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和韃靼一直不對付，究其根本，其實還是蒙古的正統之爭，兩邊都自詡為大元正朔，都想統一草原，又都不肯服輸，那就只能打了。
馬哈木去年才剛把阿魯臺打了一頓，稍微佔了點便宜，韃靼那邊的實力有多強他是心裡有數的，瓦剌和韃靼打起來，也就是互有輸贏而已。
八月份的時候漠北大戰，大明和韃靼死磕，想要一統草原的馬哈木，當然也是很關心這場戰爭的。
十萬明軍出塞三千裡，深入漠北腹地，開始的時候阿魯臺一直在後退，不敢接戰，馬哈木當時還恥笑這傢伙沒膽子。
但沒過兩天，就收到阿魯臺包圍明軍主帥的訊息，馬哈木當時就被驚呆了，他沒想到明軍主帥會這麼傻。
臥槽，早知道明軍這麼好打，我還求個屁的順寧王啊，直接幹就完了。
可還沒等他激動起來呢，漠北那邊就零星跑過來三三兩兩的韃靼牧民，手下的人一問才知道，阿魯臺竟然輸了，甚至主力連跑都沒跑掉。
五六萬的韃靼主力，竟然被銃炮打死好幾千，砍了兩萬四，還有一萬五六投降大明的，被雲爆彈炸死的也有萬八千，阿魯臺就帶著幾千人逃了回去。
馬哈木剛燃起來的鬥志，頓時就被澆了個透心涼，順寧王，好像也不錯......
瓦剌的王帳裡，幾個從韃靼逃來的敗兵被帶到了馬哈木的面前。
“你們都參加過八月份的漠北之戰吧？我聽說你們的太師阿魯臺不是捉住了明軍主帥嗎？為什麼後來輸那麼慘？”
其中一個牧民似乎又回想起了當時的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明軍有妖法！”
“嗯？什麼妖法？不會是明軍又弄出了什麼新的火器吧？你怕不是風吃多了，餓花了眼。”馬哈木頓時不屑道。
“大王，小人不敢胡說，明軍的火器我都見過，不是銃炮。
“那一戰本來我們都快贏了，誰知道明軍突然使妖法，放出一個會飛的巨凋，扔了上百個火球到勇士們頭上，瞬間就死傷上萬啊！”
馬哈木聞言皺起了眉，覺得很是離譜，但又不敢不信，不然為什麼這次朱棣派來的使者這麼硬氣？言語之間根本就不把瓦剌放在眼裡。
朱棣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朱棣靖難成功後，大明元氣大傷，當時根本無力繼續對草原保持高壓政策，連關外的大寧都司都被撤銷了。
朱棣就是為了爭取時間休養生息，才不得不拉攏韃靼和瓦剌，生怕他們趁大明虛弱的時候犯邊。
馬哈木當時主動過來給大明上貢馬匹，向朱棣討封，朱棣順坡下驢，就給他封了個順寧王。
前幾年的大明，幾乎對瓦剌和韃靼百依百順，你要爵位是吧，來，俺給你封個王。
韃靼那邊的本雅失裡，登基韃靼大汗之位，朱棣立刻派使者去祝賀。
老兄，你當草原皇帝了是吧，這是兄弟的賀禮，恭喜恭喜啊，以後咱倆就都是皇帝了。
現在這位老兄的腦袋怕是都已經風乾了......
所以大明這是傷口養好了，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朱棣翻不翻臉，馬哈木不在乎，畢竟大元和大明本來就是敵對關係，什麼狗屁的順寧王，那都是表面功夫。
現在的關鍵是，漠北怎麼辦？
大明要在漠北築城，還要修路，甚至他們還要在漠北種糧食！
以前漠北還有個韃靼跟大明死磕，瓦剌距離大明統治核心其實很遠，畢竟他們在西域北邊，所以根本不怕大明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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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大明真的在漠北站穩了腳跟，那豈不是成了自己鄰居？
以後再想收拾瓦剌就不是難題了......
