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想...”
“不，你不想。”
殷長生打斷了小孩的話。
這小孩正是姜懷，如今已經十歲了，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紀，也是好玩好奇的年紀。
“可是我娘說...”
“你娘說了沒用，我說了才有用，老老實實的學著。”殷長生又使用了打斷技能，姜懷什麼心思他還能不清楚嗎？
就是想出去玩。
“可我約了人。”姜懷有些委屈的說道。
殷長生眉頭一皺：“你約了人去玩沒事，但你作業沒寫完，除非...”
“回來寫雙倍？”姜懷趕忙說道。
“不夠，你帶出去寫，可以邊玩邊寫，要是回來三倍作業沒寫完，你就等著被我吊起來打吧。”殷長生這語氣可不假。
姜懷點點頭：“謝謝叔，那我先出去了，靈子他們還在外頭等我呢。”
說著姜懷抱起作業就往外跑，沒一點正形。
殷長生對此也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這和殷白比起來還是差了太多了，殷白這個年紀不用自己督促都能寫作業了，這姜懷還需要自己督促。
只能說物種不一樣吧。
當然，父母也不同，殷白的父母乃是天仙地仙，這姜懷的父母不過是普通人，哪怕命格是龍章鳳姿，也不是在學習方面的，而是在氣質和氣魄胸懷這一塊的。
沒有殷長生的引導，他就能和範靈搭上線，甚至和他一起玩的幾個朋友裡，沒有一個命格是簡單的。
這龍章鳳姿還真是可怕。
“唉，這姜丹的二十年顛沛流離就這麼去了十年。”殷長生嘆了一口氣，這十年裡上官氏可謂是風光十足，朝堂上下已經是盡數被掌握了。
殷長生估計，再過不久就得逼虞帝退位，三天王朝馬上就要起來了，而後就是三家分虞了。
不得不說，這劇情慣性是真的堅挺，一般來說但凡有一絲不同就會發生蝴蝶效應，但這命生界不一樣，不僅沒有發生蝴蝶效應改變，反而一路朝著姜丹記憶裡的劇情一路飆去。
這些年喵喵的商會算是徹底崛起了，乃是這大虞一等一的豪商，結交權貴士紳、買賣萬般貨物，每日的流水量那...
好吧，就一般，無論是太始界還是元力宇宙，隨便拉出一個世界的交易額都比這多。
主要是交通運輸和資訊的原因，處於古代封建社會，這一塊很難突破，除非殷長生拿出超過這個時代的科技來。
但殷長生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商貿只是他用來掌握虞朝經濟命脈的一種手段，為他提供便利。
只要能夠掌握了經濟命脈，錢掙的多或少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都讓虞朝產生了大量的變化，卻依然改變不了局勢，這命格還真是堅固呢。”
從商會裡傳來的最新消息，虞帝已經聯絡趙、錢、孫三家了，很明顯應該也是察覺到了這上官飛已經不想侷限於一字並肩王，而是想要當皇帝了。
根據訊息的時間和內容，殷長生以混沌夢蝶判斷了一下，最多一個月，這上官飛就要逼迫虞帝禪讓，而虞帝很顯然現在還沒跟趙錢孫三家談好，三家主要是想要更多，只是無論是這三家還是虞帝，在扯皮的時候都沒想到上官飛會突然發難。
也正是如此，虞帝迫不得已禪讓，上官飛上位，等到那個時候，三家也急了，所以拼死一搏把上官飛從坐了三天的皇位上拉了下來，他們三家也得到了回報。
在那一段時間裡，虞帝趁著真空期奪回了自己的權利，並且重用了三家，誰知道這三家的野心不比上官氏要小，虞帝手上的權利還沒捂熱呢，就被這三家給瓜分了，重新陷入了原本尷尬的境地。
只是這三家得勢之後，做的太過了，民怨四起，又偏逢南澇北旱，造成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也就是麻衣軍，失敗後變成了麻衣賊。
這期間三家損耗了國本，導致大虞根本無力討賊，只能讓各地自籌鄉勇，禍端便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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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麻衣賊平息之後，三家還想進行瓜分大虞，可惜這個時候地方豪強已經崛起，政令都出不了鹿都，整個鹿都堪稱是孤島，然後...
三家就被豪強給瓜分了。
殷長生看著頭上的紫氣靈鯉命格，這命格是他這些年不斷合成出來的，既兼顧了修煉，又有財富、地位的命格，算是不錯。
他在想，如果在上官飛的三天王朝期間把虞帝給弄死了，然後讓姜懷上位，之後上官慧攝政，武鬥謀士在後面暗中掌控，有沒有可能利益會更大？
對於原本的程序，殷長生還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動手，只要不是被命生界抓住，他都不怕。
就算被抓住了，只要不撕破臉也沒什麼事。
但殷長生無法猜準命生界的真實情況，畢竟殷長生這麼做相當於是直接把人家的劇本撕了，然後換上自己的，這直接就讓歷史進程脫離了命生界的掌控。
這麼做的話，說不會的命生界會直接撕破臉跟殷長生沒完。
這一次的命生界，第一重要的技術凝練神通，而後是完成執念，最後才是撈好處。
畢竟好處什麼時候都可以撈，不差這一次，而且怎麼看這一次的任務世界裡都沒有多少好處。
要科技，科技沒有。
要修行，修行也沒有。
連各種資源也就那樣子。
所以在這個世界撈好處相當於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思索了兩分鍾之後，他還是決定不去摻和了，難得這一次有攻略在手，真要改變了的話，後續還...
