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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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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明釗漸漸恢復了意識, 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但是,身下柔軟的織物觸感和鼻翼間隱隱的藥香讓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獲救了。

他恍惚想起昏迷前的一些細節,飛撲出來的白色動物, 身後傳來的女子驚呼, 以及被他一一斬殺的黑衣刺客……

“誒,三哥怎麼還沒醒?趙先生,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七爺,你放心, 三爺的脈象越來越平穩有力,傷口也都恢復得不錯,血止住了, 更沒有發高熱的跡象。一會兒啊,咱們給三爺再換一次藥,三爺差不多就該清醒了。”

三皇子明釗雖然還睜不開眼睛, 但他聽出了說話的兩人分別是誰, 是七皇子明鐸與這次隨行出門的太醫趙合齋。

他心中稍稍安穩。

但是, 七皇子到底年輕不經事, 他走到三皇子床邊,低頭觀察了一會兒兄長憔悴的臉色, 頓時又是心痛又是擔憂惶恐,忍不住和趙太醫唸叨起來。

他喋喋不休,情緒焦躁, 惹得床上半睡半醒的三皇子也暗暗急切起來。明釗想起那些膽敢派人刺殺皇子的鹽商豪強,又心生暗怒,恨不得立刻清醒過來,把那些亂臣賊子全部抓起來審問。

就在明釗想要努力清醒過來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敲門聲。隨後,是僕從的通報和一陣響動,說是什麼裴姑娘來訪,這樣的噪聲雜音更讓明釗感到煩躁。

這時,就聽趙合齋說道:“七爺,真讓那位裴姑娘過來看望三爺?那姑娘身份不明,孤身一人,還是要小心為上。”

七皇子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咱們不是調查過人家嗎?隔壁那院子裡一直住著姐妹倆,不是什麼豪門大戶的千金閨秀,只是個寡居的姐姐帶著未出閣的妹妹。

據說,那個失蹤的姐姐會些功夫,等閒人不敢招惹她們姐妹倆。而過來喊人的裴姑娘更是芊芊弱質,每日裡悶在房間作畫習字。

再說了,人家比咱們更早住進來,肯定不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美人計啦。咱們選擇租住在這裡,也是臨時決定的,若是真有人提前安排,七爺我敬他是神運算元活神仙。”

“可是,這種時候,還是謹慎為上。”老成持重的趙太醫勸了一句。

“誒,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說,三哥一直不醒,我就是兩眼一抹黑。沒有三哥的吩咐,我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這時候和這個可疑的裴姑娘多接觸接觸,說不定能有新發現呢。”

“這……七爺說得是,但是千萬不能讓這姑娘單獨接觸三爺。”

“還用你囉嗦,我肯定能保護好三哥的……”

病床上的明釗聽著這個不省心的弟弟說話,心中更加急切煩躁。

他現在就想立刻坐起來問問老七,他也是個皇子,出門辦事時,心裡就沒有一點成算嗎?什麼都等他這個當哥哥的吩咐,還要他跟著來幹嘛?多帶幾名長隨幕僚都比他有用。

就在明釗內心憤憤的時候,外間響起開門時,然後,年輕姑娘甜軟清悅的嗓音傳進他的耳畔:

“七爺,冒昧來訪,實在是有些不合禮數,可之前接到七爺派人送來的各色禮物,以及您派遣來保護我的侍衛,讓我感激不盡,就想過來親自致謝。又想到貴府中的傷患,更覺憂心忡忡,寢食難安。所以就唐突前來了,還望七爺諒解。”

“哪裡哪裡,裴姑娘,咱們都是客居揚州的旅人,有緣成了鄰居,你又救了家兄,合該拋棄一些繁文縟節的。

來來,咱們坦蕩交往,不拘俗禮,你能來看望家兄,是你心善,我怎麼會覺得冒昧。”

七皇子的語氣很灑脫,他笑容真誠,不含輕視鄙夷,裴湘見此,忐忑的神情也就跟著放鬆下來。

兩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裴湘便詢問道:

“三爺的傷勢如何了?他還沒有甦醒過來嗎?”

