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慘叫著，他空洞的眼窩裡不停滋滋往外冒著鮮血，場面很是滲人。
然而凌晏看著卻無動於衷，他知道即使是這種程度，以塔羅伊斯強橫的體質來說一時半刻也不會斷氣。
“你既然喜歡拿人體做實驗，不如今天我也用你的身體試一試如何？”
凌晏在笑，弗洛雖然看不到，但他卻能感受到凌晏身上陰冷的氣息。
這傢伙真的是個小孩兒麼？怎麼手段比起他來還不遜色！
弗洛大腦瘋狂地運作著，他在想該如何從這個魔鬼手上逃出去。
“在想什麼？”
然而凌晏卻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腳下一用力又把他的腿骨給踩得粉碎，清醒的疼痛感蔓延了全身，弗洛此刻只恨自己的生命力為什麼如此強大。
“呃啊啊啊啊……”
口中想要說出的話最終只能化為咿咿呀呀的聲音，弗洛抖著身體，不知道凌晏究竟想對自己做什麼。
難道他真的會把自己殺死麼？不，不可能的，他可是塔羅伊斯，即使現在與人類處於平等和諧的關係，但實際上根本沒有人類會想著去招惹他們。
而且他是武士，要是殺了他凌晏自己也會遭受天大的因果，只要他對方不蠢根本不敢輕易對他下死手。
不就是開膛破肚了幾個人類而已麼？自己又沒吃了他們，比其他那些同族要好的多吧？
每個生命體都會有求生的慾望，弗洛也不例外，他現在已經將屈辱尊嚴那些東西拋之腦後了，只想著該怎麼從凌晏手下活下來。
“你把他的內臟掏出來後放哪了？吃了？”
凌晏漫不經心地提問。
“扔、扔了……”弗洛不敢不回答。
“哦。”凌晏點了點頭，臉上沒太多意外，接著問道：
“另外三個房間是做什麼用的？”
弗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小聲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如果凌晏去看的話，說不定他還能乘機逃走，到時候……
弗洛沾滿鮮血的嘴角處出現了一抹上挑的弧度。
然而凌晏早就識破了他這點小伎倆，手腕一動直接將弗洛的軀幹給破了開來，像是一直等待著被掏空內臟的牛羊，冰冷潮溼的空氣灌入了弗洛的身體。
他感覺自己的腸子流出來了，可又被凌晏一腳給塞了回去……失血過多的眩暈感以及早已麻木的疼痛讓弗洛的大腦都有些不聽使喚了，他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弗洛只能抖動著嘴唇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除了第二個房間裡的小女孩還算能動，其他兩個房間的情況都和這裡差不多……第三個房間的孩子被我用來做毒氣實驗了，如果當時你選擇了那扇門，那你也會被裡面的毒氣毒倒……”
說到這裡弗洛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悔意，他當初就不應該讓凌晏來選擇，而是要自己主動帶他進第三間房間，這樣的話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那個小女孩是怎麼回事？”凌晏淡淡問道。
弗洛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唇，啞聲道：“她是我用來補充能量的食物……”
凌晏瞬間明白了過來，因為他想到了弗洛之前端給自己的那被“果汁”，就是用一個女孩的血調成的。
“我用吸管刺穿她的指甲，將其中的血定時喝掉，這樣我也可以很好地適應這個世界的環境……”弗洛道。
凌晏勾了勾嘴角，語氣淡淡的，但是讓人聽了便能渾身發冷：“你真的不配活著。”
“唔……！”弗洛突然劇烈掙扎了起來，他膝行了幾步用剩餘的那隻手死死拽住凌晏衣角，口中大喊道：
“我從來沒有有意殺過任何一個人類……！你就算討厭塔羅伊斯也不應該拿我開刀！我是無辜的！求求你放了我吧！”
說罷，他空洞的眼窩裡流下了兩行血淚。
凌晏低頭看著他：“嗯，你是在為你的種族做貢獻，為群眾謀福祉。”
聽到凌晏的話後弗洛彷彿瞬間得到了救贖一般，他拼命點著頭，聲音更加尖銳：“是的，是的，就是這樣啊，其實我們也只是立場不一樣，你們人類不也會拿各種動物開刀麼？那些被你們抓去做研究的異生物，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凌晏的笑容看上去非常飄渺，他安撫性地摸了摸弗洛的臉，對方像是討好般地連忙蹭一蹭，可下一刻臉上的表情就凝固住了，因為凌晏的另一只手已經握著鬼刺從後背貫穿了他的全身。
“為……為什麼……”弗洛看上去很不可思議，他以為凌晏諒解了他，誰想到他居然轉眼就給了自己致命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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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聽過一句話嗎？”凌晏將沾滿了各種汙穢的鬼刺從弗洛身體裡拔出，然後一臉淡漠地看著後者因為毒素的催發而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原諒你是上帝的事，而我的職責……就是去送你見上帝。”
弗洛的身體很快就由內往外地開始散發出黑紫色的氣息，這是中毒的現象，凌晏在剛剛那一刀裡注入了鬼刺所有的毒素。
他在不停打滾的塔羅伊斯身前蹲下，欣賞了一會兒後再次開口道：“這個毒素發作起來很痛苦，但是一時半會你還死不了。如果你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給你個痛快。”
弗洛此時自然沒有氣力去回答凌晏的問題了，可後者也不在意，指著方盒子裡的腦袋繼續道：
“他還有救嗎？”
雖然本人已無了活下去的願望，但是凌晏私心裡還是希望能救他。
弗洛在地上不停掙扎扭曲的身體此刻突然不動了，下一刻只見他猛地衝著凌晏的方向抬起頭，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他卻笑得一臉瘋狂和肆意：“就算有救我也不會告訴你！死兔崽子，你就等著被將軍大人追殺到天涯海角吧！”
“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啊！只要我一死，你就再也跑不掉了！來啊！咳咳咳……”
凌晏看著臉頰已經開始變紫的弗洛漠然地站起身，自言自語道：“追殺嗎？你以為我會怕這個？”
“不過，看來是真沒救了啊。唉，算了，沒救也好。”
凌晏嘟囔著走到那顆腦袋前，看到他已經滿臉淚水，眼睛裡寫滿了求死的意味。
“放心吧，我已經替你報仇了。”
凌晏輕聲說道，然後便拔去了方盒子周圍的電線和軟管，失去了能量供給後的腦袋終於緩緩閉上了眼睛。
隨即，他又如法炮製地斷去了其他兩個裝置的外部介面，很快裡面的四肢就開始萎縮，血液的顏色也變得逐漸黝黑了起來。
弗洛當然知道凌晏在做什麼，他能感受到那個“人”的生命體徵已經完全消失，此時顧不得身體的折磨也要出聲嘲諷凌晏：
“你還說我是畜生，你不也連同族都殺嗎？人類都是虛偽的，當年為了保全自己，不也肯交出功臣去送死……”
他的話還沒說完，可也再不能說完了——因為凌晏以及一腳踩斷了他的脊樑骨，將他死不瞑目地腦袋踢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