好像也沒什麼區別，如今他的混沌夢蝶已經快達到網際網路的程度了，也就是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的階段了。
當然，這得歸功於命生界的獨特之處。
原本混沌夢蝶能引發出的後果實在是具備太大的不確定性，但在命格大環境下全都被收束成了一股結果，這導致只要殷長生以混沌夢蝶引發各種蝴蝶效應，那麼所有的不確定性在命格大環境裡會被束縛，最後只剩下一種。
這讓殷長生頗有一種算無遺策的感覺。
“現在讓姜懷去的話，並不合算，遺留的禍端太多了，如果要提前的話，最好是在平定麻衣賊，三家敗亡之後的這個節點。”
“在這個節點，虞帝趁著權利真空期又要回收權利了，在這個時候送他上路最好。”
“豪強和世家不是問題，問題是得想辦法讓姜懷的上位在命生界裡合情合理。”
對於殷長生來說，那些個世家、士紳、反賊都只是些烏合之眾，他的真正對手是以命格註定一切的命生界。
在既要苟到不讓對方發現，又要利益最大化的情況下，殷長生只能在規則裡玩把戲。
“要不是還得靠命生界的命格體系資料來凝練我的神通，早就開始搞事了。”
他這一道神通需要的資料實在是太多了，想要真正降服拉普拉斯的妖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殷長生這一手的神通可不是靠悟，悟是悟不出來的，只能靠學，只有學成了，他才能算是真正的凝練成功。
為此，他已經罵了不知道多少次命術：天演，加點這麼重要的技能居然不行。
至於推演升級他身上其他的功法？
別鬧，無論是《性命全解錄》還是眾生神通都不是命術：天演能夠推演的，而陰陽靈貓和混沌夢蝶就更不行了，一個是基於魔改版的量子力學，另一個更是魔改到極致的混沌學。
根本就不在命術：天演的推演能力之內。
“大哥，可有空閒？”門外，上官慧問了一句。
殷長生眉頭一皺，這上官慧這十年裡倒也老實，不是帶孩子就是看書繪畫，偶爾以姜府的名義舉辦一些詩會文會，在黎英城裡的名聲比他還要大，他反而沒什麼人知道。
這估計是為姜懷揚名造勢。
後來因為殷長生根本就不管雜事，這姜府的事務也逐漸被她給掌管了。
這些事對於殷長生來說都是小事，她想幹就給他幹，武鬥謀士也能省點心。
不得不說，這上官慧不愧是皇后出手，管理事務也是井井有條，不過哪怕掌權了也不敢跟殷長生對著幹。
特別是她知道殷長生似乎不大待見她，所以沒有一般沒有什麼大事都不會來找殷長生。
“說。”殷長生的語氣裡帶著平靜的吐了一個字出來。
“懷兒這功課最近似乎有些懈怠，是否要請個先生來，我聽聞範氏的執筆吏述職回鄉，這執筆吏乃是虞帝身側近臣，可教導懷兒提前學習政要，以免日後忙亂。”上官慧並沒有進門，而是在外頭說道。
殷長生眼中大片大片的景象不斷浮出來。
“就按你說的辦吧，讓懷兒今日回來時把功課交了，明日起就不用來我這裡了。”殷長生語氣平澹。
他知道，今天姜懷出去玩，必然會撞見這範氏的這位執筆吏，這執筆吏也算是姜懷的班底之一了。
所以他不打算去阻攔，該教的他都教了，能用多少只能說看姜懷自己了。
如今殷長生打算從家養變成散養，到時候讓姜懷自己發揮。
“多謝大哥，妾身還有雜務，便不叨嘮大哥清修了。”上官慧說完便離開了，她知道殷長生不會理她，所以沒等殷長生回覆就走了。
殷長生轉身進入地下實驗室，這裡的地下都被掏空了，分為了好幾個區域，諸如實驗區、樣本區等等。
“以命格相互嵌合，在命格大環境裡形成了一個小環境，而這一個小環境，則是另類的命格。”
“那麼，世界是否也是一個龐大的命格，只是包涵萬千，我看不出來？”
殷長生看著被他抓來的實驗品身上的命格因為與世隔絕，竟然生成了一個如同天下大勢一般的存在。
只是這天下小了一點，僅限於殷長生的地下實驗室。
現在的資料還不足，殷長生無法確定這個小型的天下大勢能否對真正的天下大勢造成影響，不過他估計是造不成的，一旦這些離開了這地下實驗室重新融入社會裡，這一小型的天下大勢恐怕會第一時間煙消雲散。
“命格實驗第八百九十七次，這一次的命格是白虎越澗命格，勐將型別的命格，宿主沒有崛起，在幫派做下九流的打手，勉強算是幫派的雙花紅棍，很符合勐的定義。”殷長生簡單的記錄了一下之後。
便開始對昏死在手術臺上的壯漢開始了動作。
