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技術上的事，我們先不談，我們來聊聊拖拉機的成本。”
賙濟民自信地呵呵一笑，老楊瞬間愣住，旋即大喜。
既然聊到這個，那麼肯定是因為賙濟民已經胸有成竹了呀。
旋即，老楊便表示，如果合作社那邊建拖拉機工廠，怎麼才能降低成本？
成本越低，意味著產品的競爭力越強。
但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拖拉機的質量，不能夠降低！
“拖拉機的生產技術，其實並不複雜，成本控制也是很簡單的......”
從各部件的生產線到組裝車間，賙濟民說的頭頭是道，但眾人卻是似懂非懂地聽著。
小屁孩們更是吃飽之後，直接開熘了。
聽不懂這些機械制造的話題，又吃飽了飯，還待在餐桌上幹嘛？
老三老四他們也聽不懂，便開始收拾碗快了。
南易和許一鳴搶著幹活，被周淑晴制止了。
家裡的輪值制度，不能變。
於是，聊著聊著，到了後面，就只有賙濟民跟老楊兩人在聊天了。
丁秋楠她們已經到書房去看電視了。
家裡有兩臺大屏幕彩電，客廳這邊有一臺，但現在不能開，因為怕影響賙濟民和老楊兩人的聊天。
“我之前在研究檢視柴油發動機的時候，順手製作了一個液壓驅動變速箱.......”
“發動機驅動液壓泵產生液壓流體能量，使液壓馬達旋轉，以驅動拖拉機輪胎運轉。即使發動機在一個恆定的速度運轉，透過控制液壓系統的壓力和流量就可以實現拖拉機行走扭矩變化和行駛速度的無級調整........”
聽到賙濟民說的這個液壓驅動變速箱的技術，老楊激動得顫抖不已。
眾所周知，拖拉機最重要的核心技術，其實就是發動機。
而一般來說，拖拉機的發動機基本上都是柴油發動機。
在同等功率之下，燃油消耗越少，就越會受到市場的追捧。
參照賙濟民所說的相關技術參數，那麼他口中的這一款柴油發動機，不僅能耗低、效率高，穩定性也是吊打同行。
儘管這只是紙上談兵，還沒落地，看到實物，但老楊卻堅信不疑。
恨不得立馬寫申請報告，讓上面的領導同志儘快透過審批。
“不過，我沒有時間忙活這件事，相關技術的落實，可能需要派專業人才去監督落實才行.....”
賙濟民皺眉，老楊卻表示他自己就可以啊。
可前者卻是搖搖頭，表示你已經是領導了，怎麼還能幹這樣的活呢？何況拖拉機技術涉及面相對複雜，特別是柴油發電機這一塊，哪有那麼簡單？
老楊頓時急了，“你沒時間，又不讓我去監督，那還有誰可以？”
見狀，賙濟民卻樂了，道：
“我們內地六七億人口，難道連一位拖拉機技術工程師都找不到？”
“等我把報告提交上去，上面的領導肯定會想辦法的，而且我領導老林肯定有辦法。”
看到賙濟民如此自信，老楊愣了一下，旋即失笑了起來。
對啊，要說內地誰最有辦法找來一位拖拉機技術工程師，還真得非老林莫屬呢。
無他，誰讓老林是工業部的領導呢。
轉過天，沒等賙濟民把計劃寫出來，剛到聯網實驗室的他，卻被李雨竹給堵在辦公室門口了。
後者估計很早就來到他辦公室門口等著了。
這會兒看到他，表情說不出的欣喜。
“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來找你報道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李雨竹笑嘻嘻地開口，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心，把後面這句話咬得特別清楚。
賙濟民臉色一變，趕忙撇清關係道：
“李雨竹同學，你可別胡說八道，什麼叫你是我的人？趕緊說清楚，你來這裡是幹嘛的？”
“切，開個玩笑嘛，那麼緊張幹嘛？”李雨竹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都嘴不高興地說道。
她從京城追到六二小鎮，又從六二小鎮追回京城，可他還是如此疏遠自己，難道他真的這麼討厭自己嗎？
再怎麼說，也做過一天的同學關係啊，而且她從一個青春靚麗的少女追他到現在，已經變成二十多歲的‘老女人’了，鐵樹都該開花了吧？
為什麼他不僅無動於衷，還如此疏遠呢？
儘管此時的李雨竹依然青春無敵，都嘴撒嬌的樣子，很美，但賙濟民卻暗自叫苦。
早知道，當時在六二小鎮的時候，就該把她調去小島了。
