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漢奸的下場（十一）
王家大院正房門前的小院裡現在最起碼有一百多人，來給王老拐拜壽的大概有八十多人，老虎山戰刀隊有不到二十人。如果不是戰刀隊的兄弟將來拜壽的人圍在了角落裡，那麼所有人都站在小院裡還真有點擠。劉洪的這一跪，來拜壽的人全都抬起頭看著劉洪。饒河地界現在還沒有日本人，所有這些想靠日本人發家的人只能以劉洪馬首是瞻，如今看到劉大縣長居然跪在了一個土匪面前求饒，真不知道這些人現在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姜尚武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劉洪，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處理？要說勾結日本人，劉洪最近確實在為日本人籌糧，就為這事殺了他也不為過。可是如果真殺了他，日本人會再派一個人來當這個縣長，下一個縣長能夠像劉洪這樣老老實實的遵守彼此的約定，不禍害老百姓嗎？姜尚武想到這裡，站起身走到劉洪面前，說：
“劉大縣長，你這是幹啥啊？俺又沒說要把你咋地？快起來。”說完姜尚武將劉洪扶了起來。兩人回到座位上，姜尚武繼續說道：
“劉大縣長，你想多了，俺只是想告訴你，做啥事都別忘了中國人的良心，別為了頭上這頂烏紗帽，就忘了自己是個中國人。”
“不敢忘，不敢忘。”劉洪邊用袖口擦著額頭上的汗邊說。
“行了，你的事就談到這，俺希望你任何時候都別忘了咱們之間的君子約定。”
“不敢忘，不敢忘。”劉洪彷彿得了魔障，嘴裡一直不停的唸叨著這三個字。
姜尚武沒有理會劉洪的反應，轉過身對身邊的王老拐說：
“王老掌櫃的，現在該嘮嘮你家的事了，你知道俺為啥非要砸你家的窯嗎？”
此時的王老拐早已嚇得魂魄出鞘，不知道是沒聽見姜尚武的話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竟然坐在那裡一句話都沒有說。千斤走到王老拐身後，衝著他的腦袋打了一巴掌，雖然沒有使太大的勁，但還是嚇了王老拐一跳。王潤柏看到自己的父親被土匪打，急忙站起身衝了過去，千斤反應很快，抬腿一腳將王潤柏踹倒在地，還沒等他站起身，千斤的一隻腳便踩在了他的身上，王潤柏試圖站起來，可是千斤的腳彷彿真的有千斤重，他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姜尚武看了看地上的王潤柏，衝千斤說道：
“行了，把少東家放了吧。”聽到姜尚武的命令，千斤抬起了腳，王潤柏艱難的從地上趴起來，踉踉蹌蹌的回到座位，姜尚武繼續說道：
“少東家，你別激動，既然王老掌櫃的身體不好，那這個問題就有你來回答吧，你說說，俺為啥非要砸你家的窯。”
王潤柏不屑的看了一眼姜尚武，說：
“為啥？你們是土匪，砸窯不為了錢，還能為啥？”
“少東家，你錯了，如果為了錢，老子隨便綁個人就能要個千八百的，何至於這麼勞師動眾的來砸你家的窯？”
“那是為啥？”王老拐此時大概已經魂魄歸鞘，居然一句話來。
“因為你們家一直在幫日本人做事，所以老子才砸你家的窯。”
“草，說的好聽，在座的哪個人沒為日本人做事？你咋不砸他們，非要砸俺們家。”王潤柏說道。
“因為你們家不光幫日本人做事，更可恨的是居然還在家裡掛起了日本人的膏藥旗，你們應該知道老子最恨的就是這件事，媽的，日本人還沒到饒河，家裡就先把膏藥旗掛起來了，要是日本人真的來了，你們還不屁顛的去給人家當奴才啊，奴才還算是好聽的，應該叫哈巴狗。”姜尚武越說越生氣，一個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嚇得所有人為之一驚。聽到姜尚武的話，王潤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知道姜尚武大鬧縣長就職儀式的事，當時姜尚武就已經表態，饒河地界內絕不能出現日本人的膏藥旗，所以現在自己再解釋什麼都已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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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武看了秦三一眼，說道：
“去把掛在前廳的那面膏藥旗給老子拿來。”
“嗯哪。”秦三說完向前廳跑去。沒一會的功夫就將掛在前廳的那面日本國旗拿了過來，姜尚武對秦三說：
