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伯母。”
“如果不是幽幽求我,我也不會來見你的。”說著她嘆了口氣,問我道“陳墨,你對幽幽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深呼吸一口氣,用早就準備好的措辭說道“伯母,我與結社,與早川家的事情,不應該與幽幽的事情混為一談。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為了得到你們的支援而讓我娶幽幽,我不會允許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如今的你每一個決定都關乎著自己手下人的生死,作為一個領導者你這話很任性。”
我點了點頭,“過兩天我手下的幹部就會來這裡見我,我會把決定告訴他們。如果他們覺得我這麼做背叛了他們,必須要讓我去姻親保證他們的利益才能維繫我們的兄弟感情,那麼他們要退出,或者要將我取代我也無話可說。”
早川翔子露出了贊同的表情,“你很好,我也不希望你抱著這樣的心態娶幽幽。但是,陳,這次結社給我們開出了無比優渥的條件。我丈夫也是個很講道義的人,更何況之前你對我們早川家也有恩情。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道義就顯得縹緲了。”
我當然知道,能讓早川橡次違背之前跟我的約定轉而讓他與結社合作,結社一定給了他無法拒絕的好處。
我試探性的問道“結社給了什麼籌碼?你們已經決定……”
早川翔子搖了搖頭,“具體內容我不知道,而且……目前他還在猶豫。”
我舒了一口氣,這大概算是個好消息吧?
“即使最後我們倒向了結社一邊,你在蜃國期間我們也不會讓結社對你出手,這也算是我們對你最後的道義。”
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隨後我將她送出門外,臨走前早川翔子轉過身對我道,“你如果想見幽幽的話可以直接去早川家,她會很高興的。”
“我可以去見幽幽?”
她笑著道,“我們也怕她耍脾氣二話不說又跟著你跑了,所以暫時將她關在了家裡。但是有客人來拜訪,肯定不會拒之門外的。”
送走早川夫人,我突然陷入了猶豫。要不要去接觸一下早川橡次和九鬼龍馬?至少要讓我知道結社給他們開什麼條件吧。
牡丹我問道,“你要去嗎?萬一是個陷阱?”
我點了點頭,“幽幽也一定知道我到這裡了,無論如何都要去見一見,不然她那邊就首先說不過去。至於是不是陷阱,我已經在蜃國了,他們要對付我隨時可以動手。”
為了證實早川夫人沒有騙我,晚上我乾脆大搖大擺的走上了大板城街頭。牡丹和麟都潛伏在暗處跟著我。至於陳可,我讓她稍稍打扮了一下跟在我身邊。外人看來我就是個毫無防備的,帶著個年輕姑娘在大板城街頭遊玩的遊客。
大板城有極東之京、千年魔都等美譽,無數行人與我擦肩而過,下一刻他們又消失在人海中。
這裡的夜晚是整個東部世界最繁華的,之前仲夏夜的時候我就領略了這座城市的魅力,此時我卻沒有故地重遊的雅心。
我走到一條步行街小巷內,一家外飾簡約的酒廊吸引了我的注意。這裡的清酒久負盛名,而我這一年來又越來越熱衷於菸酒,就決定進去喝兩杯。
可我剛跨上臺階還沒推開門,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子就跌撞了出來,又一連嗑下了幾個臺階,直接倒在了外面路上。她化著很正式的妝讓我看不太清面容,想來應該是很漂亮的,年紀在二十六七,估計是酒廊裡的娼伎。
隨後一個穿著西裝風衣的男子也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兩個打耳釘穿皮衣的手下,他指著地上的女子道“還想開門做生意?再不還錢砸了你的店!”
女子手撐地面,低著頭語氣怨憤,“頭目,你不讓我做生意我怎麼還你的錢?”
這女子的口音讓我詫異了半晌,竟是地道的南方音!雖然東方世界各國語言大多相通,但是地方音還是很多的,光他們蜃國就分關西腔和關東腔,而我們華國就更不用說了。
那西裝男子面露兇象,我看到他脖子上還有黑色的紋身,惡狠狠道“怎麼還?去賣啊!”這會兒他好像終於看見了在一旁傻站著的我,對我甩了甩手道“打烊了,要喝酒去別處吧!”
我用詢問般的目光望向地上的女子,“你們打烊了嗎?”
她好像很詫異我的反應,木訥的搖了搖頭,一般人這會兒不是應該早就逃得遠遠的了麼。
“那好,你們先處理你們的事情,我去裡面候著,完事了再來給我上酒。”
我不理會那幾個人的目光,帶著陳可徑直走入店裡。店裡空間不大也就四張桌子,最多可容納十幾個人的樣子。這會兒桌子全被打翻了,裡面一地狼藉,之前顯然產生過爭執。
我跟陳可找了一個還算乾淨的角落坐下,她問我“你對那女的感興趣?姐姐可就在旁邊哦。”
“你在國外長大所以聽不出來,那女的是蘇南人就在我們川蜀省隔壁,算是半個老鄉吧。”
這會兒門口依然還有爭執的聲音傳來。過了好一會兒,先前那女子才邁著小碎步朝我們這邊跑來。隨後她跪坐在我身前道,“實在抱歉這位客人,我能否提一個請求……”
我點了點頭示意她往下說。
“能否請您……先預支一下酒錢。否則他們不走,我……無法招待您。當然我也知道這個要求十分過分,您也可以拒絕。”
我笑了笑,掏出錢包裡所有整鈔放在桌子上。她只抽走了其中三張,俯首貼地對我做了一個拜謝的姿勢,之後又在收銀臺後面的抽屜裡拿出幾張零錢,一起出去交給了先前那三個人。
打發走那些人之後,她給我帶過來兩壺清酒,一份刺身,一份壽司,一份果盤。做完這些她再次向我道謝,然後去收拾其他桌下散亂的狼藉。
我嘗了一口清酒,很與眾不同的味道,裡面竟然還混雜著薄荷的香味。
“蘇南哪裡的?”我忽然朝她正在打掃的背影問道。
那女子詫異的轉過來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個‘原來是這樣’的表情,笑著道“潯南的。”
“哦?那可是個好地方啊,我也去過不少次。”
於是我們便聊了起來,最後她乾脆坐到我邊上陪我一起喝,看陳可不喝酒,她又特意給她泡了杯茶。
我得知,她的名字叫李汐荷,十六歲的時候就跟著父親來這邊開店,來這兒已有十年了。這家店就她跟他父親兩人照看著,聽說今天追債的人要來,她父親一早出去躲債了。
“他也不怕留你一個人在這兒出事?你們欠了什麼錢?”
“賭債。”李汐荷嘆了口氣道,“本來當初他領養我就是為了能給他做事。”
李汐荷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有不少故事的女人,與這樣的女人相處就像是在喝一壺陳年佳釀,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散發出來的氣息彷彿在誘使你去一探究竟,並且在你不主動說話的時候,又忽然變得特別乖巧、安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無害’。過分精明是女人沒多少人敢招惹,而一點都不精明的女人,經常會以愛情的名義被人乾白嫖的事情。李汐荷就是處於精明與不精明之間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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