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莊溪差點忘了那個彆扭撒嬌, 喊著要生孩子要包養的禮禮,被這空靈的聲音淨化, 只覺得臺上的人應該是一個高雅的只可遠觀的人。
本來只是來舔禮禮顏值的人,也一個個從目瞪口呆,到滿臉痴迷。
音樂廳裡只有高山流水的聲音,臺下每個人都安安靜靜, 興奮躁動的因子被泉水一樣的聲音潺潺推走,跟著歌聲裡的旋律一起起伏。
聲音一開始從高山上流下,幽深清冷, 流過人間晨昏四季,冰雪融化,聲音染上暖意, 最後一個音符延綿而來, 餘音嫋嫋, 安撫人心的同時, 又勾得人心癢, 不想讓它離去。
不得不感慨,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美好的聲音。
好多小人激動地站起來瘋狂地鼓掌, 有的人臉上都興奮得紅了,這明明不是什麼嗨歌,不知道為什麼能興奮到臉紅, 相比之下,那個哭了的大塊頭似乎更能讓人理解……
臺下掌聲如雷,禮禮站在臺上微微笑著, 精準地找到了臺下的小溪,小溪連忙站起來鼓掌。
禮禮的笑這才燦爛了些。
他身邊的明明和洋洋也跟著站起來鼓掌。
明明:“禮禮真的很厲害,沒想到他的聲音這麼好聽。”
洋洋努力拍著手說:“唱的什麼歌詞?聽不懂。”
小溪忍不住就笑了,“聽不懂你還這麼努力地鼓掌?”
洋洋:“聽不懂,但是好聽,我腦海裡已經出現了一幅畫。”
藝術果然是共通的嗎?
小溪鼓勵道:“那洋洋畫出來送給禮禮吧。”
無時無刻不在想方設法地緩和他們的關係,然而這次依然沒能成功,洋洋拍著手搖頭,“他這麼膚淺,看不懂。”
小溪:“……。”
你可能不知道禮禮以前每天看的都是誰的畫。
臺上的禮禮要說話了,臺下的人默契地停下來,目光灼熱地看向禮禮。
這個時候最適合說一點煽情的話烘托氛圍。
禮禮說:“不要忘了給錢。”
小溪:“……。”
說完他就下臺了,音樂廳樂隊裡的小人紛紛上場,只是他們好像很沒狀態,都痴痴地看向禮禮的方向,過了好久才稀稀拉拉地表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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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臺下也沒人注意他們,所有人的視線都粘在禮禮身上。
以前只是覺得這個崽崽好看的人心癢,聽了他的歌后是真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了。
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小人,他不是設計師們設計出來的,而是被上帝精心雕琢出來的吧。
可以偷走嗎?
禮禮歡快地走到小溪身邊,明明給他讓了一個位置,他坐在小溪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小溪。
小溪一下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想要燒死人的視線。
他現在已經能很快接收到禮禮的腦電波,這是什麼意思,是要聽人誇他啊。
小溪:“禮禮唱歌也太好聽了吧,所有的人都被你的聲音迷倒了。”
【禮禮心情值+2。】
禮禮:“我們幾個裡,我唱歌是最好聽的嗎?”
這次小溪不用思索了,也沒什麼形容詞,他立即點頭,“當然!”
【禮禮心情值+3。】
小溪另一邊的洋洋說:“可是,小溪你也沒聽過我們幾個唱歌啊。”
小溪:“……。”
禮禮:“還用聽嗎?”
洋洋非常嚴謹,“要聽,要聽完我們每個人唱歌,才能這麼說。”
兩個人就這個問題小聲爭論了好久,結果就是從音樂廳裡出來後,小溪做午飯的時候,洋洋和禮禮已經聚齊了幾個小人,要每個人唱一首歌。
遠遠:“……。”
澤澤:“……。”
二位大佬不屑於參加這種幼稚的活動。
洋洋跑到遠遠面前,“遠遠你唱一首歌,如果你唱歌,小溪就是在說謊了。”
遠遠看不懂他的腦迴路,但他還是開口了,“為什麼?”
