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門外禮禮和洋洋一起出門要去看電影, 洋洋說他不想跟禮禮一起去看,禮禮故意大聲說:“你想跟誰一起?小溪要跟澤澤一起看, 不會選你。”
洋洋:“那跟澤澤看完再跟我看啊。”
禮禮氣呼呼地跑了,沒一會兒洋洋也跟跑了。
經過短暫的喧囂,周遭變得更安靜,澤澤站在視窗, 幾乎要和外面的黑夜融為一體,緊繃的下頜線被月光描摹出清冷的弧度。
如果他身邊沒站著一個執拗的人,就真的如一個石雕一樣, 萬古孤寂。
只有黑暗才能容納他的一雙眼睛。
以前別人說那是一雙被詛咒過的不詳的眼睛,只能帶來血腥和殺戮,他偏不信, 但現在他漸漸信了。
那雙眼睛跟著他的時候, 他一生沐浴鮮血, 被拋棄被背叛, 與殺戮為伴, 沒了那雙眼睛後, 人生驟然春暖花開, 溫暖靜好。
沒有那雙眼他可以過得這麼好,雖然有一點遺憾,但終歸不會對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 他又何必冒險呢,哪怕只是極小的可能。
經歷過後,極小的可能對他來說是不能承受的天翻地覆。
何況, 曾經每個見過他雙眼的人,皆恐懼厭惡,不是想殺了他,就是想逃離他。
他寧願不恢復,也不要冒這個險。
小溪搖搖頭,“怎麼會不好看呢,一定很好看。”
他在小劇場裡看過。
澤澤一直沉默,他從來不會反駁小溪,只有這次,倔強無聲的反抗。
小溪放下手,他在想其他辦法。
手指從眼睛上離開後,澤澤唇角的線條崩得更加緊。
小溪向外走了兩步,澤澤緊繃的身體微微顫抖。
小溪靠近門口時,身邊忽然出現一個人,快得像風一樣出現,緊緊抓住小溪的手腕。
“不要走。”澤澤聲音輕微低啞,不看眼睛,也能在他臉上找出掙扎與痛苦。
澤澤喉結上下滑動,壓抑著痛苦,“我的眼睛是不祥之物。”
小溪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澤澤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明明剛來的時候他是很想要那雙眼睛的。
澤澤:“不如不要。”
手腕上的力度更緊,小溪能從那裡感受到澤澤的掙扎。
小溪另一只手護在他的手上,堅定地說:“不是。”
小溪:“這世界上每一個人的眼睛都獨一無二,澤澤的眼睛當然也任何人不一樣,如果澤澤的眼睛有很明顯異於常人的地方,那澤澤是天選之子啊。”
“天選之子?”澤澤輕笑。
小溪也說不清這是自嘲,還是真的疑惑的笑。
“我不相信澤澤的眼睛不詳,如果澤澤的眼睛真的不詳,那我們一起抵禦這種不詳,還能怎麼不詳呢,地裡種不出莊稼還是出了小鎮被人套麻袋?”
澤澤愣了一下。
小溪:“如果有人套澤澤的麻煩,不是找打嗎?如果種不出莊稼,我們去找賣種子的寶寶嘿嘿。”
澤澤嘴角抿開來,好像接受了小溪的說法。
如果有他陪著一起,這世界上確實沒什麼不詳和不幸了。
小溪抓住這個時機,“澤澤,我們去醫院好嗎?不要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理由放棄自己寶貴的眼睛。”
澤澤沉默了好一會兒,在小溪的焦急等待中,點了頭。
小溪開心地跳起來抱住澤澤,“太好啦!澤澤可以睜開眼睛看看我們的小鎮,看看我啦!”
澤澤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清淺的笑,“我一定好好看看你。”
“那我們快去吧!”小溪生怕他後,一刻不耽誤地拉著澤澤的手飛快地向醫院走。
“進去過三個小人了,我都不知道院長是怎麼治療的,問他們幾個他們都不說,澤澤出來後可以告訴我嗎?”
