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震》！”
“是技法《震》？”
“難道！
！”
總指揮室中心。
當有人看到神秘人打出技法震的這一幕後，實在是沒能忍住心頭的怪異。
大家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如果說技法《震》只是一門基礎技法，不至於讓人放在心上。
那麼放眼整個大蓬市，把這門技法發揚光大的人可就屈指可數了。
在場眾人的視線在某個瞬間，三三兩兩交匯在一起。
不用某種說明，大家都已經心領神會。
因為某個人的名字已經悄然浮現在了大家的腦海中。
出於某種默契，誰也沒說什麼……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中不少人或多或少在當年都得到過那位的幫助，在沒有得到事情的蓋棺定論前，誰也不願意抹黑那位的名聲。
周為仁和這些大蓬市本土官員並不一樣，對於這些人的心領神會……至少表面上他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刑天，告訴我身份鑑定結果。”
就在這時候。
螢幕上。
關於先前幾位嫌疑犯候選人的機率比例，常師父扶搖而上，一躍成為了第一！
“這……”
眾多官員面面相覷。
一時間整個總指揮室落針可聽。
唯有周為仁中氣十足，表情威嚴道：“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我希望你們都別忘記自己的職責，刑天全程監控，敢有包庇者同罪並除！”
“好的總督先生，我已開啟全程監控！”刑天的聲音在會作戰會議室內響起。
周為仁也不理會眾人神色各異的表情，微微頷首，他的視線重新落在了螢幕上。
心頭存憂。
他怎麼也去了那裡！
剛才畫面中的驚鴻一瞥，周為仁隱約看到了裴盡野的身影。
這種級別的對戰，稍有不慎可能就會丟掉性命。
裴盡野是他們大蓬市好不容易才碰到的天才，萬不可折在這裡面。
不過礙於眼下的環境，他不能明說些什麼。
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林秘書。
林秘書會意，悄然退出。
……
“奉總督緊急調令，命調查團一組、二組緊急馳援鞍山路！”
……
鞍山路。
大雨漂泊。
常師父的身影在狠狠踩塌地面三寸後才堪堪停下，終於是半碎的面具後，滿臉血汙，不復先前風雨不侵的大家風範。
聽到四周傳來的一陣驚呼聲，他不以為意的將半碎的面具扯下直接丟在了地上。
他知道，再掩藏下去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在夜巡司擔任教頭多年，他太清楚逃亡的黃金三分鐘，三分鐘之內沒能擺脫聯邦的追查，那麼以刑天的追蹤能力必將將其身份鎖定在嫌疑名單上。
何況……
他的面具也已經碎裂。
遮不遮擋也都無所謂了。
……
“常師父？”
“真的是常師父！”
“常師父怎麼會……”
四周的那些夜巡司成員在看清楚常師父那張帶有血汙的面容後，紛紛表示難以接受。
“常師父，你為什麼要背叛聯邦！小六……小六他可是你親手教導過的新人，你怎麼忍心下得去手！”有人實在接受不了大聲質問。
常師父緩緩抬起頭，聲音音啞了許多，也滄桑了許多。
“立志不堅，終不濟事……從一開始，我們的路也並非相同，既然你們做好了殺我的準備，那就狠下心，別辜負了聯邦的栽培。”
夜巡司的成員紛紛動容。
似乎誰也沒想到終有一天，他們的對手會是曾經那個拿著煙槍句僂而行的老爺子。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常師父，你的路從一開始就錯了，何不現在放下屠刀。”褚天夜幽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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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配與我談道理！”常師父漠然看去。
一腳勐踏。
地面的積水紛紛向上彈起，龜裂的地面就像是滾動的地龍，快如閃電，一路綿延至褚天夜腳下。
下一秒。
常師父好似烈焰附其表面的鐵拳轟了過去。
但隨後就被一抹劍光擋住。
“你雖有過錯，但我仍敬你三分。敬你當年嫉惡如仇，敬你放開偏見傳授技法，敬你當年維穩大蓬。”褚天夜的聲音飄來。
常師父不管不顧。
拳拳霸烈。
恐怖的氣浪直接將方圓數十米之內的雨水蒸騰的一乾二淨。
饒是褚天夜也有了些狼狽。
……
裴盡野站在高樓之上目睹這一切。
他忽然發現……
自己對於聯邦所知甚少。
無論是天神國際的人，又或者舊神會，甚至裁決所的人……都無法帶給他更多詳細的資訊。
且不說裁決所那邊有某種神秘方式抹除這些記憶。
那麼其他人呢……
他們反抗的真正核心，僅僅在於推翻聯邦？
還是說……
是常師父口中的求神路。
求神路……莫非真的能夠成神？
裴盡野若有所思。
並沒有因為忽如其來的訊息而有所心動。
他生性謹慎。
在沒有搞清楚求神路之前，自然不會貿然前去。
更何況這些距離他實在太遙遠。
眼下的路還沒走明白，他並不想一口氣吃成胖子。
但如果能夠吞噬了那位……
……
一股勁風勐然拂面。
裴盡野抬起手掌，將面前的風浪破開。
隔著兩百米遠他都感受到了這股氣浪，對於這兩位三階強者，多少又有了些認知。
只是……
裴盡野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停在了原地。
