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幾句之後，唐重派來找謝山河的人也到了，謝山河聽完唐重的安排後，立刻動身，就去找馮駿材去了。
至於曹猛跟凌飛，他們倆走著走著遇到了從山上下來的李老八，於是三人便抱團一塊兒回去找唐重。
這邊的事情暫且告了一段落，之後再沒什麼打鬥。
不過一直等了差不多有兩個時辰，到了下午的時候，唐重這邊才統計出傷亡情況。
要真說起來，這幫山賊的戰鬥力確實是在縣兵之上。
即使這一次縣兵佔盡上風，又是突然襲擊，又是有猛將開路，又是趁著對方無暇顧及時進攻，卻依舊有這將近八百人的傷亡。
五千多人，在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之下，還能有八百人的傷亡，那些山賊加在一塊，也沒有一千人吧？
所以不得不說縣兵的戰鬥力，確實低的可憐。
這種情況下還能擁有這樣的戰損資料，放在正規軍裡，那都是要殺頭來以儆效尤的。
不過畢竟只是縣兵而已，平日裡訓練的少，也沒有辦法。
隨後又花了兩個時辰，一直忙活到天黑時分，把這牛角山上的山寨裡頭搜了個精光。
什麼金銀珠寶，糧草軍械，全都給挖地三尺找出來了。
不過，因為馮駿材之前所做之事，糧草軍械，倒是不多。
步騎總領為了犒賞眾軍士，還跟唐重打了個申請，希望原地舉辦慶功宴。
唐重看了眼天色，反正天都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什麼時候回去也大概是無所謂了。
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不過，各種統計數據，還是要派人送往縣裡，上報郭縣令的。
為了防止郭縣令自己貪汙這些戰利品，唐重當場就讓人統計出了戰死的那些縣兵，然後派人一一把豐厚的撫恤金發下去了。
這牛角山上藏著的金銀珠寶還不少，足足裝了三十幾口大箱子，這幫人平時看來沒少幹壞事，別人看到的都是錢，但唐重看到的可是一條條性命。
步騎總領得到了唐重的應允後就下令原地休息，然後派了一百多號人進城去購置酒水肉食。
不一會兒一輛輛板車伴隨著火把，如同一條火龍一般銜接著靠了過來。
步騎總領十分豪邁的一揮手，命部下將酒水肉食分發下去。
緊接著邀請唐重給大夥講兩句，唐重心說五千人，將近六千人，佔盡優勢去打一千多個山賊，還能有八百多人的傷亡。
我不罵你們已經是很給你們面子了，還講兩句……
唐重是堅決拒絕，步騎總領沒辦法，只好自己上去是大吹特吹，說唐重英明神武，又說牛角山那麼不可一世，最後還是被我們打敗。
最後他做出總結，我們官兵真是太厲害啦！
是人都樂意聽好聽的，即便這些縣兵心中對自己是幾斤幾兩很有數，但聽了這些後還是非常的高興。
個個是推杯換盞，大口吃肉，不多時，就醉倒了一片，整個牛角山山腳下是一片鬼哭狼嚎的動靜。
唐重雖然達成了他的目的，但此刻的他卻顯得心事重重。
背著手站在一塊石頭上，唐重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昌平縣城，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喬安洋是很關心大外甥的心理健康的，見狀她把手中的酒杯放在地下，然後起身走到唐重身邊，跟著唐重一起看著遠處的昌平縣城。
看了半天，喬安洋什麼也沒看出來。
於是，這才抬頭看了眼唐重，隨後問道：“你在看什麼呢？”
唐重沉默片刻後說道：“沒什麼，大概只是我想太多。”
說完，他又從石頭上跳了下來，若無其事的回到眾人身旁，聽他們吹牛閒聊。
其實唐重剛剛可不是想太多啊，他是真的心有憂慮啊。
這一次縣兵的表現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他以為再怎麼樣，這縣兵收拾一群山賊不得輕輕鬆鬆？
然而結果卻是出人預料的，這讓唐重不禁想到，假如有朝一日，昌平縣城遭到賊人的圍攻，依靠這幫縣兵，有可能守得住昌平縣城嗎？
唐重的想法並非是空想，因為例子早就已經有了。
蘭州那邊如今匪患鬧的十分嚴峻，土匪響馬幾乎是以萬人為單位來行動。
他們就像是蝗蟲一般，所過之處可以說是屍橫遍野，寸草不生。
唐重十分擔心，假如有一天，昌平縣附近，也出現了這種土匪響馬所聚集的亂軍，那麼他身為昌平縣的主簿，應當如何應對？
昌平縣，又有沒有能夠抵擋住對方進攻的可能？
活了這麼多年，唐重從來就不是一個樂觀的人。
