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他打破了幾十年的規矩，為什麼？”
姜君望著門口處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老了，覺得該收個徒弟了。”
“哦？你的壽命還有那麼長，為什麼不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你的研究上？”
姜君站起來，神情第一次露出落寞。
“天下人都在走同一條大道，只有我在走小路，我一個人能不能走出一條大道先不說，這漫長的路途不被世人所理解，是很孤獨的一件事。
姚順這小子是第一個聽說了我的事情後，不認為我是瘋子的人，他兩天問了這麼多問題，全都是關於我要走的路，他讓我第一次覺得在路上不寂寞。”
院長沒有親身體會過，無法理解姜君現在的感受。
“你別忘了他是誰帶來的！”
“是那個女人，我不相信她會有孩子。”
“我已經調查過了，姚順也來自滄水，並不是司幻怡的孩子，可那也是她帶來的，她的人會簡單嗎？而且姚順在千魂城滅了司飛手下的天幕幫，看樣子也是要爭權的，你就不怕姚順是故意接近你，把你當成棋子嗎？”
姜君突然笑了，“哈哈哈，我這一生都在修煉，識人方面並是我的強項，但是我能看得出來，姚順在問我問題的時候，眼中帶著純粹，如果他真的把我當棋子，殺了就好。”
“你倒是看得開，就算姚順想要走你的路，他也沒有你的天賦，不能同時修煉多種情緒啊！”
“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有感覺，他可以！”
院長站起來走出房間，“你這人，還真是勸不得啊！”
走出房間後，看到站在院子中看星星的姚順，快步走了過去。
“看星星？”
姚順側身看了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修為在自己之上。
“是啊！”
“你來皇都的目的是什麼？”
對方突然發問，姚順收回視線轉過身與之對視。
“請問閣下是？”
“書院院長，井然！”
“井然有序的井然？”
“沒錯！”
姚順打量著眼前自稱是院長的人，這修煉的世界還真麻煩，看不出對方的真實年紀。
“井院長剛才為什麼問我那個問題？我來皇都自然是因為要跟母親認祖歸宗了。”
井然聽完笑了，笑的有一絲玩味。
“姚順，你是滄水第二域門下，據我所知你並不是司幻怡的兒子。”
“院長！”
井然伸手打斷了姚順的話，繼續說：“你先聽我說完，在施笑乙滅門之後，你與司幻怡兩人在滄水停留幾日，然後直奔皇都而來。
我猜司幻怡回來是想要再爭一爭，而你來皇都還想殺施笑乙吧？”
姚順也笑了，“院長你的分析很有趣，但是有一點說不通啊，我想殺施笑乙為什麼要來皇都呢？他並不在皇都吧？”
井然來回踱步，說出一句讓姚順震驚的話來。
“施出滄水屠滿門，殺盡天下掌權人。”
“你怎麼會知道這句話？”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天下最大的掌權人就是皇帝了吧？你在這裡等待施笑乙到來，正好你也有時間爭一爭皇位，提升實力。”
姚順覺得面前的人有些可怕，除了自己不想爭奪皇位，其他的都猜中了。
井然見姚順不說話，說道：“不說話就是預設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言多必失，不明虛實不明敵我，還是少說為妙。
井然靠近，湊近姚順的耳邊的說：“我警告你，在皇都不要亂來，不然會有人收拾你的。”
姚順不為所動，退後一步拱手說：“我不明白院長你在說什麼，我來皇都不想惹事。”
井然笑了笑說：“最好是這樣！”
這時司六六從右邊房間中出來，站到姚順身邊。
“哥，今天玩的有點晚了，我們回去吧。”
姚順點頭，“嗯，我們回去吧。”
“等等！”
井然將兩人叫住，姚順以為他還要找自己麻煩，卻看到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司六六的面前。
“司六六，你認識我？”
“認識，你是井然院長。”
“嗯，告訴我，你有修煉過嗎？”
司六六沒什麼猶豫，直接點頭。
“有啊！”
“那我怎麼看不出你的修為呢？你修煉的是什麼情緒？”
“不能說！”
司六六沒有像姚順問起時有些猶豫，直接就拒絕了。
井然眼睛微眯，接著問：“為什麼不能說？我像壞人嗎？”
井然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兇，司六六看向姚順求助，“老太太不讓我說，院長不要為難我。”
井然上前一步就要抓司六六的胳膊，姚順也上前一步擋在六六身前。
“院長，你這是做什麼？”
井然負手而立，微微一笑。
這一笑不要緊，姚順感覺到周圍空間都凝固了，動彈不得分毫。
姚順萬萬沒有想到，井然竟然敢在書院對皇家之人動手。
周身出現強大的壓迫感，卻沒有感受到能量，院長的實力遠遠超過姚順。
姚順上一次與對手有這麼大實際差距，還是在無名鎮對上張衡的時候。
那時姚順還沒有覺醒，與張衡之間相差巨大。
可即使是那時，姚順心中都沒有出現此時無法戰勝的感覺。
書院院長的實力到底有多強？是四境還是五境？
壓力在逐漸增大，井然似乎想要看看姚順能夠撐多久。
姚順在井然釋放出壓力的時候就動彈不得，一直都在苦苦支撐。
緊咬著牙關，死死護住身後的司六六。
“你還挺有種的，我今天就是要問她修煉的是什麼情緒，我看你能怎麼辦？”
即使面對無法戰勝的人，姚順也沒有放棄，司六六曾點醒了自己，想讓自己一生沒有遺憾，就要一切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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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內心在告訴自己，不能讓開，不能讓司六六受傷害。
姚順在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將身體中的憤怒情緒全部釋放出來，預做反抗。
井然大笑著說：“你在我面前想要反抗？可別後悔了！”
憤怒情緒爆發出來，沒有任何約制，可奇怪的是，姚順竟然感覺沒那麼憤怒。
那股壓抑感還在逼近，憤怒情緒漸漸發生了改變，居然變成了······厭惡！
那是井然的情緒嗎？
姚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是什麼樣的境界，能改變其他人情緒？
憤怒在一點一點的減少，厭惡在一點一點的增多。
這是一種姚順形容不出來的恐怖感覺。
力量被一點一點的剝奪，修煉的根本被篡改。
姚順無法掌控自身的情緒，卻能夠感覺到現在正在發生著什麼，當自身憤怒全部被轉化成厭惡之時，自己的修為就廢了。
望著眼前那個沒有動手就讓自己陷入絕望的人，姚順有些不甘心，就這麼被廢了嗎？
“差不多，該住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