想到這裡，馬哈木煩躁不已，他一把扯起那個牧民的衣領，怒聲問道。
“漠北現在還有沒有人？大明真的要佔據那裡？”
“大王，小人不知啊，漠北的確無人了，八月我軍大敗，太師擔心大王吞併他們的女人和牲畜，就帶著部落南下投靠大明了。”
“哼，廢物！”
一把將牧民丟下，馬哈木走出王帳，決定親自去漠北看看。
漠北是蒙古人心目中的聖地，縱覽整個草原，只有狼居胥山附近，河流密佈，水源充足，這裡水草肥美，簡直是整個草原最肥的草場。
而瓦剌呢？西域北部幾乎都是戈壁灘，就沒幾塊能夠放牧的好地......
馬哈木終究還是心裡放不下對漠北的執念，他領著幾千騎兵頂風冒雪來到漠北，雖然大雪掩蓋了數月前的大戰痕跡，但位置還是容易判斷的，戰場就位於臚朐河邊。
等到了戰場的位置，眾人仔細搜索，卻並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雲爆彈都是在空中爆炸的，也沒什麼彈片，純靠高溫和衝擊波還有超壓殺人，頂多能把地上的草點燃，並不會炸出彈坑。
但是幾個月過去，燒焦的草地也早就被大自然撫平了，哪還會有什麼痕跡。
就在這時，呼嘯的寒風中，突然有一名騎手動了動耳朵，仰望天空，然後驚呼道。
“大王，快看天上！”
馬哈木聞言向天上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長著翅膀的龐然大物從天上筆直飛過，在天上留下四條像雲一樣的尾跡，久久不散，一直向更北邊的天際飛去。
馬哈木瞬間就皺起了眉。
飛這麼高，這麼直，都不帶拐彎的，很明顯不是什麼鳥啊，鳥怎麼可能那麼老實的飛直線呢......
此時馬哈木的心中已經對牧民說的妖法信了大半，不過他還是決定再觀察幾天。
於是一行人在臚朐河邊搭了帳篷，每天仰望天空，很快總結出規律，這玩意貌似一天往大明的方向飛兩個來回，還真是被大明操控的，不然總往大明飛幹什麼？
馬哈木似乎被這個結論嚇到了，帶著隊伍一熘煙的逃回了瓦剌。
騎兵碰上步兵，還能仗著機動速度欺負人家一下，可大明能上天了，這還怎麼打？
等回到瓦剌的大營，馬哈木思考了好幾天，覺得大明現在不能力敵，否則就會跟韃靼一個下場。
大明不是要在漠北築城修路，種糧食嗎？不行就先觀察觀察。
一畝草場養三頭牛，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馬哈木似乎是慫了，而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劉斌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只是每天拉個貨而已，就已經嚇到了瓦剌。
這天剛在南京的祿口機場降落，就有一個身材還算健壯，膚色有些偏黑的太監找到了劉斌。
“霄國公，陛下要召見你，請您跟咱去一趟宮裡吧，內閣和六部的朝臣們也等著呢。”
“哦，好。”劉斌隨口答應下來，抬頭一看，發現這個太監有點眼生，於是問道。
“敢問公公如何稱呼？”
太監也不甚在意的回道，“咱叫王景弘。”
劉斌聞言不禁瞪大了眼睛。
“下西洋的副使？聽說你擅長過洋牽星之術？厲害啊，了不起！”
王景弘也愣了下，然後轉身給劉斌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
“多謝霄國公看的起咱這刑餘之人。”
劉斌連忙上前將其扶起。
“害，這有什麼，你是駕船下海的，我是開飛機上天的，我這人最欣賞懂技術的人，會牽星術，那在大明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公公啊，我要是建議陛下設立一個船政學堂，請你來當航海老師，傳授航海技巧，不知你願不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