“把膏藥旗給老子掛在柴火堆上。”秦三將膏藥旗掛到柴火堆上後，姜尚武拿起從王家炮手手裡繳獲的機槍直接對著日本國旗就是一通射擊，子彈將日本國旗攔腰截成了兩半。大概是機槍的聲音太大，王老拐又坐在姜尚武的身邊，一梭子子彈過後，王老拐居然嚇得魂歸西天了，王潤柏發現自己的父親死了，站起身要跟姜尚武拼命。可惜千斤就站在姜尚武的身邊，還沒等他靠近姜尚武就再一次被千斤踩在了腳底下。千斤抽出大刀想砍死王潤柏，姜尚武說道：
“算了，今天俺本不想傷人性命，可沒想到一梭子子彈居然讓王老掌櫃的在大壽時魂歸西天了，既然王老掌櫃的死了，就給王家留個根吧，別再趕盡殺絕了。”千斤聽到姜尚武的命令後，將王潤柏從地上拽了起來，扔到了角落的人堆裡。就在這時，柱子來報說，所有能拿的東西都已經裝上車，姜尚武端起一杯酒站起身說道：
“本來還想和在座的老少爺們喝兩杯，再一起聽聽戲，可是王老掌櫃的死的太突然，俺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沒有這個雅興了，既然俺要拿的東西都已經裝上了車，那俺就不留了，喝了這杯酒俺就走，但是走之前俺還要告訴各位，不管做啥事要先想想對不對得起咱中國人的良心？會不會招報應？俺也勸各位別心存僥倖，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等到了報應的時候，那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姜尚武說完喝乾了杯中的酒，將杯子高高的拋向空中，緊接著一聲槍響，杯子被打的稀巴爛。姜尚武看了看面前的這幾個人，轉身離開了。千斤和秦三帶著戰刀隊將繳獲的武器和彈藥帶好跟著姜尚武離開了。剛剛離開正房門前的小院，就聽見院裡響起了一片哭爹喊娘的哭嚎聲，這聲音尤其以王潤柏的聲音最清楚，讓人聽著毛骨悚然。
姜尚武來到王家大院門外，看了看足足十幾大車的東西，轉身問柱子，哪來的這麼多的馬車？柱子告訴他從山上帶來的八輛馬車根本不夠用，剩下的七輛馬車是從王家馬廄裡找來的，足足裝了十五輛馬車的東西，裝不下的或者是拿不走的，兄弟們能砸的都砸了，一點也沒給王家留下，姜尚武又看了一眼這足足十五輛馬車的東西，輕聲的說了一句“扯呼”，便騎馬向老虎山方向奔去。秦三看出大當家的心情不太好，便對大家說：
“扯呼。”聽到命令後，其他人幾人一輛馬車向老虎山走去。秦三讓柱子和虎子帶著車隊向老虎山趕，而自己和千斤則向姜尚武的方向追去。千斤問秦三：
“秦三，大當家的是咋地了？這窯砸的這麼漂亮，俺咋看他一點都不高興呢？”
“俺也不知道啊，這次咱們搶了這麼多東西，足夠在山上眯他個三年兩年的了，可是大當家的居然一點笑模樣都沒有。”
“就是啊。”
“行了，別想了，快追吧，千斤，俺告訴你，大當家的現在心情不好，你可別惹他，一會追上了大當家的，他要是說，咱就聽著，他要是不說，你千萬別問，知道不？”
“知道了，俺才不會去觸這個黴頭呢。”兩人說完快馬加鞭的向姜尚武追去。
王家大院，院裡還是一片哭嚎聲，這次來給王老拐拜壽的除了王潤柏特意請來的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王家的親戚或者是有著多年交情的老友。他們中大多數人的生活來源全靠平常幫著王老拐做事。如今王老拐死了，他們彷彿失去了靠山，所以他們看到王老拐死了，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特別不是滋味，有悲痛、有失望、更多的是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生存？沒想到好好的一個壽宴卻讓王老拐魂歸西天了。當然不管這些人是咋想的？哭還是要哭的，如果這時不表現的特別悲痛，那麼萬一王潤柏以後不在用他們做事，他們就徹底斷了生活來源了，所以才有這麼多人圍在王老拐的屍體周圍就像死了自己爹孃一樣的痛哭流涕，吳管家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早已經死在了院門外的機槍陣地，他對著王老拐的屍體哭了一會後，慢慢的將王潤柏扶了起來，王潤柏站起身走到劉洪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著說道：
“劉縣長，俺爹死的冤枉，您一定要為俺爹伸冤啊。”說完就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磕頭，劉洪看到這情景，雖然為王老拐惋惜，但心裡明知自己無法給王家伸冤，只好無奈的站起身，對王潤柏說道：
“賢侄啊，你還是先料理王老掌櫃的後事吧，報仇伸冤的事以後再說。”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王家大院，身後只留下了一直在磕頭的王潤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