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璃一句不輕不重話語猶如一個釘子深深定在軒轅逸塵的心頭,瞬間血液迸出,身子不禁往後退著。
軒轅逸塵深深捏著大手,不說一句話,抬步走人。
月光淺薄,軒轅逸塵心頭卻沉重的如萬鈞重石,沉重的幾乎不能呼吸。
是啊,一定是他軒轅逸塵入戲太深,一定是!
愛?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軒轅逸塵不懂自己的心為何會痛,是的,他不懂愛,也從未經歷過。
蕭瑟的身影漸漸離開北堂雪璃的視線,瞧著朦朧夜色中他的身影,北堂雪璃心中不禁冷哼。
不是說給自己自由的麼?
他這算是什麼?今晚做的這一切又是什麼!
北堂雪璃一雙眸子紅腫,狠狠握拳。
軒轅逸塵,你要為今日的衝動負責!
一夜漫漫,睡眠不足的北堂雪璃拖著疲憊身體不情願的跟著如往常般冷酷如冰的軒轅逸塵之後去參加盛大的葬禮。
軒轅逸塵一天神情冷的簡直像是個冰塊,一句話不多說,彷彿整個世界上只剩下他,其餘一切都是擺設,就連他的話語也是官方的冰冷的。
北堂雪璃也樂意如此,她也不想理會,甚至看到他就覺得噁心至極。
安靜的做好賢淑王妃,一路跟隨,一切隨著禮儀來。
浩大的葬禮在噪雜而悲傷的各種樂器中悲傷鄭重的進行著,一路哭泣,一路悲哀。
只因為下葬的是他們的先皇。
一天的葬禮鬧騰,北堂雪璃終於再次躺倒溫軟的大床上,開始小憩。
夜色暗下,晚風送爽。
"白淨公子求見。"門外響起小舒的聲音。
北堂雪璃聞言心中一動,不待門外響應,直接邁出去,只見小人參精在那裡臭屁的玩弄著那白髮,狹長入鬢的眸子精光閃現,依舊是那身紅色卻不落俗套的衣衫,瀟灑,帥氣。
特別加在他身上,越發貼切完美。
淡淡的月光傾瀉,白淨臉上的笑有些詭異。
"他沒事了?"北堂雪璃開口冷靜道。
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歐陽宇凡現在情緒應該平穩了吧。
"不一定。"白淨肩頭微微一聳,頗有深意的瞧著她微微疑惑的面容道,"你知道他的事?"
"不知道。"北堂雪璃聞言心中一緊,著急上前一把捏住他肩胛,"到底怎麼了?"
輕輕甩開她的小手,白淨輕嘆一口氣一個閃身跳入房內徑自端起那半盞殘茶不顧一切一口猛地喝下去。
水滴滯留在他漂亮的嘴角,眉頭緊蹙,以少有的鄭重道:"歐陽宇凡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什麼?走了?"北堂雪璃心中一緊,上前一步。
他心中的苦自己能夠體會,儘管不知道那份苦到底是為何,既然他和師父選擇隱藏,那麼自己勢必無法得知。
可是現在她只想要他平平安安的,不管去了哪裡?遇到什麼事?
有些人有些事,他勢必是要面對的,可是自己始終不能放心他,他從小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大哥哥,雖然愛捉弄自己,可是他待自己的好,自己比誰都看的清楚。
眸子水汽氤氳,"什麼時候的事?"
白淨撇撇嘴,頗是佈滿無奈的自胸前掏出一個書信遞於北堂雪璃:"你看看吧,他今天下午離開的,只留下一封信,是給你的。"
北堂雪璃一把接過,顫動的小手將信撕開,一晃水眸充滿焦急,哪裡還有方才的鎮定。
然看到書信,北堂雪璃充滿希冀的臉色刷得一下冷了下來。
握著信封的雙手微微顫抖。
"寫了什麼?"白淨急忙跳過來,湊向書信。
只見書信上寫著"要幸福。"
僅僅三個字,要幸福。
"色女,他不說去向,自然有他的理由。"白淨安慰的拍拍她肩膀。
北堂雪璃一把將書信握在手中,薄唇輕啟:"他這個笨蛋!"
他這個笨蛋,走了也不說去了哪裡。
他這個笨蛋,走了還記得要自己幸福。
他這個笨蛋,怎麼這麼衝動,有事也不說,卻選擇一個人遠走。
北堂雪璃一顆心彷彿像是跌入溺水,擔心,心疼,愧疚...各種情緒像是一張網將她包圍。
想起從前歐陽宇凡對她的種種,以及那些美好的單純時光。
自己闖禍他總是第一個出來幫自己擺平。
刀子嘴的他總是豆腐心的不捨自己受一絲委屈。
現在他有事情卻不說,獨自一個人去扛
"他不是平凡人,你不要擔心!"白淨不忍北堂雪璃這樣,微嘆道。
"小人參精,師父可好?"
