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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9:八荒侵略:預言(12)(D 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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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許多事還不明白,可是夏慈依然很清楚,自己是遭受其他生靈怨恨的存在。

三百多年前,因為自己的選擇,那無法被世界容納的存在——鬼神怖王發動了浩劫。由此,這顆星球的半數生命瀕臨死亡眷顧,就連夏慈曾經的同伴也包括在內。

夏慈聆聽那來自深淵的呼喊,洞悉那來自深淵的彷徨。

做出選擇的她,親眼看見無數咒章組成的影像,她看見舊王敗退引起的生靈塗炭、她看見終末之刃與無數神明奮戰的競技場、她也看見鬼神的信仰者在其他世界肆意妄為的慘景。

吾等之魂,盡獻怖王。

由無數生靈共同傳出的禱語,彷彿一種魔咒壓垮了位於崩潰邊緣的她。

或許那就是仇恨的由來,夏慈很清楚鬼神利用自己在這個世界做了什麼,她對不起那些對自己賦予期望的生靈,但同時她也想逃脫罪責,簡單地為自己而活。

可所謂罪業,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無視的概念。

沒有去管吹飛的鴨舌帽,她立在原地,凝視正在為自己戰鬥的習燁沙,不自覺向戰場邁出一步。

"賢者大人,您要做什麼?"

視線不曾從夏慈身上偏移的瑟爾克曼德趕忙攔住她。

"第349代劍聖,你是習燁沙的同伴?"夏慈明知故問。

"我想勇者大人是這麼認為的。"瑟爾克曼德沒有直接承認。

"你知道我在三百年前做了什麼嗎?"

"關於您在這顆星球上的所作所為,我不予評價。況且,本人並未在場,所以不能辨別傳言的真假。"

"按我們那個世界的話來講,這就叫機靈。當然,我是在誇讚你。"

"我明白。"瑟爾克曼德點頭。

"哈。"

無法隔絕這瀰漫在空氣中的打鬥聲,夏慈嘆口氣,把吊在腰後的法杖取出。

"這根法杖,在那個時候是黑色的。"

夏慈仔細端詳這根法杖,就算此地被萬里之丘的本體擋住陽光,它所呈現出的銀白光澤依舊明亮。

"毫無生機的黑色,你見識過嗎?那可是能將一切都給吞噬的黑色。"

瑟爾克曼德持續沉默,要說那樣的顏色,他也從習燁沙身上看到過不少次。而且,世世代代守護勇者的斯沃德家族也知曉黑暗的源頭是何物。那,便是立於淨化力量的反面——鬼神。

"表情,不像是無知的感覺。"夏慈注視瑟爾克曼德的雙眼,給出評價。

瑟爾克曼德聽完微笑,接著夏慈的話道:

"看來賢者大人,比勇者大人更會觀察其他人的細節。"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如果習燁沙想做,他也能做到。"夏慈的視線明顯在往下移。

"我猜,您想贖罪。"

毫無徵兆的發言,夏慈在無意識睜大雙眼的同時再一次望向瑟爾克曼德,發現他的視線已經轉到了打鬥聲的源頭。

"你...為......"

"我為什麼知道?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看就能明白。"

那副看透一切的笑容沒有引起夏慈的反感,她伸出手,像是想要辯解什麼,但又把手縮了回去。

"但恕我直言,這個世界並沒有你想象中美好,這裡沒有值得你拯救的事物,當然,更沒有值得你去贖罪的地方。"

聽到瑟爾克曼德的話,夏慈倒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聲。

"請你不要貶低其他生靈!"

吶喊,遵從心底的吶喊。

"我,沒有主宰生命的權力——沒有被其他生靈包容的權力!

為何......明明知道那個名為夏慈的女生犯下過遭到他人怨恨的錯誤,還要用虛假的溫柔去對待她!"

"不是虛假的。"

無視戰鬥的梅坎歇爾以及隊伍中的其他人相繼圍住夏慈,想必他們都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擅自認為陌生即是錯誤,溫柔即是虛假的你,不覺得太自我了嗎?"沒有等其他人評論,梅坎歇爾徑自發言,"的確,我不可否認這個世界是那麼惡劣,但我們所在的這片土地、這片家園,依舊是我們的故鄉。她孕育出的生靈們製造出無盡的混亂,那些生靈們也理所應當存在負面,儘管如此,不完美的生靈們也會有積極的一面,我們在生活中抱有的期望,可不單單來自於侵略或征服成功的喜悅。"

"就是這個意思,小姑娘,時間永遠不會回頭,你犯下的錯也不會消失,但你卻可以創造新的命運。沒有人能夠用過去的錯誤束縛住你的將來,你只能向前走。"

德古薩斯久違地說了幾句正常的話,旁邊的同伴倒是全員驚訝。

"可能'太陽從西邊出來';就是指的這回事。"就連一向嚴肅的列賈都沒忘調侃一番。

"我說話要你管!反正,我是覺得沒必要在意這麼多,不過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應該也會想想這些事。"德古薩斯還不忘分析一下年輕女生的心理。

"你別忘了,人家沉睡了三百年,論年齡可比你大。"赫璐呵呵一聲。

"拋開這些不談。"瑟爾克曼德沒有在意其他人說的話,繼續對夏慈開展"心理輔導","賢者大人,您也沒必要對敵人言聽計從,威脅到您生命的人,或者想要利用您的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敵人,雖說'沒有必要在意他們的死活';顯得薄情,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原則。"

話剛說完,箐睦暮磬的身體便在難以違逆的壓制力下移動到眾人中央。

"果然嘛,在我面前裝成那個樣子,你還是沒怎麼變。"

習燁沙用手壓住箐睦暮磬的胸口,這麼簡單的動作居然能讓她失去行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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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導我的時候振振有詞,轉移到自己身上還是應付不了,所以說女生就是麻煩。"

"可惡的傢伙,你對我做了什麼!"箐睦暮磬持續尖叫。

"單純的力量壓制而已,我猜你對力量的控制遠不及曲鳴茗取,所以在咕絡鎮的時候你才會允許曲鳴茗取與瑟爾克曼德對戰。"習燁沙推測出了真相。

"該死!你們為什麼要維護那個惡魔!與惡魔同行的人都不得好死!!"

"張口閉口就惡魔惡魔的,你是碰到什麼邪教受刺激了嗎?"

習燁沙握住箐睦暮磬的手臂在空中揮舞,最後又把她砸回原地。

"夠了吧,你已經失去復仇的機會了。"

面對咬牙切齒的箐睦暮磬,習燁沙最終決定用語言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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