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要去哪裡？”皇后上官慧神色複雜的看著在打坐的殷長生。
現在他們在一輛馬車上，外頭的場景不斷的掠過，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是如何。
“問這些不必要的事情，還不如想一想如何跟我解釋解釋古命術師的事情，最好不要騙我，不然的話，你就等著被我揚了骨灰。”殷長生語氣悠長，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對方。
上官慧抱著姜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從之前的幾句話溝通裡，她知道眼前這人叫做姜丹，皇室宗親。
但她不明白，對方千辛萬苦潛入皇宮，就為了偷走自己的兒子姜懷有什麼目的。
不過對方似乎很看重命術師這麼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我家祖上，曾是一位九品命術師。”上官慧抱著姜懷似乎有些累了，換了一個方向之後繼續說道：“流傳下了一卷《天星輔官命錄》，這一卷並非是竹簡，而是那傳說中的命石，非金非玉，是我上官氏的家傳信物。”
“如果你想要，可以回鹿都，我讓我大哥給你。”
上官慧的大哥，也就是日後三天皇帝的主角，如今是朝堂之上最大黨派的領袖，外戚攝政之人。
前世甚至囂張到自號一字並肩王，可惜當時姜懷流落民間，否則的話太子之位非他莫屬。
也不必等到後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時候才輪到他這個倒黴蛋。
“有機會的。”殷長生回了這麼一句話，而後就不想理會對方了。
上官慧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對於目前的形勢，她還是能夠分得清楚的，雖然說自己為了自己的兒子跟對方出來，但也算是對方救了自己一命，如果不是對方，自己這時候說不定已經被毒酒入腹，一切皆成虛妄了。
這時候她才有些明白，或許並不需要自己的兒子有多大的成就，陪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殷長生似乎也察覺到了上官慧身上的轉變，心裡不由得暗歎一聲恐怖如斯，看起來是生死危機之間的大徹大悟，但實際上則是被命格所左右。
如果還是那鳳育九雛的命格，現在可就會這麼想了，而是想方設法離開，甚至是弄死殷長生。
“你準備帶我們去哪裡？”上官慧重新又問了一次，這一次的語氣果決了很多。
“黎英城。”殷長生隨口回了一句。
黎英城？
上官慧心裡忍不住叨唸了一下，她似乎有所耳聞。
她記起來了，虞帝身旁的那執筆吏似乎就是黎陽範氏，似乎是南方一處不錯的城池，只是她有些奇怪，這姜丹要去黎英城做什麼？
更重要的是這姜丹到底是什麼人？
她雖然猜測是皇室宗親，但不可能真的把所有皇室宗親都記住。
最多也就是記住有爵位在身的人，而這人很顯然並沒有爵位，也就是旁支旁到已經不知道多少代去了。
估計也就只剩下了族譜的旁支分譜上有名字了，這種的皇室宗親很多，就剩下這麼一個名字了，其他的跟普通庶民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了，如果入朝為官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優待，畢竟宗人府那邊是還是很看重這一點的。
“你為什麼要抓我們母子？”上官慧似乎想要進一步試探。
殷長生睜開眼睛，有些無語。
“你要明白一件事，誰抓你們母子了，我就要姜懷，要你有什麼用，是你死皮賴臉的那命術師的秘密要求我帶你走的。”殷長生覺得，這貨怎麼就這麼大的臉呢，自己什麼德行還不知道，居然還汙衊他。
上官慧臉色一黑，事情確實是這樣子的，但你這麼明講出來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吧。
“那你為什麼抓我兒子。”她覺得有機會，當即繼續套話。
“當然是為了匡扶大虞了。”殷長生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話差點沒把上官慧更震驚了，你管這叫匡扶大虞，你這是誆大虞吧。
等等，上官慧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從各方面來看，那就是說眼前這位看起來隱藏勢力不小的皇室宗親很看好他的兒子，要不然怎麼可能會千里迢迢的潛伏入皇宮把人帶走呢。
“所以你打算怎麼匡扶大虞。”這一次直接露骨的問道。
殷長生思索了十秒鐘之後：“我覺得吧，我這大侄兒有大帝之資，放在皇宮裡會被養廢掉的，所以...”