"她也走了。"白淨深呼一口氣。
"什麼?"北堂雪璃緊張的捏住白淨的肩胛,不可思議道,"你怎麼不早說。"
"你鎮定些,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只能坦然面對。"白淨深知她對那對師徒的感情,那是已經高出親情的感情。
現在他們突然出走,她一定很著急,也很擔心。
"我要去找軒轅逸塵!"北堂雪璃忽然想起是軒轅逸塵找到的那朱釵。
那個朱釵與他們的遠走一定有關。
那麼只要有人知道那朱釵的故事便可以,不是麼!
"色女,他們既然選擇離開,就要不願意被你知道的理由,與其去尋,不如坦然面對,待他們回來!"白淨一把扯住北堂雪璃,神色緊張。
北堂雪璃斜睨著一臉坦然的白淨,狐疑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白淨一聳肩歪嘴:"我哪裡知道,咱們是什麼關係,我知道還會不告訴你?"
"王爺來了。"門外響起小舒的聲音,明顯的急切。
北堂雪璃急忙將書信收好:"你快些走。"
白淨稍稍擦拭額頭耳朵微汗,歪嘴笑道:"有了相公忘了基友。"
"閉嘴!"北堂雪璃一記狠戾的目光飈過去。
現在這個時候他還心情開玩笑!
"好了,女人不能多愁善感的,會老的!"白淨苦笑一下輕輕拂平她微蹙的眉頭
轉瞬,紅色妖豔的身子已然不在,徒留一句話飄在空中。
北堂雪璃聞言哭也不是笑夜不是,這個小人參精,這樣安慰人也太爛了吧。
忽然,清風晚送,攜著一股淡淡的梅香。
門已開,門外月光傾瀉而來,隨之是一身白色長衫的俊逸男子,狹長俊眉入鬢,鳳眸如神刀鬼刻,俊美無暇,白皙如陶瓷的皮膚完美無暇,性感的薄唇輕抿。
整個人如畫中走出的人一般,俊美的簡直不是人間人物。
"王爺就不知進門需要敲門麼?"北堂雪璃不需抬眼瞧來人,只聞那梅香,便知。
"回自己的房間需要敲門?"低沉略帶生硬的話語傳來。
北堂雪璃這才抬眸看向來人,冷笑:"你的房間?好,隨意!"
說罷,揚身直走。
他說這是他的房間,好,那我走,你盡情。
軒轅逸塵見狀心中一沉,上前一把捏住她的小手,俊美微蹙,咬牙切齒道:"你去哪裡!"
"放開!不要碰我!"北堂雪璃怒瞪軒轅逸塵,使勁甩開他大手。
"王妃夜半是想去哪裡?不想本王碰是想讓誰碰!"軒轅逸塵感覺他快要爆炸了,今天一天她一眼都不看他,整個人像是一團空氣。
她就那麼厭惡自己?那麼不想自己碰她?
虧自己還那麼用心的...
軒轅逸塵背在身後的手使勁捏住那支盛開嬌豔欲滴的桃花,生生將其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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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逸塵,你最好搞清楚狀況!"北堂雪璃另一只手使勁戳著他堅實的心房,狠狠道:"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你管不著我!"
軒轅逸塵聞言眸底的寒色更深,手指深深掐入北堂雪璃胳膊,血絲滲出。
"我要是非要管呢!"軒轅逸塵雙眸衝血,那眸中的彷彿是一汪寒潭,生生要將北堂雪璃淹沒。
"你!"北堂雪璃實在找不出什麼更難聽的話來堵塞他。
這個男人瘋了!
"離婚吧,這樣很沒意思!違背了我的初衷!"北堂雪璃忍著手臂上的疼痛,冷冷道。
"離婚?"軒轅逸塵皺眉。
雖然他聽不懂,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並不是什麼好話。
至少是對他軒轅逸塵。
"休書,懂麼!"北堂雪璃嘲笑般扯起嘴角,"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以後各不相干!"
"我不許!"軒轅逸塵聞言整個人像是要爆炸。
他不知道為何北堂雪璃說出這句話會讓他這樣暴怒。
他只知道,他不允許,他的心不允許,這是最直接的想法。
"你有病!"北堂雪璃簡直不知道這個軒轅逸塵是個什麼生物。
"我是有病,是相思病!"軒轅逸塵千年難得的暴吼道,一雙眸子染上瘋狂,那是想要將她吞噬的瘋狂。
瞧著她倔強的唇,軒轅逸塵一把將她揉進懷中,低頭攫住她水嫩柔滑的香唇。
深深的允吸著,接著便是暴虐的懲罰。
她怎麼能?怎麼能那樣輕易的撥動自己的心絃。
看來龜呈說的對,自己是患上了相思病,是愛上了她...
