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漢奸的下場（十）
王家大院從表面上看依舊是辦喜事過大壽的景象，只是在場的人心情卻截然不同。來給王老拐拜壽的人被戰刀隊集中到正房東邊的一個角落裡，蹲在地上，頭耷拉著，根本不敢抬起頭看這些土匪一眼，互相之間也不敢說話，彷彿之間能聽到彼此急促的心跳聲。他們所有人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能夠保住自己這條命，安全離開這裡。而老虎山的兄弟們此時的心情卻好的不得了，打下王家大院居然沒有一人傷亡，這可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虎山的所有兄弟除了姜尚武以外全都用黑布蒙上了臉，他們此時愉悅的面目表情只能從一雙雙笑成一條線的眼睛上表現出來，姜尚武看著蹲在角落裡的王潤柏，笑著說道：
“咋地？少東家，還不把老爺子請出來啊？俺們這可是來給他老人家拜壽來了，哪有客人來了，過壽的人還躲著不出來的道理啊？”
這時吳管家走到姜尚武面前，點頭哈腰的說道：
“姜大掌包的，老掌櫃的身體不好，在屋裡躺著了，你看，咱能不能別打擾他了？您來無非是求財，不就五千塊大洋嗎？俺這就安排，這就安排。”
姜尚武一臉不屑的表情看著吳管家，扭頭問身邊的千斤和秦三：
“這人是誰啊？你們認識他嗎？”
“不認識。”兩人齊聲回答。
“就是啊，你誰啊？”
“哦，姜大掌包的，鄙人姓吳，是王家的管家。”
“哦，是吳大管家啊，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吳管家點頭哈腰的說道。
“你還知道不敢啊？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你他媽的算老幾啊？”姜尚武盯著吳管家，兩眼透著殺氣，吳管家看到此情景差點嚇得坐在地上。不過吳管家到底還是經過大事的人，他馬上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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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掌包的，你看，你來俺們這，無非是來求財，何必呢？是不是？不就五千塊大洋嗎？俺們給錢。”
“五千？那是老子寫信管你們借的，可惜你們不識抬舉，沒給俺姜尚武這個面子，俺只能自己來取，可俺來取就不是五千塊大洋了，俺們這些兄弟下趟山不容易，沒個十萬八萬的估計是打發不走了。”
“十萬八萬？姜大掌包的說笑了，據在下瞭解咱們饒河地界誰家也沒有這麼多錢？你看這樣行不行？俺們出五千塊大洋，就算給兄弟們的茶點錢，您呢，拿了錢走人，俺們就當沒發生過這事，絕不報官，你看咋樣？”
“報官？你以為俺們老虎山的人怕你報官咋地？有能耐你就報，你現在就報，這劉縣長不是在這呢嗎？他是饒河最大的官，你現在就去找他報啊。”吳管家聽完這話，頓時沒了底氣，他忘記了姜尚武認識劉洪，還曾經大鬧過縣長的就職儀式。姜尚武看到吳管家不說話，他繼續說道：
“咋地，不敢報還是不認識劉縣長？來，俺給你把劉縣長請過來。”姜尚武說完指了指蹲在角落裡的劉洪，秦三走過去把劉洪拉過來按在了椅子上。姜尚武看了看吳管家，說道：
“這就是劉縣長，你現在就可以報官，俺正好想看看劉縣長咋處理俺這個土匪。”
“不敢，不敢。”吳管家和劉洪幾乎同時搖著頭說道。
“不敢就滾犢子，一邊待著去。”吳管家聽後連忙轉身來到角落裡蹲了下來，劉洪看到吳管家走了他也想離開桌子回到角落裡。姜尚武抓著劉洪的手說：
“劉縣長，俺是讓他滾，你可不能走，咱們有日子沒見了，今天正好借王老掌櫃的壽酒咱們喝兩杯。來人，把那幾桌的菜給老子湊湊，整一桌全乎點的，俺今天要和饒河這些有頭有臉的人喝幾杯。”
“好嘞。”千斤和秦三說完帶著幾個兄弟開始挨桌的拼起菜來，壽宴已經過半，那還有什麼好菜？雖然都是殘羹剩菜，好在飯桌多，拼來拼去還真拼出了一大桌子的菜。姜尚武走到角落裡，看著王潤柏說道：
“少東家，給個面子過來跟俺喝點，咋樣？”
王潤柏畢竟是經歷過大事的人，他抬眼看了看姜尚武，哼了一聲沒有答話，千斤罵了一句伸手就要拉，王潤柏擋開千斤的手，慢慢站起身來到桌旁坐了下來。姜尚武轉過身對千斤說道：
“去屋裡把王老掌櫃的請來。”
“嗯哪。”千斤說完便衝進了正房，連拉帶拽的將已經嚇得半死的王老拐帶到桌旁按在了椅子上。姜尚武看了看滿桌的菜，笑著說道：
“劉縣長，咱們就四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的菜，你看是不是再叫幾個人，湊一桌，俺呢也好認識認識饒河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啊？”
