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左右兩翼比來, 中翼明明是敵軍活力最猛烈的地區,戰況卻是最為慘烈。
這種慘烈,完全是體在一地死不明的“屍體”上。
放眼看去一地殘骸, 唯有正中央的那個人獨自立在空闊的場地當中,明明搖搖欲墜地彷彿隨時過來一陣風就足吹倒, 卻是讓敵方的後續隊再也沒人敢上前一步。
同樣不敢上前的,是站在遠處的宋樺。
作為哨兵,單單稍微靠近一就足讓他全身無力的絕對震懾,讓他自己的這位副組長警惕地保持著安全距離。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來了當時戚閻為什麼要固執地拒絕了所有的支援申請。
如果不是這樣,在這樣的無差別進攻之下,此時此刻被震暈在地上的除了敵軍隊之外, 恐怕還有他們的哨兵戰友。
還好當時沒有像陸宰那個憨憨一樣, 緊趕著上擂臺去送人頭。
腦海中莫名地閃過了一個這樣的念頭, 宋樺微微地擰了眉心,緊接著卻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擔心。
單從中翼目前的情況來看彷彿是他們佔盡了優勢, 但實際上, 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氛圍當中,整個局面就彷彿一根脆弱又無比緊繃的弓弦,隨時隨地都可能徹底割裂。
戚閻的震懾雖然足夠巨, 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周身隱約透著的那股不對勁的狀態。
也正因此,敵軍在這樣束手無策之際依舊沒有散去的意思。
顯然是在等,等著戚閻親自將這根弓弦扯斷的一瞬間。
蒼鷹高高地盤踞在空中,緊緊地鎖定著敵軍的一舉一,碩的精神領域一經豎,彷彿一道最為堅固的無形屏障,將sii3323艦隊的主艦牢牢地守護在後方。
而這位身護衛的年輕軍官跟他們一樣, 也才剛剛進入軍隊不久,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宋樺低低地淬了一,吐出了盤踞在腔中的血水,一貫的冷靜也終於被隱隱燃燒的熱血逐漸吞沒。
跟平常時候優雅端莊的樣子比來,他眼下顯然有過分狼狽,剛才試圖避開精神領域迂迴饒後的敵軍都被他全面擊殺,全身上下的軍裝都因為染上的血跡而粘稠地皺成了一團。
他也不記得已經第幾次地問自己的搭檔喜多翼:“真的沒辦法靠近嗎?”
雖然理智告訴他們軍人為了自己的職責應該身殉戰,但依舊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戰友去獨自面對那虎視眈眈隨時反撲的敵方軍。
喜多翼也非常無奈:“沒辦法。”
雖然戚閻的精神領域對於嚮導的作用不似哨兵那樣直接,但是在絕對的精神力差距之下,單單只是在最邊緣努力站穩就已經足消耗他很的力,更不用說堅持到中央區域了。
宋樺沉默了片刻,沉聲道:“我覺得,或許應該去找一下厲莊。”
話音落下的時候,後方突然了巨的靜。
過的陣仗一度讓人懷疑是敵軍發了突襲,等回頭看清楚情況後,喜多翼張了張:“好像不用專程去找了。”
他的語調多少有複雜:“不過,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厲莊整個人的狀態讓人有分不清是否還存有理智,從兩人身邊經過的時候,雖然沒有手的意思卻也沒有半點停留,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從他們中央穿了過去。
走近的瞬間,宋樺留意到這人的軍裝上面沾滿的碎末。
很顯然,在來到這裡的途中都在進行著破壞。
眼見喜多翼想要去叫厲莊,宋樺非常迅速地伸手攔下了搭檔,默默地搖了搖頭。
厲莊顯然也沒有留意到這樣的小插曲。
他的所有注意力完全地投落在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上,就這樣徑直走去,平靜無比地進入了那片所有人望而卻步的領域。
戚閻手中握著一柄不知道從哪裡搶來的佩劍,深深地嵌在地面中,成為了他用穩住身形的全支撐。
此時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緩緩地回頭看去。
銀白色髮絲散亂地垂落著,視線從中穿過,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突兀地闖入這片空間中的少年。
戚閻顯然也沒想到,本該在後方進行隔離調整的厲莊居然會突然出在這裡。
過多的體力消耗讓他愈發地控制不住藥效,一陣陣暈眩的感覺讓他眼前的視野也變得逐漸昏暗,唯有此刻落入眼中的厲莊,就像是一團火,成為了昏暗的天地間唯一的光源。
“你在……不該來這裡。”戚閻的眉心擰了來,好不容易從幹到極致的嗓子擠出一句話來。
“來都來了。”彷彿聽到戚閻的話才稍微找回一絲理智,厲莊在這個時候反倒是輕輕地勾了勾嘴角,到跟前後垂眸從戚閻那張幾乎已經沒有血色的臉上掃過,神態間說不上是心疼還是責備,“怎麼樣,換個班嗎?”
