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有苦笑了一下，事情似乎脫離了他們的控制。
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上次給定蘇則的功勞半途轉到了王氏和蘇德的頭上。
看來朝中的反對派也動手腳了。
他無奈的道：“刑部的批文下來了，事情也很難更改了，這也不是最壞的結局。”
蘇修沉默了。
一旦蘇則充軍，那就縱身不能參與科舉了，也就是跟官場無緣了。
這是斷了蘇則的前途啊！
“大人，這件事還有沒有緩和的可能？”
蘇修低聲問了一句。
李忠有搖了搖頭，道：“皇上似乎對王家有所偏袒，張閣老也沒有辦法。”
蘇修長嘆了一聲。
這件事他就愧對蘇則，原本打算在流放刑滿之後，好好的補償一下。可是如今一來，二人頓時文武殊途，之間的裂痕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
則兒，對不起！
蘇修心中微微有些痛。
在四個兒子中，他最看好的是蘇則，最喜愛的也是蘇則。
這個兒子雖然讀書不成，但是能力極為驚豔，出來杭州就設計除掉了蘇修的兩個重要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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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難得的是此子還年輕，稍加打磨一下，一定會成為蘇家的頂樑柱的。
如有選擇，蘇修絕對不會犧牲蘇則的。
但是……
蘇修苦笑了一聲，如今一充軍，二人就徹底的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了。
這個規矩是從太祖時代定下來的，就算張鳳府也沒有辦法更改。
李忠有也覺得這件事有些棘手，他規勸道：“蘇則從軍也算是一條出路，想當初權傾朝野的張太師不就是軍戶出身的嗎？”
這位張太師是個傳奇似的人物，是唯一活著封三公的人，也是唯一的能穿坐蟒袍的官員，可見皇帝對他是多麼的恩寵。稱之為權傾朝野也不為過，只可惜下場有些淒涼，封號被褫奪，墳墓被挖，子孫調零。
張太師就是軍戶出身，而且有了功名之後，這才走入了官場。
蘇修自然知道這件事的。
軍戶有專門的儒學教授，免費教習學生，從這一點來看，軍戶子弟入學的機率還是大大的超過普通的民戶的。
可問題是，蘇則他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子。
所以蘇則一旦充軍，科舉肯定是走不通了，只能走武職的路子。
而武職一直掌管在武將的手中，他們根本無能為力。
李忠有嘆了口氣，道：“有得必有失，問川也不必糾結了。或許這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蘇修沉默了一陣，為了保全蘇王兩家的榮譽，他犧牲了蘇則的前途。
李忠有說的不錯，有得必有失，也沒有什麼好糾結的。
“多謝大人周全，下官告退。”
蘇修拱了拱手，退下了。
等他離開後，李忠有才搖了搖頭。
蘇則是個人才，自己也很看好他，只是天意如此，他也沒有辦法。
文武殊途，至於以後怎麼發展就看蘇則自己的造化了。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義不理財，善不為官！
身為上位者，有的時候必須要做出割捨。
這是蘇修二十多年的為官經驗。
犧牲蘇則，盤活蘇王兩家，保住皇帝的顏面，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雖然很欣賞這個兒子，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能夠捨棄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
“蘇公子，蘇公子，您有什麼需要就吩咐，小的一定讓您滿意。”
老吳一臉惶惶的站在蘇則的身邊。
蘇則斜睨了這廝一眼，他弄不懂老吳是怎麼回事。
剛才還對他下藥呢，這會兒又開始裝孫子了。
老吳這會兒也是惴惴不安，剛才他一得意，就把事情說了，當時蘇公子的那個樣子，誰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萬一聽進去了，他以後有罪受了。
錦衣衛要保的人，他絕對不敢大意，得小心伺候著。
蘇則心生警惕，他也不清楚這個老吳是不是試探自己，不過他剛才的話，自己可是記憶猶新。
現在他的處境十分不妙，完完全全就掌控在這個小人物的手中，所以他是不能露出什麼破綻的。
想到這裡，蘇則平心靜氣道：“這段時間你們也辛苦了，等到本公子出去了，一定不會忘了你們的。”
那就好！那就好！
老吳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
可能當初他說那話的時候，蘇公子正在寒顫中，聽不得清楚吧。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是自我安慰，接下來更用心的伺候了。
飲食喝水什麼的都是讓人親自試過在用。
萬一蘇則再出了事，他們一家可都得跟著殉葬，錦衣衛可沒那麼好說話的。
吃過一次虧了，蘇則心中提高了警惕，輕易的不肯吃牢房裡的東西了，還好他現在有了瑜伽大法，保持在冥想的狀態下可以支撐很長時間不會感到飢餓。
老吳倒是說得出做得到。
這廝真的準備了一張床，吃住都在牢房裡，緊盯著蘇則，生怕他再出點什麼事情。
蘇則也懶得理他，抓緊時間練習這個瑜伽大法。
這個是個好東西，必要的時候可是用來保命的。
雖然他只聯絡了一段時間，但是卻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這裡面的妙處。
靠山山倒，靠樹樹歪，親爹都靠不住，關鍵時候還是的靠自己。
練好這個瑜伽大法，他就多了一個保命的本錢。
說到這裡他要感謝單雨珍了。
儘管這個老妖婦的心思不是那麼的友好，但是確確實實讓蘇則受到了實惠。
想到單雨珍，蘇則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朱紫怡。
這丫頭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會讓單雨珍這麼興師動眾的尋找。
可惜自己回來之後，忙著試探孟都，還沒來及見見她。
這會兒她肯定是在自責了吧。
以她的單純怎麼會是素問的對手呢？
被騙走手書也是理所當然的。
其實這也不怪她，是蘇則自己大意了。
他忘了王家的根深蒂固了，以為只要能夠說通蘇修就能對付王氏。
當初蘇修為了他娘鬧過一次，最終還是在王家強大的壓力下妥協了。
這次也不例外，他一樣是妥協了。
老混蛋！
蘇則嘴角露出了一絲冷意。
這個仇，他一定會報的。
蘇家、王家、李忠有，只要老子不死，你們就別想安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