洋洋:“因為小溪說禮禮是我們幾個中唱歌最好聽的,如果我們不唱給他聽,沒有事實為依據,他就是說謊。”
遠遠略有深意地看過來,小溪站直身體。
遠遠:“沒說謊。”
洋洋:“你是承認你不如禮禮唱的好聽?”
遠遠:“是啊,我唱歌不如禮禮好聽,不如你會畫畫,不如明明會賺錢,不如澤澤招人心疼。”
澤澤:“……。”
小溪:“……。”
洋洋謙虛地擺擺手:“也能這麼說,你打架還是挺厲害的。”
小溪:“……。”
明明:“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酸酸的味道。”
小溪:“我剛才放了醋。”
明明:“……。”
小溪把菜端上桌,又在商城裡買了一些,滿滿一桌子看著很豐盛,他笑顏彎彎地說:“都圍過來坐吧,我們可以吃飯了。”
小人們不管什麼現在是什麼心情,聽到他這句話,每個都搬著自己小椅子移過來了。
中午的太陽有些曬,幸好他們房子前有棵大樹,枝葉茂盛濃密,樹蔭之下,是綠意的清涼,最適合夏日裡一家人閒散地吃一頓飯。
幾人小人圍過來後,小溪說:“吃飯前,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小人們都看向他。
“我們小鎮現在有29萬金幣了!”
他笑眼彎彎地說:“辛苦大家了,等到我們有30萬,你們有一個人可以真正地來我的世界裡生活。”
除了遠遠外,每個小人都震驚地看向小溪。
禮禮:“跟小溪一起生活?”
小溪點點頭。
他把醫院新生點的事告訴他們,“只是,我不確定你們來到我的世界後,還能不能回來。”
小人們又沉默了。
他們每個人都知道,他們和莊溪不在同一個世界生活,這件事很玄幻,但現實如此他們糾結也沒用,這個小鎮很好很好,如果不知道這一點,他們很願意一直生活在這裡,把這裡當成家,悠然度過一生。
知道後,更想真實地生活在小溪身邊。
可是如果不能確定能不能回來,心裡也很不捨。
這裡看似不自由,其實又很自在。
小溪:“你們有人想出去嗎?”
這個選擇很難。
小溪也知道,小鎮裡很好,遊戲全息之後,他更能感受到這一點,如果他們能隨遇而安,生活在這樣一個安寧美好的小鎮裡,那也好。
禮禮舉手,“我要出去,既然是第一個給我治病的,也讓我第一個出去吧。”
小溪沒想到他最想出去,好奇地問:“為什麼禮禮這麼想出去?”
禮禮一本正經地說:“我當然要在小溪身邊生活,因為我要給小溪生一個莊小寶。”
小溪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禮禮:“還要上戶口。”
小溪這下再也忍不住了,“禮禮,你都是在哪裡聽說這些的?”
禮禮無辜地眨眼:“寶寶和貝貝啊,我們三個晚上經常一起聊天。”
小溪:“……。”
小溪咳嗽得臉都紅了,他無法接這個話題,只能問:“你們有什麼意見嗎?要攢出下一個30萬應該要很久很久以後了。”
以後來錢不會像現在這麼快了。
明明:“不先把遠遠的腿恢復嗎?”
小溪愣了一下,看向遠遠。
上次說道這個話題時,遠遠說去其他小鎮下礦,給拒絕了。
莊溪當時只開心想到遠遠暫時不會離開,後來才想明白,這只是一個不想走的藉口。
其他小鎮裡的小人下礦被小怪獸咬斷胳膊,砸斷腿的不少,只要有錢,去醫院當天就能治好。
他總是不受控制地把這裡當成現實,而對於其他小鎮的人來說,這只是一個遊戲,遊戲裡治病只是走程式。
遠遠也看向小溪,目光沉沉。
小溪忽然知道他做好決定了,心懸在半空。
遠遠:“明天讓我先去醫院吧,禮禮再等等。”
小溪胡亂地點頭,頭一下下朝下點,壓著心裡的諸多情緒。
禮禮沒意見,“你先去啊,本來你該第一個去的。”
通情達理的禮禮說:“那我就再等幾天。”
桌子上的氛圍有一點奇怪,禮禮四處看看,“你們放心,我不會麻煩小溪的,我還能照顧小溪,哦,我也能賺錢,現在不是可以靠臉賺錢嗎?”