北堂雪璃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在軒轅逸塵懷中,唇上一涼,軒轅逸塵修長的睫毛已然近在眼前。
心中的憤怒便如潮水般湧來。
用力睜開他,卻被他環抱的更緊。
軒轅逸塵一把捏住北堂雪璃的下顎,深深的,彷彿是要將她捏碎。
小舒在門外聞聽著爭吵,見屋內安靜了下來,握緊拳頭自門縫內瞧去。
見這一曖昧的場景,小舒的眼睛彷彿一股酸意湧上,一顆心難受的無以復加,雖然看之前已經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可是當她親眼看到,心竟然還是這樣的痛。
拭去臉頰譁啦啦落下的淚,一路狂奔。
她不配小姐,不配。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愛上,她明明也是一個女人啊。
可是當心已經淪陷的時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現在已經嫁人了,她小舒現在卻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夜幕下,幾分惆悵,幾分心碎。
北堂雪璃被吻的幾乎喘不上氣,口中來自軒轅逸塵的血腥味愈發的濃重。
軒轅逸塵靜靜閉上眼,深深懲罰著她,不看她那雙恨意的眼。
忽然,門縫瞧瞧推開,龜呈瞧見軒轅逸塵與北堂雪璃擁吻,心中大為歡喜,滿意的關上門,腆著肚子大搖大擺回去睡覺。
恩恩,好啊,逸塵這個快石頭今天也有被捂熱的時候。
竟然跑去問自己什麼是愛?怎麼讓女人愛上他?
看來逸塵這次真的動了凡心啊,以前哪裡聞聽他對任何一個女人上過心,就連那個什麼姓上官的女人也沒能夠讓他這麼方寸大亂呢。
能讓他軒轅逸塵這麼愛面子的男人肯在自己面前低頭,真是奇蹟發生啊,嘿嘿。
這孩子,看來真想開竅了啊。
龜呈一雙圓眼幾乎快閉不上了。
有了夜家女,逸塵很快就可以不用歷經天劫而順利修行了。
小小得瑟一把,得意的摸摸那沒幾根的頭髮,笑著去了。
大紅的喜字當頭,入目是一室的紅火,依舊如成親當日那般。
大紅流蘇蜿蜒在床頭,鴛鴦戲水圖躍然其上,針針細縫,線線曖昧。
富麗堂皇的裝飾配上大氣天成的用具顯得氣派非凡的同時卻不乏細膩。
而在這一片曖昧的豪華景象中。
一對新人站立擁吻,深情,婉轉。
感覺到北堂雪璃的喘息,軒轅逸塵才戀戀不捨的將其放開,一把扯她入懷,下巴抵在她肩上,低聲道:"我愛你!"
聲音略微帶有顫抖,卻是字字清晰。
彷彿此刻的時間也為之靜止。
軒轅逸塵眸子閃過一抹堅定,還有...深信不疑。
他愛她,恨不得天天和她在一起,時時見到她的笑,她流淚他會心疼,她快樂他會高興。
這就是龜呈所說的愛情,所謂的相思病。
心中不禁嘲笑,沒想到,他軒轅逸塵又一次違背了她的契約。
北堂雪璃本憤怒的欲要掙脫,聞聽這句話,忽然大笑起來:"你愛我?哪裡愛?下半身愛?"
軒轅逸塵被她充滿諷刺的三句話問的一個冷聲,俊逸的臉上劃過一絲心痛,深深抱緊她:"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
她為什麼就是不相信?
龜呈說,愛就是想念想要,以及...心痛。
而這些,他軒轅逸塵對北堂雪璃的都有,那就是愛,為什麼她卻不信。
北堂雪璃一把推開軒轅逸塵,紅腫的嘴唇血滴滲出,用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聲音道:"軒轅逸塵,今天我北堂雪璃就休了你!"
她不能再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會瘋。
轉身走向文房四寶,直逼揮毫。
墨香頓起,充入軒轅逸塵的鼻腔。
此地微風起,心碎卻無聲。
軒轅逸塵大拳握緊,一顆心已經被她撕得七零八碎。
他厚著臉皮去想龜呈詢問什麼是愛?為她折桃花想給之一個驚喜...
可是這一切,只是見證了她對自己的厭惡。
心中浮現她那張恨意的眸子,軒轅逸塵的心又是一痛。
"簽字!"北堂雪璃以紙卷筆,嗖的一下向軒轅逸塵扔過。
大手在空中一番,軒轅逸塵接住那紙筆,睫毛微動,金色瞳孔顫抖著瞧著那一紙休書。
手...卻不自覺顫抖了。
"你不寫也沒有關係,我北堂雪璃與你本也是契約婚姻。今日,我宣佈廢除!"瞧著軒轅逸塵一動不動站定,那蕭索的神情,卻讓人有了一絲不忍。
然思及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北堂雪璃心下一狠。
這個男人不守承諾,不值得同情。
軒轅逸塵抬眸瞧向她,薄唇輕啟,聲音微弱:"你想要你的生活,我給,並保證不干涉,但是你是我的人,這點永遠別想改變!"
低低若傾訴般無有任何威脅成分的話語,卻成功讓北堂雪璃一驚。
想要逃開他?想都別想,除非他軒轅逸塵死了,否則他決不允許!絕不!
"我不想跟你爭論,合約結束,你的銀子我收了,以後見面便是陌生人!"北堂雪璃冷冷道。
"阿璃,在全天下人心中,你是我的王妃!我不休,你就永遠是,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使盡一切方法逃離,可是北堂一家人的性命,我想阿璃會比任何人都在乎和珍惜!"軒轅逸塵一把捏爛紙張,指節泛白,薄唇紅腫一片,血跡斑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