後面殷長生還沒想好怎麼編，只能讓上官慧自己腦補了。
上官慧心裡暗道一聲果然，她不斷的分析著朝廷情況，如果她一死，自家大哥強迫虞帝封自己兒子為太子。
那麼想要讓自己兒子登基為帝，只有上官氏一直把持朝政才行。
但這又會衍生新的問題，等到自己兒子真的能夠處理朝政的時候，自己的大哥是否會還政於帝？
恐怕不行吧，嘗到了權利的滋味，自己的兒子也只會和現在的虞帝一樣淪為傀儡，這是她不能接受的事情。
一通分析下來，果然只有先遠離鹿都，而後蟄伏發育才有破局機會，如果留在鹿都，前半段的計劃或許會和自己預估的一樣，可十年、二十年之後呢，萬一他家大哥看上了那個位置怎麼辦？
在自家大哥和自己兒子的兩個選擇上，上官慧果斷的選擇了自己的兒子。
“我明白了，看來閣下是真的為了匡扶大虞。”
上官慧在腦子裡想了一堆殷長生看不懂的自我腦補之後，上官慧立刻就認定了殷長生是自己天然的盟友。
對此，殷長生忍不住微微一笑：“你明白就好。”
這上官慧腦補的實在是蜿蜒曲折，殷長生只能暗歎幸好自己燒了一波氣運，要不然這還真不好圓。
畢竟殷長生的真正計劃就是把姜懷養大，然後湊齊小夥伴自己就能發育起來，根本就不用他來推，最多到時候幫忙開一個掛。
殷長生就喜歡這種聰明人，能自己腦補出完美的過程。
“只是，你是如何繞過禁軍進入坤凰宮，還是說你早就已經看出了虞帝的局？”上官慧還是有些不明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更不知道對方是如今潛入的。
“我自有辦法。”
這殷長生總不能說我就這麼正大光明的走進去，對方看都不看我一眼吧。
這要是說出來，說不定對方直接就腦補了殷長生已經掌控了整個皇宮，要不然的話能做到這些事情？
他根本就沒有那種能耐，他就是單純的開掛而已。
“我知道了，你在皇宮裡有你隱藏的探子，這探子甚至都滲透進了禁軍之中，所以你才能如此輕而易舉的進出皇宮，看來大哥你隱藏的很深呢。”上官慧自認為猜中了殷長生的想法。
殷長生一頭黑線，也不好解釋，還有這貨為什麼喊自己大哥？
從輩分上來說，這麼喊也確實沒什麼問題，但他不想跟這貨沾上關係。
“你說的沒錯，還有，別喊我大哥，容易暴露。”殷長生張口就來，反正對方會自己腦補，也不會他操心。
“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對方腦補了什麼，就來了這麼一句。
殷長生點點頭，而後便繼續解析自己的命格日月靈蛇了。
以既定的方式不斷的推演，混沌夢蝶順著那命格不斷的衍生到深處，殷長生輔左紅線仙的因果之道，將命格這個變數作為支點，不斷的蔓延開來。
殷長生的目光落在了一隻蚊子身上，混沌夢蝶揮動翅膀。
一刻鍾之後，這只蚊子將會叮了一口路過的一匹馬，這匹馬因為麻癢會不注意腳下的石塊而摔倒，背上的一名送信人會摔傷而延誤了送信的機會，這將導致鹿都裡某個世家失去了先機，而後...
殷長生看著這一條已經糾纏成固定的未來。
‘我這應該能夠冒充算無遺策吧？’
以混沌夢蝶搭配上這個世界命格的特殊性，殷長生在小勢之上的把握完全可以達到未卜先知級別，至於大勢？
那還用得著看，要是沒有殷長生的出現，大虞的滅亡是註定的，哪怕是現在，殷長生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改變，滅亡的結局依然還在。
想要改變這一結局，除非殷長生能夠將拉普拉斯的妖精這一理論凝聚成神通，這才有能力和這個世界對上一手。
世界與世界之間存在著極大的差異，每一個世界的側重點都不同。
太始界是側重於養殖收割，元力宇宙是選擇迴圈進化，而這個世界則是對一切走向的掌控。
如果真要論起來的話，在對自身掌握這一塊，元力宇宙都比不上這命生界。
為了達到這一成果，連原本的修行體系都給廢掉了，使其成為末法時代，當然了，這也是一種進化。
末法時代並不是代表命生界陷入沉寂，而是轉換前進方向。
超凡的力量，非本土的力量，在命生界裡會受到強大的壓制，也就是哪怕是一股能夠移山填海的仙人來到這個世界，也會被命格加身，一身實力不存。
這就是命生界的恐怖之處。
殷長生也是如此，只不過他比較特殊那麼一點點，導致他能夠開掛，怎麼說他不是神仙也不是人，而是一個世界。
...
馬車在路上走了大概有十天左右，算是回到了黎英城，不過殷長生並沒有進城，而是去牙行買了一處城外將數千畝地，準備在外頭自己建一棟。
到時候殷長生要研究命格，少不了大量的實驗品，這要是放在城裡頭，可沒有那麼多的地兒給他放實驗品。
再一個的話，在城裡頭容易暴露，也不好行動。
在殷長生使用鈔能力之後，工程是如火如荼的開始了。
進行的也是很順利，特別是在大量的鈔能力之下。
這倒也有某些眼紅的存在，就是比較尷尬的是殷長生的福緣氣運實在是太高了，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敢找上門來。
眼紅歸眼紅，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的人自然是不簡單了。
更重要的是範氏家主親自上門來拜訪，這事情自然是被盯著的人見到了，很顯然，這一條過江龍連黎英範氏這地頭蛇都給壓住了，不是他們這些小蝦米能夠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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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那陰招損招的，但人一進去，就沒有一個出來。
殷長生也不是什麼大惡人，搜魂之後當天就讓不屈戰魂去給出這種陰招損招的人家裡下了一大瓶的敵敵畏加百草枯，第二天這些人全家都暴斃掉了。
這手段一出來，敢打殷長生主意的人基本上都沒了，這可是一個狠人，軟硬不吃的那種。
“這麼做，是否會得罪本地的士紳，日後懷兒欲要成事，恐怕得仰仗這些世家之人。”上官慧神色有些擔心的來找殷長生。
“你要沒事就抱著姜懷在院裡頭熘達熘達，別總來煩我。”
殷長生有些不耐煩，世家？
世家算個什麼，他解決不了問題，還不能解決製造問題的人不成？
百草枯摻雜敵敵畏，這一全是普通人的世界他就不信還有人能熬的過去。
“可是...”