澤澤笑著點頭。
小溪:“果然澤澤對我最沒保留。”
兩人沒用幾分鐘就走到了醫院外,小溪把澤澤送到醫院門口,拉著他的胳膊,輕聲說:“澤澤,我等你一起去看電影。”
澤澤剋制地點頭後,轉身朝門口走。
小溪:“等一下。”
澤澤轉過身,不問緣由地靜靜等他。
小溪靠近他,踮著腳把手伸到澤澤頭後面,手指穿過他的髮絲,解開那條絲帶,“最初是我給澤澤系上的,現在也讓我給澤澤解開吧,為澤澤迎來光明。”
澤澤怔了一下,當絲帶在眼上滑落時,他連忙側頭,空蕩蕩的眼眶一定很醜,黑夜裡也很滲人。
小溪的手指卻撫上他的眼眶,“我記得剛來的時候,這裡有好多血,現在很乾淨,它們都準備好了,即將迎來澤澤的眼睛。”
他不覺得醜,也不害怕。
兩人還在站在醫院門口,開口之後,小溪心裡那些話阻擋不住地一起流出來,“別人有時候會說,要像愛護自己的眼珠子一樣愛護xx,眼珠多寶貝啊,澤澤缺它們這麼久,終於要迎回來了。”
小溪:“澤澤,自己的寶貝就算不詳也要好好愛護,在人身上也一樣。”
澤澤的聲音堅定地夜色中響起,話語裡藏著深意,“我記住了。”
澤澤從小溪手裡接過絲帶,握在手裡走到醫院裡。
小溪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想到澤澤剛才說要好好看看他,等他們出來還要一起去看電影,小溪低頭看看自己的著裝。
系統送的一身。
嗯,是不是都要換一身衣服?
小溪不太好意思地跑回房間,開啟衣櫃。
他有兩身系統贈送的衣服,自己買過三身,第一次跟澤澤正是見面,一起去看電影,穿著系統送的衣服不太好,小溪在三身衣服裡挑來挑去,最後採用抓鱉的方式選了一套。
換上新衣服後,小溪悄悄推開房門,沒想到這一會兒功夫,遠遠和明明出現在白天禮禮搬來的小桌子上,兩個小人正在下五子棋。
他們打量了一下小溪,視線讓小溪很是緊張。
明明笑道:“小溪這身衣服很好看。”
小溪支支吾吾,“是禮禮選的。”
他看向遠遠,遠遠早已轉過頭,他盯著桌子上的棋局在認真思索的樣子,小溪只能看到他渡了一層月光而顯得格外清冷的側顏。
小溪收回視線,兩隻小腳移動了一點點。
明明笑得溫柔:“第一次看電影確實要隆重一些。”
小溪心累。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星系大力鼓勵多生孩子,補助再豐厚,很多人也只堅持只要一個孩子了。
小溪:“遠遠和明明不看電影嗎?”
遠遠指間夾著的石子落下,沒什麼表情地說:“你輸了。”
小溪總覺得話裡有話。
明明看著踟躕不前的小人,笑道:“小溪還不去找澤澤?”
小溪連忙點頭,飛快地跑了,好像後面有洪水猛獸。
明明輕笑一聲,“你嚇到他了。”
遠遠沉默不言,他剛才放在紙上那個小石子,中間裂開了一道縫。
明明挑眉看向遠遠,想說“不就是一場電影嗎?”,看到他的臉色後沒說出口。
一路小跑,在醫院門口大大松了口氣,小溪坐到門外的石凳上,放緩了呼吸後,怔怔好久。
醫院外面很安靜,小溪一個人不說話時和現實裡一樣安靜,連月光落在他身上都靜化了,小溪睫毛顫抖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麼,手指扭到一起,看起來有些落寞。
這種狀態持續很久,小溪從凳子上站起來跳了兩下,抖落一身落寞,“一會兒要跟澤澤一起看電影了。”
遊戲外莊溪摘下全息頭盔,一邊看書,一邊注意著遊戲,兩個小時後,他再次戴上頭盔,登入遊戲。
澤澤快要出來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依然期待又緊張。
他喜歡他的每一個小人,每次一個小人恢復正常健康,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歡喜。
禮禮的皮膚不會腐蝕了,他和禮禮一樣開心,從那以後主動關注他一竅不通的美妝論壇,想好好保護禮禮的皮膚。
洋洋能說話了,就和他自己能說話了一樣,洋洋說什麼他都想聽都想答應,怕洋洋因為顧及不再說話。
明明不用昏睡了,他晚上也能睡個好覺,不用在即將入睡時總想明明現在在夢裡經歷著什麼,還被關在那個祠堂裡嗎?
