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魔眯了眯眼，也不知信了凌晏幾分話。
沈音音見狀連忙站出來笑道：
“我記得培育倉內有不少監控，或許仔細檢視一下就能知道是誰進去的了。”
她說這話時也在悄悄觀察凌晏的神色，只見後者神色如常，自己也就悄悄松了口氣。
骨魔搖了搖頭：“查過了，但是那一天的監控都被人提前切斷了，就連隱藏在暗處的幾個也是一樣。”
“不會吧？”沈音音誇張道，“不是說暗處攝像頭很難被察覺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興許是那人太狡猾了吧。”
骨魔這話就是對著凌晏說的，但是凌晏卻始終一臉平靜的微笑，倒讓他有些無趣。
沈音音雖然知道培育倉的機關，但是有關於暗處攝像頭的位置，想來她也並不清楚，那麼只能說明作案人是一個在工廠裡待了很久的老人了，凌晏的嫌疑並不大。
即使如此，骨魔還是看凌晏感覺礙眼。
這小子沒事長這麼好看做什麼？
越想越心煩，骨魔打算回頭就讓人事部把這小子給辭了。
於是，凌晏只見廠長對自己冷笑了一聲，然後便招過遠處那被凌晏震飛了的骨猿，從凌晏面前走了過去。
倒也沒再難為他。
凌晏聳聳肩，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沈音音，然後就像個沒事人一般地轉過了身。
“你等下。”
沈音音突然開口道。
“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攝像頭被你拆了？”
凌晏點了點頭：“是啊。”
沈音音抿了抿嘴角：“你是怎麼知道的？”
“多留心觀察就知道了。”凌晏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拆攝像頭這種事情，他在霍克裡安就做習慣了，培育倉裡的攝像頭拆起來要更容易點。
而且有了經驗之後，凌晏也知道在安裝了攝像頭的空間裡應該如何行走，才不會被發現。
雖然那幾個隱藏在暗處的攝像頭確實很難被察覺，但是與霍克裡安的相比，還算是小兒科。
沈音音臉色有些意外，沒想到凌晏居然如此心細，連自己未曾透露的東西都考慮到了。
“你還真熟練啊。”
沈音音開玩笑道。
凌晏彎了彎嘴角，“熟能生巧嘛。”
“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後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沈音音道，“不過看廠長對你的態度，恐怕你在這裡留不長。”
凌晏倒是不在意：“那在外面飄蕩一個月也可以。”
“嗯……”沈音音點點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
“你不打算回家嗎？”
沈音音早就知道凌晏是新冬市人，原本對他的來歷並不關心，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後，她心中那種對凌晏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沈音音對這種感覺解釋為：緣分。
她和林言之間一定有什麼微妙的緣分，才導致她在冥冥之中，屢生出對凌晏的親近感。
所以，沈音音也花過時間去調查凌晏的來歷，但因為在天水城這地方，大多數人的來歷都不願被人知曉，所以沈音音也只得到了一些很片面的結果，知道了凌晏是新冬市人。
新冬市就在天水城隔壁，是座常年飄雪的城市，社會安定，也是北州內少有的，沒有塔羅伊斯駐留的城市。
正因為這一點，沈音音對凌晏更放心了。
沒有塔羅伊斯，說明他未曾接觸過，那麼對於它們的牴觸，或許也會淡很多。
而且他之前有過“外交官”一類的工作，想必若是以後真的有機會往更深一步走，凌晏也不會拒絕。
畢竟，雖然很多人在聽說“可食用人類研究所”後第一時間都會表現出難以接受的態度，但他們最終都會被其中的利益所吸引，漸漸變得能夠接受。
除了少數幾個原則問題極強的人，沈音音這麼多年下來，就真沒見過能拒絕的。
凌晏聽了沈音音的問題後陷入了沉默一陣，然後回答道：
“我沒有家。”
“嗯？”沈音音倒是有些意外，她見凌晏表情沉重，聽他繼續道：
“我的父母都被人類殺害了，哥哥姐姐也死了，這世上只剩我一個人。”
這麼慘？
沈音音訝異，心中不免有些同情。
“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凌晏嘆了口氣，看上去不願多談的樣子：
“知道，是我動不得的人。”
沈音音一下就猜出了個大概，她眨了眨眼，心中頓時又輕鬆了許多。
只見凌晏繼續道：
“所以我畢生的心願，就是有朝一日能親手報仇……”
……
凌晏在陽康市租了一間小小的出租屋。
一進門，他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四個孩子眼神齊刷刷地望向他。
同時，一隻巴掌大的綠毛龜正趴在地上，見他來了連忙從殼中探出腦袋。
“你總算回來了。”龜虛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
“他們四個怎麼樣了？”
凌晏邊脫下外套，邊問龜虛道。
“還是老樣子，平時基本不動，就坐著發呆，我聽你的話每日堅持和他們交流，但感覺就是對牛彈琴，完全得不到回饋。”
龜虛憤憤道。
“怎麼會呢？不是有一個會說話嗎？”
凌晏納罕，同時走過去摸了摸其中一個孩子的腦袋，經過這段時間龜虛的照料，這四個孩子光禿禿的腦袋上總算長出了點毛髮，終於看著不像個剝殼雞蛋了。
“你說他啊。”龜虛瞅了眼正在被凌晏撫摸腦袋的孩子，小聲道：
“偶爾會嗯嗯啊啊兩聲，但大部分時候也是個呆子。”
凌晏嘆了口氣，“慢慢來吧。”
自從在星主葬禮上把這四個孩子救下後，凌晏就在陽康市裡租下了一間屋子將他們養在裡面。因為自己不得空，所以乾脆扔了龜虛來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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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有些擔心龜虛身為一個異生物，對照顧人類孩子這種事情沒啥經驗，但沒想到龜虛做的卻有模有樣，簡直比凌晏親力親為還要好。
他讓龜虛每天都和孩子們互動，為的就是儘早喚醒他們沉睡的大腦，可現在看來，似乎還是收效甚微。
凌晏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畢竟他們十多年都處於養殖狀態下，想要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類不是件容易事，但是凌晏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天。
“看在你還算用心的份上，這個送你了。”
凌晏扔出一物給龜虛。
龜虛接住後，發現是一堆亮晶晶猶如白雪堆砌晶石，似乎封印著不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