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幾步之後,身後的門突然被拉開了。
阿珍從房間裡衝出來,衝李不凡大吼道:“你這個窩囊廢,現在連你也敢跟我發脾氣了是吧,當初你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會對我好,我才死心塌地跟著你的,現在你竟然跟我說什麼,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我告訴你,就算是要分,也是老孃甩了你。”
聽了阿珍這話,李不凡的腳步頓住了,心裡然而釋然了。
唇角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沒有回頭,而是提步再次往前走去。
身後傳來阿珍歇斯底里的吶喊,“好,你走,你走了就再也別回來。”
見李不凡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阿珍突然哭了起來。
哭聲非常大,整棟樓都能聽見。
淒厲的哭聲迴盪在樓道中,在沉寂的黑夜中,顯得格外滲人,就連蹲在大毛身上的大毛,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感受到大毛的緊張,李不凡抬手摸了摸大毛的腦袋,安慰說:“別怕,我們很快就離開這裡。”
大毛的你小身板兒,這才放鬆了一些。
從出租屋出來,李不凡揹著包袱,帶著大毛走在路燈下。
看著燈火燦爛中的城市夜景,條條馬路上車水馬龍,一條條公路像是跳動的霓虹燈,閃爍著光芒。
李不凡心中卻無比落寞。
偌大的城市,卻彷彿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世界上明明有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的心,能溫暖他李不凡。
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在馬路旁邊的一個座椅上坐下來,想要在這裡冷靜冷靜,仔細思考一下人生。
可他才剛坐下,一個臭烘烘的流浪漢連忙跑過來,一PG坐在了他的身旁,還使勁把李不凡的PG往椅子外面擠。
“喂,臭乞丐,我先來的。”李不凡怒道。
他心情正不好,沒想到乞丐這時候也來欺負他,李不凡憋著一肚子火氣,這一下是像火山一樣,真的爆發了。
誰知聽了這話,那乞丐烏黑的臉上,黑眼珠子間或一輪,愣了愣之後,罵道:“有沒有搞錯,我都已經在這兒睡了一個月了,你說你先來?”
“快滾,別打擾我睡覺。”
乞丐說著,硬是把李不凡從椅子上擠了下去。
還罵罵咧咧的說道:“哼,你有什麼資格罵我是臭乞丐,瞧你這樣子,不跟我一樣嗎,自己的PG還在沙發裡頭,還好意思罵我,不知廉恥。”
李不凡聽得是一愣一愣的,他倒是忘記了。
一回到H市,他還以為自己,就變成了以前那個乾乾淨淨的帥小夥兒,卻忘了自己在荒島生活了三年時間,長達三年的時間不修邊幅,早就混得跟野人一樣。
他穿得雖然乾淨,但衣裳破爛,頭髮鬍子凌亂,形容潦倒,也難怪會被這個乞丐當成同行。
李不凡也懶得跟他爭論,站起身對那乞丐說道:“就你這種人,一輩子都是做乞丐的命。”
說完,轉身就走。
那乞丐卻不幹了,在李不凡身後罵罵咧咧道:“你就是個乞丐,還好意思罵我看,我還有條凳子,你連條凳子腿兒都沒有,謙虛點,年輕人!”
乞丐話裡話外充滿了對李不凡的嘲笑。
李不凡勾了勾唇,沒再搭理他。
他確實沒有凳子腿兒,但他有狗頭金呀。
難道狗頭金還比不過一條凳子腿兒嗎?
這話李不凡沒有說出來。
他們家以前就窮,婆婆還在的時候,經常跟他說財不露白。
暴露自己身上有錢財,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招致危險。
而現在深更半夜的,他又是一個人走在外面,還帶著這麼多狗頭金,和從沉船裡面拿出來的一些小器皿。
若是這個時候,他暴露自己身上的這些財產,這不就是在大聲告訴別人,我很有錢,快來搶我呀!
為了自身的人身財產安全,所以他也懶得跟乞丐計較了。
在大街上徘徊了一會兒,李不凡在這座城市裡,除了阿這以外沒有別的朋友,更沒有親人,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如果把包袱裡的這些東西全部換成錢,那此時他也不會糾結這個問題,早就開旅店去了。
何必在路上,跟個孤魂野鬼似的四處遊蕩。
有誰會收留他這麼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他想找一個天橋下面的位置,或者是找一個公園裡面的長椅,在那裡對付一晚上,但這個城市裡的乞丐實在不少,加上他的包袱裡還揹著許多的錢財,跟乞丐們擠在一起也可以,但他很不放心。
思來想去,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已經凌晨2點了。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她睡了沒有?