小溪笑眼彎彎地,“禮禮不用賺錢,只管花錢就可以。”
禮禮美滋滋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其他人也跟著動筷。
一陣風吹過,梧桐樹樹葉輕輕搖擺,涼意陣陣,樹上飛來好幾只小鳥,歡快地叫著。
小溪看著幾個小人吃飯,心裡想著,這樣已經很幸福了。
和一年前相比,真的幸福太多了。
上午音樂廳的開放很成功,下午還有電影院,莊溪直播結束後,立即登上來看看。
一場價格20金幣的電影深受大家喜愛,因為便宜,有的人還帶著自己喜歡的小人來看。
電影院是個二層小樓,今天晚上上上下下一共來了120個小人,一共2400金幣。
小溪美滋滋地收下,當然他也知道這種獵奇性的活動,只有第一次來人最多,體驗過後,以後人會少不少。
但是,電影院已經買了,也沒什麼維護成本,以後就算每天有十來個人看,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啊。
小鎮未來一片光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靠攏。
小溪再次確認了金幣後,眯著眼睛美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做每週末的機場任務。
這周和上週的主要任務是賺錢,小鎮裡的田地沒好好種,小鎮等級經驗條幾乎停滯,所以莊溪也沒認真做機場任務了。
“這樣不好不好,只為了得到小人才做機場任務嗎?”小溪一邊朝機場走,一邊自言自語。
“那你還想要多少小人?”
前面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小溪聽到這道聲音就停住了腳步,心一下提了起來。
遠遠正站在他面前,漫不經心地問。
小溪支支吾吾,“如果真的有,他們活得那麼艱難,那麼孤單,把他們接過來,大家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嗎?”
他覺得很好,有人陪著很幸福。
遠遠看了他好久,目光沉沉,小溪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敢直視。
遠遠其實什麼也沒說,他轉過身一下一下向前跳。
現在是晚上八點,小鎮的月亮又圓又亮,高高懸掛在天上,把遠遠一跳一跳的背影照得清清楚楚。
莊溪看著看著,忽然有些心酸。
遠遠他是聯邦上將,曾是星系戰神,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現在卻是這樣,有些滑稽地一隻腿跳著向前移動。
莊溪記起,遠遠剛來小鎮的時候,他在遊戲外偷偷看到遠遠一個人在房間裡,不斷嘗試站起來走路,每一次都摔在地上。
只有那段時間,只有一個人的時候,見到其他的人時,他一直是一個清清冷冷又有點壞心眼,打架從來的不手軟,看似一點也不在乎的遠遠。
好像真的不在乎,可剛恢復記憶的時候,他們在遠遠的房間說話,他卻不經意地說出了一隻腿跳來跳去很好笑。
莊溪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上來啊。”
思忖間,遠遠已經坐到老爺車裡,正平靜地看向小溪,“有車能省體力。”
小溪點點頭,連忙要去開車後門。
“坐前面。”遠遠直視前面說。
放在後車門把手上的手頓住了。
前面?遠遠不是……
遠遠一直直視前面,雙唇抿在一起,等待著旁邊有人落座。
小溪放下後面的門把手,向前走一步,開啟前面的車門,安靜地坐了進去。
老爺車啟動,慢悠悠地向機場行使,穿過一棵棵樹枝低垂的大樹。
“笑什麼?”過了一陣,遠遠側頭他。
月光下,小溪笑得比月光還明亮,暖融融地總能融化人心。
“那遠遠笑什麼?”小溪笑著反問。
嘴角平直,眼睛沒彎,眼裡卻裝著淺淺的,微微漾的笑意。
膚色冷白,面容清冷,笑卻和月光一樣柔軟。
遠遠:“笑你撒謊。”
“嗯?”
小溪反應過來,“難道遠遠唱歌比禮禮還好聽?”
遠遠輕笑,笑聲融在溫柔的夜色裡,聲音都柔化了,“在這裡,我連你都抱了,我身邊不能坐人?”