不行，必須得安排她離開京城，要不然，她在這邊，家裡指不定還會出什麼事呢。
“我接到上面領導的安排，來聯網實驗室報道，以後就是這裡的研究員了。”
見她如此一本正經的說話，賙濟民皺了皺眉頭，又沉吟了片刻，道：
“這樣吧，到辦公室聊一聊。”
這倒是讓李雨竹開心了不少，嘴角微微翹起，跟著他走進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賙濟民還是老生常談，再次提起他有老婆孩子的事。
也不看李雨竹臉色煞白的樣子，繼續自言自語地說道：
“你在聯網實驗室上班，這事兒遲早都會讓楠楠知道，我不想讓她對我產生誤會，所以，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李雨竹咬著紅唇，滿臉不甘和倔強，並沒有開口。
太欺負人了！
“第一個選擇，你還可以繼續留在京城，但絕對不能出現在我待的實驗室，你也可以去北大或者其他地方，都隨你。”
“第二，我送你離開京城，南方的小島，就很適合你。”
聽完之後，李雨竹的眼淚頓時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就這麼倔強地看著他，也不說話，但眼裡的悲傷，幾乎要將他穿透。
賙濟民頓時更加頭疼，這妮子，該不是會中毒了吧？
說實話，他也沒有多好啊，何況他還結婚成家了，有什麼好的？
值得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一直孜孜不倦地倒追呢？
關鍵是她有才華又有顏值，追她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反正當初班上的那些男同學，至今還有好幾位依然單身，經常打聽關於她的訊息。
每個時代都不缺舔狗，特別是漂亮的女神，身後總會有一堆的舔狗。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選擇去南方的小島了，你寫申請，我批條子，這事就這麼定了。”
剛說完，李雨竹開口了，“為什麼？”
“你這個死腦筋，你讀書成績也不差，智商和情商也不比一般人差，為什麼就想不明白呢？”
突然間，賙濟民恨鐵不成鋼地吼了一句，“難道你想看到我家破人亡，你才高興？”
講真的，在改開之前，如果他花花公子的身份暴雷，家破人亡這四個字，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別看齊達內等遺老遺少，還特喵有好幾個合法的老婆，但那都是解放前的事了。
現在可是新社會新時代，誰特喵的還敢明著幹？
不說什麼，一旦事情暴露，就算沒有證據直接證明，鄰居的閒言碎語，也會成為最鋒利的武器，把一個家庭給擊碎。
李雨竹懵了一下，旋即哭得更傷心了，但也一邊哭，一邊解釋了，她並不是這麼想的，她沒有那麼惡毒，她只是想陪在他身邊而已。
“.......”賙濟民無語，然後小聲道，“去小島，去那邊生活吧，或許你會發現那邊有大不同。”
說罷，不等她再說什麼，他就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可不能跟她單獨待在辦公室太長時間，要不然，就算實驗室都是他的人，也難保有人會說閒話。
畢竟，人心難測啊。
外面，莫思穎等人連忙收起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投入到工作當中。
羅大利拿著技術資料，來找賙濟民，認認真真地請教了一番。
過了一會兒，賙濟民把莫思穎喊了過來，詢問無塵工廠的審批檔案下來了沒有？
後者表示，可能還沒那麼快，因為專家還在探討當中。
“他們在討論什麼？我們建一個無塵工廠，粗略的技術資料不都提交上去了嗎？難道他們還能看得懂不成？”
從六二小鎮的無塵車間，再到京城第二電腦製造廠的無塵小工廠，以及現在的這個實驗室級別的無塵工廠，晶片製造工藝，已經在不斷改進改良。
但，每次做這些事，總會有人花很多的時間來討論，徹底耽誤了程序不說，還勞民傷財。
這些專家那麼有時間，還不如多搞一點研究呢。
在其位不謀其政，不是勞民傷財，又是什麼？
而無塵工廠的建造，投入也不算很大，最大頭的光刻機都由他自己解決了，這些人還想怎麼樣？
