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煜走後，餘舟舟承受不住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恐懼症也在蠢蠢欲動，於是，少女躲到了衛生間，直到快上課了才返回了教室。
課上，餘舟舟認真聽著講，可楊煜的臉龐和聲音卻總是時不時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嗚嗚，根本聽不進老師在講什麼，怎麼會這樣……
餘舟舟覺得她機智的很，根本不是一個戀愛腦，再說了，他們沒在談戀愛呢！
可楊煜的聲音卻一直在她耳邊反覆出現，“我女朋友不讓我加別的女生微信。”
他為什麼敢光明正大地說她是他女朋友啊，明明還要考察一個月呢！
“我女朋友，我女朋友，……嘻嘻。”餘舟舟反覆唸叨著，整個人軟軟地趴在桌上，笑得很開心，臉頰上動人的紅暈悄悄隱於臂間。
看在學長沒有加那個女生微信分上，就暫時允許他這樣叫著吧。
放學後，楊煜如約出現在外語樓下，由於他是提前熘的，自然比餘舟舟到得要早。
楊煜等下樓的人流走得差不多了，才在最末尾看到了餘舟舟。
“社恐還那麼嚴重嗎？”
“已經比之前好多了，只是在人多的地方走，心裡慌慌的。”
“沒事，有進步就行，時間長著呢，上來吧。”楊煜拍了拍腳踏車後座。
“現在四周人好多……”餘舟舟有點遲疑。
現在放學高峰，人正多，她要是坐上楊煜的腳踏車，勢必會吸引大量人的目光，因為校園裡騎車的人是極少數，更何況還是一男一女這麼引人注目的搭配。
“你都在全班人面前被我抱了，這算什麼。”楊煜哪壺不開提哪壺，弄得少女羞恥心爆棚，只能拿小拳拳拼命錘著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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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勇於面對他人的目光，現在這點人算什麼，到時候表演節目你還要在舞臺上被全校人圍觀呢。”
餘舟舟聽到楊煜這麼一說，反而更慌了，“我，我覺得我還是不能勝任……”
楊煜彷彿沒聽見一樣，“再不上來，我現在就抱著你繞外語樓跑一圈，聽到沒？”
餘舟舟心裡對比了一下，覺得後者更加羞恥，於是默默坐到了後座上。
“學長就會欺負我……”
餘舟舟小聲滴咕著，雙手扶在了楊煜的腰間。
“中午的虧還沒吃夠嗎？抱緊了。”
餘舟舟只得將上半身向前靠去，雙手環在了楊煜腰間。
似乎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少女臉頰火辣辣地發燙，於是將小臉埋在了楊煜的背上，當起了鴕鳥。
可一旦與楊煜這樣接觸，矜持的少女不自覺地就上癮了，聞著那令她心跳加速的氣息，兩隻手臂也纏得越來越緊。
楊煜微微一笑，看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楊煜輕輕蹬了蹬腳踏車，這次他沒有騎快，而是緩緩前行著。
“舟舟。”
“嗯？”
“晚上想吃什麼？”
“唔……吃食堂？”
“這可是我們合租的第一天，要不要找個地方簡單的慶祝一下？”
“這，這有什麼好慶祝的呀？”
“你同意了？行，我們這就去。”
餘舟舟：“……”
可憐的小企鵝只能任人拿捏，無法反抗。
“舟舟，你這樣不行，要有主見。”楊煜一邊騎車，語重心長地道，“要克服社恐，就要學會拒絕他人，遇到事情要有自己的見解，不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盲目跟從，知道嗎？”
“那……我可以不去嗎？”
“不行。”
“嗚嗚……”
“中午我不是跟你說了後街嗎，我們去那吃吧，很熱鬧，有幾家店味道很不錯。”
小企鵝能說什麼？小企鵝說什麼也沒用。
於是餘舟舟默默地抱著前面可惡的學長的腰，抱得更緊了，想要把總是欺負她的學長勒壞掉。