於是,他開啟手機,撥通了蘇月月的電話。
讓他意外的是,電話剛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喂,蘇月月,我是李不凡我······”
電話接通之後,李不凡連忙跟蘇月月打招呼,正在他想著要怎麼跟蘇月月說,想在她家借宿一晚的時候,腦袋突然卡殼了。
他一個糙男人,主動提出要在女孩子家裡借宿一晚,怎麼看怎麼不像安好心的樣子。
而且表現得好像非常落魄一樣。
說了一半,李不凡突然說不下去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跟蘇月月開口。
然而不待他開口,電話那頭傳來蘇月月的聲音,“你在哪兒?”
一點廢話也沒有,單刀直入,讓李不凡頗感意外。
“我在同沙路,橘**咖門口。”李不凡還是快速回答了蘇月月的問題。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蘇月月身上有種特別的魔力。
好像他遇到困難的時候,這丫頭都會感知得清清楚楚似的。
蘇月月:“在那兒等我,我十分鐘後就到。”
李不凡趕忙說道:“好,那我等你,不見不散啊。”
然後我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正在網咖門口,李不凡想了很多。
從他跟阿珍確立戀愛關係時,再到往後的那些年,跟阿珍在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
從前他身在山中,反而看不清整座山的樣貌。
而如今,他已不在山中,卻發現,那山從來就不屬於他。
現在他倒是耳清目明了。
然後,他又想起了高中時期的蘇月月。
他記得蘇月月家裡比較富裕,那時候,他家裡比較窮,去食堂打飯的時候,打一碗飯,只打一份兒素菜,幾乎每頓都是這個配置。
而蘇月月排隊打飯,每次都會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位置,在他打完飯做到餐桌上吃的時候,她就會來到他這邊的桌子,然後把餐盤裡的雞腿和紅燒肉扒進他的碗裡,然後很不耐煩地抱怨說,“都說不要這麼多肉了,那阿姨非要給我打肉,就是見不得我苗條漂亮。這些都給你吃,便宜你了。”
那時候他只覺得蘇月月這個丫頭,不可理喻,還很嬌氣。
高中的時候全校都是封閉式管理,從那以後,他總覺得蘇月月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有好幾回輪到他值日,在操場邊上掃操場的時候,正好瞧見蘇月月從圍牆上翻進來。
他就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認真掃地,蘇月月那丫頭從圍牆上跳下來之後,圍著他轉著圈兒的看,見他沒有要揭發她的意思,這才走了。
那之後,蘇月月也做過幾次過分的舉動。
有一回,他一個人去上廁所,釋放完正準備出來,卻發現廁所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他在裡面呼喊了很久,終於被紀律老師發現,把他解救了出來,後來得知做這件事情的人,竟然是蘇月月。
尤其是他跟阿珍確立了關係之後,蘇月月對他就越來越過分。
當著阿珍的面兒,在食堂裡打飯,她吃了一口之後,餐盤整個兒扣在了他的餐盤上,然後瀟灑地轉身就走。
阿珍氣得不行,一個勁兒罵蘇月月是個神經病。
他也覺得蘇月月這個丫頭很莫名其妙,但他是個男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況且那時候,婆婆已經走了,他已經失去了生活來源,整天想的事情,就是怎麼能留在學校裡繼續讀書。
他真的非常缺錢,光是生活費學雜費的事情,就已經讓他很焦慮了,他根本就沒有時間把精力放在去討厭蘇月月上面。
他當時只是很奇怪,蘇月月看上去挺正常的,可她就逮著他一個人欺負。
也是怪事。
時至今日,讓李不凡更加想不到的是,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既然是蘇月月這個,一直在學校欺負他的人,見他救了回來。
很快,一輛路虎停在了馬路邊上,蘇月月開啟車門下來,出現在了李不凡面前。
“走吧!”
“去哪兒?”李不凡一怔,他還啥都沒說呢,蘇月月這是要帶他去哪兒。
“當然是回我家,你現在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嗎?”