澤澤更是如此,澤澤來小鎮很早,他是幾個小人裡最不爭不搶的一個,他沉默地守護在小溪身邊,如同山一般沉穩安靜。
每次回頭看到他,小溪安心的同時,總怕他融入到黑暗中尋不到。
愛哭的孩子有糖吃,莊溪承認這一點,因此他更要關注和他一樣不會哭的澤澤。
已經不愛說話了,至少要能看看啊,用眼神表達也可以。
如果有什麼事,他不願意說,自己還能在他眼裡尋到他的渴望。
所以,他今天不管怎麼樣,明知道會惹得幾個小人不開心,也堅定地選了澤澤。
莊溪思忖之間,醫院的大門開啟了,小溪不由自主地跑上前,幾步之後,愣在當場。
澤澤喜歡的顏色和他沉默的性格很相符,墨黑衣服和墨黑的長髮隨風輕輕飄,上揚的眉毛下,眼睛的形狀分外的好看,不是洋洋的圓滾滾,略微狹長,裡面眼白清澈如水,眼瞳是一汪藍。
莊溪想到以前看到的一個紀錄片裡的深海,藍,冷,深,清。
眼睛不愧是人心靈的窗戶,點睛之筆的神奇之處莊溪本質性地get到了,有了眼睛的澤澤渾身都微妙地變了,他的臉“活”了起來,身上有一層隱形的光。
小臉上綻開一個驚喜的笑,“澤澤,眼睛太好看了!”
那笑容不作假,眼裡的驚喜,不管是用眼睛還是用心都看出來的。
身上緊繃的力量被卸下,緊張的攥在一起的手指緩緩鬆開,澤澤專注地望著小溪。
世間所有的色彩和光線從四周奔湧而來,全部匯聚在他身上,凝結出一個最好最好的人,周圍的一切都黯淡,只有他在發光。
藍色的瞳孔裡只有一個小人,永駐。
【恭喜你成功治癒了澤澤,請繼續加油哦~】
【澤澤開啟了新生許可權,目前您有禮禮、洋洋、明明和澤澤四個小人開通了此許可權,加油為您的鎮民開啟新的人生吧!】
【澤澤喜歡你,他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請及時填寫地址。】
澤澤步伐堅定地走向小溪,他的眼睛自始至終都看著小溪,沒有偏移一下,像冬日裡打在小溪身上的一束暖光,為他驅散黑暗和寒冷,柔柔地包裹在明亮又溫暖的小天地裡。
小溪伸出手碰了碰澤澤的眼睛,手指落在眼尾時,澤澤閉上眼睛,那兩根手指便滑到他的眼皮上。
指腹下是凸起的眼球,微微顫抖傳到指腹上,有溫度。
“太好了。”小溪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正常一些,不要哽咽。
真的太好了。
澤澤睜開眼睛,月光在他眼裡匯聚。
小溪愣愣看了許久,“澤澤,我們去看電影吧。”
他點點頭,卻並未轉身,小溪疑惑地看他一眼,澤澤忽然低下頭來。
這一下過於突然,小溪不知所措地閉上眼睛,一個輕柔如雲朵的吻落在對他的眼睛上,又飛快地飄遠。
小溪睜開眼睛,看到澤澤睫毛不安地顫抖後,被親吻的眼睛彎成月牙。
剛才不知道澤澤鼓起了多大的勇氣,他不是洋洋,也不是禮禮,這一個輕吻對他來說是極為難得的事。
小溪踮起腳也在他眼睛上親了一下。
他做了一整天的準備,想給明明回一個晚安吻都沒成功,這一刻忽然有勇氣親一下澤澤的眼睛,和澤澤一樣表達心意。
不用更多語言。
這不是被詛咒的不詳的眼睛。
【澤澤心情值+10。】
小溪笑著拉著澤澤的胳膊,帶他朝電影院走。
“澤澤,你看到我們的電影院了嗎?白色的牆,紅色的頂。”
“看到了。”
兩道歡快的聲音一起融入月色裡。
當晚小溪陪澤澤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場電影。
想不起細緻的劇情是什麼,澤澤只記得是個溫暖的故事。
看到最溫暖的地方,澤澤的視線總是會落在身邊的人身上,灰暗裡軟軟的頭髮,彎著的眼睛,小巧的鼻翼,上揚著的嘴巴。
澤澤就明白了,電影源於現實。
澤澤第二天外出下礦時,又把那根黑色綢帶繫上了,其他小人甚至都沒見過他的眼睛。
禮禮生了一晚上氣,第二天自己給自己搬了一個臺階,跑到小溪面前悄悄問:“澤澤的眼睛什麼樣?”
