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貞子的身影開始忽明忽暗,看樣子已經到了回去的時候,瀧澤曉沒有任何猶豫,衝著川又平生喊道:
“走!”
瞬間,瀧澤曉抓住川又平生的手臂,直接開啟隱身。
根據隱身的規則,被瀧澤曉抓住的物品是暫時歸為他所有,所以川又平生的身軀,也在一瞬間化作透明。
前腳剛邁出房間,貞子那邊便猛地回頭朝著瀧澤曉衝過來。
但現在的它已經到了隨時都要回去的時候,利爪,剛剛觸碰到瀧澤曉的脖頸時,它的身影...消失了。
無盡的寒意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沒有任何猶豫,藉著隱身的時間,瀧澤曉帶著川又平生瘋狂的奔走著,幸好鈴木公寓並不大,幾棟房子加上過道,不到兩分鍾的時間他便跑到了公寓大門口。
就在這時,伽椰子的嚎叫聲從公寓內驟然響起,它發現自己的孩子不見了。
隨即,一股濃郁的黑煙化作一條黑色巨蛇,在天空不斷翻湧,伽椰子雖然看不到瀧澤曉,但它能透過感應感知到川又平生的位置。
伽椰子的速度極快,短短幾秒便追上了正在逃跑的瀧澤曉他們,因為看不到川又平生,它選擇了一種無差別攻擊方式。
無數道黑色濃煙子天邊而來,在空中化作萬千道利箭,齊齊的朝著公寓大門處射下。
“轟。”
“轟。”
瀧澤曉的身邊,瞬間被砸出了無數個半人多高的深坑,這黑色利箭的威力,比人靈會中光的攻擊要強上許多,可即便如此,只要是落入公寓外的黑煙,都會像是遇見陽光的冰雪般消融,沒能傷到公寓外一分一毫。
規則的力量,才是最大的。
緊繃著神經,瀧澤曉快速的躲避著利箭的襲擊,此刻他距離公寓大門,僅有數十步之遙,但伽椰子的攻擊,還沒有結束。
那些砸向地面的黑色利箭,在伽椰子的意念下重新化作濃煙,只不過這次,這些落地的濃煙變成了一條條黑色細線,互相連線。
瀧澤曉感覺到天色正在變暗,剛一抬頭,那無數道黑色絲線組成的牢籠,便映入她的眼前。
這伽椰子,要將整個鈴木公寓包裹起來!
但瀧澤曉因為人之牌的洗滌,身體素質早已經異於常人,他大喝一聲,腿部用力,如同一枚導彈衝向前方,那已經腐朽發壞的公寓大門,竟被他轟的一聲撞碎!
解除隱身,因為重力的緣故,瀧澤曉根本停不下身子,硬生生的衝進了公寓對面的麥田中。
“你輸了。”
瀧澤曉滿臉泥土,微笑著望著公寓上方漂浮的伽椰子,張開了他的雙手。
而此刻,公寓的深處,一道流光驟然升起,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衝出黑焰的包圍圈,回到瀧澤曉的手中。
隨後,黑焰牢籠,才緩緩閉合。
瀧澤曉的手中,握著剛剛歸來的長刀。
“不用謝謝我。”
瀧澤從滿是泥土的田地中站起,撲了撲身上的泥,衝著伽椰子喊道:“我幫你報仇了,開心嗎?”
伽椰子擁有智慧,它怎麼能不明白瀧澤曉的意思,一個瞬身,它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可面前的一幕,讓它心神俱裂。
它的仇人,小山成樹的腦袋,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在地上緩緩的變癟,而身體,卻已經消失大半。
小山成樹,死了。
“啊啊啊啊!!!”
仰天長嘆一聲,伽椰子瞬間來到公寓大門前,可瀧澤曉和川又平生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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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殺你。”
伽椰子在變成惡靈後,只恨過一個人,那就是神裂九亡川,可現在,第二個讓它恨的人出現了。
這個除靈師的實力不及九亡川的分毫,但卻帶走了成為第八魂引子的川又平生,甚至把自己的發洩物件給殺死,這樣的仇恨,可以說將他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只不過,瀧澤曉這邊,卻早已經帶著川又平生,騎著機車溜之大吉。
“大哥哥,你剛才...是把小山成樹殺死了吧,母親一定會很生氣的。”
川又平生雖然小,但它卻很聰明,從那柄長刀回到瀧澤曉手中時,它就明白了,小山成樹是如何死的。
“是啊,哥哥教你一句話,殺人誅心,就是說擊敗對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瀧澤曉騎著機車,在異空間中呼嘯而過,“而我把長刀留在伽椰子的房間中,正對著小山成樹的脖子,只要我收回長刀,那小山成樹的脖子必定會被我砍斷,這對伽椰子來說,是一種心理層面上的壓制。”
“我打不過你,我還噁心不過你了?”