“沒有。”李不凡老老實實回答。
“那就別矯情了,上車。”
想想也是,他都已經流落街頭了,人家蘇月月好心要帶他去她家,他幹啥還要不識時務。
這個時候,少說話,先賴上她,去她家蹲一晚上再說。
李不凡帶著大毛上車,本來他是想做副駕駛的位置,但他背上還揹著一個大包袱,副駕駛的空間狹小,根本放不下他的大包袱。
最後,他把背上的包袱解下來,帶著大毛坐進了後排座位。
從後視鏡裡看了李不凡一眼,蘇月月放下手剎,右腳踩上油門,啟動了車子。
在後排座位上坐定之後,李不凡看著前排駕駛座上的蘇月月的側臉,越想越覺得蘇月月肯定知道他的事。
否則,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問,就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困難,沒有地方去。
他越看越覺得蘇月月可疑。
H市的夜晚依舊有很多車在路上行駛,但比起白天,馬路顯得空曠了很多,夜很靜。
一盞盞路燈從車窗外面快速擦過,蘇月月認真開著車,沒有說話,李不凡也沒有說話,大毛窩在李不凡懷裡打起了盹兒。
往常在荒島的時候,這個點兒,大毛早就休息了。
跟著他來到人類的文明社會,還要讓他熬夜,李不凡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愧疚感。
他一隻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高中輟學前,還能找到那麼好的女朋友,卻沒想到幾年之後,他還是淪為了一條單身狗。
不過沒關係,他還有大毛。
雖然大毛不是人類,但他跟它早已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兄弟情誼,也算是他失敗的人生當中,僅有的安慰了。
蘇月月將車開進了金海灣別墅區。
這個別墅區,就在他以前那個出租屋的背後面,非常近。
他以前住的那個出租屋,位置本就比較偏,原來本來是拆遷房,有開發商看中了這一片房子,想在這裡建一個別墅區,但因為有一部分的賠償沒有談妥,導致那片房子拆了一部分,留下了一部分。
而拆掉的那一部分,就建成了金海灣別墅區,打造的非常華麗。
蘇月月將路虎車停在一棟別墅前,停車熄火之後,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李不凡連忙跟著下車,他將包袱拿出來背在身上之後,才把大毛抱了出來。
“你住這裡?”他仰頭看了看眼前這棟莊嚴肅穆的別墅,有些差異。
“我不住這裡,能帶你來這兒住?”蘇月月跟看白痴一樣,睨了李不凡一眼。
以前他只知道蘇月月家裡比較有錢,但究竟有多少錢他還沒有那個概念。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只要比他有錢,那都叫有錢人。
但眼前這個別墅,可謂是富麗堂皇,院子裡的景緻都非常別緻,就連門口路燈下的那兩盆蘭花,都是稀有品種。
可見,蘇月月家不只是一般的有錢。
蘇月月打開門,卻見李不凡人站在門口盯著別墅發愣,那模樣像極了劉姥姥進大觀園。
皺了皺眉,蘇月月不悅道:“還不進來,在那看什麼呢?”
李不凡連忙跟上去,房間裡的燈是亮著,進了房間之後,李不凡更是驚訝了。
“好大的房子!”他的下巴都快砸到腳背了。
蘇月月拉著李不凡破破爛爛的袖子,將他拉到了一個大門前,指了指裡面,“這裡面是洗手間和浴室,你先去裡面洗洗乾淨,等你出來,我帶你去你房間。”
“洗澡?”
蘇月月將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鄭重的點了點頭。
“可是我沒有換洗的衣物。”李不凡知道,他現在的樣子很狼狽潦倒,跟天橋底下的乞丐沒什麼兩樣。
進了蘇月月這麼乾淨漂亮的房子,著實就像是老鼠屎進了白米飯裡面似的。
但他也有他的困擾啊。
蘇月月盯著他的身體看了看,說道:“你先去洗,我去給你拿衣服。”
“額?”這可叫李不凡,犯了難。
也不知道為什麼,聽蘇月月這麼說,李不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是說他這房子裡有男人的衣服?
難道蘇月月有男朋友了?
她跟她男朋友同居了?
“要不我還是走吧!”他不知道蘇月月原來已經有了男朋友,這麼冒昧的上門打擾,恐怕會給她造成不便。
到時候他們情侶之間吵架什麼的,那他的罪過就大了。
“來都來了,況且你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你現在出去,能去哪兒?”蘇月月抄起手看著李不凡,覺得李不凡這S變的樣子,有些好笑。
剛可是他給她打電話求助的,現在又要走,是個什麼情況?
“你家真的方便嗎?”李不凡問道。
蘇月月立刻察覺到李不凡話中還有別的意思,略一思索,她笑道:“你就放心去洗吧,衣服是我爸的,這棟房子裡,除了我爸沒別的男人了。”
這話一出口,又把李不凡驚著了,“伯父也在家?”
天吶,剛才他就應該想到這一點。
蘇月月怎麼可能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別墅裡,她肯定是跟家人一起住的呀,哎呀,他這個榆木腦袋,竟然忘了給長輩帶見面禮,還跟個乞丐似的,就進了人家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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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不像話了!
見李不凡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綠,蘇月月笑得特開心,“你放心吧,我爸不在家,他這段時間出差去了。”
聽到這話李不凡才放心下來。
他把懷裡的大毛交給了蘇月月,放下包袱,拍著自己胸口,進了浴室。
可當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蘇月月已經睡著了,女孩子穿著有些透明的紗裙,玲瓏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餘,眼前的畫面,瞬間讓他血脈噴張,他的鼻血頃刻間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