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比他還老?怎麼一點也不慫?”
“我返老還童。”
隨著水魁身死,執法堂的人退去,鬧鬧哄哄的醉人居終於重歸平靜。
樓上樓下的酒客們聽著蕭羽和老乞丐之間無厘頭的談話,只覺得心中一片古怪滋味。
先前他們還對這兩個人極盡嘲諷,望過去的目光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然而從蕭羽啪啪打他們臉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不得不開始有改觀。
到了現在,連之前衣衫襤褸的那名乞丐都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仙風道骨的陣法師,隨手結出的陣法,威力大到被醉人居的屋頂都毀壞了去!
至於蕭羽,從最開始就以無可匹敵的姿態,立於不敗之地。
“溜了溜了,回去洗洗睡了。”
蕭羽聳了聳肩,伸手一招,球球就從上面飛了回來,跟著他一起準備回房去。
跟水魁一場大戰後,他並沒有撈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在旁人看來他還和北城的巨擘結下了仇怨。
毀滅了水魁,那位古河大師和鍊金公會定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可唯有蕭羽自己心裡清楚,這次與水魁之間的戰鬥,讓他終於開啟了眉心玄天印的作用。
那揮灑而出的赤紅流火充滿了強大的威力,而玄天印所帶來的能夠看透因果之線的能力也著實出眾。
蕭羽有所預感,可能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很快就要再度開啟屬於玄天印的秘密。
“那個,蕭公子……”
林仙若看到蕭羽作勢要走,面上微微有些慌亂。
先前在房間內,她們大大地誤會了蕭羽,尤其是手下婢女紅苕對著蕭羽極盡惡言辱罵,不留絲毫情面。
現在真相早已大白,她們出來又瞧見了蕭羽極為仗義的一面,心中對於他的看法已經得到了些許改觀。
“有事?”
見林仙若站出來,蕭羽淡淡問道。
看著蕭羽淡然的表情,林仙若心頭不由微微升起一絲挫敗。
她穩了穩心神,將腦子中奇怪的想法拋開,對蕭羽柔聲說道:“蕭公子,我們之間有所誤會,我這裡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在意,畢竟……”
她想說畢竟關乎“禁臠”一事,然而話到這裡卻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紅苕,過來跟蕭公子道歉。”
她扭頭衝著身後的紅苕吩咐道,後者臉色微微一變,表情十分不情願。
“去啊,快去啊。”綠蘿在一旁揪著紅苕的衣服,小聲地說道,“你想讓林姐姐難堪不成?再這麼和蕭公子做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綠蘿的催促聲和林仙若的眼神令得紅苕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她扭捏的邁開步子,來到蕭羽面前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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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唇閉得緊緊的,怎麼都開不了口。
看到紅苕如此艱辛的模樣,林仙若輕聲嘆了口氣,柔聲寬慰道:“紅苕,快給蕭公子賠個不是吧,這次的確是咱們誤會人家了。”
先前在房間內對蕭羽的數落,就數紅苕罵得最兇。
“蕭公子,綠蘿在這裡給你賠罪。”綠蘿也是上前一步,衝著蕭羽盈盈施了一禮,“是綠蘿唐突,先入為主,誤會了蕭公子。”
“無妨。”蕭羽淡淡一笑,回應了一聲。
而紅苕還是硬邦邦地佇在原地,臉上又羞又惱,怎麼也開不了口。
“紅
苕,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林仙若瞧著她這副樣子,著實有些微惱,平日裡對這個婢女實在是有些寵溺,導致現在竟然這般頑劣。
瞧著自家姐姐發怒,紅苕身子猛地一顫,似是被嚇到了。
“算啦,也沒什麼大不了。”
蕭羽忽然開口說道,從幾人身旁擦身而過,“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聽著他淡淡的語氣,紅苕先是心裡松了一口氣,接著又浮現出古怪的意味。
這個蕭羽,實在說他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心上嗎?
想著想著,紅苕又是覺得一陣羞惱。
若是蕭羽此刻知曉了她心中的想法,必定會滿腦子疑問,心中默默罵一句蠢女人。
“蕭公子……”林仙若見蕭羽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心中一慌,脫口喚道。
“你還有事嗎?”蕭羽回過頭來,微微皺了皺眉頭。
靠,這些笨女人難道不困嗎?感情站在旁邊只用看戲就好,他可是親自經歷了一場大戰!
“蕭公子,老先生叮囑我要教你作畫。”
林仙若垂下眼簾,輕聲問道,“你……什麼時候有空?”
說完這話,她只覺得越琢磨越覺得有些不對勁,雙頰上不由浮現起兩片紅暈。
蕭羽微微有些愣神,心道怎麼還有這麼如此積極的老師?
“明天吧,今晚我累了,想去睡覺。”
他瞟了林仙若一眼,毫不留戀,揚長而去,直把周圍一直關注著這邊動向的酒客們看傻了眼。
瞧林仙若那副樣子,分明就是有邀請蕭羽的意思,蕭羽若是有心努力一把,說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再度進到人家房中,共度良宵……
可是那小子說什麼?竟然說他要回去睡覺?
靠!簡直就是不解風情,白白浪費了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啊!
