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即是說...所謂血族的初擁，其實就是與那吸血鬼同在？”
維娜卡納聽過簡的描述後，如此問道。
“可以這麼理解。”
簡緩緩點頭，繼續提出猜測道：
“呼喚諸神歸來與血族的初擁...身懷汙穢之血的血族是諸神們最早的子嗣之一，他們的歷史遠比我們悠久，僅次於精靈們。”
“你是說？”
順著簡的話語，一個想法浮現出維娜卡納的腦海，她不禁覺得難以置信。
那種想法不僅褻瀆，簡直是異想天開。
“他們...難道渴望籍由汙穢之血，成為諸神們的子嗣？！”
維娜卡納吐出這般言語，教一旁的女騎士嚇了一跳。
多不敬、多褻瀆的話。
桑德拉望望維娜卡納，望望簡，最後又望望小女孩...她驚覺沒有人因這句話而感到錯愕。
於是，女騎士只好後退半步，默默地抬起手做圓環禮，低聲誦唸兩句禱文。
簡沒有多說更多，因為這一切都只是猜測，儘管這猜測實在嚇人。
維娜卡納走到窗靈前，陰霾籠罩整個莫索爾城，她看見人群如螞蟻般湧到廣場，這些莫索爾城的人們因天穹的異象而恐慌，被舊神的祭司們或巨王教的主祭號召起來，在頹然中傾聽佈道，而後又在飽含熱情的佈道中走向狂熱。
祭司同這些人們許諾，末日到來了，那些不善不義之人皆要受罪......充斥著扇動的言語裡，鼓動著人們對貴族富人們揮舞屠刀。
他們高聲呼喊著世界末日的到來，將心中的畏懼排斥，那些臉上露出一絲恐慌的人，不知是哪個祭司先將其檢舉，而後便被處以石刑，鮮血流淌在大地上，每個人都在期望著粉身碎骨。
很快地，廣場上出現了混亂，先是舊神信徒們為不同的神祗互相謾罵，他們撕扯在一起，企圖在各自祭司的面前證明，究竟誰的信仰更加虔誠，誰的神明更加偉岸。
民眾們鼓動著這些，連祭司也沉浸其中，人們大打出手，甚至拔刀相向，莫索爾城的懦弱城主早已因天穹的異象躲藏起來，企圖維護秩序的衛隊，轉眼間就成為人群中的一員。
那些意志薄弱又不幸染上雨水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皮膚變成蒼白的顏色，面容逐漸癲狂而猙獰，他看著一灘灘人群間流出的鮮血，發狂般地大笑著。
恐慌、狂熱、悲哀、痛苦...隨著人群的湧緊又湧散，傳達到每個人的心中，他們的舉動，就好像在歡慶末日的到來一般。
維娜卡納並不憐憫莫索爾城的人。
王女天生就是這樣的性格。
她對那些受苦受難的人敬而遠之，血液裡流淌著與母親截然相反的冷漠。
維娜卡納想要找到解決蒼白驟雨的辦法，不是為了莫索爾城的人，而是為了她自己...以及...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神。
“我要去找普里西拉一趟，她是墮夜兄弟會的資助人之一。”
維娜卡納走出臥室，緩緩走上樓梯。
恭候在大廳中的侍女看到王女，連忙迎了上來，面上帶著殷勤。
“帶我去找你們的女主人吧。”
維娜卡納道。
侍女趕緊點頭，多年侍奉普里西拉的她早已從主人的神色中察覺到不對，此刻自然不敢怠慢，將維娜卡納引去見普里西拉。
當維娜卡納出現在普里西拉的臥房前時，女主人嚇了一跳，她臉上旋即露出惶恐。
王女走入臥房，她看見了床榻上的愛麗絲，嗤笑地問道：“你的愛人兼女兒，可是被你害慘了。”
普里西拉聽到後，哭喪了臉，說道：“我是個罪人！”
維娜卡納沒有再多說下去，她發自心底厭惡這女人，直切主題地問道：“關於墮夜兄弟會，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普里西拉自然不敢在維娜卡納的面前隱瞞，不消多時，維娜卡納便將自己與墮夜兄弟會的關係一五一十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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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當說到難言處，在維娜卡納的眼神下，普里西拉只能如實交代。
普里西拉與墮夜兄弟會最早的關係，來自於欲神祭司的引薦。
那時她正為如何謀害丈夫而發愁，當她傾吐給信得過的祭司時，便因此與墮夜兄弟會產生交集：只要丈夫能夠在近期死亡，普里西拉便給予墮夜兄弟會足夠的報酬，以及一份事成之後的豐厚契約。
而在達成契約的第七天後，她的丈夫便離奇死亡了。
普里西拉對此感到好奇，由此與墮夜兄弟會的交集更深，她給予了後者更大的資助，也換取到後者足夠的信任。
“花苑裡的夜鶯就是用來聯絡兄弟會的...信鴿。”
普里西拉小心翼翼地陳述道。
“你說你換取到他們足夠的信任？這種信任有多深？”
“我...我是他們的榮譽元老。”
普里西拉頓了頓，小聲道：
“理論上...他們每個會議我都有權出席。”
聽到這裡，維娜卡納便察覺到這是個機會。
“普里西拉，你給我聽好...”
維娜卡納凝視著女主人的眼睛，不容置疑道：
“無論最近墮夜兄弟會有何會議，你都必須出席，而且我要跟你一起出席。”
普里西拉連連點頭，眼下她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利。
然後，維娜卡納再三盤問了普里西拉有關於墮夜兄弟會的事。
女主人事無巨細地一一交代，不斷地回憶起有關的細節。
據普里西拉所說，墮夜兄弟會最引以為豪的，便是透過神秘學殺人，他們在神秘學的造詣很高，卻有別於巫師們對神明的不虔敬，兄弟會成員對諸神十分虔誠。
只要元老以諸神的名義下令自殺，兄弟會的會士們便會立即了斷自己的生命。
墮夜兄弟會的內部很混亂，普里西拉曾經參觀過兩回，她見到那些會士整日服用迷幻的藥物，某個區域還有專門供他們享用的男人和女人，大多都是來自於莫索爾城及周圍的奴隸。
“一群信舊神的瘋子。”
維娜卡納冷冷地說道。
普里西拉打了個冷顫，她從維娜卡納的嘴裡聽不到任何憐憫。
如果可以，或許這女人會將整個墮夜兄弟會覆滅在歷史的塵埃裡。
普里西拉不知為何產生這樣荒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