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李不凡心心念念了那麼長時間的女朋友,哦不,是已經升級成他的未婚妻的阿珍。
阿珍被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油膩男,壓在餐桌上,而他的女朋友阿珍,纖細的手臂,就勾在男人的脖子上。
她的整個人,整個身體,幾乎是掛在男人身上的。
而那男人一隻手落在阿珍的胸口上,另一只手,穿過阿珍的裙子,伸到了裙子裡面,落在阿珍腰部的位置。
而阿珍絲毫不避諱這是在餐廳的雅間中,還抬起一隻腿,夾住了中年男子那肥胖的腰身。
她們在做什麼,此時已經不言而喻了。
李不凡愣在哪裡,神魂都在震盪。
他的耳中一片嗡鳴。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在他心中,那個單純美好的阿珍,竟然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
雅間中的氣氛讓他一陣噁心,不多時,就傳來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女子嫵媚造作地低吟。
兩人在餐桌上忘我地戰鬥著,如敢死的勇士,氣勢如虹,激烈非常。
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李不凡緩緩轉身離開了雅間的門口。
每一步他都走得非常機械,像一個被抽走了神魂,沒有血液的機器人一般。
剛從雅間通往大堂的通道出去,迎面就裝上了一個人,李不凡差點兒被撞得摔倒,此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彷彿自己已經神魂離體,是遊離在這個世界中的一架軀殼。
“李不凡,你怎麼了?”
蘇月月見李不凡去上個廁所,點的餐都到了一會兒了,李不凡還沒出來,便說要來看看。
女孩子上廁所的時間比較長,算是正常,但李不凡一個男人,就算是上大號,這個時間也有些過於上了。
李歡歡還說她太過緊張了,他一個男人,能有什麼特殊情況。
不過,蘇月月還是不放心,她讓李歡歡和胖子、曹川先吃,自己起身去察看李不凡的情況。
不想這剛出來,正好就跟李不凡撞上了。
李不凡的樣子,顯然不太對勁的,他整個人木訥的很,彷彿被抽乾了靈魂一般,被她撞得差點摔倒,她當即就有些擔心起來。
“你怎麼了,沒事吧?”蘇月月伸手在眼前揮了揮手。
她越看李不凡這狀態越不對勁。
李不凡抬起頭,看面前的人是蘇月月,這才回過一點兒神,愣愣道:“沒事,我沒事,我們走吧。”
蘇月月點點頭,李不凡提步從她身前走過。
從這邊的通道,走到靠窗邊的餐桌前坐下,蘇月月注意到,李不凡的動作全程,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
一桌子人,也發現了李不凡的異樣,紛紛將目光投向剛回到座位上坐下來的蘇月月。
蘇月月皺著眉頭,衝他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李不凡為什麼會這樣。
這一餐幾百塊的牛肉,若是在以前,李不凡奉為珍饈。
這樣貴的食物,他這一輩子,幾乎都吃不了幾回。
但他此時卻沒有心情去品味美食的味道,這一餐他吃得味同嚼蠟,全然不是個滋味。
李不凡盤子裡的大部分菜,都給大毛享用了。
大毛都是吃得很滿足。
吃過飯,幾人各自留了電話號碼,才紛紛散去。
蘇月月問李不凡,“你現在要回去嗎?”
李不凡眼神有些呆滯,“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點點頭,蘇月月皺著眉頭轉身走了,李不凡捏緊了拳頭,才發現蘇月月那只手機還在他手裡。
他連忙澆築蘇月月,“等等,你的手機。”
聞言,蘇月月轉過身,勾了勾唇,“你拿著吧,這只手機先借給你用,你沒有手機,不好聯絡你女朋友,我還有別的手機,你不用擔心我。”
說完,蘇月月轉過身快步走遠了。
李不凡愣在當場。
他就算有手機,阿珍大概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不想見他吧!
阿珍,究竟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失蹤了整整兩年多,她就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嗎?