“我看看，上次實驗到哪裡了。”
命術師已經成為了過去，但殷長生覺得吧，好像還有可操作性的地方，比如說命格。
“嗯，命格顯化實驗。”
說著，殷長生以命氣刺激對方的白虎越澗命格，在殷長生的特殊手段之下，一聲略有略無的虎咆在他的耳邊響起。
只可惜只有一聲，而且還很虛幻，若不是殷長生，其他人說不定都會當做幻聽。
這並不是殷長生第一次啟用命格，之前也啟用過了好幾次，各有不同。
從一開始根本就無動於衷，到現在殷長生能夠引動命格異象了。
“只有聲音可不行，這跟假把式有什麼區別，我需要能夠將命格顯化，達到另類超凡。”殷長生繼續進行實驗。
只是進展並不好，命格這本身就是命生界用來限制變數用的，豈是殷長生他能夠隨意更改的。
若非前頭有個命術師體系，殷長生還真不一定有辦法撬動這命格。
他這算是站在了前人的屍骸上摸索前進吧。
這些年來，殷長生收集了不少的命石、命器，怎麼說呢，和他的猜測一樣，全都報廢了，沒有一個能用的。
命術師的傳承基本上是斷絕了，或許可能某些不知名的竹簡上有記錄某些已經不能用的修煉命格的功法，但大部分應該都是旁人記錄命術師的遊記或者是聽聞之類的。
反正殷長生靠著喵喵的商會收集來的物件沒有一個有用的，以他的福緣氣運都是如此，這說明很大機率是已經不存在命術師的功法和命術了。
腦子裡思索著，手上也不慢，晃晃悠悠的就這麼實驗著這白虎越澗命格，只是這命格刺激多了，無法承受住殷長生的後續實驗，瞬息之間崩潰了。
而昏死過去的壯漢也在手術臺上斷了呼吸，很顯然，命格這東西和人性命相連。
命格全沒了會暴斃，但要是有剩的話，則是會演化出全新的命格，因此殷長生每一次取命格合成都不會將命格全都取走，而是取走自己需要的部分。
命術師之間的戰鬥，殷長生猜測應該也是圍繞命格進行的。
比如說他手頭上的那命術：氣擊，就是以命氣攻擊命格，命格崩潰，命術師死亡，命格破碎，命術師則受傷。
可惜這個時代命氣都無法離體，這命術：氣擊也就廢掉了。
所以殷長生才會尋思改革，脫離了命氣與命術的體系，以命格為主，在這個末法時代走出新的路來。
這有利於殷長生觀察命生界的反應來收集大量的資料。
當然了，這也是殷長生準備後期用來反制命生界的手段。
對方既然不喜歡變數，還為此引發了末法，那殷長生就在末法裡走出新的體系來，讓整個原本只是死水一般的世界活躍起來。
這要是不活躍起來，殷長生可就沒辦法反制命生界，沒辦法反制命生界那麼姜丹的執念怎麼完成，不完成他的命運任務不就給卡住了嘛。
就是想要完成實驗，難度有點大，殷長生這十年來進展緩慢。
主要是殷長生不止有這麼一個實驗專案，所以拖的比較久，當然了，時間充裕是一回事，這項實驗難度比較大也是真的。
為了雞蛋不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殷長生不僅有命格顯化計劃，還有異能基因改造、氣血國術適配化、半機械結合體等等。
這些都是不涉及超凡，並且在有限的科技裡做出的體系，可惜進展依然不佳。
異能基因改造排斥程度極高，目前實驗多少個就死多少個。
氣血國術適配化倒是成功了，但後續基本上都涼了，因為氣血旺盛導致新陳代謝太快，轉化效率先不提，就那新陳代謝的速度，除非時時刻刻在吃飯，並且咽下去就吸收，要不然的話不出一個小時就會營養不良而死。
至於半機械結合體，這個也成功了，但成本和維護太高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價效比，所以被殷長生淘汰了。
而剩下其他的林林總總，也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
失敗的繼續實驗，說不定有一天能夠成功，而那些成功卻被淘汰的則是被扔進了心靈織網裡頭。
一眾化身是玩的不亦樂乎，瘋狂的改良進化，就是在殷長生體內或者是撕破臉的時候可以用，一般情況下只能當做資糧給殷長生增加一些底蘊了。
“看來，還是命格顯化計劃最合適，畢竟是本土產物，在這兒外來的和尚可就不好唸經了。”
每一個世界都有每一個世界的規則，其他世界的規則可無法影響到這個世界的規則，前朝的劍可斬不了本朝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