小溪一邊給他塗防曬霜,一邊笑著說:“澤澤的眼瞳像海洋。”
禮禮撇撇嘴,“誰的眼睛最好看?”
小溪:“我認真思考了一下,禮禮的眼睛是最漂亮的。”
禮禮小聲哼了一下。
【禮禮心情值+3。】
小溪笑眯眯地繼續給禮禮塗防曬霜。
小鎮的風又變得和緩了,太陽照下來,給人暖洋洋的幸福感。
還有更幸福的。
明明的禮物到了。
依然是好幾箱,送貨機器人上上下下好幾次,才給莊溪把所有箱子堆到他的小儲物間裡。
莊溪所住的房子是三室一廳一衛,房子面積不大,每個房間都小小的,最大的一間莊溪改成了書房,他住次臥,這個最小的房間被他當成儲物間,現在已經滿了。
莊溪考慮著澤澤如果也給他這麼多,他可能要買房子了。
擠進儲物間,莊溪挨個開啟箱子,驚訝地發現有四個箱子裡和遊戲中一樣,裡面裝著的全是種子。
另外幾個箱子裝著的全是金燦燦的金條。
莊溪:“……。”
對比過於強烈,一個裝著夢想,一個裝著現實。
對於經濟史非常瞭解的遠遠很明白,從古至今,到未來,金都是穩固保值的東西,可以扛過動亂年代,走過和平時期。
他的預料是正確的,比古董更實質地讓莊溪知道,他更富有了。
而且,天生有財運的明明,連他的夢想都變得金燦燦,在植物稀缺的星際,這些種子的價值是無法估量的。
小小的房間裡裝著巨大的財富,別說讓莊溪一輩子衣食無憂,十幾輩子都可以。
莊溪富有得有些手足無措。
而遊戲中小人們還在辛苦地出賣勞動力,莊溪很想在遊戲裡砸上幾百萬來跟別人換金幣,但他知道這不符合遊戲規則。
就算遊戲公司同意,他覺得他遊戲的特殊系統也不會同意。
那個聲音盪漾的系統。
三個小人下礦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快,不管是哪一層,他們都能在三五分鍾內透過,成了附近小鎮裡的傳說。
有天洋洋抱怨,花在路上的時間比下礦的時間還多,莊溪心裡一動,去商場裡尋找交通工具。
商城應該在衣食住行各方面滿足鎮民,不會連交通工具都沒有,在各種玩具後面,還真讓莊溪翻出一輛老爺車。
莊溪開心得立即買下來,洋洋看到後眼睛立即亮了。
小溪:“你有駕駛證嗎?”
洋洋頭頂上冒出一串問號。
洋洋:“可是遠遠只有一隻腿!”
確實是。
遠遠:“我一隻腿也可以開,機甲、飛船、懸浮車我都能,這個小車也沒問題。”
洋洋憤憤不平,遠遠已經帶上墨鏡落座駕駛位。
洋洋無奈地要拉前面的車門,遠遠一邊研究著老爺車系統,一邊冷冷地對他說:“去後面。”
洋洋:“為什麼我不能坐副駕?我看你又想打架!”
眼看一場價值幾千金幣的打架又要開始,小溪連忙說:“洋洋坐後面吧,遠遠不是針對你,他不喜歡別人靠他很近。”
別說日常,連在嚴肅的公共場合也是這樣。
洋洋:“真的?”
小溪點點頭,“我不騙洋洋。”
把洋洋勸到後面後,小溪一抬頭發現遠遠正看著自己,墨鏡也遮不住視線的意味深長。
小溪想問難道不是嗎,小車子在他面前飛快地跑走了。
有了小車後事半功倍,他們一天內能跑更多的小鎮,一週之後,三個人小人就沒把積壓的訂單處理完,開始閒下來,而這時候,小鎮裡已經有接近28萬金幣。
明明決定開始開放電影院和音樂廳。
他們定價不高,一場電影只要20金幣,20金幣在遊戲裡不算什麼,所以有很多人願意來試試,在全息遊戲裡看電影是個新奇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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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稽核也很快透過了他的小鎮的任務。
本來音樂廳他們也打算定價二三十金幣,禮禮站出來反對,“我上去唱歌,每個人收200。”
莊溪還以為那次是禮禮隨口一說,“禮禮還會唱歌?”