這麼快就轉投別的男人的懷抱了,還是說她們其實早就勾搭上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在餐廳門口等了一會兒,阿珍才和那個被她稱作王哥的中年男人,摟摟抱抱的從餐廳出來,一輛勞斯萊斯停在餐廳門前,兩人徑直坐上了那輛勞斯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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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凡已經說不清,自己心中是個什麼滋味。
他一直覺得,有阿珍這樣的女朋友,自己是個幸運的男人,是個幸福的男人。
沒想到,那頂綠油油的帽子,來得是那麼毫無預兆。
他終究也沒能逃脫,被帶綠帽子的慘淡人生。
渾渾噩噩的回到曾經的出租房,站在門口徘徊良久。
也不知道,他不在的這兩年,這個房間租給別人了沒有,現在還能不能開啟。
最終,他還是伸出手指,將大拇指按在了指紋鎖上。
短暫的解鎖音響起,在他將拇指按在指紋識別區域時,門竟然開啟了。
拉開門,李不凡走了進去。
屋子裡已經大變樣,他從前放在房間的裡的東西,大多都已經不在了,這間屋子,看上去更像是女孩子的房間。
如果不是看到他那臺熟悉的電腦還在,他一定會以為這間出租屋已經換了主人。
屋子不像他從前在家時那麼整潔,地上船上全是女人的衣服,內衣NK和襪子,它們胡亂地搭在床上,丟在地上,好像被強到洗劫了一般。
茶几上的泡麵盒子裡,還殘留著麵湯,發出泡麵獨有的味道。
李不凡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兒,廚房裡的灶臺上,堆積了很厚的一層灰塵,灶上面的鍋底部已經生鏽了,看樣子,這個灶臺已經許久沒有開過火。
李不凡的心如墜冰窖。
從前這些壁櫥上的地方,都擺著他買回來的醬油和醋,還有食用油。
而今,這些東西早就不在了,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在這間出租屋住過一般。
他迫切地,想要尋找自己在這裡存在過的痕跡。
拉開廁所的門,他想看看他的洗漱用品是否還在地面。
然而,他拉開門一看,頓時就被噁心到了。
廁所裡的馬桶蓋子開啟著,蓋子上面和坐便的位置,沾滿了黃色的汙垢,地上凌亂地丟棄著用過的衛生巾。
那些衛生巾散發著噁心的腥臭味,角落裡的垃圾桶早就堆滿了帶著顏色的垃圾,像一座小山一樣高,卻依舊沒有清理。
幾隻蒼蠅在廁所裡飛來飛去,企圖落在李不凡的身上。
猛地關上廁所門,李不凡簡直驚魂未定。
還記得當初,阿珍跟他住在一起,家裡的清潔衛生都是他負責的,那時候,阿珍還嫌棄他把屋子收拾得不夠乾淨。
他沒想到,他不在的時候,阿珍一個外表看上去乾乾淨淨的女孩子,竟然把房間弄成了豬圈。
這個時候,李不凡才反應過來。
從前他對阿珍的認識,確實不太夠。
他忽然想起,之前蘇月月去荒島上救他的時候,她跟他說,她之所以來救他,是因為不想讓它就這麼在荒島度過一生,她想讓他回去。
那時候他就覺得她的神情有些怪異,難不成,那時候蘇月月其實知道些什麼,只是沒有告訴他罷了。
越想,李不凡越覺得可疑。
聯想到之前李歡歡說的話,她說,當時他的手機掉了,無法在進行直播的時候,蘇月月一直堅持說他沒有死,然後千辛萬苦地組建了救援隊。
而且,她說組建救援隊的時間很漫長,先前本來談好的人,沒過兩天突然就說不來了,後來蘇月月一打聽才知道,那個從中作梗的人姓王,是個老闆。
那個姓王的老闆給了志願者錢,讓他們不要來救他。
雖然李不凡愣愣的,但她的腦子卻特別清醒了,這些事情在他的腦海中飛速的轉動著。
很快他就將所有的事件,聯絡在了一起。
跟阿珍在瑪麗琳餐廳做那事兒的人,他聽到阿珍叫他王哥。
難道那個王哥,就是出錢,對救援隊從中作梗的那個王哥嗎?
在沙發上坐下,李不凡從褲兜裡摸出手機,摩挲了一會兒,他按亮手機,在聯系人中找了找,很快他就找到了蘇月月的手機號。
撥通電話之後,那邊很快將電話接了起來。
“你找我有事?”蘇月月問的很直接,單刀直入,絕不拖泥帶水。
李不凡低下頭,沉吟了片刻問道:“買下明珠號的人,是不是姓王?”
“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你就告訴我,你知道這事兒嗎?”
“知道。”
頓了頓,電話那頭傳來蘇月月有些凝重的聲音。
“那艘船確實是被一個姓王的買下了,在你失蹤之後,明珠號很快回港,然後那個姓王的,把明珠號拆了,當廢品賣掉了。”
聽著蘇月月的話,李不凡心頭驚雷乍起。
這件事,怎麼看,怎麼不正常,就好像是一場針對他設計的陰謀似的。
“那個姓王的有點兒排面,人長得很油膩,特別好色,你別去招惹他。”見李不凡半晌沒說話,蘇月月又補充了一句。
李不凡感到很奇怪,蘇月月為什麼說,要他別去招惹他?