七皇子搖了搖頭,眉心微微擰起:“趙先生說我三哥恢復得挺好,但我看他一直醒不過來,挺擔心的。”

裴湘連忙安慰了幾句,勸說這位年紀輕輕的七爺不要太過擔心。

她溫聲細語地開解七皇子,說病人安穩沉睡也是有益處的,說明身體正在加速恢復康健,所以才需要更多的睡眠補充體力。

“一時的沉眠休息,是為了將來更好的恢復,既然趙先生擔保三爺脈象無礙,那就說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七爺,你得讓三爺休息好了,睡足了,這樣,才不至於損傷了他的身子底子。依我看,什麼大事也沒有健康重要,只要活得好好的,一切麻煩都能迎刃而解。”

裴湘的語速不急不緩,嗓音清甜柔和,猶如山泉淙淙,清涼潤澤。

不僅讓擔憂兄長的七皇子緩和了焦躁情緒,就連在病床上忍受著傷口疼痛的三皇子,也覺得忽而放鬆了不少,一時間意識鬆弛舒緩,他又慢慢迷糊了過去。

臨睡前,三皇子覺得這位裴姑娘是個沉穩大方的,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他這人向來多思多想,幾句簡單的勸慰之詞,就讓他聯想到了自己一直在操心煩擾的事情,甚至還有了更加深遠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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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就是太年輕不經事了,我竟然也被他的焦急情緒感染了,事緩則圓,過猶不及,有些事確實急不得。

——我現在既然已經受傷了,就該趁機養一養,也該讓皇都的皇上知曉知曉,江南一帶的鹽務已經亂成什麼樣子了。

——那些鹽商巨賈膽敢朝皇子下殺手,一方面是被潑天富貴迷了本性,另一方面,他們不就是仗著背後的顯赫靠山嗎?

——皇上他老人家若是再繼續縱容派系爭鋒,世家勾結,繼續放任他們結黨營私,大肆斂財,甚至虐害百姓,這天下遲早要亂起來的。

——不,在亂起來之前,會先養大老大和老二的野心,到時候,就不僅僅是鹽務問題了。

三皇子定了心思,有了計較。

於此同時,他也隱隱記住了裴湘的聲音,記住了這個前來關心他的傷勢又安慰了老七的聰慧溫柔姑娘。

終於,他的最後一絲清明意識也陷入了沉睡當中。

然而,沉睡過去的三皇子並不知道,裴湘如此殷勤探病,小部分的原因是不得不做戲給不知在何處的畫皮鬼看,大部分則是想要和趙太醫打好關係,希望這位醫術精湛的老先生能好好治療白狐。

果然,裴湘安慰好煩躁憂愁的七皇子後,稍稍引導,這位年輕話癆的貴公子就主動聊起了救人的白狐。

裴湘當即表示,她想去看一看那只受傷的小動物,又側頭詢問趙合齋,笑問他白狐的傷勢恢復得怎麼樣了。

裴湘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彷彿趙合齋就應該細心診治白狐似的,這樣自然而然的態度讓趙合齋一愣,心裡暗道一聲疏忽了。

趙合齋一直忙著照顧真正的鳳子龍孫,哪有多餘的精力診治照顧白狐,之前都是讓跟在身邊的藥童細心照顧的。此時被裴湘問起,他才想起來,那只白狐不是普通的小畜生,而是三皇子的救命狐。

“老夫今天還沒有去給那只白狐檢視傷勢,並檢查它的恢復情況,既然裴姑娘問起,咱們就一起去看看吧。”

裴湘天真一笑,好似根本沒有看出趙合齋的愣神,高高興興地側了側身子,給趙太醫讓路,嘴裡則不著痕跡地恭維著趙合齋。

她妙語連珠,說得這位趙太醫心情舒暢,充滿了使命感,彷彿只要治好白狐,他便能成為仁心仁術的賽華佗。

來到白狐養傷的房間,裴湘看到負責照顧白狐的藥童正坐在桌子旁打盹兒,而那只白狐則被放在一個大大的籃筐裡。

裴湘細瞧,發現筐裡鋪了幾層棉褥軟墊,其上又墊著極其細軟的棉布,被包紮好的白狐安睡在這個精心佈置的大籃筐裡,確實被照顧得不錯。

趙合齋上前敲了敲小藥童的腦袋,瞪了他一眼,而後便低頭檢視白狐的身體狀況。

說實話,他給達官貴人看了半輩子的病,還是頭一次給狐狸治傷,許多事情都是摸索著來。好在這只狐狸體質不錯,即便受了重傷,目前來看也恢復得不錯,算是死裡逃生了。

裴湘旁觀趙合齋給小狐狸診治,心思則有些飄忽,她當然發現了自己對這只白狐的過分關心。

那晚回去之後,她一直在琢磨心中的異樣情緒。裴湘想著,既然這個世界有畫皮鬼的存在,那麼肯定也存在其它妖鬼精怪的,而狐妖,不就是聊齋世界裡最常見的妖精型別嗎?