他往往對任何事都懷抱著最壞的期待，因為他掙扎在底層的十多年的經歷告訴他，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傷害。
對任何事情都心懷失望，那麼就永遠都不會失望。
不過，這種事唐重自己想想也就罷了，說出來給別人聽，別人恐怕會認為他是杞人憂天。
就算別人會相信他，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唐重也不想讓別人跟自己一起操這個心，因為這個而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所以，喬安洋剛剛問唐重的時候，唐重才說沒什麼，是他自己想多了。
喬安洋看出來唐重是不願意多說，她心中好奇，但也沒有追問。
她是覺得，唐重要是真想跟自己說的話，是不會瞞著自己的。
現在不願意說，大概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吧。
想到這，喬安洋也不再糾結，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喝酒。
唐重所在的這一圈裡面，除了喬安洋、凌飛，曹猛，李老八之外，還有張大慶，以及那個縣衙的辦差官。
這位辦差官可以說是本次事件裡最大的功臣，沒有之一。
從提供情報開始，到後面認出二當家，這都是他的功勞。
因此，唐重特地把他叫了過來。
這辦差官也是一點不怯生，喝了點酒之後就開始大說特說。
雖然他吹牛白話的本事比起謝山河還是差上一點，但一般人也是趕不上謝山河那個水平。
辦差官雖不及謝山河，但也比大多數人強，就連唐重，都被他的話吸引了，聽的十分認真。
這辦差官所說的，不外乎是他在潛伏觀察的時候有多麼驚險刺激
。
什麼遇到了山賊跟他們說黑話，什麼碰到了劫匪跟他們鬥智鬥勇。
一直說到眾人是半醉微醺，唐重也不知不覺間喝了不少酒。
他本身就是不能喝酒的人，方才大夥又都在聽故事，也沒人注意他，他自己吭哧吭哧喝了不少。
喝到最後，直接醉倒在地了，喬安洋看看凌飛，最後叫凌飛他們想回去就回去，她先把唐重送回家。
此後一路無話，喬安洋把唐重送回家中，發現阿秋她們都還沒睡覺。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差不多都得是凌晨一兩點鐘了。
阿秋、蘇蘭秀、蘇鶯鶯她們三個在前堂裡頭一個個都打著瞌睡，腦袋沉一下，就起來四處看看，搖搖頭，晃晃腦，然後繼續眼皮子打架，腦袋又是一沉，如此往復迴圈。
她們三個是擔心唐重，即使謝山河先一步回來，告訴他們唐重安然無恙，她們也不是那麼放心。
非要親眼看到唐重，才能安下心來。
喬安洋把唐重帶了回來給三人見過，三女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隨後便各自回屋去睡覺了，喬安洋也把唐重抱回到屋裡，放在床上。
替他蓋好被子，掖好被角，之後自己也回屋去睡覺了。
這天晚上，唐重又開始做夢了。
他最近總是能夢到後世的時候。
這次他夢到自己站在一座山的山腳下。
他仰著頭看著那座山，使勁的看，使勁地看，也看不到山峰。
於是唐重便開始往山上走，可山路崎嶇曲折，陡峭異常，唐重在往上爬的時候，屢次踩空，摔下山來。
每一次摔下來，唐重都抬頭望山頂看，不過還是那樣，他仰的脖子都酸了，依舊沒有看到山尖。
他爬啊，爬啊，在上山的路上，他還碰到了其他的人。
他看到誠實的人在撒著謊，正直的人彎下了腰，直率的人閉上了嘴，同樣在爬山的人，淚流滿面的坐在原地。
唐重覺得自己認得他們，但張嘴卻又發不出聲音。他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他。
隨後唐重一腳踩空，又摔下山去。
摔下去的時間很漫長，但落在地上的時候卻不會覺得疼痛。
唐重朝身下望去，發現自己跌落在一片羊群的身上。
似乎是羊群身上厚厚的羊毛減弱了摔下來的衝擊力，他們馱著唐重，沉默著，相互踩著，將唐重送到了剛剛他跌落時的高度。
之後馱著唐重的那只羊，用他的頭頂著唐重，而後如同一片白雲，消散在唐重的視野之中。
唐重繼續爬啊，爬啊。
終於，他看到了山尖。
他看到一個穿著中山裝，梳著背頭的男人，背著手站在高高的山尖上。
眺望著遠方，眺望著雲霧迷茫的遠山，和如血的殘陽。
在他的身邊，唐重又看到了一些景色。
他看到謊話連篇的人，說出最後一句真話。
看到奴顏婢膝的人，挺直了腰桿。
他看到緘口沉默的人，正在仗義執言。
看到爬到山頂上的人，癲狂般的振臂高呼。