可惜少女的這麼丁點力氣對楊煜而言簡直是輕如鴻毛，他只感覺到身後的柔軟貼得緊緊的，很愜意，很舒服。
“到了。”
楊煜將腳踏車停在了腳踏車專門的停放區，順便上了鎖。這地方人員繁雜，可不像小區裡那麼安全，搞不好連車帶鎖都一起偷去了。
楊煜選擇了一家他經常光顧的小吃店，帶著餘舟舟走了進來。
兩人點好食物，相對而坐，開始了漫長的等待過程。
“舟舟你沒來過這條街吧？”
餘舟舟點了點頭，身為社恐的她平時兩點一線，除了出租屋就是學校，吃飯要麼食堂要麼點外賣，根本不想走出去多與人打交道。
“雖然當個宅女也不是不可以，但最起碼的與人打交道的能力還是要有的，不然等以後出了學校進入社會真的寸步難行。”楊煜讓老闆先拿了瓶椰奶過來，同時對餘舟舟說道。
“不是還有學長嗎？……”餘舟舟以微不可聞的聲音滴咕道，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學長了，即便矜持的少女十分不想承認這一點，但現實是無法反駁的。
“可我又不能跟著你一……”楊煜隨口說著，忽然把後面的幾個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輩子這幾個字太過遙遠，而且楊煜想著，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照顧她一輩子……
不過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過於隨意的承諾反而會顯得有些可笑。
楊煜給兩人的杯子裡倒上椰奶，將其中一杯遞給餘舟舟。
餘舟舟接過杯子，小聲地說了聲謝謝，但當她對上楊煜的目光時，忽然想起了他之前反復強調的不允許向他道謝的話。
餘舟舟向後縮了縮，只希望學長沒有注意到吧……
真是的，哪有表達感謝就必須親他的呀，太過分了！
但餘舟舟發現對方有點走神，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的道謝，悄悄松了一口氣。
“學長在想什麼呢？”
楊煜從之前對一輩子的思考中回過神來，想了想，“我在想，舟舟晚上回去後，該怎麼兌現課堂上的承諾。”
少女的小臉頓時“唰”地紅了，“能，能不能，換一種……”
“不行，這可是舟舟親口答應的，難道舟舟想反悔？”
“可，可學長用這麼，這麼無恥的方式讓我答應，本，本來就不合規矩……”
“無恥的方式？”楊煜站起身，從少女的對面坐到了她的身邊，抓住了她的小手，“摸手本來就在協議範圍之內的吧？是你自己訂下的協議，課堂上也是你自己答應回去親我的，怎麼就我無恥了？”
“嗚嗚……”少女感覺到自己的小手又落入了魔爪，對方嚴絲合縫的話她也找不出理由反駁，只能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老闆端了兩份羊肉泡饃上來，打斷了兩人的動作，矜持的少女趁機將手抽了出來，握上了快子。隨後老闆上了一份雞蛋餃。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在桌下繼續著剛剛被打斷的動作。
楊煜用空閒的左手去捉餘舟舟的左手，但少女滑如泥鰍，始終不肯就範，可惜最終沒能逃掉大手的追捕，被握在了手心裡。
真笨吶，這麼久才抓到，還得讓小企鵝自己送上門……餘舟舟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熱氣騰騰的晚餐所導致的。
楊煜也心滿意足，少女的小手涼絲絲，軟乎乎的，嫩得彷彿嬰兒的肌膚，似乎永遠也摸不夠。
“怎麼樣，這家店味道還不錯吧？”
“嗯……”
“下次換一家。”
“嗯？”
“為了不讓舟舟一直宅在家，我要帶舟舟吃遍江大附近所有美食！”
餘舟舟眼波流轉，其中開心的情緒似乎滿得要溢位來了，也許世界上沒有真正不願意出門的人，少的只是那一個願意跟著出去的伴侶。
兩人吃完，在小吃街內閒逛了起來，不一會兒，兩人手上的串串越來越多，尤魚絲，臭豆腐，油炸酥餅……
“我，我真的吃不下了……”