戚閻張了張嘴,剛想回答什麼,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只覺得後頸上一痛,席捲而來的黑暗瞬間將他完全地吞沒在了其中。
空中的蒼鷹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豁然地俯衝而來,直到近前發了戚閻身邊的人是誰,才無比不滿地發出了一聲凌厲的高嘯。
然而平日總喜歡跟他逗玩的厲莊此時卻是一反常態,垂眸掃過癱倒在他懷裡的少年,面無表情地將他送到了蒼鷹的背上,重重地拍了拍寬的翅膀:“送他去宋樺那邊,離這裡越遠越好。”
蒼鷹將戚閻載在背上,因為擔心主人掉下來,整個姿勢顯得有僵硬又好笑。
它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太放心地朝著厲莊又叫了兩聲,但是最後還是翅膀一展,帶著戚閻呼嘯而去。
遙遙地看著蒼鷹將戚閻送回宋樺跟喜多翼的手裡,厲莊的神態稍微一鬆,終於有控制不住那樣彷彿欲裂的頭痛感,緊緊地抱住了頭。
從決定來陣前的第一刻他就做出了決定,再沒有任何扼制的精神力,也終於在此時徹底地突破了暴走邊緣的防線。
他的身邊,白虎也在精神力的同步感應之下愈發煩躁,在地面上反覆來回踱步之後,朝著近到跟前的敵軍一聲嘶吼,飛撲而上。
伺機許久終於等到了精神領域的瓦解,敵軍好不容易逮住機會想要反撲,怎麼也沒想到,接下去迎接他們的居然是更加恐怖的末日。
不遠處,宋樺和喜多翼剛將昏迷的戚閻從蒼鷹的背上小心翼翼地扶下來,沒等站穩,突如其來來的爆破引得地面一陣劇烈震,錯愕地回頭看去時,落入眼中的只有一片土石崩裂後的煙塵,破壞程度宛若數顆新型導.彈同步炸裂。
兩人下意識地交換了一下視線,均看到了彼此嚴中的複雜。
不出意料的,厲莊到底還是徹底地陷入了暴走當中。
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暴走的場面竟然會是如此的毀天滅地。
巨的精神波顯然也讓戚閻受到了影響,即便是在昏迷當中,胸膛劇烈的伏之後,從嗓子擠出了幾聲沉吟,連帶著呼吸也愈發地急促了來。
“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必須先戚閻給送回去!”宋樺最先回過神來,無暇再驚歎於厲莊一擋百的震撼場面,在喜多翼的協助下將戚閻扛在了肩膀上,足不點地地往後方的醫療區跑去。
越是強的哨兵,在暴走之後的破壞程度就越是無法估計,更何況像厲莊這樣主觀地徹底放棄自己的理智,甘願化身戰爭機器的自曝式舉。而戚閻作為他的結合嚮導,雖然暈厥的狀態確實可將受到的影響降到最低,可是如果持續放任下去,這樣全面爆發的精神波依舊會是一種極致的煎熬。
逐漸地遠離戰場,身後的爆破聲卻是一陣高過一陣。
要說戚閻的守衛是極致的震懾,那麼此時的厲莊,無疑就是絕對的破壞。
戰滅戰。
如果宋樺和喜多翼也曾經歷過達維特軍塞防衛戰就會發,這樣震撼人心的場景當時德錫上尉的暴走相比,竟然也不妨多讓。
簡修賢在醫護兵的攙扶下,身姿筆挺地站在營區正,看到歸來的身影,當即喊人上前將戚閻接上了擔架,直奔後方搭建的臨時靜音室。
屬於哨兵的精神波一陣接一陣地傳來,即便是他,也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從腦海深處泛的陣陣酥麻。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明明敵軍被完全地攔截在了外面,卻是沒有一個人可笑得出來。
即便能夠拿下這一場的勝利,但是不管怎麼看來,他們所付出的代價都顯然太過慘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