禮禮理理自己的頭髮,“以前每天都有歌姬給我唱,聽過上萬首歌,我還不會唱?”
“不僅會唱歌,還會舞劍。”
小溪:“禮禮真棒!”
可是,200金幣真的會有人來看嗎?
莊溪群發了這個訊息,晚上又陪禮禮買了唱歌要穿的小裙子,其實心裡非常忐忑,200金幣在有些小鎮裡是一整天的收益啊。
第二天上午,禮禮盛裝來到音樂廳,公佈的時間是十點,現在才九點而已。
小溪以為禮禮也和他一樣擔心緊張,走到他身邊想安撫他,沒想到禮禮說:“每一個來的人都不滿足於在臺下看,很想近距離地看到我吧,真煩人,要來這麼早。”
小溪:“……。”
他的擔心被第一個來人壓下來了。
莊溪記性很好,他記得這是十天前在貝貝小鎮裡,被禮禮推開的大個頭男生。
能看出他也盛裝打扮過,那天他穿著簡單t恤,今天是小西裝,手裡還捧著鮮花。
“禮禮,我們小鎮的花,送給你。”
禮禮矜持地收下了鮮花,“謝謝。”
大個頭開心地說:“禮禮唱歌我一定支援!”
接下來又來了好幾個人,擠開了還想說話的大塊頭,他們全都圍在禮禮身邊,爭先恐後地想跟禮禮搭話。
有人說:“禮禮,你好好聞啊。”
小溪:“???”
好聞的難道不是你們放在他懷裡的野花嗎?
不到九點半,音樂廳外面已經來了幾十個人,沒有一個進去的,正如禮禮所料,他們都想近距離地看看禮禮。
禮禮確實非常非常好看,可這是他的小人,對別人家的小人這麼好,還為他花這麼錢真的好嗎?
莊溪想象不到自己還沒聽過歌,就為別人小鎮的小人花這麼多錢的場景。
快十點時,禮禮去後臺後,眾人終於進場了。
禮禮唱歌也很隨性,沒有任何伴奏。
音樂廳裡的小人們還沒智慧到為禮禮遠古的歌曲即時伴奏,這也不是不能實現,只是要禮禮先唱一遍,禮禮嫌麻煩就讓它們下臺了。
小溪坐在臺下,看著沒有任何舞美,光禿禿的舞臺,心裡的擔憂又升起來了。
這麼隨意,這麼敷衍,他們不會後悔不給錢,甚至起身就走吧。
他擔心地向四周看看,卻發現每個人眼神火熱,有的人興奮地揮舞著雙手,可能沒沒看清舞臺是什麼樣的。
小溪懵懵地回頭,禮禮穿著拖地的小裙子走出來,裙子很長,在地上散開長長的裙襬,迂緩移動。
雖然沒有專門設計,昂貴的音樂廳燈光一打下來時,連小溪都愣了一下。
禮禮他真的很美……
像是從天上來的神女。
禮禮毫不怯場,眼神流轉,勝過燈光璀璨。
他要唱歌了,莊溪屏息凝神,連他也沒聽過禮禮唱歌,不過沒那麼擔心了,看這些人的表現,就算是車禍現場他們也不會砸場……吧。
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禮禮,收起臉上的笑,和眼裡的一點得意,他安靜下來,那張小臉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了,雙唇輕啟,第一道聲音在音樂廳散開。
小溪一下愣了,他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聲音。
臺上站著美的不可直視的小人,耳邊響起的是陽春白雪。
虔誠而古樸的聲音,好像在幽幽訴說一個神秘古老的傳說,從上古走來,褪去所有汙濁,滌盪靈魂。
經過悠悠長河,走過春天,穿過夜雨,為人世掙扎的人佈下皓月當空,撒下清風徐徐。
作者有話要說: 禮禮:我註定是顛倒眾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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