“可惜了啊。”
……
遠處，天雷之下，常師父的身體狠狠擠壓排開空氣，帶著劇烈爆炸的滾燙氣流，瞬息之間橫跨而去。
街道兩旁的建築就像是被他以肉身硬生生撞開的隧道。
幽森無比。
而接連扛了他十八拳的褚天夜臉色極其難看，嘴角甚至都溢位了鮮血……“封鎖這片區域！”
“是！”
褚天夜提劍快步追了上去，身如閃電，轉眼消失在風雨中，衝向隧道之內。
然而下一秒。
“轟隆”一聲。
七層樓高的這片居民樓轟然倒塌，將褚天夜徹底埋了進去。
……
總指揮室。
周為仁臉色嚴肅，毫不耽擱道：“現在立刻，全城通緝常有龍！另，上報中洲，嚴查常有龍在大蓬市的一切行徑！”
說完。
他忽然想到裴盡野當年可是在青銅會修行過的。
隨後找了個由頭單獨叫來了林秘書，附耳低聲說了幾句，剛剛復返的林秘書再次匆匆離去。
……
裴盡野從廢墟中找到了褚天夜，這位劍道強者並沒有任何事，只是先前在和常師父的對轟中受到不小的氣血震盪。
其他並無大礙。
“他難道吞服過神血？”
褚天夜喃喃自語，忽然注意到身邊的裴盡野，立即閉上了嘴巴，岔開話題道：“總部的人來了嗎？”
“我看夜巡司那邊已經在通知了。”裴盡野回道。
褚天夜點點頭，沒再廢什麼話，從廢墟走了出來。
回過頭看去。
裴盡野沒走，還在廢墟中扒拉著什麼。
“你在找什麼？”
“這裡面還有人。”裴盡野頭也不回的繼續扒拉著。
很快，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附近衝過來的夜巡司成員抵達，有高層圍住了褚天夜，滿臉關切：“褚將軍，您沒事吧？”
“救人。”褚天夜言簡意賅的丟下這句話，隨後轉身離去。
夜巡司的人這才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年輕人從廢墟中抱出了一個嬰兒。
……
“你怎麼也來了？”林秘書的語氣有些劫後餘生：“真沒想到居然是常師父……”
“我路過這裡，剛好聽到有聲音。”裴盡野如實回道，也忍不住感慨，“哎，世事無常，我也沒想多會是常師父。”
林秘書低聲道：“總督要徹查常師父的事，我提前跟你打個招呼，流程是要走的。不過你的底子我們都是清楚的，就算是徐天想要對你搞事情，這一次總督也是不會答應的。這是我們大蓬市內部的事，他沒有裁決所的授權無法干涉。”
徐天？
裴盡野忽然聽到這個名字才想起來……這傢伙的死到現在還沒有曝光。
“對了林哥，之前我看常師父座下還有一頭很大的機械章魚，這種玩意是怎麼做到的？”
林秘書笑著解釋道：“估計是他走了煉金術士的門路，具體還要等刑天連線資料查探清楚。”
“煉金術士……”裴盡野搜刮腦海中的記憶。
這一類人群可以說是極其稀少的。
而且多為聯邦通緝犯。
不遠處調查團的人也來了。
夜巡司那邊愣住。
林秘書扶了扶眼框笑道：“是總督的意思。”
夜巡司那邊的負責人反應過來，失笑道：“也行，畢竟是大桉件，本身也要他們調查團協同出面。”
“老裴，你沒事吧？”畢哥第一時間看到了裴盡野，走了上來。
林秘書點頭致意離去。
“我沒事，這事趕巧了，我去取藥結果碰到了這事。”裴盡野示意手裡拎著的藥袋。
畢哥忽然湊近問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啊？什麼故意的？”裴盡野沒聽懂。
“看你中氣十足的，哪裡有半點受傷的痕跡。”畢哥狐疑打量：“你是不是打著請假的由頭吃喝玩樂去了？”
還真被你說對了……裴盡野失口否認：“怎麼可能！我這就是虛壯。吃藥補起來的，我約莫著可能還要再請兩天。”
“靠，你小子太狠了！”畢哥搖頭，覺得裴盡野想要續假不太可能。
結果誰知道，裴盡野找邱赫子提了一嘴，邱赫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畢哥懵逼了。
拉過裴盡野，滿臉討好：“求指點。”
“指點什麼？”
“請假啊，哥哥我也想擺個爛。”
“……大哥我真不是擺爛。”
“啊對對對。”
……
今晚的事情迅速在大蓬市傳開。
事實上，這麼大的動靜野根本瞞不住有心人的探查。
天神國際那邊可以說是相當震驚的。
“那個實驗室是常有龍的？這老家夥竟然藏的這麼深！”
“可惜讓他跑掉了啊。”
桑先生在辦公桌前走來走去。
讓他感到最遺憾的，也只有實驗室被市政廳沒收這件事了。
“可惜了，不然得到他的實驗資料，說不定我們的實驗就能取得更大的成功！變異章魚的影片想必你們也都看到了，常有龍手裡掌握的資訊絕對比我們想象的要多……他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些資訊？”
“桑先生，不如我們把實驗資料搶回來呢？”林均忍不住說道。
桑先生沒好氣道：“褚天夜親自護送資料，你有幾顆腦袋夠他砍的？”
林均不敢再說話。
倒是桑先生琢磨了一會說道：“讓我們的線人盯著資料。有機會就來一個偷天換日。”
“先生，怎麼偷天換日？您不是剛說這事有褚天夜負責的嗎？”林均好奇問道。
倒是他弟弟林燁沉聲說道：“先生的意思是用假資料去換新資料，必須這件事要儘快安排，不然一旦對方解開真正的資料，我們再想換就難了。”
桑先生忽然說道：“蔣家死了個人，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半點動作？那老狗怎麼現在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媽的，煩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