——更何況,能在關鍵時刻救人的白狐,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的小動物,狐妖的可能性更大。

——若是狐妖,為什麼要跑出來救那個三爺呢?報恩?還情?碰瓷?

——其實,它化作人形不是更方便救人嗎?而且,狐妖應該會法術吧,不至於蠢得用身體替人類擋災擋難呀。

裴湘打量著昏迷中的小白狐,覺得自己還不夠瞭解妖怪靈獸的世界,所以不能輕易下結論。不過,在這只小狐狸未化成人形前,她就把它當成一隻通人性的小動物吧。

另外,讓裴湘不解的是,經過她這幾天的觀察,她發現並不是人人都對白狐喜愛有加的。似乎……只有她自己異常地關注白狐的安危。

這樣特殊的情況,讓裴湘再一次琢磨起原身小舞娘的過去來。

從裴湘接受到的記憶來看,小舞娘的過去很完整,從記事起,大部分的經歷都存在於腦海中。若說存在什麼空白的片段,這是三四歲之前的幼兒時光和睡夢中忽然死亡的那個晚上。

她曾旁敲側擊過畫皮鬼,發現它並不知道小舞娘曾經中斷過呼吸,只當她睡得沉、呼吸淺。而裴湘到來之後,瞬間加大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反而引起了畫皮鬼的注意,它只當裴湘從夢魘或者憋氣中驚醒,碰巧看到了它的真實模樣。

如今,裴湘發現自己對白狐充滿了無緣由的親暱關愛之情,忍不住對原身的來歷產生了懷疑。

——五官太過精緻清豔,之前彷彿被什麼遮蔽了,如今才慢慢展露出來,連見多了美人的畫皮鬼都垂涎不已,可見其殊麗。

——有著這樣的外表容貌,按理說,她不該只是普通富戶家的舞娘的。

——三、四歲前的幼兒記憶全無,這正常嗎?是不是應該留下些影影綽綽的畫面,哪怕是斷斷續續毫無邏輯,也不該是一片空白的。

裴湘一邊琢磨著原身身上的奇怪之處,一邊忍不住豎起耳朵,認真傾聽趙太醫交代藥童應該如何照顧白狐。她低頭看了一眼籃子裡呼呼大睡的毛絨絨,心中的親切感再次襲來。她忍不住天馬行空地想到,原身該不會是狐生子吧?這只白狐會不會是原身的親戚?

她一時之間想不明白,但卻無法忽視自己對白狐的關切擔憂之情,便試探著詢問趙太醫,她是否可以每日過來幫忙照顧白狐。

趙太醫常年混跡宮廷,察言觀色的本領並不弱,他早就看出來,這個裴姑娘是真心喜愛這只白狐的。她此刻提議過來親自照看,並不是要打著照看狐狸的幌子趁機接近兩位皇子,而是真的憐愛小動物。

對於這樣的軟心腸貌美小姑娘,一把年紀的趙合齋實在硬不起心腸直接拒絕。再加上,他尚且不清楚那位三爺醒過來之後,會如何對待裴湘和白狐,所以,一向圓滑處世的老太醫捻了捻鬍鬚,緩聲說道:

“裴姑娘,這事兒老夫說了不算,不過,老夫可以幫你問問七爺。”

裴湘自然再三道謝,哄得趙太醫樂呵呵的。

第二日上午,隔壁鄰居就派人回覆裴湘,說是七爺今早有急事出門,但卻給裴姑娘留下了話。

他說,幸得裴姑娘不懼危險,熱心報訊,他們才能夠及時趕去救人,這樣的恩情尚且來不及答覆,又怎麼好意思勞累她親自照顧白狐。不過,若是裴姑娘擔憂白狐的傷勢,放心不下,平日裡無事之時,可儘管去看望白狐。大家有緣成為臨時的鄰居,原本就應該互相照顧的,裴姑娘願意上門做客,他和兄長自然是萬分歡迎的。

得到了對方的允許,裴湘立刻簡單收拾了一下,樂呵呵地去看望那只讓她心心念念的毛糰子去了。

並且,她說是照顧白狐,就真的是照顧白狐。每次登門拜訪,她從不多走一步,不多看一眼,只是徑直去白狐養傷的屋子,跟在趙太醫和藥童的身後學習如何護理白狐的傷口。

她這樣的表現,讓七皇子等人對她的疑惑少了幾分。

甚至在三皇子醒過來之後,七皇子和兄長報告近日發生之事的時候,還曾打趣說,堂堂皇子不如一隻白狐更受姑娘青睞。

這天,裴湘陪著清醒過來的白狐曬太陽。一人一狐懶洋洋地待在院子裡,表情是如出一轍的悠閒舒適,忽然,躺在籃子裡的白狐歪了歪頭,一雙靈動的眼睛望向月亮門的方向。

裴湘也跟著白狐的視線瞧了過去,就見月亮門前,一名錦衣玉冠的軒昂男子負手而立,同樣望著裴湘和白狐。

裴湘見到此人,立刻從石墩上起來,欠了欠身:“三爺,您可以下來走動了。”

