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斌說要讓大明在北海設立官署,眾人都愣了下。
朱棣直接問道,“你要攜北海內附?”
劉斌聞言無語道。
“我們本來就是漢人,既然回到了明朝,那自然就是大明的百姓了,再說如果不內附大明,那我們還修鐵路幹嘛?”
嘖,這就難辦了。
按照外交習慣,不對,哪怕是普通百姓做客串門,客人給你帶了禮物,你也是要回禮的。
劉斌這次給朱棣帶了那麼多禮物,各個都是無價之寶,別的不說,光是那些糧種,就根本無法估價。
你說給他回禮吧,又不知道回什麼,估計大明的東西,劉斌也看不上。
而且劉斌的情況更複雜,他還有軍功,救了那本該全軍覆沒的十萬北征軍,打贏了韃靼,這要是在大明,怎麼也得封個侯吧?
比這更複雜的是,一般像是那些韃靼人,如果舉國內附大明的,怎麼也得給封個歸義王之類的吧......
劉斌這不行,封王是不可能封王的,大明除了老朱家的人,其他有大功的,只能死後追封王爵,而且不能世襲,也就是個榮譽,活著最多只能封公。
但給劉斌封國公也很扯澹,國公稱號一般用先秦春秋時期的國名,或者郡名,而劉斌來自北海,那地方古稱北海,明朝叫小海,倆字的,不合適也不好聽。
雖然大明已經有了用吉祥字作國公稱號的先例,但朱棣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
看著手中那份軍事計劃,朱棣突然靈機一動。
“賢侄啊,你助我大明擊敗了韃靼,立下如此大功,又給大明送來這麼多無價之寶,俺作為皇帝,本來應該賞賜你的。
“可我看你又好像什麼都不缺,我大明的東西,估計你也看不上。
“如今你又要攜北海二十一城內附,俺要是不給你封賞,全天下都要說俺這個皇帝薄情寡恩的。
“你在那北海就是軍事長官,又提議大明組建空軍,不如就由你給大明練一支空軍,朕封你為霄國公,取自凌霄之意,你看可好?”
眾人聞言皆大驚失色,要知道大明的國公可不是說封就封的,起碼在明初,規則限制的非常嚴厲,明初也是勳爵含金量最高的時候。
非軍功不可封爵,這說的還是普通的伯爵侯爵,而且這種爵位還分兩種,一種能世襲的,與國同休,另一種只能福及三代,也就是變相的推恩令,三代以後這爵位就沒了。
那怎麼才能得到國公爵位呢?這屬於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明初,非有社稷軍功,不可封公!
什麼叫社稷軍功?就是說光打仗還不行,打贏了也不行,必須是開疆拓土的那種,才有資格封國公!
就比如英國公張懋,這傢伙就是因為打下交趾,再加上他老子張玉的福澤,才能封國公的。
按道理講,劉斌之前炸死了上萬的韃靼大軍,從而挽救了即將全軍覆沒的明軍,再加上攜北海內附大明,又說修一條幾千裡的鐵路與大明相通,這等於是把漠南漠北也圈進去了,相當於給大明拓地幾千裡!
論功勞,封國公是足夠的,但就這麼直接給了初次見面的人一個國公爵位,眾人心裡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好在國公也是分檔次的,國公封號以戰國七雄的單字稱號為最,比如秦、趙、楚、齊、那些,往下一個檔次的還有古時的郡名,用吉祥字封國公的,唐宋已有先例,但這種國公終究還差了點。
最關鍵的是,明初的國公最高的封賞是有世襲鐵券的,也就是能子子孫孫一直傳下去的免死鐵牌......
好在朱棣沒有直接給這玩意,也就是說,劉斌的這個國公,不能世襲,也沒免死金牌......
本來還打算提醒朱棣不要那麼草率的內閣諸公,頓時就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不能世襲,沒有鐵券,那這個封賞確實說的過去,如果只封個侯,又顯得有點小氣。
而劉斌壓根就不懂這裡面的門道,對國公爵位也沒啥感覺,主要是他還不知道一個公爵在大明這個封建時代,意味著多大的權力......
只見劉斌抿了抿嘴,突然說道。
“陛下!!其實大明的東西我也是很喜歡的,尤其是刀劍和甲胃,還有衣服,陛下能不能送我一套,我拿回家收藏。”
朱棣:“......”
朱棣和楊榮等人皆是一陣無語,你踏馬就不會謙虛一下嗎?那可是國公爵位,按照古代的禮制,起碼要三請三讓才能接受的啊!
你倒是不客氣!
......
