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到底還是被趕下了棋桌,原因是因為棋下得太臭。
“我哪有!我這一手明明是步精妙絕倫的生死之棋!”
程晉&離庸幾乎是一起開口:“你開心就好。”www.
貓貓被這不軟不硬地懟了一下,當即氣得跳腳:“我不開心!除非你再陪我下一局!”
離庸:……如果我犯了錯,請讓天道來處罰我,為什麼要讓我在這裡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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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夢,棋子都少了一顆,你若真是閒,就去阿從的酒樓幫忙。”
貓貓叉腰:“不去,某人見本喵不在,說不得又要扣我薪俸。”
程晉聽了半天,忽然幽幽道:“你倆的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好了?”
“誰跟他感情好!”×2!
“你在胡說些什麼!”×2!
程晉眨了眨眼睛,摺扇指向離庸:“沒有嗎?你從前不是經常跟陶醉形影不離,現在卻跟我們潘牢頭呆一塊,你不會是跟陶醉吵架了吧?”
離庸一噎,抿了抿唇,堅決不給程亦安看他笑話的機會:“你剛才不是說有只笨狐妖被人騙了,怎麼說?”
這轉移話題也未免太生硬了叭,離庸打從禿了尾巴毛後,感覺智商急劇下降啊,不過自覺好心的程縣令並未戳穿對方,反而是將樂十七郎的事情繪聲繪色說了一遍。
聽完故事的離庸:……
貓貓就直接多了,這會兒笑得已經捂住了肚皮:“哈哈哈哈,這也太蠢了吧?你確定他真是狐妖?”
這個問題,其實離庸也挺想問的。
“貨真價實的狐妖,咱們師爺蓋過章的,絕不會錯。”程晉一臉興味地刷著手裡的摺扇,終於把離庸氣惱,一把就被奪過了摺扇,並順手敲了一下旁邊潘貓貓的爪子。
“誒,你不是說送給本官了嘛,怎麼還收回呀?”
“好痛!騷狐狸你好重的手!”貓貓過完嘴癮,飛一般地竄走了。
離庸見此輕哼一聲:“……那小狐狸現在何處?”
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哎,程晉託腮道:“應該還在順天府衙的牢獄裡,先說好,偷盜朱家財寶一案,無論出於什麼緣由,偷了就是偷了,你可不許把妖弄出來。”
離庸要不是這段時間知道程亦安的為人,這會兒可能法力已經糊上去了:“我不去,他難道就出不來嗎?”
“當然出得來,但本官有的是法子讓他再回去。”雖說小狐狸被騙挺可憐,但朱家又做錯了什麼,就活該被偷東西嗎?這習慣可不好。
這話,離庸當然是相信的,程亦安多能耐啊,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更何況是騙他族中那些初出茅廬的小狐崽子:“偷盜確實不是什麼好手段,讓他吃些苦痛長長記性也是應該的。”
居然這麼好說話?程晉有些奇異地看了幾眼離庸。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程晉瞬間收回目光:“沒什麼,事情已經告訴你了,鄂家那邊你自己找妖去探查吧。”
離庸:“……不是你答應那姓樂的小狐狸,要給他指明路的嗎?”
“對啊,明路這不是——”程晉伸手指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嘛。”
離庸:……好不要臉。
“再說了,萬一我又不小心幫了他,他可就得來找本官報恩了。”這是打從上次到現在,程晉第一次在離庸面前提“報恩”兩字。
果然離庸一聽,臉上的輕鬆就去了一半:“你還好意思說!你把本公子打成這樣,還想讓本公子報恩?你休想!”
“對對對,是本官痴心妄想了。”程縣令從善如流道。
離庸聽完,臉上就更惱了,當初王炳的報恩他直接去了四條狐尾,而如果報恩物件是程亦安,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報恩成功了。
“如果,如果我說,我不準備向你報恩,你會不會覺得我忘恩負義?”
程晉:“……你會在乎這個?”
離庸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本公子當然不在乎這些虛名,不過是與你說個清楚罷了,左右昇仙問道已是惘然,向你報恩不如多吃盞酒來得痛快。”
有這麼……困難嗎?
離庸瞬間讀懂程亦安的表情,當即道:“當然困難,你還記得紅狐茜娘嗎?”
程晉記性好,當然記得:“說來她還欠我五兩銀子的報恩錢,也不知什麼時候還啊。”
“且等著吧,這五兩銀子可不會來得太容易。”
“恩?”
“她上次先還你一半的錢,就險些被黃九郎騙得沒了命,剩下那一半,起碼也得應個劫數。”天道可不會允許妖族報恩偷奸耍滑。
程晉:“……這般嗎?”