“裴姑娘,打擾到你了。”路過此地的三皇子明釗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朝著裴湘微微頷首。

“哪裡就打擾到我了,我和阿白閒來無事在這裡曬太陽,能遇到三爺出來走動,也是幸事一樁。”

明釗喜歡聽這位裴姑娘說話,自從被她的聲音安撫住了急躁煩悶的情緒後,他就覺得這姑娘有一把好嗓子,當然,人也靈透溫柔,才能說出一番明理適宜的安慰之言。

“全賴姑娘及時喊人相助,我才能這麼快養好傷。說來,自從清醒過來以後,我還沒有和裴姑娘鄭重道謝呢。”

明釗今日無事,原本想去書房練字的,沒想到在院子裡碰到了裴湘,他瞬時改變了主意,腳步一轉,就朝著裴湘和白狐走來。

裴湘連忙請明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則拎起小白狐的大籃子,後退了半步。

明釗被伺候慣了,理所當然地坐在了鋪好坐墊的石墩上,抬頭看到裴湘拎著籃子站在一旁,伸手指了指另一個石墩,示意她也坐下。

裴湘早就收斂起了身上的慵懶自在氣息,維持著這個時代女子應有的端莊溫順姿態,以及和陌生男子相處時的緊張忐忑。她小心翼翼地搭著石墩的邊緣坐下,悄悄側頭看著明釗,眼中有一絲疑惑。

“之前,七爺已經親自向我道過謝了,更是送了許多謝禮,三爺無需再這樣客氣了,這讓我著實不安。而且,實話說來,是這只小白狐在危機關頭救了三爺,我實在不敢居功。”

明釗溫和地看了一眼籃子裡的白狐,又對著裴湘讚許地點了點頭,他對裴湘這種從始至終都不搶功勞的表現十分滿意。

在昏迷前,他就被江南一帶烏煙瘴氣的官場百態氣得食不下咽,此時最恨貪功耍滑的奸佞虛偽之輩。

明釗暗忖,那些飽讀聖賢詩書的進士老爺和世家子弟們,一個個為了爭權奪利而醜態百出,竟不如芊芊弱質的女流之輩品行高潔,懂得堅守德操。

三皇子回想起屬下對裴湘的那些背景調查,想到她孤身一人漂泊在外,相依為命的姐姐又失蹤不見,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憐惜。

明釗此時白龍魚服,改裝而行來到江南查案,又剛剛遭遇了刺殺,確實分不出太多的人手精力詳細調查裴湘。可是,明釗自認為還是有著幾分的識人之能的,裴湘為人秉性如何,他已經能夠品評出一二。

在明釗看來,即便裴湘的身份背景存在種種不妥之處,但依照她表現出來的品行氣度,就絕對不會是卑劣之人。

更何況,她確實救了他,這是實情。

“我聽七弟說,裴姑娘當晚出門是去尋找姐姐的,不知後來可找到了令姐?或者找到一些相關的線索去向?”

裴湘默默搖了搖頭,輕輕摸了摸白狐的後背,又揉了揉它的耳朵。

籃子裡的小白狐露出非常舒服的表情,抬起小腦袋往裴湘的掌心裡蹭了蹭。

明釗沒有注意到人狐互動的小細節,他只是略略沉吟了一瞬,便詢問裴湘是否需要幫忙。

裴湘沒有立即回答明釗的問題,反而直接詢問對方,此次遇到兇險之後,是否還要在揚州城裡繼續逗留,是不是要返回皇都。

在之前的交往中,七皇子等人已經告知裴湘,他們兄弟二人出身皇都天子腳下,此次來揚州,是奉父命辦些差事,處理幾個貪墨背主的大膽家奴。

所以,裴湘此時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明釗搖了搖頭:“事情還沒有辦完,我們還要在揚州城裡多停留一段時日。不過裴姑娘放心,再不會出現那晚的兇險情況了,家父已經增派了人手來保護我和老七。”

聞言,裴湘露出安心的笑容,沒有再繼續深問打聽。明釗也不願過多提及自己的事情,就挑著不太敏感的話題閒談。

“我聽老七說,裴姑娘擅長繪畫?”

