盯著柳永壽。
相比於方源的可惡,他更加怨恨柳永壽。
河東三族一向相互聯手,制衡整個遼州。
“賢侄,你到底是太年輕了。”
“我們世家追求的是利益,而你追求的是報仇。”
“你和你哥要是不出現,裴公這樣的梟雄應該不至於被殺害。”
柳永壽輕笑道。
並沒有被裴永翰侮辱而生氣。
只是可惜了裴英華,掌控遼州喜聞裴氏這麼久,最終卻被趕走。
“陰險就是陰險,還裝作一副說教的模樣。”
“怪不得薛老長說你陰險,我現在總算是懂了,滾吧。”
裴永翰冷聲道。
他說完,也直接轉身回府。
喜聞裴氏的東西太多了,半天時間根本收拾不完,沒時間和柳永壽生氣。
不僅如此,喜聞裴氏府邸的多西多,還有不少店鋪,這些都是一時間沒有辦法帶走的。
半天的時間啊,怎麼夠用呢?
“族老,你讓人八百裡加急,趕往幷州和長安城問族長和裴相怎麼辦?”
裴永翰最終只能如此決定。
離開是要離開的,但得找人為自己主持公道。
喜聞裴氏不是只有自己這一支脈,還有主脈和裴相等等。
方源啊方源,你以為將我們趕出遼州就勝利了嗎?
不可能的!
“是。”
族老嘆息一聲。
立即下去安排。
喜聞裴氏上下收拾行李。
刺史府,方源剛回到,葉承敏等人就求見。
“拜見刺史大人!”
葉承敏等人恭敬向方源行禮。
“不是叫你們滾嗎?”
“還來找本官作甚?”
方源似笑非笑看著葉承敏等人。
趙原質三人也與他們同來,聽到方源這話後,三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稍微移移位置,不與他們為伍。
畢竟他們已經道歉過,應該不用滾了。
“方刺史恕罪,我們一時湖塗,一時湖塗。”
葉承敏等人訕訕道歉道。
經過剛才的商議,他們決定留下來。
方源將遼州的第一世家趕走,會空出很多位置的。
而且遼州本來就很小,本土世家不是很強,他們能夠快速穩定根基。
最關鍵是水泥路,遼州一城三縣的水泥路是最吸引他們的地方。
“一時湖塗?”
“我看你們是有備而來,才敢跟本官獅子大開口。”
“遼州缺了誰都會正常執行,不要太將自己當回事,想要賺錢就不要那麼多心眼。”
方源冷笑道。
“是,是,方刺史說得對。”
葉承敏等人被說得面紅耳赤,但卻只能應是。
決定留下來後,他們也想過被方源呵斥辱罵懲罰什麼的。
但既然決定留下來,那該承受的還是要承受,否則就不要厚著臉留下。
“錯了就要罰,罰了才漲記性。”
“你們十個世家若想要在城北商業街開商鋪,租金比別人高一成!”
方源冷哼一聲道。
罵幾句他們肯定是不漲記性的。
不懲罰點好處出來,他們就還有可能會有下次。
“方刺史,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們幫您要來一兩個縣歸屬遼州,以對消上面的懲罰,怎麼樣?”
葉承敏等人相視一眼,小聲道。
租金高一成不算多,但時間長了也是個很大的數目。
而且關鍵是他們十個世家都要增加,這樣一算,開支直接變成十倍。
不如按照他們剛才商量好的一個誠意比較好。
“什麼意思?”
方源一愣,眉頭微皺道。
“遼州只有三個縣,著實是太小了。”
“我們想為您討來一兩個遼州周邊的縣歸入遼州。”
葉承敏見方源的樣子,神色顯得有幾分驕傲。
“當真?!”
方源有些激動,也有些難以置信。
葉承敏的意思是,給遼州增加幾個縣,擴大遼州的版圖。
雖然州縣劃分不是固定的,但並不是誰想變化就變化,朝廷每次疆土劃分時間都不固定,且人力不可為。
但如果是真,那麼遼州將會變得更加大,自己的管理也會變得更大,有更多想做的都可以做。
“半年之內,必定為方刺史某得一兩個縣!”