想了想，賙濟民便表示他去隔壁催一催，反正年前必須拿到批文，做好相關的準備計劃，年後就開始動工，不能拖。
面對如此雷厲風行的老大，莫思穎等人也是欣喜不已，但又有不小的擔憂。
畢竟現在的專家，其實話語權還是蠻大的。
誰知道，莫思穎剛勸了沒幾句，賙濟民就不耐煩地打斷了，瞪眼說道：
“他們是專家，我就不是專家了嗎？在無塵工廠這件事上面，誰能比我還有發言權？”
實驗室的羅大利等人，紛紛驚愕地停下手中的活計，看著霸道的賙濟民，下一刻連連鼓掌起來。
莫思穎便不再勸說了，但表示能不能帶上她？
“行吧，就兩步路的事兒，大利，你也跟著吧。”
一聽此話，羅大利頓時喜不自勝，屁顛屁顛地跟著賙濟民和莫思穎出門去了。
待在自個工作崗位上的熊明輝、黃子文等人卻是嘆了一口氣，老大又沒帶他們。
在聯網實驗室，隨著隊伍不斷地擴大，從當初只有六人的規模，到現在已經有了三百多人的超大規模了。
急劇膨脹的變化，也讓熊明輝等人慢慢變得平庸起來。
原本他們是賙濟民從南方小島那邊請來的博士，當初那叫一個重視啊。
但現在嘛，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自然，也跟他們漸漸跟不上技術發展和放鬆對自我的要求，有很大的關係。
賙濟民可不會繼續開導他們，只能任由他們自個野蠻生長了。
畢竟他現在可沒有時間來當他們的寶媽，不會在手把手地給他們餵食了。
連六四小城那邊，他都不經常過去，何況聯網實驗室？
文津街隔壁，衙門，老林的辦公室。
老林看到他帶著兩個研究員殺氣騰騰地登門，頓時滿臉驚詫地說道：
“誰又招你惹你了？這麼生氣？”
“還能有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唄。”
一進門，賙濟民就十分不客氣地說道。
身後的莫思穎和羅大利兩人面面相覷，很是焦急和擔憂，心底卻暗自佩服：不愧是老大，居然敢這麼跟領導說話。
“你是說我？”老林愣住了，旋即大怒。
這臭小子，平時私底下不尊重他也就算了，現在可是有旁人呢，還敢這麼肆無忌憚，屁股癢了是吧？
當即，他便要拖鞋子打賙濟民，沒想到後者卻幽幽地說道：
“領導，你可別對號入座啊，還有，我來你這裡可是請你主持公道，解決問題的，而不是來製造問題的，你說呢？”
這辦公室就他們五人，還有一個呂千祥也在，不是說他這位領導，還能說誰？
“行，你要是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林無敵！”
老林惡狠狠地瞪了賙濟民一眼，撂狠話說道。
後者翻了個白眼，壓根沒放在心上。
然後，他就把無塵工廠審批一事說了出來，並且表示技術問題都已經基本解決了，為什麼還需要那麼長時間的稽核？到底是出什麼問題了？
這個問題嘛，呂千祥最有發言權了，因為那天開會都是他做的會議記錄。
在老林的示意下，呂千祥當即便彙報了情況。
審批被延遲的原因有兩點，一是巨大的能源開支問題。
不少專家表示，無塵工廠如果投建，還需要單獨牽引一條電纜直通廠房，甚至在未來，還需要兩家或者多家發電廠供應這家無塵工廠。
這裡面的投入，實在太大了，是否值得，這個問題還有待討論。
其二現在距離明年開春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慢慢討論，反覆驗證也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就算審批透過了，也沒辦法立馬動工。
因為現在京城的地面硬邦邦的，怎麼開工？
事倍功半的蠢事，沒誰願意幹，領導也不會批准的。
“所以，這就是他們阻擾的原因嗎？”
賙濟民聽完，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很輕，但大家都聽出來他的不滿和憤怒了。
隨即，老林便讓人把那幾個專家也請了過來。
反正都在京城，來文津街這邊，最多也就是半小時的事情。
半小時後，所有專家都來到了文津街的會議室，就無塵工廠的投建審批問題，開始了討論。
可他們還沒開口，就被賙濟民搶先打斷了。
“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但這個無塵工廠必須投建，如果你們還在推三阻四，我馬上收拾行李去六二小鎮，沒有你們，我賙濟民也照樣可以把工廠建起來。”