唐重慢慢的走到那個人的身邊，他那張和藹親切的臉上，此時卻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他看著唐重，唐重也崇敬的看著他。
隨後他伸出手來，溫柔的在唐重肩膀上輕輕推了一把。
唐重在他伸出手時，就已經閉上了雙眼，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在下墜，越來越快的下墜。
呼吸變得急促，胃裡隨著下墜的感覺彷彿在被人從口中往外拽，於是他忍不住睜開眼睛。
“嘔………………”
唐重眼睛剛睜開就覺得嗓子眼發緊，剛吸了口氣進去，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他是仰躺著，吐的時候就覺得喘不上氣，於是他趕緊側著身子，因為他聽說過有人喝多了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的。
天剛矇矇亮，唐重吐了一身的穢.物，屋子裡也都充滿著刺鼻的酒氣。
好不容易吐完了，唐重掙扎著坐起身，大口的喘息著，然後就開始覺得頭疼。
酒是真不能喝啊。
唐重心裡這樣想著，然後便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找了身乾淨的衣服換上。
歇了一會兒後，又準備去打水把屋裡的嘔吐物都收拾乾淨。
不過可能是他走路時的動靜太大，又或者是因為阿秋本身睡的比較輕。
打水回來時，經過阿秋房門前的時候，小姑娘揉著眼睛走出來。
看到唐重，就問他怎麼回事。
唐重便說道：“哎呀沒事，什麼事都沒有，你睡你的。”
阿秋聞了聞唐重身上還有些刺鼻的味道，就覺得不對勁。
於是說什麼都要跟著唐重去屋裡，點上燈一看，發現是唐重吐了，小姑娘二話沒說，就開始幫唐重收拾。
唐重有些不好意思，上去攔著，阿秋也是不肯，無奈之下，唐重只好在一旁幫忙。
不過幫忙又被阿秋嫌棄笨手笨腳，是在幫倒忙，於是唐重只能坐在一邊，看著阿秋自己忙活。
到底是專業的，比唐重快多了，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還順便燒了水，讓唐重去洗澡。
雖說阿秋之前在家裡一直幹的都是這些事情，但畢竟因為今天實在是太晚了，天剛矇矇亮，唐重打擾了阿秋的休息，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收拾完畢，阿秋便回屋去睡覺了。
唐重洗完澡出來，回去床上躺著，翻來覆去的又睡不著。
思來想去，最後他乾脆是起身，獨自一人上外面溜達去了。
不過他才剛走幾步，就被人給叫住了。
扭頭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少侯爺孫旻。
唐重還以為是自己打擾了人家休息，連忙道歉，沒想到孫旻卻表示，他常年來都是這個時候醒。
起來了就練會兒武功，不過自從來了唐重家裡之後，他也怕影響別人，所以就躲在屋裡看書。
剛剛透過窗縫，瞧見唐重換了身衣服出門，正好也有些無聊的他便也跟了上來。
唐重心
說什麼叫有教養啊，這就是有教養啊，到底是少侯爺啊，跟那些紈絝暴發戶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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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都是巴不得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而這位少侯爺，若是他今天不說，唐重甚至都不知道他會武功。
低調，內斂，謙虛還有禮貌，這就是唐重現在對孫旻的印象，可以說是相當之好了。
昌平縣沒有宵禁，夜裡有些地方反而比白天還要熱鬧。
不過唐重挑的這時候也是有些半上不下的，黑天快要結束了，白天還沒到，所以到了夜市那邊，看到的也都是一群半死不活的商販，打著呵欠，有的甚至正在收攤。
唐重倒也沒想著非得買些什麼，於是就跟孫旻一邊閒逛，一邊閒聊。
孫旻提及唐重昨日的行動，於是唐重就把發生的事情跟孫旻詳細講述。
說完，孫旻十分感慨的道：“唐主簿，你真是個好官。
一般這種事，很多人躲著都來不及，但你竟然能想著將他們一網打盡。
看來此役過後，昌平縣左近，最少也能得兩年太平日子了。
這事兒要是上報州府，你說不定還能升個官呢。”