提起這個,裴湘的眸光瞬間就變得明亮起來,她正襟危坐,矜持地點了點頭,眉目間卻添了三分自信從容的神采。儘管她在竭力保持穩重端莊的姿態,但是,一張清豔的芙蓉面上依舊浮現出隱隱的笑容,讓她看上去既靈動又可憐可愛。

這一瞬間的灼灼風采,竟然比江南的桃花還要絢爛迷人,讓一貫不太沉迷女色的明釗也忍不住屏息失神。

裴湘身前的小白狐忽然叫了一聲,毛絨絨的大尾巴晃了一下,打斷了明釗的恍惚驚豔。

“咳,不知我可有幸觀賞一下裴姑娘的佳作?”

裴湘的手腕被毛絨絨的狐狸尾巴掃過,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稱不上什麼佳作,都是我閉門造車的練習之作。小女子出身貧寒,身世飄零,很難有機會得到名師指點。如今能夠提筆作畫,不過是憑著幼年時生父的教導和自己的感悟,再加上一些機遇而已。若是拿給三爺觀賞,大概是要貽笑大方了。”

“無妨,交流而已。繪畫中,技巧是一方面,但是最重要的還是靈氣和韻味。”三皇子溫和一笑。

其實,明釗也不認為裴湘能畫出讓他驚豔讚歎的作品。不是他自視甚高,而是他的出身,他受到的教育,他的見識,足夠讓他傲視世上大多數人。

而對於丹青一道,他是下過苦功夫認真琢磨過的。所以,他真的不認為裴湘這樣出身的女子能夠畫出他心目中的佳作,只是,和美人交談,男人總會輕易說出恭維之詞的。

小白狐又叫了一聲,尾巴劃過裴湘的手背,看似無意識的動作,但裴湘卻覺得白狐在安慰她。

她輕輕摸了摸白狐後背的絨毛,總覺得這只白狐是真的通人性,搞不好真是一隻狐妖。

——也許是修煉不到家,還不能化成人形。

“三爺,我有個不情之請。”

“裴姑娘請講。”

“我想,以三爺的出身,肯定受過名家大儒教導的,也必然見識過許多優秀的作品。我想把我當畫作拿給三爺看看,請您費心點評點評,幫我指出弱點和不足,可以嗎?”

明釗一向欣賞謙遜好學之人,他聽到裴湘的要求,自然欣然應允。

“這樣也好,裴姑娘,今天的時間有些晚了,不如明日吧,你把你認為得意的作品帶過來,我們互相探討一番,取長補短。”

兩人分別前,裴湘又和明釗談了幾句,主要是詢問明釗喜歡的繪畫流派,順勢就談到了番邦外域的繪畫技巧。

裴湘簡單提了幾句,卻都讓明釗眼前一亮,他忽然覺得裴湘的繪畫水平說不定會給他帶來驚喜,不禁對第二日的品畫之約更加期待了。

裴湘故意展露一些高妙的理論知識,並不是為了博得這位三爺的另眼相看,而是想透過談論異域的藝術風格,暗暗探查一下這位出身高貴的三爺的知識廣度。

令她驚喜的是,她發現畫皮鬼真的很會挑人選,這位貴胄公子,竟然初通幾何算數和英文。據他說,是家中長輩對那些番邦文化感興趣,他才跟著學的。

——看來,之前的第二手準備沒有浪費。

裴湘之前沒日沒夜地作畫,畫風景,畫景物,畫回憶裡的各種場景,為的就是在厚厚的畫作裡夾雜出能夠看圖說話的作品,方便她向有能力解決問題的人求助和透露訊息。

後來,裴湘靈機一動,在試驗過畫皮鬼的知識儲備後,就開始在畫中新增英文。她把字母拼寫當做器物上的花紋裝飾融進畫作中,不懂的人,只覺得那是一些風格怪異的圖案,懂的人,自然能夠磕磕絆絆地讀懂裴湘想要傳達的深意。

——畫皮鬼能聽見我說的話,能看到我寫的字,可是那有什麼關係呢?看見了,聽見了,不意味著它就明白了。

——即便這個時代的外文語法和我所學的有所出入,但是再加上看圖說話,總能夠把畫皮鬼的存在透露出去的。

——再之後,不需要我刻意求助,這位出身尊貴的三爺就會主動想要消滅畫皮鬼的,因為,誰也不想被這種可以千變萬化的妖怪時時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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