“當初，要不是無塵車間的出現，電腦能不能出現，都還是一個問題。”
“現在技術發展好了，你們這群人又跳出來了，咋地？技術進步會讓你們如此害怕嗎？還耽誤我這麼多時間，你們的時間寶貴，難道我的時間就不寶貴嗎？領導的時間就是這麼被你們浪費的嗎？”
一句三連的靈魂反問，直接把這些專家給問懵逼了。
其中一位北大計算機教授反應過來之後，臉色漲紅，怒道：
“周教授，我們都尊敬你是電腦發明者，但你要清楚，無塵工廠的投資上千萬，再算上發電廠等，涉及到了利益龐大無比，謹慎一點，難道也有錯嗎？”
賙濟民冷笑一聲，“把不作為當成謹慎，這就是你們的藉口？”
“就像原子彈一樣，難道我們也要‘謹慎’嗎？謹慎到別人把別人家的原子彈送到我們家門口，你們才滿意？”
技術這一塊兒，本來就沒有問題了，但被他們這群人拖延之後，連莫思穎等人都有些懷疑呢。
接著，就是賙濟民的表演時間了。
舌戰群英，一張嘴就把眾多專家辯駁得啞口無言。
還有人拿技術說事，也被賙濟民噴了個體無完膚。
光刻機工廠不建立，如何製造晶片？
後面，更是要繼續加大投資力度，建造光刻機研發和生產實驗室，眾多光刻機零配件技術工廠，也必須建造起來才行。
兩份五年和十年計劃書，也被賙濟民隨之甩了出來，一眾專家看完之後，頓時嘴角抽搐。
難怪賙濟民如此有恃無恐，這特喵的計劃書、相關技術方向，全都列得清清楚楚。
早拿出這兩份計劃書出來，他們還會拖延嗎？
專家們心底暗暗決定，以後凡是涉及賙濟民的方案，能儘快透過就儘快透過，省得又被他打臉。
今天的羅大利和莫思穎算是見識到他們老大的彪悍了，原本以為那些專家是攔路虎，沒想到居然戰五渣。
一個個都倒在了他們老大的炮轟之下了，不堪一擊啊！
京城火車站，李雨竹的眼淚，跟掉線的風箏一樣，不停地飛。
“你說說你，剛回來沒多久，怎麼又要離開？還是去南方，你受得了嗎？春節都沒幾天了，你就不能過完春節再出發嗎？”
她媽媽也抹著眼淚，因為很心疼她女兒。
最近幾年，李雨竹就沒有在家裡好好待過，比她爸和她哥還要忙碌。
而且，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到現在也還沒結婚，這不是要急死人嘛。
“媽，這是領導的安排，我也沒有辦法啊。”
哭著這麼解釋的李雨竹，其實心底很苦。
壓根不是什麼領導安排，而是賙濟民強行這麼幹的。
估計上面的領導也多少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會透過李雨竹的申請。
李母雖然很不捨得，但不得不看著自己的孩子登上火車。
在火車的轟鳴聲中，緩緩駛出了月臺。
哐當哐當聲中，李雨竹看著窗外，京城已經漸漸離開了她的視野。
南方的小城，到底是有什麼呢？
兩千多公里的路程，乘坐火車的話，最少也要一週的時間。
何況，抵達京廣線最南端的城市之後，還要換乘輪渡，才能到達小島，慢慢慢！
就在李雨竹踏上開往南方的列車沒幾天，黃小花和南易的大喜之日也到了。
一月三十號，臘月二十八，距離大年三十就只有兩天了。
酒席不是在周家辦的，喧賓奪主的事，可不能幹。
而是在黃家村辦的酒席，就在黃小花她家擺了二十幾圍酒席，請全村人吃席。
村裡有很多人家都是幫助過她們家的，所以這次辦酒席，黃小花肯定是要吃虧的，但她願意吃這個虧。
這年頭的禮金，不多。
但黃小花準備的酒席，肉菜很多，分量十足。
大清早，賙濟民就帶著老婆孩子，一家人一起出動，來到郊外的黃家村。
周清嫻她們這些小屁孩，剛到這邊，就到處亂跑了。
孩子太多了，對於她們來說，這就很好玩。
小金魚倒是沒有跟著到處跑，而是抱著一本書，坐在黃招娣的房間，靜靜待著。
她旁邊，老四也在拿著書本看著，不時地拿出紙和筆，抄寫了起來。
兩兄妹可不是假認真，而是真的在看書。
前者是沒辦法，她老師佈置的作業，不完成是不存在的，所以必須要看，而且得認真看。
自從張宛童得到了永樂大典中的醫書之後，整個人就徹底陷入其中了。
每天除了研究醫書，就是研究醫書，其他事情，基本上很少過問。
甚至連對丁秋楠的皮膚研究，都暫時放下來了。
可想而知，她對素女脈訣等醫書的痴迷程度，有多麼嚴重了。
就因為這件事，她老公劉嘉棟還特意來過周家幾次，嗯，純粹是來感謝賙濟民的。
