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馬麟是極度的鬱悶,白蓮教像塊狗皮膏藥粘住他們。
他們走,白蓮教也走。他們停,白蓮教也停。有時候馬麟故意追擊個三五裡,人家也是掉頭就跑。等到他們回城,白蓮教也屁顛屁顛的跟上來。
弄得馬麟險些要吐血,他打了這麼多年仗,哪裡受過這樣的憋屈。
此刻的他恨不得轉身將這股混蛋消滅的乾乾淨淨,省得眼前不素淨。
可是這白蓮教也十分奸猾,只要他一掉頭,人家立即就跑,從來就不給他機會。
混蛋啊!
饒是馬麟智計百出,此刻也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反正就是跟他們耗上了!打也打不得,丟也丟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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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馬麟憂心西安的事,沒有心思全力對付白蓮教,只能咬牙苦撐著。
這白蓮教似乎也明白他的心思,不急不慌的吊在後面。
白蓮教的狗皮膏藥成功的拖住了馬麟,以至於他要拿出一半的功夫防備白蓮教的突然襲擊。行軍速度自然而然的落了下來。
就在此時,陝西的邊境忽然發生了一件令大明朝震撼的事情。
蒙古集結了三萬大軍入侵了。
其實終大明一朝,蒙古入侵不絕。
大明朝的九大邊鎮,除了遼東和薊鎮,其餘幾個防備的都是蒙古一族。
蘇則派遣柳飛煙帶著白蓮教的情報精英來到了邊界散佈蒙古南侵的謠言,順利的困住了最強的榆林鎮。這才讓孟都有了機會擊敗了潼關衛取得了反圍剿的勝利。
從這一點上來說,柳飛煙功不可沒。
或許他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狼真的來了。
……
“聖使,咱們快些帶著人南下吧,這些韃子兇狠殘暴,屠城屠寨,所過之處,雞犬不寧、寸草不生。”
陸多言著急的勸道。他在延安多年,對蒙古諸部十分瞭解,按照跟蘇則的約定,他假意給蒙古諸部提供方便,邀請他們入侵中原,他願意為嚮導。
當然這不過是個幌子而已,蘇則只是希望蒙古能夠蠢蠢欲動,從而拖住榆林衛的手腳。
事實證明蘇則的計策還是很成功的,蒙古人的頻繁試探引起了榆林鎮的警覺,他們立即調回了南下的隊伍,專心致志的對付蒙古人。
蒙古人偵查了良久,這才發現榆林鎮厲兵秣馬嚴陣以待,即便是入侵也不會佔到什麼好處,於是乎就擱置了入侵的打算。
到了這裡,陸多言和柳飛煙都松了口氣。
任務完成的很完美,榆林衛被拖住了,那邊蘇則也打了一個大勝仗。
正在柳飛煙和陸多言準備回涇陽的時候,白蓮教的細作忽然傳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
蒙古突然對榆林鎮發動了襲擊,兩萬人的隊伍攻下了榆林周邊的不少城寨。
榆林衛奮起反擊,雙方大戰正式拉開了序幕。
當然這還不是全部,另一支一萬人的騎兵,繞過了榆林的防線,由靖邊突破,直插延安,沿途襲擾各大村塞,一路殘殺大明子民。
由於天順軍的破壞,延安附近的官軍城塞名存實亡,蒙古人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就打到了延安府。
以騎兵的速度,用不了幾天就能兵臨城下。
“我們不能走!”
柳飛煙咬了咬嘴唇,道:“我們一走,延安這些教眾怎麼辦?”
這段時間的經營,她成功的匯聚了一隻數萬人的隊伍,這都是以前天順軍治下的民眾。
天順軍離開以後,這裡很快成為了三不管的地區。
柳飛煙和陸多言很順利的接受了這裡。
“聖使!”
陸多言頓足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悲天憫人。蒙古韃子毫無人性,延安缺糧缺兵,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攻破。到時候,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柳飛煙了遲疑了一下,道:“那我們可以帶著他們一起走。”
來不及了!
陸多言焦急道:“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條腿?蒙古人來去如風,帶著這些人根本走不掉的。”
柳飛煙哼了一聲,道:“要走你走,我不會丟下這些百姓的。我們走了,他們必死無疑。”
這……
陸多言耐著性子道:“聖使,來的時候蘇公子對我說過,如果你出了半點問題,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雖然不知道二人之間的關係,但是他也看得出蘇則對柳飛煙極為看重的。
他萬萬不敢把柳飛煙放在這裡的。
柳飛煙忽然道:“陸先生,你回去對蘇則說,就說我柳飛煙說的。我要留在這裡跟這些百姓共存亡。”
陸多言愣了一下,道:“聖使,守城守土是官府的事情,我們是白蓮教,是叛黨。這些人的生死於我們何干?再說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否則的話也不會丟棄他們自己逃走的。我們本來就是邪門歪道,又何必強迫自己去做正道該做的事情?”
不要再說了!
柳飛煙忽然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句道:“我已經決定了,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她自嘲了一聲,道:“我柳飛煙活了十幾年,一直都以反賊自居。可是自從進了陝西以後,親眼目睹官府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民不聊生,而我這個反賊卻養活了十萬多的百姓。你說究竟誰是正誰是邪?”
這……
陸多言頓時無言以對。
的確,正邪根本不是字面上這麼簡單。有的正道做的是邪門歪道的事情,而有些邪門歪道做的確實正道的事情,
正正邪邪,誰又能說得清呢?
“聖使,你究竟為了什麼?”
陸多言不解的看著柳飛煙。
良心!
柳飛煙笑了笑,指了指胸口,道:“曾經最困難的時候,蘇則也沒有拋棄白蓮教獨自逃離。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他告訴我,人要憑良心做事。我想如果他在這裡的話,肯定也不會拋下這麼多百姓獨自逃走的。我柳飛煙沒有蘇則的聰明才智,雖然不能帶著他們走出困境,但是我也絕不會棄他們而逃。這就是良心。”
她忽然深吸了口氣,道:“陸先生,你可以回去了。如果您能夠見到蘇則,就幫我帶句話。就說我柳飛煙今生無緣,來生一定還做他的女人。”
陸多言呆呆的看著這個決絕的女人,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白蓮教的反賊會有這種情懷。
良心嗎?
他嘿嘿笑了笑,摸了摸胸前,自然自語道:“或許,我也有這麼一點。既然柳姑娘一介女流都不怕死,我陸多言七尺男兒尤其是貪生怕死之輩。”
陸多言忽然抱了抱拳,一字一句道:“陸某願意跟姑娘共同進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