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剛睜開眼便看到有人正微笑著注視自己,少年歡呼一聲,一頭撞進信的懷裡,撒嬌道:"大哥,你總算回來了!"
雖然被這個孩子的動作牽動了傷勢,但信卻只是臉色變了變,沒發出任何聲音。
雙手將少年摟緊,信一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一邊輕聲道:"嗯,我回來了,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嗯!就是那個跟我一組的男孩兒,我現在已經是他的大哥啦!"
側頭看著少年笑嘻嘻的臉龐,聽他說出這句話,信的表情卻是不由得一暗。
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與少年自幼就因為戰爭失去了父母,變成了相依為命的孤兒。
那時村子雖然給了他們兄弟兩人許多撫恤金,可他畢竟年歲尚小,不懂得怎樣照顧還未斷奶的弟弟,只好來到孤兒院求助。
在那裡生活了五年左右,他便被團藏看中,被迫與弟弟分開,加入了【根】部。
信從那時起就拼了命地訓練,為的就是在他成為【根】部的正式成員後,想要請求團藏准許他將弟弟帶過來一起生活。
他成功了,團藏答應了他的請求。
可同時他也失敗了,團藏提出的條件是弟弟也必須加入【根】部。
清楚團藏在【根】部向來說一不二,違逆的結果只有死,擔心弟弟會受到牽連的信便沒有拒絕。
【根】部的理念,或者說是團藏大人的理念,信是十分認同的。
只有將所有國家全部統一,才能實現真正的和平,才不會再出現像自己兄弟二人這般的慘劇,其他辦法皆是空談。
信很希望為這個偉大的事業付出一切,可【根】部對於自己的弟弟而言,卻是太殘酷了。
尤其是最後的訓練考核,他必須將與自己一組的同伴殺死。
為了不讓弟弟因此受到心靈創傷,信便要求他儘快找到知心的朋友。
結果...朋友是找到了,可卻是那個他必須殺掉的人。
信輕輕將自己的弟弟扶好,隨後低頭坐在牆根處,緩緩對他說道:"首先恭喜你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朋友,再來...答應我,以後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放棄活下去的希望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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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雖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哥哥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些,但還是爽朗地答應下來,畢竟那是自己最依賴、最信賴的親人。
"嗯,還有一件事就是..."信說到這裡,終於是控制不住傷勢,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到地面上,看得少年不斷驚叫著跑過來。
伸手將少年擋住,信深深吸了口氣,緩和了一會兒後,才接著說道:"以後你恐怕要自己一個人生活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和父母都會在另一個世界為你祈禱。"
"我不要!"少年淚眼婆娑地大喊道,接著就想要跑出去叫人過來幫忙救治。
"沒用的..."信的聲音如同定身咒一般,令少年再也邁不開步子,轉身跪倒在信的身旁,嚎啕大哭起來。
"我一直都還沒有給你取名字吧?可不能一直都用【根】的代號。"信微微笑了笑,輕輕撫摸弟弟的臉龐,想將他臉上的淚水擦去,卻無奈發現這樣做只是徒勞:"以後你就叫信吧,代替我在這個世界裡,好好活下去,快樂地...活..."
手從少年臉龐滑落,重重摔在地上,信的臉上滿是遺憾,卻還是微笑著閉上了雙眼,就此離開了這個對於他來說只有悲苦的世界。
——
"他很堅強,也很聰明,是我最為得力的手下之一。這次的事情是我疏忽了,沒有及時察覺到他身上的傷勢竟如此嚴重,對此我深表歉意。"
在木葉村附近的一棵大樹下,團藏一反常態,身上不帶絲毫平日裡的陰冷氣息,只有淡淡的惆悵和憂傷,臉上的皺紋也顯得多了些許,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瞬間老了十幾歲,而剛才話語中的用詞更是沒有了平時的陰翳,多了幾份軟弱。
信的弟弟,那位少年默默站在團藏身後,不發一言。
在他們身前有一個小土包,除了一塊碑文,什麼都沒有,簡單得過分。
【木葉之根】,碑文上如此寫著,卻是連姓氏、名字都沒提到。
"按照他的遺願,從今天起你就叫做信!"團藏轉身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拄著柺杖緩步向著木葉村走去,與少年擦肩而過時,輕聲呢喃道:"代替他,作為木葉的根,見證他想要看到、想要擁有的世界。"
團藏走了,只留下少年蹲坐在土包旁。
一日、兩日、三日...直至少年被發現他的【根】部成員救回,他已經在那裡呆呆蹲坐了五天,滴水未進,米粒未沾。
若不是身為忍者,身體素質較比常人要優秀一些。
若不是這個世界擁有神奇的醫療忍術和現代化醫療技術。
若不是...恐怕他已經死了。
重新活過來的少年,不再如之前一般頹廢,每日裡都掛著笑容,雖然那笑容看起來更讓其他人覺得哀傷,可少年依舊我行我素。
直至他無意間聽到團藏與別人聊天,提起傷害自己親人的名字——宇智波止水、魏賢。
憤怒、怨恨、殺機,少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要復仇!
可老天就是喜歡捉弄人...
就在少年準備拼死修煉,期待早日為親人報仇時,他被一條噩耗完全擊垮了。
他患了絕症...
當醫療忍者無奈嘆氣轉身離開後,少年又一次來到土包旁,看著上面的碑文,人如瘋了一樣大聲哭喊,撕心裂肺。
無法復仇,就只能將它放下。
少年又一次恢復了本性,善良、喜歡幫助人,因為自己是木葉的根。
直到訓練考核時,他嘴中吐著鮮血,倒在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懷裡:"佐井,你一定忘掉那些無謂的感情,好好活下去!代替我見證和平降臨在這個世界...這樣我就可以...大哥..."
少年在臨終前,還依舊想要幫助這個自己僅有的朋友。
他太善良了,太單純了,這樣的人活不長久,老天爺也不喜歡這樣的人,就像自己一樣。
還有...抱歉,大哥,等我。
——
佐井站在一棵樹下,看著身前兩個並排的土包,兩個寫有同樣文字的碑文。
他的笑容,按照少年臨終前的遺言,被丟棄了。
面無表情地再次看了看土包,佐井便打算拿著手中的畫冊離開,卻無意間瞥到大樹側面似乎被人刻了一些字。
疑惑地走到那段文字正面,佐井的雙眸變得呆滯起來。
【恨,無能為力!怨,無法忘記!宇智波止水、魏賢!殺!】
刻下的筆跡有些潦草,但佐井還是一眼認出,那是自己哥哥的字,那是信的字。
輕輕用手撫摸樹上的刻痕,佐井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可淚水卻是從臉頰留下。
"信,你的仇,我來報!"
揮刀將刻有文字的樹皮整塊劈下來,佐井右手拿著畫冊,左手拿著樹皮,漸漸遠離了這裡。
微風浮動,樹上的樹葉發出譁啦啦的響聲。
兩個土包,兩個名為信的少年,就如同他們出生時一樣,一直都在一起,相依為命,從不曾分開過。
——
時光再次退回至魏賢離開後...
當魏賢、蒼介、君麻呂三人來到音忍村,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目瞪口呆。
只見喬山、大蛇丸兩人全都穿著白大褂,帶領著一群同樣身著的醫療忍者,雙眼放光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