因為劉嘉棟本身也是中醫，祖祖輩輩都是中醫，對幾百年前的醫書，也是很有研究的。
自然非常清楚素女脈訣等醫書的價值，稱之為國寶也不為過。
越是研究，張宛童就越是興奮和驚喜。
在吃飯等空餘時間，她才跟小金魚這個便宜徒弟耳提面命，讓小金魚一定要好好學，將來成為一代女神醫，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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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忽悠的套話，小金魚早就免疫了。
可她大哥也聽到了，所以她不敢不聽話。
正好，最近已經放寒假了，她也輕鬆不了，每天還得完成對應的醫學任務才行。
嗯，連今天這樣吃席的日子，她的時間也非常緊張。
老四則純粹是書蟲，愛看書，也愛寫書。
嘗過了寫書帶來的豐厚回報，他怎麼可能會放棄這一門手藝呢？
倒是老三，被抓壯丁了。
黃小花家裡姐妹多，但只有黃小虎一個八歲小男孩，又能幫什麼呢？當小花童的話太大了，當伴郎太小。
所以，只能乾瞪眼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老三得喊黃小花一聲小花姐，所以來幫忙的話，也是理所應當的。
賙濟民是主婚人，而且老邢、老楊等人都來了，他也得陪著。
說起來也奇怪，黃小花結婚，跟他們可沒關係。
包潔蓮也帶著小花菜來了，見到賙濟民第一句話就是謝謝。
“嫂子見外了不是？老安在小鎮那邊才是幫我大忙呢，要不然小鎮指定要被周德強搞得烏煙瘴氣，甚至毀掉小鎮……”
兩人的對話，引起了丁秋楠的好奇。
等賙濟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能說的部分，丁秋楠這才大概明白什麼情況。
丁秋楠頓時同仇敵愾，咬牙切齒道：
“那個姓周的太壞了……”
噗嗤！
她剛開口，包潔蓮立馬就笑了，實在是忍不住啊！
連老邢、老楊等人都是忍俊不禁，而賙濟民則是滿臉無奈，這傻媳婦，咋這麼罵人呢？
看到大家的笑容，丁秋楠這才反應過來：姓周的，她男人也不是姓周的嗎？豈不是連他也一起罵進去了？
端著盤子的老三，剛好經過這邊，跟他二姐一樣，滿臉幽怨。
大嫂，你這次是真嘴瓢了吧？
“誒，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嘴快了嘛。”丁秋楠那叫一個尷尬，見賙濟民又無奈又好笑，便撒嬌著說道：
“你還想笑，我這是在幫你罵那個人誒，你......”
“好了，你自己下次說話注意點，要是被孩子們聽到的話，你自己體會。”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賙濟民馬上就詢問起了安澤勝會不會回來京城過年的事兒，轉移了話題。
包潔蓮表示，她們母女剛從那邊回來，他過年肯定不會回來了。
聊完這些，時間也差不多了。
接親的隊伍來了，中午在黃家村這邊吃一頓，晚上再到小兩口新房那邊吃一頓。
不過，明顯大餐是在黃家村這邊，新房那邊就是請那些鄰居吃的。
南易在京城這邊沒有什麼家人，聽說在老家，但沒有來往。
因此，也沒有什麼婆家的事了。
這一點，倒是跟許一鳴家差不多，估計黃小花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同意的吧。
婚禮如期進行，吃大餐、看新娘，嗯，沒有鬧洞房。
午飯過後，把丁秋楠她們送回家，賙濟民又離開了。
六四小城這邊，他再次帶了不少物資過來。
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全國大地都開始張燈結綵了，六四小城這邊也不能太冷清啊。
所以啊，賙濟民利用鴿子市的渠道，採購了不少過年用的東西。
沒辦法，計劃經濟時代，很多東西是沒辦法大批量採購的。
這種笨辦法，就是需要浪費一點錢。
好在他不缺錢，加上華老闆的身份還是很管用的，也不用擔心會出事。
儘管老人家知道六四小城的存在，但指定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暴露了嘛，沒必要。
因此，他壓根沒去見老人家，直接自己搞掂了這些事。