轟鳴聲中,機車的影子一閃而逝。
......
白雀高中,瀧澤曉的身影在校門口處慢慢顯現。
他回到了學校。
這一趟行程,說起來很激烈,但其實耗費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月宮沙影此時還在上課,他將車子放回校門口也比較穩妥。
“大哥哥,我現在住哪呀?”
川又平生拉著瀧澤曉的衣袖,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這種瑰麗的大都市,是一個鄉下小惡靈從來沒有見過的。
“住我家。”
瀧澤曉深知川又平生的作用,具伽椰子所說,它的雙眼,能夠溝通無盡寒流。
而追殺自己的七星級惡靈,都是從無盡寒流中出來的,這是否說明,擁有了川又平生,自己就能著手調查無盡寒流了。
想一想,他就覺得很激動。
說不定自己的無盡追殺,會因為川又平生的到來,而終結。
但話雖如此,瀧澤曉倒是有過與惡靈共處的經驗,只不過櫻庭茉莉與川又平生不同,它是一個有著自主性的惡靈,這種自主性讓它和人別無二致。
但川又平生不同,它還小,伽椰子又什麼也不教它,說不準哪天瀧澤曉不在家,它就出去吃了個人呢。
“嗯...平生啊,你是從出生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嗎?”
一邊走在回家的路上,瀧澤曉一邊問著問題。
“沒有,我母親不讓我吃人,它說吃人的惡靈就真正成為惡靈了,但我沒吃,所以我不是真正的惡靈。”
瀧澤曉腳步一停,愣了愣神,有些迷惑道:“你說...沒有吃人的惡靈,就不算惡靈了嗎?”
這平常人聽起來的歪理,瀧澤曉卻覺得很是蹊蹺。
“是的,我的母親說,遊靈以上的惡靈,多多少少都殺死過人,所以它們都是惡靈,但我不是。”
川又平生的道理,都是從它母親伽椰子那裡學來的。
而伽椰子作為七星級惡靈,它的話,絕不簡單。
但瀧澤曉現在也不清楚吃人的惡靈與不吃人的惡靈有什麼區別,他清楚,這是因為自己的實力還不夠,星級太低,不配知道更多的資訊。
抬起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他嘆了口氣,“是時候參加替身試煉了。”
瀧澤曉很清楚,他需要惡靈之種的能力,這是他以後賴以生存的根基。
不知不覺間,二人到家了。
打開門,沒有理會沙發上的大麻袋,瀧澤曉指了指二樓的房間,“以後你就去那個房間住吧,只要不傷人,其他都隨你。”
這也是他給川又平生下的死命令。
只要不涉及人類,瀧澤自然不會管它太多,要做一個開明的家長。
“我知道了,大哥哥,你能教我識字嗎?”
川又平生走到沙發旁,拿起茶几上的漫畫書,精良的人物瞬間讓它有些迷失,可那些文字它卻並不認識。
是《全職獵人》的漫畫。
瀧澤曉尷尬的笑了笑道:“我明天把育兒教材給你買回來吧,說實話我並不會教人。”
他可是個天朝人唉,雖然因為穿越獲得了說日語的能力,但他只會說,並沒學過啊,怎麼能教的了別人。
川又平生聽話的點了點頭。
下一刻,瀧澤曉則一臉嚴肅的坐在沙發上,將身旁的麻袋推到一邊,聲音低沉的說道:“平生,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會自動啊自己不是伽椰子親生的嗎,具體詳細一些。”
他要對伽椰子,展開全面調查。
“有一種感覺。”
川又平生老實的說著,小手夾在雙腿間,神色有些低落。
“我並沒有出生時的記憶,從我擁有記憶時,我就已經這麼大了,這是第一點;再之後,惡靈的血脈是從出生起便存在的,但我和母親...只能它感應到我,但我卻感應不到它,即便只隔了一個屋子都不行。”
“最後...”