餘舟舟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平日無比平坦小肚子此時撐得微微鼓起，還好在衣服的遮擋下不那麼顯眼，不然矜持的少女一定會害羞死。
“讓我摸摸，看舟舟吃飽沒。”
“不，不許摸……”
“又不是沒摸過。”
“別，別……外，外面人多……”
“那回去再摸？”
“不要。”
矜持的少女嚴詞拒絕，如果被學長摸到她圓鼓鼓的肚子，她一定會想起那個無厘頭而羞恥的夢境，當場去世的。
楊煜從身後將少女摟在了懷裡，“我要將舟舟喂得飽飽的。”
“嗚……”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將她抱住，少女身體微微一顫，開始掙扎了起來，“要死啦，周圍人這麼多，別，別這樣……”
楊煜不鬆手，反而摟得更緊了，“別慌，你看周圍其他人。”
熱鬧的小吃街中，成雙成對的男女不少，有的牽手而行，有的勾肩搭背，有的互相餵食，甚至還有一對旁若無人地吃起了對方的口水。
“相比之下，我們抱抱，不算什麼吧？”
“可，可是，他們明顯都是情侶啊……”
“我們以後不也是情侶嗎？”
“可，可現在又不是，學長還沒透過考驗呢！”
“今天教室裡我說你是我女朋友，舟舟沒有否認呀。”
“那，那只是獎勵學長，沒有被其他女生勾走。”
“那現在呢，還有效嗎？”
“過，過期了。”餘舟舟費了好大勁，才勉強擠出幾句完整的話，被他從身後抱著，尤其還是在人流這麼大的地方，少女心跳得特別快，感覺渾身酥麻麻的，站都站不穩了。
本來在人多的地方還隱隱有一絲恐懼症在裡面，現在被一攪和，就只剩下緊張和絲絲甜蜜了。
“喔。”楊煜有點失望，看來臉皮薄的少女還是十分抗拒人多的環境的。
“那既然一個月後我們會成為情侶，現在我們的關係不就可以上升為準情侶了？”
“準，準情侶？”
“對呀，等透過了舟舟為期一個月的觀察，就可以轉為正式情侶了，對不對？”
“可，可學長你的所作所為，很難轉正呀……”餘舟舟聲音帶了一絲顫音，眾目睽睽被他這樣抱著，少女只覺得體內有什麼東西化開了，渾身都變得軟綿綿的。
“我沒有做什麼超出協議的事情吧？”楊煜抱著少女挪到了一處人少的地方，旁邊正是那對旁若無人接吻的情侶。
“偶爾的擁抱也是可以的，這是舟舟親口說的哦。”
餘舟舟此時注意力並沒有在楊煜身上，而是被那對情侶吸引了。
這，這……難道成為情侶後就要做這些事嗎？
太可怕了！舌頭都伸出來了！
這樣真的不會懷上小孩嗎？！
餘舟舟看得心驚肉跳，忽然覺得她說的一個月後成為情侶的約定是不是在給自己挖坑。
“我，我們回去吧……”
餘舟舟不敢再看，怕會動搖她的決心，在少女的觀點裡，成為情侶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牽手摸摸抱抱親親了，可以肆無忌憚地依賴學長了，沒想到還要做這麼可怕的事情。
“那走吧，不過我可從未違反過約定。”楊煜覺得今晚也差不多了，是時候回家沒羞沒臊了，在人多的地方少女完全放不開。
矜持的少女不好意再讓楊煜抱她走，勉強邁動著發軟的雙腿，跟著他離開了這裡。
“上來吧。”
楊煜將腳踏車穩穩地停好。
餘舟舟這次坐上去後，乖乖地直接將雙手環在了楊煜腰間。
“回家！”
深秋的夜風撲面而來，帶起陣陣寒意，餘舟舟將小臉埋在楊煜背後，感覺溫暖而舒適。
在楊煜看不到的地方，少女十分膽大，將小腦袋在他背後輕輕磨蹭著，呼吸著溢滿他味道的空氣，彷彿小奶貓一般黏人。
等到了住宅小區，腳踏車停穩，矜持的少女立馬將手從對方腰間抽了回來，但楊煜反應更快，先一步抓住了試圖熘走的小手。
矜持的少女掙扎了一番，卻無法逃脫對方強有力的大手，只能“被迫”被牽著手，走入了電梯。
密閉的電梯裡，兩人的心臟都撲通撲通跳著，想著即將到來的夜晚。
這是他們度過的第一個夜晚。
只是合租而已，睡在不同的房間，這麼緊張幹什麼……餘舟舟悄悄咽了一口唾沫，要是學長獸性大發，她就逃到房間裡把門反鎖，然後報警把他抓起來！
她一定會這麼做的！
隨著房門在兩人身後緩緩關閉，楊煜轉過身來，“舟……”
“我會報警的！”
楊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