對方還想說什麼，不屈戰魂一把將其拉走。
“若是無事，不要煩我家大人，實在沒事幹，你可以學學如何帶孩子或者是讀書繪畫都行，哪怕出去逛一逛也行。”不屈戰魂的語氣十分的森冷。
這把上官慧氣的半死，你一個客卿門人也敢這麼對她說話？
只是這寄人籬下還是沒敢反駁，老老實實的離開了。
殷長生對此也是比較無奈，這還是換過了命格，這要是原先的命格說不定已經開始聯合世家了，現在好一點只是過來跟殷長生提建議。
這要是換一個正常人，上官慧的提議還真不錯，但問題是殷長生不是正常人，他不走正常路。
首先就是命格問題，這日月靈蛇命格者更像是某些隱世大賢，不入世也不出世，就在那裡安靜的居住著，哪怕不修煉也算是一個安穩度日的命格。
所以正常情況下他去結交權貴之流的，對方有很大機率會不理會他。
而如果換一種方法，讓權貴來結交他，那麼他就能夠掌握主動權，不過這個命格需要名聲支撐，要是沒有名稱只能隱世了，成不了大賢。
所以命格能夠影響自身，也會因為大環境而影響。
大環境則是由無數命格所組成的，因此，一旦大環境不利於命格，哪怕在努力也無法成功。
每一個人都註定了結果，殷長生才覺得這種世界可怕。
你以為你是靠自己努力成功的？
不，只是你生的好而已。
來到這黎英城已經將近兩個月了，殷長生也沒有去和黎英城內的世家去交流，對於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他才懶得辦呢。
喵喵和武鬥謀士也開始了商會的運營，只是一直不溫不火。
殷長生知道，是自己的命格導致的。
他缺少富貴型別的命格支撐，換一句話就是說他命中無財。
當然了，他自己畫的銀票和撿到的銀票不算，這玩意是他的福緣氣運給的，不算是他自己努力來的。
而喵喵和武鬥謀士所創立的商會則是他的努力，因為命中無財，連喵喵都頂不住這命格的束縛，作為殷長生的衍生，喵喵和武鬥謀士自然是跟他共享命格，而不是獨立命格。
“所以，我得先合成一個既兼顧了命術師又是大富貴的命格？”殷長生覺得這好像有點難度吧。
蛇好像和富貴沒什麼關係吧。
“實在不行，不要蛇了。”
殷長生有些頭疼，本來是打算一直用蛇的，但沒想到這計劃趕不上變化，那不用蛇就不用蛇了。
他思索了一下，用鯉吧，要不然換成非龍種的話，他這皇室宗親的身份說不定會其什麼波瀾呢。
“鯉因素還有富貴因素、金錢因素等等，這一次估計得合成了。”
殷長生得去物色人選了，不然的話待在家裡頭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呢。
起身離開，看了一眼自己這數千畝的府邸，算是有些僭越了，不過殷長生並不管這些。
現在上官氏已經掌握了整個朝堂了，虞帝剛剛從皇后亂政過渡到了外戚專政，相當於剛從另一個坑爬起來，就又掉到另一個坑裡面去了。
硬生生被上官氏折騰了不輕，這恨意估計是槓槓的，怪不得後面拉下臉來扶持三家把上官氏來下來，以謀朝篡位的罪名了上官氏夷九族，連已經入葬的皇后上官慧都被拉出來鞭屍了。
這待遇，估計也就魏徵享受過。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殷長生不去插手的話，上官氏的九族是夷定了，上官慧也不會去管。
畢竟夷九族的原因是謀朝篡位，上官慧可是更看重自己的兒子，他大哥搶了他兒子的地位，說不定夷九族的時候上官慧還會冷笑的來一句活該呢。
“等我把命格改完了，喵喵的商會肯定會有起色，到時候就可以招收一些實驗品了，要不然的話靠我一個個的找也不是個事，實驗品一多，到時候要什麼命格我也可以自己合成，更方便了不少。”
殷長生坐在馬車上，不屈戰魂駕駛著馬車充當車伕和他前往黎英城尋找他需要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