一個人睡覺,能有什麼意思!
眾人唏噓不已,都為蕭羽感覺心疼。
唯有墨伬望著蕭羽的背影,悄悄握緊了雙拳。
今日過後,他又欠下了蕭羽一個人情。
水魁死去,因果之線也不復存在,等於他毀壞一架初號機的罪過也已經不復存在。
這便是北城的規矩,鍊金公會定下的規矩。
嗖!一道身影從上面猛地躥下,老乞丐猶如一隻猿猴一般攀著欄杆,跳到了墨伬身旁。
“別多想啦,一隻低等的鍊金生物罷了。”
他拍了拍墨伬的肩膀,滿不在乎地說道,“你如果覺得心裡不舒服,老夫再出去多殺幾隻,你在旁邊看著,等你看麻木了,心裡也就釋然了。”
這叫哪門子話!墨伬頓時大驚失色,急忙擺著雙手,言道老神仙快收了神通吧!
林仙若衝著老乞丐盈盈施了一禮,邀請他和墨伬一同去品嚐宵夜,一行人從樓上緩緩離去。
主角們紛紛退場,一眾酒客只覺得今晚真是大飽口福。
雖然有著生命危險,但見識了蕭羽和老乞丐的不凡以後,他們只覺得簡直大開眼界,今天的所見所聞作為談資,夠他們吹噓上好一陣子了!
眾人放鬆下來是,說說笑笑,紛紛結伴除了醉人居。
此刻這裡一片狼藉,頂上還破開了一個大窟窿,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展開夜生活的好地方。
一樓的角落裡,萬老闆看著人們紛紛朝著外面走去
,毫無半點留戀,只覺得心中渾然不是滋味。
他抬起頭,仔仔細細打量著自己的這座醉人居,經過一場戰鬥,原本富麗堂皇的酒樓幾乎到處都是破損,尤其是頂上碩大的窟窿,盡顯荒涼破敗。
“老闆,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回去休息吧。”夥計們聚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對他說道,“修繕的事情,咱們明天再慢慢來。”
“修繕?還有修繕的必要嗎?”萬老闆冷笑一聲,自嘲地說道,“鍊金公會的寶貝東西在我的酒樓裡灰飛煙滅,你們覺得我這醉人居還開的下去?”
“那是那個老頭和蕭羽做的,跟咱們沒有關係啊。”有夥計小聲地說道。
“沒有關係?雷老虎那個蠢貨死了,難道你們就把他都忘了?就算沒有雷老虎插手,事情發生在我的地盤上,鍊金公會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我!”
萬老闆越說越氣惱,拳頭狠狠砸在一旁的立柱上,顧不得生疼。
“老闆,您先別慌,若是鍊金公會真的給咱們施壓,咱們還可以去找趙家幫忙啊!”
“對啊老闆,這麼多年你對趙家忠心耿耿,馬首是瞻,趙家怎麼會見死不救?”
“我看鍊金公會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咱們老闆背後有趙氏豪門這層關係,哪裡用的著擔心他們!”
一眾夥計越說越興奮,在萬老闆身後手舞足蹈,表情雀躍。
然而萬老闆一聲怒吼,當即令他們渾身一顫,噤若寒蟬。
“夠了!”
萬老闆轉過頭來,衝著他們怒目而斥,指著他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這群飯桶,真的以為人家趙家看得上我嗎?我再怎麼對他們忠心耿耿,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條狗罷了!”
“白痴!飯桶!都是一群腦子!和那個雷老虎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蠢貨!死了好,省得以後再給老子惹麻煩!”
萬老闆暴跳如雷,氣急敗壞,各種汙言穢語從嘴裡吐出,恨不得將雷老虎的屍體拖出來再鞭打一番!
一眾夥計都不敢說話,低著頭唯唯諾諾,眼角盯著自己的腳尖。
他們醉人居是對趙家卑躬屈膝沒有錯,可人家豪門那邊的態度向來都是冷淡平常,對趙家來說,類似醉人居這樣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豪門世界,從來都不缺少追捧者。
萬老闆其實一直都很清楚這一點,即便他再怎麼給趙家獻殷勤,也只是收效甚微而已。
在趙氏豪門眼中,他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存在。
“骨碌碌。”
有什麼東西滾了過來,撞在了萬老闆腳邊。
他慢慢低下頭,看到是醉人居頂上鑲嵌的那顆碩大夜明珠。
這顆夜明珠本來一直鑲嵌在醉人居的頂端,即便在外面隔著老遠望去,都可以看到其明亮的光輝。
然而此刻穹頂破碎,上面的夜明珠也一併掉落下來,滾到了萬老闆腳邊。
此刻原本璀璨明亮的夜明珠已經失去的光華,顯得十分黯淡,一條醜陋的裂紋從上面劃過,令其徹底報廢。
看著這顆夜明珠,萬老闆只覺得腦中一片混沌,一顆心都在劇烈顫抖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低沉地說道:“來人。”
“老闆,您吩咐!”一眾夥計恭敬地說道。
萬老闆眼鏡眯成兩條細縫。
“去聯絡鍊金公會的人,就說……我想和他們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