葉承敏沉聲道。
“好!”
“若得一兩個縣,本官給予諸位特權!”
方源深吸口氣,站起身,沉聲道。
“謝方刺史。”
“那我等先回去?”
葉承敏等人松了口氣說道。
“可以,明天己時,記得來認資小區開發。”
方源心情不錯,親自送他們到刺史府門口。
幾人離開。
方源召來張三。
“他們的世家底細再查一次,查仔細點。”
方源沉聲道。
葉承敏等人竟然還能幫他划來一兩個縣,要麼是提前知道訊息,要麼就是有通天的手段。
如果是前者,能夠比自己還提前知道訊息,那就是非常牛逼的世家,需要調查清楚。
如果是後者,那更加要調查清楚,遼州不能出現刺史府掌控不了的世家。
“是!”
張三恭聲應是。
“還有,通知柳永壽那些本地世家,告訴他們如果想參與遼州小區開發,明天己時來刺史府詳談。”
方源沉聲道。
“是!”
張三離開。
這一日,遼州震動。
方源帶兵威壓喜聞裴氏,將其趕出遼州城的訊息震動一城三縣。
喜聞裴氏駐紮遼州多年,沒有作用,欺壓百姓,揮下三姓牙行更是作惡多端,方源為民除害,將其驅出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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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喜聞裴氏眾人組成一條長長的隊伍,大車小車上綁著滿車東西,在天黑之前向城門的方向行駛。
這一日,雄踞遼州城的喜聞裴氏在掌控人裴英華死去後,被驅出遼州。
很多人感嘆。
但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他們原本是幹什麼的,現在依舊還是幹什麼,日子會更好。
......
次日,己時。
葉承敏等十家外來世家到來。
片刻之後,柳永壽和薛文博等人也相繼到來。
外來世家和本土世家加起來,總共二十三個世家到場,都是想參與小區開發的。
雙方一見面,場面就立即充斥著火藥味,彼此之間誰都對對方不爽。
本土世家認為外來世家搶他們的利益。
外來世家認為本土世家過分擠兌他們。
“參與世家有點多,一個小區不夠你們開發。”
“既然你們自己都劃分為本土世家和外來世家,那你們各自一組吧。”
方源看向全場,澹然道。
隨即命令州吏將沙盤推進來,一共推了兩個進來。
一個是上次葉承敏等人看到的,一個是方源最近趕工出來的。
兩者面積沒有多少區別,樓盤也沒有多少區別,但小區佈置有很大差異。
“本官以為,小區的出現,能夠大大改變百姓們的生活,也能夠讓諸位賺得盆滿缽滿。”
“這裡兩處小區,設計都差不多,如果住滿的話,能夠住一千五百人到四千五百人不等,是個非常龐大的數目。”
“到時候,在小區的一樓,就是這些地方,你們再建些商鋪,提供給住戶購買,他們不單止會買你們的房,還要買你們的東西,相當於這些人都是你們的永久客戶!”
方源指著其中一套小區介紹道。
“永久客戶?”
“方刺史,這些小區主權在我等手裡是嗎?”
柳永壽盯著沙盤,認真觀看。
每一層有四個套間,每個套間有三四個房間。
如果真的住滿,還真的能夠住一千五百人到四千五百人不等。
不過柳永壽最在意的就是永久客戶,那不是相當於以後他們的錢都是自己等人的?
“不錯,由你們掌管。”
“但這裡本官有一點要提醒諸位。”
“提供更好的服務,下一處小區開發才能吸引更多人購買。”
方源頷首,沉聲道。
主權應該在戶主們手裡才對。
但為了吸引他們加入,後期再改變就是。
“確實,那定價多少?”
葉承敏也問道。
主要是定價多少的問題。
主要是要投資多少,要多久能夠賺錢,能賺多少。
這才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自然,這也是柳永壽等人關心的問題。
眾人都看向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