劉縣長此時早已嚇破了膽，他戰戰兢兢的說道：
“一切聽姜大掌包的安排。”
“俺安排沒問題，這菜不就是俺安排的嗎？雖然都是王老掌櫃擺壽宴的菜，俺是借花獻佛，但這不也整了一桌子的菜了嗎？這人嗎？還是你來安排，畢竟俺都不認識，你看咋樣？”
“好。”劉洪的話不知道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說完後居然還坐在椅子上，沒有去叫人。千斤看到後一把抓住劉洪的後衣領，硬生生的將他拉了過去，姜尚武看到後，笑著說道：
“哎，哎，對劉縣長客氣點，別嚇破了劉縣長的膽，嚇壞了誰陪老子喝酒。”
“嗯哪，知道了，大當家的。”千斤鬆開手，將劉洪向前推了推。
劉洪來到角落蹲著的人堆裡，左看右看不知道把誰叫出來好？可是一個都不叫也不行，這事著實讓劉洪傷透了腦筋。最後劉洪還是決定保住自己的命要緊，他將人群中最有資格坐上桌的幾個人叫了出來，這些人被劉洪叫出來後，心裡雖然非常恨劉洪，但是劉洪畢竟是一縣之長，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劉洪一共叫出來六個人，加上桌上原有的人一共湊了十個人。大家入座後，姜尚武回身叫吳管家。
“吳管家，你也別在那蹲著了，來，給俺們倒酒。”吳管家聽到姜尚武的話差點沒氣死，再怎麼說自己也是王家的大管家，平常裡對別人都是吆五喝六的，怎麼今天就成了給人家倒酒的了？可是生氣歸生氣，人家現在有槍，人為刀俎，自己是魚肉的時候，該低頭還是要低頭的。吳管家走到飯桌前端起酒壺，極不情願的挨個給在座的人倒酒。姜尚武看到吳管家那張氣的發綠的臉後，問道：
“咋地，讓你倒酒，你心裡不得勁啊？”
“沒有，沒有，俺能給姜大掌包的倒酒，那是俺的榮幸。”吳管家陪著笑臉說道。
“知道就好，老子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號人，仗著自己的主子，狐假虎威的，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伺候不好，老子一顆子彈送你去給閻王爺倒酒。”姜尚武說話的時候故意將手裡的槍在吳管家眼前晃了兩下，吳管家看到後，連忙用自己早已抖動不停的雙手繼續倒酒。等十個人的酒都倒滿了，姜尚武站起身大聲說道：
“雖說在座的各位，俺有好些都不認識，但是俺相信一句話，魚找魚蝦找蝦，癩蛤蟆找青蛙，能來給王家拜壽的肯定跟王家都是一路貨色，你們自己是個啥東西？你們自己心裡有數，俺就不多說了。今天俺是來給王家拜壽的，可能你們有的人會想，你這那是來拜壽的，分明是來砸窯的嗎？隨你們咋想，俺真是來給王家拜壽的，只不過沒帶啥禮物，還要從這裡拿走不少東西。不過俺不光是為這點東西來的，俺來是要跟在座的各位包括旁邊蹲著的各位說幾句話，啥話呢？就是告訴你們，別忘了自己是一個中國人，別放著當人的日子不過，非要去給日本鬼子當狗，如果要是再有人敢明裡暗裡的幫著日本人欺負咱們中國人，王家今天的景象就是你的下場。”姜尚武說完將桌子上的一個空碗扔向空中，只聽一聲槍響，碗被打碎了，在座的人都看傻了，坐在座位上不敢講話，最後還是劉洪帶頭站起身回答。
“不敢，不敢。”其他人也都端起酒杯站起身跟著說道。
“好，俺相信各位並沒有壞透了心，俺也希望以後咱們能成為共同抗日的朋友，所以今天俺願意和你們喝這杯酒。幹！”姜尚武說完端起杯子，喝乾了杯中的酒。
其他人望著劉洪，都不知道這酒該不該喝？劉洪看了看旁邊的人，無奈的喝幹了杯中的酒。其他人看到劉洪喝了，也都跟著喝。所有人都喝完酒以後，姜尚武讓他們坐下，他看著劉洪說道：
“劉縣長，你沒忘了咱們倆的君子約定吧？”
“沒忘，沒忘，俺當這個縣長以來一直都沒有掛日本人的膏藥旗，也沒有欺負老百姓。”
“真的嗎？”
“這絕對是真的，是真的。”劉洪摸著頭上的汗說。
“俺相信你，也看到了你確實沒有欺負老百姓，要不然俺早就送你去見閻王爺了。可是你雖然沒有欺負老百姓，但你卻一直在暗地裡幫日本人做事，這事俺說的沒錯吧？”
“這……”劉洪本想撒謊說沒有，但是心裡一想，既然姜尚武問了，證明他早已知道了自己為日本人籌糧的事，再撒謊已無濟於事，想到這劉洪急忙離開椅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
“姜大掌包的，不蠻您說，俺確實一直在為日本人做事，可那並不是俺想做，是不得不做啊，俺也是被逼無奈啊。”
“被逼無奈？就為了這個破縣長的官，你就出賣自己的良心？”
“姜大掌包的，俺知道錯了，求你放過俺吧？”劉洪說著說著居然磕起頭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