小溪睜大眼睛看向他,急忙說:“我一時沒分清現實和遊戲。”
不知道為什麼遠遠笑得更開了,他直視前面,留給小溪的側顏好看的和畫一樣。
和禮禮不一樣的好看,禮禮就像牡丹花一樣,而遠遠和網上說的一樣,是吃人的高嶺花,帶著侵略感和冷刺骨的感覺。
莊溪覺得,侵略感在某些時候也是一種安全感,比如現在。
“我也不會分清。”
他沒說“我也分不清”而是說“我也不會分清”。
小溪想問為什麼時,他們已經到機場了。
小溪帶著遺憾從車裡下來,和遠遠一起進機場。
全息模式下,機場任務要到機場裡,點開裡面的螢幕,比傳統模式下麻煩,好處就是遠遠也可以看到。
他們面前有一個很大螢幕,上面有綠色的圈圈和紅色的圈圈,莊溪一如既往地先把綠色圈圈的任務做了。
世上千萬種人,有千萬種需求。
遠遠看得很有興趣,站在他身邊的小溪笑眯眯地,綠色的全部點開之後,隨意點了一個遠處的紅色給遠遠看。
這一點沒想到如此之巧地點開了一個特殊小人。
遠遠也被這個頭像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一個非常非常好看的小人,莊溪剛想過禮禮是一朵牡丹花,那這個小人就是一朵佛祖坐下不染塵埃的水蓮花。
莊溪班裡有很多追星女孩,也有很多愛看小說的女孩,他們口中常出現一個詞叫做“白月光”,以前莊溪沒有深切的理解,看到這個頭像時,心裡立即蹦出了這個詞。
白月光一般的人。
除了這一點,更讓莊溪認真的是他的話。
“可笑我即將在一個無聲的世界裡死去,不止是可笑啊,還很可怕……”
這個小人想要什麼?
聲音?
可是聲音怎麼傳遞?
遠遠:“對話方塊裡有語音輸入嗎?”
小溪點開那個“+”,下面確實有一個語音輸入。
小溪低下頭,對著螢幕不確定地說:“你好。”
那邊沒有反應,小溪有點摸不著頭緒。
遠遠盯著那個小人看了一會兒,“無聲的世界,不是在一個極為安靜的環境裡,就是聽不到聲音。”
小溪愣了一下,根據鎮裡小人的特色推測,“他可能是聽不到聲音了。”
遠遠點頭。
聽不到聲音,又想要聲音,這怎麼辦?
小溪:“遠遠,他說可笑,我覺得他不是天生就聽不到的,一定是耳朵經歷了什麼,我滿足不了他,可是想給他兩個耳罩。”
小溪補充:“像澤澤那樣,遮住的同時,還能保護耳朵,他會需要嗎?”
遠遠好像愣了一秒鐘,眼裡帶著笑,對他說:“試試。”
小溪點點頭,連忙在商城來了兩個耳罩和一個助聽器。
一個耳罩毛茸茸的很暖和,一個耳罩很輕薄透氣。
耳罩和助聽器到手後,那個紅色的小圈圈閃了一下變成了綠色,小溪眼睛一亮,禮禮選擇配送。
他點開語音說:“請你一定保護好耳朵,它們會好的。”
說完之後,他沒立即結束通話,兩人默契地不說話,外面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夏夜裡的聲音並不聒噪,風吹動樹葉的聲音,草叢裡的此起彼伏的蟲鳴聲,樹上蟬聲悠長,一點點匯入螢幕,流向另一個世界。
小溪按了好久才鬆開手,他只能做這些了。
抱歉的是,因為最近一直忙賺錢,小鎮這兩天還沒法升級。
“走吧。”遠遠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聞言,小溪稍微低落的心情立即上揚,“好。”
遠遠開著車帶小溪來到一個陌生的小鎮,小鎮裡的小人把他們當成了偷菜賊,三個小人一起圍上來,遠遠開著車停也不停,眼看就要撞到小人,小人們這才飛速地跑走了。
大概是因為他們沒停在田地旁,或者是小人們知道遠遠是個厲害的,幾個小人只是看看他們就走了。
小溪也沒心思關注太多,他被眼前景象吸引了。
他的小鎮裡有一個湖,而這個小鎮裡卻有一條從山上留下來的小溪。
遠遠帶著他順著溪流朝山上走,溪水潺潺,聲音格外動聽。
小溪開心地問:“遠遠,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一條小溪?”