窗花、對聯、鞭炮、新衣服等等，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還有大肥豬、白菜等等，儘管小城根本不缺這些，但他還是得準備一下。
年味嘛，都得齊全才行。
再說了，六四小城上空能響徹豬叫聲，飄著殺豬菜的香味，年味不是更足嘛。
也讓菲利普、艾力福克斯等人體驗一下，什麼叫春節。
這次他到六四小城的時候，柳排長他們並沒有在集訓，反正機場空蕩蕩的，壓根沒有人。
天空是多雲，在六四小城方向這邊，有點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但沒有下雪，只不過，風很大，吹在臉上，跟刀刮一樣疼。
“唔，我記得之前給他們都準備了不少厚衣服、圍巾等，應該沒什麼事兒吧？”
小城也配備了兩名軍醫，一名中醫和一名西醫，面對這上千人的小城，應該是足夠了。
然而，開車大卡車的他，剛進入小城，就察覺到不太對勁了。
平時就算再冷，也都會有小孩子在附近玩耍，但今天居然沒有。
四周特別的安靜。
反倒是靠近城中央這邊，臨近小衛生所的時候，卻看到了人影，而且十分熱鬧。
還沒下車呢，就有人發現了他的大卡車。
“熊貓同志，您總算來了，快點救人，有人生病了，肚子疼得很厲害，已經疼了五六個小時了。”
衝過來的是大頭兵楚飛，神色有些焦急。
“到底什麼情況？”
停好車，賙濟民也顧不上那麼多，一邊詢問楚飛，一邊往裡面跑去。
人命關天的事兒，自然是耽誤不得。
飛奔來到衛生所裡面，兩位醫生滿臉無奈地被家長包圍，說都說不清楚。
“石醫生、張醫生，到底什麼情況？”
屋裡的那位病人還在哀嚎，同時哭泣的還要幾位女人，應該是病人的親人。
而圍著石醫生和張醫生的則是病人的丈母孃和母親，看到賙濟民時，又來纏著後者了。
一邊聽石醫生兩人的話，賙濟民一邊對兩位老人家道：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
從兩位醫生口中，賙濟民知道這些急性闌尾炎的症狀，但衛生所這邊太小，做不了這樣的手術。
最要緊的是，石醫生兩人還判斷，這位病人可能還有其他病症，並不僅僅只是闌尾炎。
“石醫生，張醫生，麻煩兩位準備一下，等下就進行手術。”
賙濟民聞言，當機立斷地吩咐道。
可剛說完，石醫生兩人就制止了，表示這裡的條件不允許，如此直接手術的話，很有可能會出人命。
“我知道，麻煩你們先去準備，我馬上安排人準備手術室。”
說罷，他就不管石醫生兩人了，連忙指揮楚飛去喊人，儘快把大卡車裡面的物資搬下來。
“裡面有醫療器械？”
張醫生聞言大喜，因為他就是學西醫的，中醫只是稍微有些涉獵而已。
剛才石醫生已經給病人做了針灸的治療，但沒有減輕太多的疼痛，所以才會有其他病症的猜測。
換句話說，石醫生的中醫術，可能還不到家，要不然，應該不太可能發現不了。
反倒是現在，有醫療器械的幫忙，張醫生就可以進行手術，並且透過檢測的手段，可以查驗出病人的隱藏病情。
“對，兩位醫生麻煩儘快準備吧。”
賙濟民回頭應了一句，然後就直奔大卡車這邊。
不多時，楚飛把柳排長等人喊了過來。
人多力量大，有這些兵哥哥的幫忙大卡車裡面的醫療器械，很快就被搬到衛生所裡面的其中一間空房了。
手術室必須進行清理衛生、消毒等程式，然後才可以進行手術。
但時間不等人，病人這邊喊得更厲害了，應該是症狀加重了。
對此，賙濟民表示來不及了，抓緊時間開始手術吧。
他也進入手術室裡面幫忙了，雖然他可能幫不了太多的忙，但看了那麼多醫書，也不是白看的。
石醫生很驚訝於賙濟民的博聞強識，張醫生也很震驚於賙濟民對醫學的理解。
三人配合之下，急性闌尾炎手術倒是很快完成了。
縫合傷口的時候，賙濟民表示，還是他來吧。
“什麼？熊貓同志，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張醫生滿臉驚訝，但賙濟民已經接過了手術檯，拿起傢伙就開始了操作。
一番行雲流水的動作，直接把石醫生和張醫生兩人給秀翻了。
窩草！
這手法，特喵的，跟頂級外科醫生也沒什麼區別了吧？
縫合好傷口之後，賙濟民和石醫生兩人同時給病人進行把脈。
脈象倒是還算正常，但病人還時不時地趕緊疼痛，並且不是剛才麻醉的部位。
“很有可能是結腸腫瘤了，在古醫書中稱之為伏梁....”