翌日上午八點。
京營校場,朱棣來給劉斌送行......其實主要是來看飛機怎麼起飛的,他還沒親眼見過這玩意起飛。
這次同行的還有小太監樊忠,內閣大臣楊榮,金幼孜,道衍和尚姚廣孝。
眾所周知,朱棣手下有五個超級能打的太監,鄭和,內官監掌印太監,平時負責皇宮大內的採買,跟著朱棣靖難,下西洋的正使;
侯顯,王景弘,這倆是下西洋的並列副使,擅長牽星術,航海大牛。
亦失哈,女真太監,多次北上招撫女真各部,建立奴兒干都司,把東北,外東北,庫葉島,納入大明版圖的就是此人,說一聲豐功偉績不過分吧?此人現在就在奴兒干都司。
劉永誠,御馬監掌印太監,今年才21歲,擅騎射,武力爆表,手下有四個禁軍衛所,手握萬人兵權,跟著朱棣五徵蒙古,每次都是偏將,鄭和下西洋期間,劉永誠就是朱棣的貼身護衛,形影不離。
所以為什麼朱棣喜歡用太監,這是有原因的,他手下的太監實在太牛逼了。
至於樊忠,他啥也不是,就是個從小給朱棣牽馬的太監,這次跟著劉斌去尹爾庫茨克,名義上是代表皇帝去看望兩位養傷的侯爺,實際上就是朱棣的眼睛和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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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斌也心裡清楚,不過他並不在意。
內閣大學士楊榮,今年才37歲,他是對工業改革最重視的,覺得這玩意以後肯定對大明影響很大,所以主動提出要去看看。
內閣金幼孜,這傢伙始終覺得穿越有點離譜,不是很相信的樣子,也提議要去看看。
至於道衍和尚姚廣孝,這老家夥現在還是懵逼狀態,歷史上,鄭和第三次下西洋的時候,姚廣孝是跟著去了的,就這幾個月的事。
他都準備要啟程了,朱棣把他叫了回來,讓他也跟著去北海看看。
嗯,理由嘛,整個北京城的改造都是姚廣孝一手規劃的,城建大師,朱棣讓他去看看六百年後的城市什麼樣,回來給北京城再改改。
“賢侄,這次北上要穿越韃靼之地,一路小心。”朱棣握著劉斌的手囑咐道。
“陛下放心,反正我中途不會落地,韃靼人的騎兵又飛不到天上,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請陛下儘快把機場的地圈下來,把裡面的百姓遷走,派兵把守四周,我過兩天直接從天上扔幾輛車下來,可別砸死人。”劉斌也提醒了一句。
“俺已經調大興衛去圈地了,你不必擔心。”
“那就好,那我就走了,陛下,告辭。”劉斌抱了下拳,轉身帶人上了飛機。
等五個人都上了飛機,劉斌掏出四個塑料袋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個。
金幼孜拿著袋子不解,“這是何物?”
“嘔吐袋,一會兒上了天,你們可能會暈機,想吐的話,就吐在袋子裡,別吐得到處都是。”
“......”
金幼孜跟老和尚道衍,老老實實的坐到貨艙,綁上安全帶,手裡拿著袋子,心中忐忑不安。
楊榮和小太監樊忠跟劉斌坐在駕駛室。
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儀表和開關,才十幾歲的小太監樊忠十分好奇,忍不住把手伸向一個開關。
“別碰,老實坐著,不想一起從天上掉下去摔死,就別亂碰這裡的東西。”
劉斌戴上墨鏡瞅了他一眼,把這孩子嚇得立刻縮回了手。
楊榮好奇問道,“在天上飛很危險嗎?”
“嗯,也不是很危險,主要是我沒怎麼飛過直升機,就練習過七八天,再加上這次就我一個人,沒仔細維護檢修,所以還是小心點的好。”
楊榮有些驚訝,“七八天就能學會駕馭這飛機嗎?這麼容易?”
劉斌一邊檢查儀表,一邊解釋道。
“容不容易要分人,我雖然沒怎麼開過直升機,但固定翼的我可是飛過幾千小時,上過天的人再學就不難了。”
“我能學會駕馭這東西嗎?”楊榮看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
“你想學的話,等到了地方,我先教你飛運五,那個摔不死人,這個就先算了。”
劉斌一邊說著,一邊開啟電打火,啟動發動機,再啟動輔助電機,隨著頭頂‘嗚’的一聲,米26那八隻巨大的槳葉開始緩慢旋轉起來。
“我剛才啟動的是發動機,還有輔助電機,用來提高咱們頭頂槳葉的轉動速度。
“這個叫總距杆,上面有個油門把手,擰這個把手,就能加大發動機的輸油量,也叫加油門。
“然後看發動機轉速錶,等轉速達到要求的時候,就可以起飛了。
“總距杆控制主旋翼的槳距,向上拉就是上升,向下按就是下降。
“懷裡這個是方向杆,控制主旋翼下面的斜盤,往前推就是朝前飛,往後拉就是倒著飛,左右是橫著飛。
“兩隻腳是方向舵,控制的是機尾的尾槳槳距,蹬左腳是左轉,蹬右腳是右轉。”
劉斌一邊講解一邊操作,等發動機轉速提上去之後,一拉總距杆,飛機開始離地,蹬舵,推方向杆,一氣呵成,龐大的米26在空中一甩尾巴,向著北面的天空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皇爺,俺上天了!”
小太監樊忠看著窗外的景色興奮的喊了起來。
“看起來不是很難啊!”楊榮一直在看著劉斌的操作,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確實不怎麼難,但這是因為空載,就坐了咱們五個人,要是裝上四萬斤貨,就不好控制了,就像你們駕馭馬車一樣,載著上千斤貨物,就不好駕馭了。”
楊榮目瞪口呆,“這能裝四萬斤貨?還能飛起來?”
“對啊,要不是拉了好幾噸的備用油料,你以為我敢開著這玩意從北海飛到京師嗎?”
地面上,看著這玩意頭上的八個翅膀越轉越快,在一陣狂暴的大風中緩緩升空,越飛越高,朱棣震撼莫名,一直等劉斌飛走好久,才帶人回了燕王府。
天上,等飛機飛到開平,從凱旋的北征軍頭頂飛過時,數萬將士紛紛搖旗吶喊,對著飛機歡呼招手,而那一萬多戰俘,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彷佛又想起了那天被戰略轟炸機支配的恐懼。
被關在囚車裡只露了個腦袋的韃靼可汗,本雅失裡,抬頭望著逐漸遠去的飛機,一股濃濃的不甘湧上心頭。
‘艹,你們開掛!’
三個半小時後,這架龐大的米26安全降落在尹爾庫茨克國際機場,機上的四個古人探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四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