“來這裡下礦的時候看到的。”遠遠走在他身邊,“就想帶你來看看。”
小溪:“為什麼?”
遠遠輕笑一聲,遊戲開啟全息後,第一次聽到遠遠的笑時,小溪就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裡蘇蘇癢癢。
遠遠聲音很好聽。
當時是在白天,現在在夜裡,混合著夜風和溪流聲,更好聽了。
遠遠說:“因為我喜歡他。”
小溪說:“我也喜歡它。”
遠遠又笑了一聲,兩個人花了半個小時來到山頂上,找到了小溪的來源,一泓清泉。
兩個人在這裡坐下,抬頭可以看到一輪皓月,低頭是流淌而下的溪水。
小溪側頭看向遠遠,他知道遠遠在醞釀著什麼話。
向遠遠靠近一點,兩個人胳膊挨著胳膊,感受到遠遠身上傳來的溫度,小溪滿足地眯起眼。
以後就碰不到了。
回到現實裡,遠遠就不喜歡別人碰他了。
遠遠沒有動,就任他靠近,差點貼在他身上。
“你是不是在星網上看過我的評價?”遠遠低聲說,“拋開那些恭維話,一定在說我陰狠殘虐,恣意妄為。”
聲音很低,但這裡很安靜,只有他們兩個人,小溪能聽得清清楚楚。
小溪不說話,他知道遠遠不需要他回答,他抬頭看到遠遠下垂的眼睫,眼睫下的眼裡映著他的倒影,和夜裡山頂的風一樣不休不止。
遠遠移開眼,看先高處的星空,“我也覺得我是這樣的人,並且希望我是這樣的人。”
遠遠說:“就我的兩個機甲統計,我殺過11個人,打殘重傷過105個人,殺過5萬多只蟲。”
“不用驚訝,很多老頭都壓下沒讓別人知道。”
“他一直壓著這些事,因為想為我塑造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形象,讓星系人民信任我,他始終認為我是可以託付聯邦的人。”
“他其實也只有120多歲,我一直叫他老頭,是因為他的身體機能跟一個老頭差不多了,大概活不了幾年了,還一直站在那個位置上,不知道在堅持什麼,想看到什麼。”
“經常跟我講一些文縐縐的堅持,什麼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從小說到大。”
“我一直對此嗤之以鼻。”
皓月當空,繁星璀璨,他們頭頂上有無數個星星,浩瀚無邊。
小溪聽著喁喁蟬聲,吹著柔軟的夜風,覺得自己渺小至極。
“和蟲族戰爭持續幾十年,本來勝利就在眼前。”
“就差一點。”
“如果現在不乘勝攻擊,可能將功虧一簣,林銘修養多年,其他幾位……鬥來鬥去,其實幾十年沒上過前線了吧。”
……
遠遠說了很多,想到什麼說什麼,隨著山間清爽的夜風進入小溪的耳中。
莊溪好像看到小人遠遠身上套了無數條繩索,他背後好多人在拽著他,還有一座座大山,這個網上說最恣意妄為的小人,櫛風沐雨,每一步走都沉重艱難。
在沒想起來這些之前,那個口是心非的小人是最本真最快活的童年遠遠,只能活在心底最深處。
小溪不言不語,在他心裡,認同元帥的想法。
他渺小而平凡,不懂星系大事,但這一刻,坐在遠遠身邊,知道遠遠表面不羈,從小到大聽到的元帥那些話長進了他的骨血裡。
“遠遠想什麼時候去醫院?”
“明天早上,不用送我進醫院,都在一家醫院,我好了之後直接去新生點。”
小溪的手揪住地上帶著溼氣的草,心裡酸酸澀澀,由胸腔向口鼻嗆。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難過,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
不管怎麼安慰自己,眼眶鼻頭還是酸澀,難受到難以呼吸,揪住小草的手在夜風中顫抖。
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中,他覺得自己好像就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了。
小心翼翼捂了好久的寶貝,還是抱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病毒肺炎開始嚴重了,全國各地都在確診,大家出門一定要戴口罩,不要不當回事。
窩在床上看小說最好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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