唐重聽罷，苦笑一聲，擺擺手道：“少侯爺，你有所不知啊。
我之所以能夠組織起來這次圍剿山賊，那是因為我跟縣令大人說好了。
事成之後，這件事的功勞給他，若是失敗，就由我來負責。
若非如此，我一個小小的主簿，又如何能夠組織眾人呢？更別提，讓縣兵全軍出擊了。”
“啊？”孫旻一愣，隨後有點著急的道：“糊塗哇！唐主簿，你這不是白白把功勞拱手送人嘛！”
“不然就沒辦法了呀！”唐重無奈的道：“我想調動軍隊，靠我的許可權肯定是不夠的。
現在這縣令大人，他還兼任縣尉，軍政兩權都握在他的手裡。
我想調動軍隊，只能先得到他的首肯，然後才能調動起來。
我自己的話，完全就是一個光桿司令，除了我家裡那幾口人之外，我其他人誰也調不動。”
“豈有此理！”孫旻十分惱火的道：“哪有縣主官兼任縣尉的道理？你們昌平縣的縣令實在是太放肆了。”
“那可不嘛！這還只是其中一件事，還有更放肆的呢，你知道不，他……”
隨後，唐重就壓低聲音，跟孫旻倆人在一旁交頭接耳。
孫旻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聽了唐重的話，這少侯爺兩隻眼珠子都往外噴火。
氣的那真是不輕。
唐重也是添油加醋，說了一大堆，不過他覺得比起郭縣令的所作所為，自己添的油，加的醋，也不過是小小的調味劑罷了，什麼都算不上。
孫旻義憤填膺，待唐重說的差不多了，少侯爺當即就要登門去找郭縣令討個說法，哪有這麼欺負老百姓的？
但唐重卻攔住了他：“別急，少侯爺，硬要說的話，我其實比你還急。
但是咱們現在能做的事情不多，我說難聽點吧，你現在算是朝廷的要犯。
雖然要抓你的是魯王陳檀，但我說他是代表朝廷的，應該不為過吧？
這姓郭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總覺得他可能跟陳檀也有些聯絡。
你躲在我家到也還好，這邊也沒什麼人能認出你來。
但要是你跑到那姓郭的臉上，說不定他通知陳檀，到時候……到時候我不是也跟著遭殃嘛！”
“……”
“再者說了，姓郭的他如此倒行逆施，如今還依舊能穩穩的坐在縣令的位置上，這說明他上頭有人啊。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蒐集證據，然後上交到州府之中。
刺史大人若是能夠明斷秋毫，這姓郭的自然也免不了牢獄之災，以前吃了多少，都要叫他吐的一乾二淨。
但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這位刺史大人，就是他姓郭的上頭的人……”
“這個可能性倒是不大。”
孫旻搖了搖頭：“刺史的官可大了，要是這姓郭的認得刺史，刺史又肯保他，他不至於只在昌平縣做一個縣令。
就算他樂意，刺史也會對他另有安排。”
“說的也是。”
唐重點點頭，沒再多言。
孫旻經過唐重的勸說，也不再提要去找郭縣令討說法的事情。
正好天已經亮了，很多飯館都開了門，唐重便跟孫旻找了家羊湯店，就著芹菜餡的包子吃起了早飯。
沒有辣椒油，唐重總覺得這羊湯少點什麼，淡淡的也沒個味。
倒是這包子味道還可以，走的時候唐重點了三十個，打包帶走，掌櫃的還貼心地送了唐重一個籃子，包子也是用油紙包著，上面還裹了一層小被保溫。
倆人溜溜達達回了家，唐重把油紙包開啟，沒見到德國工程師，有點失望。
隨後，便去後廚熬粥，順便招呼起來的人吃飯。
凌飛一向早起，哪怕是昨天睡的很晚，也依舊會在每天的同一時間醒過來。
他要練功，還要跑步，當初還是唐重帶著他跑的，現在唐重不跑了他還在跑，這就讓唐重有點臉紅了。
之後大家都陸陸續續醒了過來，唐重熬粥的時候把最後剩的一點味精也都用掉了，看來今天還得去買新的做。
不過這大冬天的蝦也不好買，看來又得過幾天嘴裡沒味兒的日子了。
之後的幾天，唐重過的十分平淡。
上班的時候就早起去縣衙，坐班坐一整天，晚上回家看看書後睡覺。
休息的時候，就去蘆澤村，看看白嬰，小情侶倆人互訴衷腸，然後摸摸小手，趁著沒人再偷親個小嘴什麼的。
他過的平淡，但昌平縣可是炸了鍋了。
哪怕是昌平縣裡的一條流浪狗都知道，英明神武的郭縣令，趁著山賊內訌，果斷出擊，把昌平縣方圓幾十裡之內的兩大山賊團伙，牽馬嶺和牛角山全給滅了。
這事兒可謂是引爆全城啊，全昌平縣的男女老少都在對郭縣令歌功頌德。
之前慧九和尚的事情後，有人吹捧郭縣令，就會有人在一旁冷嘲熱諷，說他們真是健忘。
現在要是有人還敢這麼說，那少說也得是落的個鼻青臉腫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