隨著賙濟民開口，石醫生也點點頭，基本上認可了這一點。
其實後者之前就已經有所懷疑了，也說出了是結腸癌的診斷。
但結腸癌跟急性闌尾炎的臨床表現很相似，加上誰也沒有想到病人會同時出現這兩種病。
然而張醫生卻乾瞪眼，都沒檢查過，怎麼能判斷是結腸癌呢？
要知道這種病，等同於宣判死刑啊。
瞅對方迷湖的眼神，賙濟民當即解釋了一下。
伏梁是因穢濁之邪結伏腸道，阻滯氣血執行，穢濁與氣血搏結日久而成。
以腹痛，腹瀉，右下腹包塊為主要表現的積聚類疾病。
“.....這種病在臨床上不太常見，發病以青壯年居多，男略多於女。而且起病緩慢，病程遷延，反覆發作，呈漸進性發展.....”
說罷，賙濟民又道：
“現在需要進一步確認結腸癌的具體分部，相關醫療器械，我會在年後運過來的.....”
病人剛剛完成闌尾炎手術，後續的結腸癌檢查，只能暫時先等一等。
畢竟，就算是確定了結腸癌這種病狀，也必須得養一段時間，才可以進行手術。
結腸癌的最主要治療手段和方法就是切除！
不過呢，這需要機器的輔助才可以。
對此，石醫生和張醫生兩人沒有意見，點頭贊同了這個方案。
只是，等三人走出手術室，兩位老人家和病人的親人一下子就烏央圍住了他們。
七嘴八舌的詢問怎麼樣了？
壞消息暫時沒告訴她們，但手術成功的訊息，跟她們說了。
同時，還是跟她們說明白了如何調養病人身體的事。
結腸癌多發於四五十歲的男性當中，而這位病人就是一位將近五十歲的李有道教授。
這種病大多都是由於身體虛弱，感受外邪而發病，因此生活起居必須謹慎，要注意天氣變化。
而根據李有道家人的闡述，應該是最近六四小城這邊晝夜溫差大的原因，該多穿衣的時候，他沒有多穿幾件衣服。
並且最為重要的是，作息極為不規律，常常顛三倒四的。
賙濟民十分無語，他對這些博士教授都寶貝得很，給足了他們自由。
倒是沒有想到，他們反而因此愛上了熬夜。
熬夜搞研究，身體能不垮嗎？
於是，賙濟民只好叮囑好李有道家人，勢必要照顧好病人。
同時，他也讓柳排長等人，把這件事通報給了小城居民，一定要按時作息，不要經常熬夜。
忙活完這些事，這才開始找人佈置小城。
柳排長他們最忙了，在進出小城的那條道路、機場、主建築等等，都需要張貼好對聯、紅燈籠等等。
過節的氣氛嘛，得支稜起來才行。
菲利普等老外都十分驚訝和好奇，參與的熱情十分高漲。
感覺比他們過聖誕節時，還要歡喜，貼個窗花、對聯什麼的，都學得很認真。
就是他們說普通話的時候，咬字不是那麼清晰，聽起來特別好笑。
就在賙濟民陪著這些老外貼對聯的時候，遠在幾千公裡之外的南方小島上，李雨竹也跟隨大部隊，從輪渡下來。
“這裡就是繁華的小島嗎？冬天都還那麼涼爽，真好！”
小島繁榮的現代化都市，給李雨竹的震撼是非常大的。
畢竟京城那邊，就是四合院之類的矮小房屋，跟眼前這些鱗次櫛比的高大樓房，有著非常震撼的對比。
先進發達與落後貧窮的強烈對比，對心靈的震撼，還是蠻大的。
看了一路的高樓大廈，又跟著大部 隊找大華公司報道，忙碌了一整天，這才來到給她準備的房屋裡。
拿出賙濟民給她的鑰匙，開啟櫃子，上面有一封信，裡面寫著四個字：莊周夢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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