“當然,特別是報恩物件是你的時候,就更加困難了。”離庸說完,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突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程晉往後一靠,當然沒有立刻答應:“什麼問題?”
離庸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妖王留在大人身邊,莫不是也為了報恩?”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黑山之冷然,離庸看得一清二楚,這般的存在卻屈居於湯溪這個小地方,他實在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了。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好奇,好奇不行嗎?”
程晉便反問道:“師爺如此強大,你覺得我有這個能力施恩於他嗎?”
離庸聞言,壓根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就點頭:“有啊,以大人之才,我認為做得到。”
……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程晉木著臉道:“你想太多了,就不能是師爺高風亮節,與本官一見如故嗎?”
離庸==著臉:“這話大人你自己信嗎?”
“本官當然信啊,畢竟一個謊話要說出來令人信服,最先開始要騙的,就是自己。”程縣令大言不慚道。
你都說是謊話了,離庸氣得狂扇扇子:“你不願說便罷了,我去趟南陽鄂家。”
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卻是把搶回來的摺扇又留在了桌上。
程晉伸手拿起摺扇,隨手開啟扇了扇,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輕聲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麼?”
“沒笑什麼,就是覺得時間其實過得挺慢的,我仔細算了算,才來湯溪不過半年。”可這半年經歷的事,比他穿越來那十年還要豐富多彩。
“確實過得挺慢的。”
“有個好消息,師爺你想不想聽?”
雖然什麼好消息從程亦安嘴裡出來都會變味,但黑山還是沉默地點了點頭,畢竟即便他表態,對方也會說下去。
“我可能要在湯溪呆不止三年。”
“怎會?”
程晉其實覺得還好,但他師兄顯然無法接受,當初他來湯溪做縣令,本就算是“貶”了,如果連任兩次,那這簡歷就不太好看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去其他的窮鄉僻壤,師爺你願意隨本官一同去嗎?”程晉故作悲情地開口。
黑山:……
“師爺竟是不願意嗎?”
“……你好好說話,別演。”
程晉立刻收回戲精,有些遺憾地開口:“哪有演,這分明就是真情實感地流露。”
“……如果解決了慶恆,可。”
程晉聞言,立刻笑著站起來:“本官就說嘛,我與師爺乃是一見如故,離庸居然不信我,不識貨。”
黑山聞言,當即拂袖而去,短時間內,他是不大想看到程亦安那張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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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萬馥樓,姬長侓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書童鶴心。
“少爺?少爺您竟出來了?定是鄂老太爺收到小的急信了。”鶴心一見姬長侓,便喜極而泣道。
京城東貴西富,這萬馥樓名字取得好聽,卻地處城中靠南邊的漕運碼頭,但凡有點身份的都不會來這邊,鶴心住在此處,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當初姬長侓偷竊的事情一出,他就被趕出了暫租的院落,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棧也不歡迎他,他只能跑這邊來,每天不是去求人,就是請人送急信回家鄉。
“沒事,官府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你趕緊找人送信回鄉,外祖父身體本就不好,莫要讓我替我勞累擔心了。”
鶴心卻是一愣:“不是鄂老太爺幫的忙嗎?那我得趕緊去。”
說來,東陽距離京城真算不得遠,腳伕的腳力若是夠快,三日也能到達,若是騎馬可就更快了,這也是為什麼鶴心寫信回鄉求助的原因。
然而主僕倆不知道的是,鶴心的訊息一送到東陽府,鄂家就派人連夜入京。這人一聽姬長侓板上釘釘的偷竊罪,當即又引馬回鄉。
鄂家世代耕讀,鄂老太爺致仕前,曾是一方知府大員。如今當家的鄂老爺雖說不成器,卻也當著東陽府某縣的縣丞。
鄂老爺一聽姬長侓這般不成器,生怕聖上遷怒連累他家,當即就公開撇清了關係,不僅放話說鄂家不再認這個外孫,更是直接同姬家斷了姻親關係,反正他妹妹早在數年前就病逝了。
離庸一來,都不用仔細打聽,就被鄂家這番算計噁心了個正著。
小狐妖栽得不算太蠢,這鄂家當家人一聽就是個目光短淺的。
他當即隱了身形進入鄂家,卻見鄂家忽然傳來一道死氣,還沒等他飄過去,便聽府中有人高嚎道:“父親!父親,您不要丟下孩兒啊!”
“天殺的姬長侓,老夫把你當親兒子般看待,你竟作出這般不義之事氣死你親外公,你還算是人嗎!”
原來,是這鄂老太爺沒了啊。m.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