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外天順軍大營。
邱炳辰一臉陰沉的看著手上的戰報。
西安不愧是陝西第一堅城，自天順軍攻城以來，如今已經快減員過半了。兩萬多勇士死在了這座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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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上減員的名單，邱炳辰心中一陣肉疼，。
這些可都是他手下的精銳，是一路追隨他造反的班底，很多都是身經百戰的邊軍戰士。他們跟其他的流民不同，那可是死一個少一個。
雖然他後續的派人去周邊抓流民充斥預備隊，可是這些人身體素質極差，基本上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站在後面搖旗吶喊都害怕被風吹走了，更別說攻城略地了。
當然在他們的猛烈攻勢下，西安的守軍也順勢慘重，逐漸的露出了疲態。
這些太平兵畢竟比邊軍差的遠了。
如果平地野戰的話，邱炳辰有信心只用兩萬人就能打敗西安的五六萬守軍。
事情到此為止了。
邱炳辰長嘆了口氣，道：“傳令下去，全軍準備撤退，退回臨涇陽。”
雖然臨潼是天順軍的臨時基地，但是孤懸渭南，一旦官軍合圍就會將他們圍困一隅。
目前最穩妥的地方只有涇陽了，至少那裡還有白蓮教接應，雖然雙方的關係十分的尷尬，但是總的來說還算是友軍。
“將軍不可啊！”
一身是血的牛之甲剛剛走進營帳就聽到了這句話。
他顧不上甲冑在身，急忙跪倒在地，道：“行百裡者半九十，如今在我軍猛烈的攻擊下，西安的守軍已經出現了潰敗的跡象，只要在加把勁，末將相信定能扣開西安的大門。此時一旦撤兵，給了敵人喘息之機，那麼我們先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兄弟們豈不是白死了？”
他深吸了口氣，慷慨激昂道：“將軍請放心，再給末將一個機會，末將就是死也會將西安的大門開啟。”
說著跪地不起。
“之甲快些起來！”
邱炳辰急忙伸手將其扶了起來，牛之甲是天順軍旗下第一悍將，每戰為先深得士卒的敬重，是他的左膀右臂。
“將軍不答應的話，老牛就不起來！”
牛之甲賭氣的說道。
邱炳辰語重心長道：“本將焉不知現在退兵是前功盡棄？”
他深吸了口氣，道：“西安城池高厚，易守難攻，裡面的守軍抵抗頑強，這幾天的時間我們已經減員過半了。況且，本帥剛剛接到訊息，官軍的五萬人馬回援了，只是不知道為何被李忠有給擋在了咸陽。”
李忠有！
牛之甲愣了一下，道：“他也是朝廷的命官，怎會把自家的隊伍擋在外面？”
邱炳辰搖了搖頭，對於這件事他也不是很明了。
或許二人之間有什麼私人恩怨。
但是有一定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情況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一旦官軍突破咸陽那就會對天順軍構成極大的威脅。
天順軍戰鬥力再強也不可能同時兩線作戰。
所以他要在官軍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撤軍，免得陷入對方的包圍當中。
退回涇陽守住渭水，再徐徐的圖之吧。
牛之甲仍然不死心道：“將軍，時間雖然緊迫，但是也不是沒有法子，只要我們能夠打下西安城池，就算是馬麟來了也沒有任何辦法的。”
邱炳辰苦笑了一聲，打下西安談何容易？
正當他想規勸牛之甲一番的時候，陸多言忽然闖了進來。
“將軍，不好了，剛得到訊息，涇陽失守了！”
什麼？
邱炳辰吃驚的站了起來。
陸多言臉色沉重道：“剛剛探馬來報，馬麟派遣了三萬兵馬輕裝前進，繞開了咸陽來到了涇陽。白蓮教不戰而逃，退往了陝北腹地。”
這幫混蛋！
邱炳辰顧不上理會牛之甲，急忙來到了桌上的地圖上。
涇陽可是他們的退路，一旦被官軍攻下，天順軍就會面臨著後路被切斷的狀況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白蓮教這幫混蛋一聲不響的就跑了，他們這麼一跑，天順軍可就徹底的暴露在官軍的夾擊之下了。
事不宜遲！
邱炳辰當機立斷，道：“馬上退兵去臨潼，然後想辦法繞路回延安。”
如今天順軍孤懸渭北，後路又被官軍切斷，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的。
邱炳辰的心中早把白蓮教高層的祖上十八代給問候遍了。
“將軍不必如此著急！”
陸多言忽然臉色古怪的說道：“馬麟的三萬大軍拿下涇陽後沒有過多的停留，反而一路追著白蓮教而去了。如今恐怕已經越走越遠了。”
什麼？
邱炳辰再次震驚了。
不可思議的看著陸多言。
官軍拿下了涇陽，居然沒有打算和西安的守軍前後夾擊天順軍，反而追著白蓮教跑。
尼瑪這是怎麼一回事？
邱炳辰愣了片刻，道：“你確定？”
千真萬確！
陸多言點點頭道：“我已經派人前去查探了，涇陽現在就是一座空城，白蓮教離開後，官軍根本沒做多少停留，一路追著他們去了，如今恐怕已經走了兩三天了。”
“這仗打的不對啊？”
牛之甲不解的說道：“都亂套了，李忠有將馬麟擋在了咸陽以西，馬麟又放棄了合圍我軍的機會，追著白蓮教跑了，這……”
他也算是身經百戰了，可是這樣詭異的戰爭還從來沒有經歷過。
別說是牛之甲，就算是邱炳辰和陸多言也有些不明白。
“軍師怎麼看？”
邱炳辰低聲問道。
陸多言遲疑了一陣，這才緩緩的說道：“依屬下所見，官軍之中似乎也並不是一條心，馬麟和李忠有、熊應徵之間都有間隙，所以李忠有會在咸陽阻擊馬麟，馬麟也放棄了合圍我軍的機會。說不定這李忠有和熊應徵之間也有矛盾。”
不錯，不錯！
邱炳辰眼睛一亮，高興道：“當官的之間爭權奪利依稀平常，前段時間李忠有不還砍了當地十幾名官員的腦袋嗎？他們之間也是貌和心不和。”
他忽然哈哈大笑，道：“當真是天助我也，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倒不必急著撤退。牛之甲……”
牛之甲精神一振，道：“屬下在！”
邱炳辰沉聲道：“再給你五千精兵，全力攻打西安，不得有誤。”
多謝將軍！
牛之甲大喜過望，立即回去準備了。
白蓮教！
邱炳辰雙目閃過一陣精光，喃喃道：“希望你能夠多撐幾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