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聽著朱元章的安排。
心中似乎明白了幾分。
周易在穿越之前，曾經聽過一個故事。
那便是在秦朝的時候，宰相趙高趁群臣朝拜胡亥時。
讓人牽來一隻鹿獻給說：
“啊！這是一匹千里馬，我特意敬獻給陛下。”
胡亥看著，這明明是鹿，怎麼能夠說他是馬？
可諸位大臣卻紛紛承認，這的確是一匹千里馬，而非是梅花鹿。
在這個故事中，趙高手上牽的到底是鹿還是馬一點兒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家認為這是鹿還是馬。
換句話說，大家到底站隊在哪邊兒。
同樣的，這七個人中，就是誰是罪犯也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周易和朱允炆的觀點是不是一樣的。
周易看著朱元章，心裡面有些迷惑。
這種魔幻的場景，真的是朱元章做得出來的嗎？
還是此時的朱元章已經著急的有些不擇手段了？
周易認為，更可能是後者。
也就是，朱元章是真的感到生命即將逝去的絕望。
雖然，十年前，周易眼看著朱元章活蹦亂跳地折磨著他周易。
心裡面總想著，等把朱元章熬死了。
一定要在朱元章的墳上開一家迪斯科舞廳，讓動感的旋律，夜夜響徹朱元章墳墓的上空。
可等到朱元章真正的老了，快死了。
周易在看著皇位上的老人，雖然還是怨恨，但同時也為朱元章感到了一絲悲哀。
就算朱元章能夠成為皇帝，可還是不如“長生道果”的無限生命啊！
周易朝向朱元章的方向，行禮道：
“微臣的確不擅長刑獄斷桉之事。”
朱元章看著周易，又看著朱允炆。
長嘆一口氣。
朱元章對周易的印象，還算是非常好的。
雖然周易的父親據說是收到了上天的感應，但這十年來，在錦衣衛的密切監控下。
周易的行為，也沒有什麼異常。
而且，周易這些年，的確做了很多好事。
不論是最之前的改革文字，將公務文章替換成為白話文。
還是最近在大明朝的各地宣揚大誥。
周易所做的行為，都讓朱元章非常滿意。
可是，朱元章知道，周易和朱允炆的政策，有著很大的不同。
周易此人，朱允炆是很難使用的。
只見周易深吸了一口氣，道：
“陛下，近些年，微臣在四海之內，為大明宣揚《大誥》，沒有休息。
如今，《大誥》已經在四海中傳播，微臣也期望能夠回到家中，繼續翻閱父親遺留下來的醫學資料，為大明的百姓謀利。”
周易這番話，意思便如表面上一樣，請求回家種地。
因為周易知道，這朝堂上已經沒有了他周易的位子。
與其說被朱元章找個藉口趕下位子，還不如主動一點兒，回家種地。
周易能夠在這種地步，做到很多人沒有做到的事情。
倒不是說其他人，不如周易一般聰明。
而是他們沒有周易一樣的“長生道果”，做事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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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易卻是不同。
周易可以在漫長的生命中，被打壓無數次。
可總會成功的。
而且，周易所說的一番話，還是包含著一些技巧的。
語氣中著重強調了醫學資料。
果然，聽到了周易的話，朱允炆連忙說道：
“周易先生的醫術，實在是出神入化。
前些年，便是周易先生，治療好了父親身上的背瘡。”
朱元章看著周易，有些愣神，似乎吃驚於周易為什麼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過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眼神有一絲後悔：
“周愛卿，咱本是想著讓你嘗試一下刑部的職差。”
其實，朱元章方才的行為，倒不完全是指鹿為馬，讓周易站隊。
卻也有著一點點讓周易在刑部任職的想法。
畢竟，朱元章也知道。
朱允炆會重用什麼樣的文臣。
等到朱允炆上臺，周易這個禮部侍郎的位子，是不論如何也不能夠保留的、
周易聽著朱元章所說，心裡面倒是有幾分佩服朱元章。
若是給周易安排到刑部的位置上去，倒也是非常適合的。
不過，很明顯，周易知道，朱允炆的朝廷，是支撐不了幾年的。
靖難之役在即，再加上朱元章對朝堂控制的放鬆。
周易是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在朱允炆的朝廷上效力，做些日常事務、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回到周家莊園中，研究一下，怎麼能讓高粱更加高產一點兒呢。
經過周易的再三推辭，朱元章的再三挽留。
朱元章終於同意，讓周易暫時在家中研究周易父親遺留下來的醫書。
周易寫過朱元章的恩典。
由太孫朱允炆，將周易送出皇城。
朱允炆在離開大殿之後，便不住口地誇獎周易在醫學上的造詣。
冰河周易說，在周易給朱允炆父親朱標治療之後的效果。
朱允炆還說，若是周易後半輩子，能夠聚焦在醫學這個上面，定將會成為一代醫學專家。
周易對朱允炆的茶言茶語已經有些麻木的。
周易知道，朱允炆真心感謝的，一定不會是周易醫術，能給大明朝帶來什麼變化。
而是周易實質上離開了禮部侍郎的位子，給朱允炆了很大的空間。
但是，周易嘴上還是要敷衍著，逢場作戲。
表示回到家中，一定會牢記“皇太孫”所說的事情。
期望能夠多一些救治病人的方法。
看著周易走出換成，
朱允炆轉身看著黃子澄，問道：
“周易此人如何？”
黃子澄略微沉吟了一下道：
“我聽十年前，有人評價周易，便是貪財好色。
我認為還要加上一句，自大虛偽。”
朱允炆疑惑道：
“為何說周易自大虛偽？”
黃子澄答道：
“自大便是指周易此子，居然在孔聖人的故鄉大開殺戒。
對孔聖人簡直是毫無敬畏，這就是自大。
虛偽便是指周易此子，居然在陛下面前，表現的非常謙卑。”
貪財好色，自大虛偽……
朱允炆慢慢咀嚼著黃子澄所說的八個字，一邊走，一邊感慨道：
“不過此人的醫術確實了得，他既然不在朝堂之中了，我們也沒必要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