川又平生失望的縮起腿,雙手拄著腦袋,悶悶不樂道:“它沒有一個母親對於孩子的愛。”
“很虛幻吧。”
它搖了搖頭,撥弄著自己的手指,“惡靈也是有血緣的,但我卻沒能感受到母親的愛,一點也沒感受到。”
說了這麼多,川又平生也有些惆悵,雖然他早已知曉此事,但伽椰子最起碼給了自己生命,讓它能夠以另一種方式活在這個世界上,以此來說,是不是親生的,這已經不重要了。
瀧澤曉也不知道怎麼勸說了,因為他的腦中,突然多出了一道訊息——明天晚上十點鐘,貞子會展開對自己的第三次追殺。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從剛剛結束的第二次追殺來看,貞子的持續時間只會越來越長,而瀧澤曉,已經沒有能夠拖延它很久的辦法了。
靈化面具只能拖延五分鐘,隱身也失效了,長刀能力不足,似乎...只有替身人偶可以用了。
“其實...我想把機會留在最後一次的。”
瀧澤曉倒是還有一種方法,可現在才是第三次追殺,第四次...萬一還有第五次呢。
人偶只能替死五次,這可是他用陰陽魚作為代價換來的,不能浪費,而五次生機,對自己來說...實在太少了。
“嘟嘟嘟。”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瀧澤曉看了眼來電人後便接起電話,“什麼事,西澤。”
打來電話的,是西澤竹奈。
瀧澤曉自從受到追殺後,已經很多天沒有聯絡西澤竹奈了,畢竟現在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有事。”
和平常一樣,西澤竹奈的聲音,好像一個機器人一般,不含有任何感情。
“下一週了,惡靈是誰?”
“是貞子。”瀧澤曉對西澤竹奈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實話實說了。
“覺得怎麼樣?”西澤竹奈開口。
“什麼怎麼樣?”瀧澤曉疑惑的說道,隨即他便反應過來,苦笑道:“有些不妙,但明天撐一撐還是能挺過去的。”
“一會出門吧,老地方。”
西澤竹奈聽完,直接回了一句,隨即掛掉電話。
瀧澤曉則是一愣,但他很理解西澤竹奈,也沒說什麼,直接回到房間換了套衣服,隨後告誡坐在沙發上的川又平生,“我出去一趟,在家老實點。”
川又平生老實的點著頭,他在看漫畫,雖然不明白文字中的意思,但炫酷的畫面已經很吸引它了。
走出門。
約莫走了十數分鐘,瀧澤曉來到了一個小公園,這是他和西澤竹奈家附近唯一的公園,叫做上野花園。
“很久沒有來了啊。”
走進公園,瀧澤曉久違的感到了一種舒心感,小時候的他,因為無聊,經常會找西澤竹奈來公園玩,而冷淡的西澤雖然總是說著“無聊”“無趣”這種字眼,但她還是會陪著自己閒逛。
上野花園的最中央,是一個小湖,湖雖然不大,但風景很好,是每天吃完晚飯閒來無事去散步的最佳選擇。
此刻,湖邊,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個扛著AK-47的少女,正一臉平靜的斜靠在樹旁,不知在想些什麼。
“來的這麼快啊。”
瀧澤曉一眼便看到了樹旁的西澤竹奈,他笑著打聲招呼,直接走到另一顆樹旁坐下,這裡是他們小時候經常來的地方,往誇張了說,樹底下那光禿禿的草地,都是他們給坐出來的。
“我一直都在這裡。”
說著,西澤竹奈撿起一片掉落在地上的樹葉,綠色的枝葉外圍,略微有些發黃,她幽幽的說道:“秋天,快要來了。”
“是啊,在過一陣子,就又到冬天了。”
和西澤竹奈在一起,瀧澤曉總會覺得莫名的安心,他此刻也放下心,癱靠在樹旁,不停的把玩著手裡的樹葉。
“你說,今年枯萎的樹葉,明天開花後,是不是就和去年沒關係了。”
“嗯?”瀧澤曉聽著西澤竹奈的話,微微一愣,她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或許吧,但枯萎的樹葉化作肥料,滋養著大樹,這其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聽到這,西澤竹奈停下自己的雙手,一雙古井不波的美眸中,透露著一種未知的鋒芒。
“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