蘇月月一定早就知道了,可她蠻得很好,一點兒風聲也沒有向他透露。
掛了電話,李不凡在屋裡翻箱倒櫃,在床頭櫃下面抽屜裡,找出了自己的工資卡。
與此同時,還找到了一份保險單。
他有些奇怪,他沒有給自己買過保險啊,這裡怎麼會有一張保險單?
難道是阿珍買的?
攤開保險單,李不凡仔細地看了看那張保險單。
被保險人一欄,填著的名字,赫然就是李不凡。
而受益人,是阿珍。
這是一張意外保險單,保費高達三百萬。
看完保險單上簽下的字跡,李不凡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按照華夏的民法通則規定,在一般情況下,失蹤滿四年的人,就可以申請宣告死亡。
而從他失蹤到現在,儼然已經過去了三年之久。
在荒島上的時候,他一直以為,他在荒島上面生活的時間是兩年多。
在見到蘇月月之後,他才校正了時間。
原來他在那座荒島上,已經生活了三年之久。
若是他再晚一些回來,恐怕就算他回來了,也只能算是死亡人口。
跟自己同床共枕這麼多年的女朋友,對自己竟然有這麼險惡的用心。
李不凡簡直不敢相信。
這麼多年,他竟自己省吃儉用,供養了這麼一條毒蛇在身邊。
難怪,蘇月月會說他是個蠢蛋。
他真是蠢到家了。
大毛看出他的心情頹喪,跳到他的肩膀上,摸了摸他的腦袋,像是在安慰他。
奇怪的是,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李不凡的心情卻不像先前,看到阿珍跟那姓王的,在雅間裡翻雲覆雨時,那麼震動。
或許是因為在荒島上生活的久了,遇到的危險也比較多,李不凡已經養成了遇事冷靜謹慎的性格。
他把那張保險合同,和他的工資卡一起收了起來,坐在沙發上直到天黑,再到深夜。
凌晨一點的時候,房間被人開啟了,然後房間的燈亮了起來。
阿珍還在跟人通電話,“七哥,下次出去玩兒的時候,別忘了帶上我啊。”
“誒呀,什麼男朋友,那死鬼早就失蹤了,他不回來,早晚得死在外面。我還能一輩子等他,給他守寡不成。”
“好好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電話剛結束通話,手機又傳來一陣鈴聲。
“喂,是李哥呀,這麼晚了還沒睡,是想我了嗎?”
“可是我不寂寞耶。”
“這幾天馬上就要換季了,人家的新裙子還沒買,不想出門。”
“好吧,那我還要那條藍寶石的項鍊,好配裙子。”
“好的,那咱們明天中午萬麗酒店老地方見,波兒。”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進門的阿珍才發現,屋內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邋遢的,像個野人一眼的男人。
“誒呀!”
她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不敢上前,“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我家?”
李不凡換換從沙發上站起來,面對著她。
看著眼前這個亂髮披肩,一身衣裳破破爛爛,揹著一個大包袱,肩上還蹲著一隻猴子的人,阿珍突然醒悟了過來,“凡子,你回來了?”
“是啊,阿珍,我回來啦。”李不凡的聲音很冷,顯得硬邦邦的。
不像從前跟阿珍說話時,柔聲細氣,總是充滿了溫柔。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吃過飯了嗎?要不,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阿珍臉色變了變,尷尬地問道。
“不用了,我回來之前,在瑪麗琳餐廳吃過了。”
“瑪麗琳?”聽到這三個字,阿珍的臉色變了又變。
她隱隱覺得,李不凡已經知道了什麼。
見李不凡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嚴肅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就好像不認識她了似的。
阿珍還如從前一般,一股火氣竄了上來,開始罵他。
“回來了又怎麼樣,就你這個樣子,回來也是個窮鬼。我做什麼,都是被你逼的,你要是有錢,我也不用活得這麼辛苦。”
“呵,好,好,好,不管你做什麼,都有你的理由,但這不是你把藉口塞在我身上的理由。我走,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說著,李不凡轉身,將放在屋內的那臺電腦抱了起來。
“你不許拿走它,你要走就自己走,東西留下。沒出息的東西,我跟著你的時候,吃苦受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這些你也好意思拿走嗎?”阿珍怒罵道。
那嘴臉,真是讓李不凡從生理上感到不適。
“我沒說要拿走,但這是我的東西,我自己賺錢買的,我想怎麼對它,就怎麼對它,你無權干涉。”話音落下,李不凡將顯示器狠狠扔下地上,又猛地踩上幾腳,將顯示屏踩得稀碎。
緊接著,他一把從桌子下面把主機拖出來,將其砸成了渣渣,把門拉開“砰”得一聲關上,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