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夠湊齊一隻騎兵就好了,哪怕只有幾千人。
想到這裡馬麟身子忽然一震,似乎想起什麼事來。
“來人,立即將陸多言請來!”
他略微興奮的說道。
陸多言!
馬駿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馬麟。
這不是蘇則的說客嗎?
話說這小子可是個務實不早起的主。
他手握著十萬白蓮教眾,在陝西混的是風生水起,甚至連馬家軍都想訛一把。
可惜馬伯爺不吃這一套,絕了這廝的念想。
世事無絕對!
李忠有趁機挖了這廝的牆角,輕鬆的接收了涇陽的大軍。
這廝說不得正在吐血呢?
這樣一來,馬伯爺更是不鳥他了。
此人已經被晾在這裡有段時間了。
這會兒想起來要見他了。
雖然馬駿有些懷疑,但還是迅速的將陸多言請來了。
“馬伯爺!”
陸多言抱了抱拳。
這段時間他在延安也沒少關心戰局,白蓮教的事情他是很清楚的。只是人在延安,只能乾著急也沒有辦法。
“陸先生請坐!”
馬麟難得露出一副笑臉。
陸多言也笑了笑,緩緩的坐了下來。
官軍騎兵全軍覆沒的事情他知道,也知道如今官軍只能被動的防守,日子有些不好過了。
如今整個陝西境內也只有蘇則手上的一千餘騎兵了,雖然比之蒙古大軍不如,但是運用得當的話也能發揮一定的作用。
馬麟此番多半是在打這一千多騎兵的主意吧?
“陸先生,蘇則率部投誠接受改編,業已成為官軍的一員了,這樣一來咱們也都是一家人了。有功必賞,有錯必罰,這也是軍隊的法度。”
馬麟斯條慢理道:“如果蘇則能夠在這次的戰事中立下大功,本督願意全力保舉。”
“小人待蘇公子謝謝馬伯爺的厚愛。”
陸多言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當初他被蘇則派到延安來,無非就是想替蘇則未來的投誠多爭取一點好處。
可是沒成想吃了馬麟的一頓閉門羹。
這會兒他心中也有些氣惱。
用著我們白蓮教了,就好言相待,用不著我們白蓮教,那就給個閉門羹。
天下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果然,馬麟咳嗽了一聲,道:“陸先生,你是個明白人,也知道眼下的處境,我們急需騎兵來執行一項任務。這可是關乎陝西戰局的走向。我是個武人,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希望你能跟蘇則好好說說,讓他把手中的戰馬交出來,此戰結束之後,我馬麟肯定向朝廷表奏他一個大功。”
大功!
陸多言一本正經道:“大人啊,事情不能這麼說。蘇公子跟白蓮教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只是半道上被俘的,被俘以後堅貞不屈,一向心繫朝廷,不敢忘本。是他策反了白蓮教的高層,也是因為他十萬白蓮教眾才投誠朝廷接受改編。這件事完完全全就是蘇則的功勞。”
他咳嗽了一聲,正色道:“剛才馬伯爺也說了,有功就要賞,有罪就要罰。如今蘇公子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朝廷不給點賞賜恐怕說不過去吧?”
既然孟都已經將罪孽一個人扛下來了,陸多言也懶得順水推舟為蘇則擺脫造反的罪名。
在這位鐵口神相的一張利口下,蘇則被塑造成了一個大義凜然,心繫朝廷堅貞不屈的官員。
馬麟和馬駿只聽得眉頭急跳。
尼瑪,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給你點陽光就燦爛,給你點顏色你就敢開染坊。
狗屁的堅貞不屈。
蘇則這混蛋前兩天還是地地道道的反賊,這會搖身一變就立即洗白了?
染坊裡能捯飭出白布來嗎?
他們光覺得蘇則是個無賴,想不到這個陸多言也不呈多讓。
良久,馬麟才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如果蘇則肯交出騎兵的話,這件事可以考慮。”
考慮!
陸多言忽然笑了,忽然長身而起,道:“既然如此,小人就試著去聯絡蘇公子。只是他居無定所,小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聯絡上他?”
居無定所!
馬麟的肺都險些氣炸了。
雖然他不像文官那樣是個文字高手,也能聽得出陸多言在開脫。
蘇則等得起,但是他們等不起。
如果他們不答應先前的條件的話,這個事情就免談了。
馬麟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強自忍住拔刀砍死陸多言的衝動,良久才咬牙切齒道:“好,本督立即上奏朝廷,為蘇則請功。”
馬閻王橫行半生,何曾低聲下氣求過人,這一次大大的破例了。
陸多言忽然一揖到底。
“如此,小人代蘇公子謝謝馬伯爺了。”
當初蘇則想費勁心思的將馬麟和李忠有都拉下水,為的就是在將來投誠後能夠得到一點保障。
一旦李忠有和馬麟給他做保,三人的利益就糾結在一起了,就算是皇帝想動他也得找個像樣的理由。
陸多言倒是全心全意為蘇則著想。
孟都獨自將造反的罪孽攔下了,如今又有了馬麟的作保,蘇則的前景也越來越清晰了。
沒有辦法,馬麟只好連夜起草了一份奏摺,將蘇則的功績表彰了一番,送到了涇陽的李忠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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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馬麟對蘇則的示好,李忠有自然樂得順水推舟簽了自己的大名,也算是實現了當初跟孟都的約定。
孟都去頂罪,李忠有和蘇修全力為蘇則開脫,這會兒李忠有還沒有找到什麼好的機會,馬麟就將機會送來了。
李忠有毫不遲疑,立即將奏章送到了朝廷。
李四省和馬四鎮聯合為蘇則作保,算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
“蘇郎!”
柳飛煙拿出了一份密信,正是陸多言從延安發出來的。
當初去了的時候,他們就約定了聯繫方式。
陸多言的身上隨身帶著一個鴿子籠,裡面養了很多信鴿,一旦有什麼訊息,雙方就會透過信鴿傳遞訊息。
“馬麟想要騎兵?”
看到密信,蘇則頓時嗤之以鼻。
這點騎兵也是他的最後依仗,他才不會傻的把最後的儀仗交出去呢?
那樣的話跟自殺有什麼區別,還不是被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二人的保舉,蘇則也不是很稀罕。
凡是造反的沒有什麼好下場,這點蘇則早就知道了,他也不奢望老皇帝會好心放過他。
聰明人自己爭取機會,愚笨的人才怨天尤人。
世上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敵人,一旦他手中的籌碼大到一定的程度,朱皇帝也會主動跟他談和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