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無論如何都是親兄弟，血濃於水的感情，並沒有那麼容易割捨。
“那算了，不耽誤他們，”黃川很是失落，“娘在忙麼？我想去看看她。”
“她很忙，沒時間見你。”
這話，讓黃川心裡很不是滋味。
有時間見弟弟卻沒時間見自己，分明是對自己有意見。
滾滾喉嚨，他晦澀地開口，“我可以等，娘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再見就行。”
“大哥，”黃小三心情很複雜，“你還是走吧。”
他其實很理解黃老大的心思。
說他心裡沒家裡，顯然不是，不管對娘還是對他們這些兄弟，都有感情，也很深厚。
只是，遠近親疏中，他們被排在後面而已。
能理解，也能接受，卻很難釋懷。
聞言，黃老大苦笑一聲，“娘這麼不想見我？”
“大哥，別怪娘，你，”黃小三嘆息一聲，“你做的事，確實挺讓人難受。”
原本他對自家大哥意見真的很大，可得知黃山的事後，突然升出一種慶幸。
無論如何，自家大哥也沒有極品到無藥可救的程度，至於護著大嫂，嚴格來說也不算錯，無論誰看在眼裡，都能誇一句重情重義，哪怕，這種情義並不不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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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黃山想解釋，卻不知道說什麼。
最終，只是無力地垂下腦袋。
“大哥，走吧，我送你出去。”
說著，黃小三特意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不急，我還想在留會兒，去看看大牛他們也好。”
“也行，”黃小三點點頭，“很長時間沒見，他們也很想你。”
這句話，說的黃川很是尷尬，“不是我不想來，而是你大嫂受傷需要人照顧，一直沒時間。”
“不用解釋，”黃小三擺擺手，“我不在意這些，家裡也不會有人在意。”
“嗯！”
兩人一路沉默著來到孩子們住的院子時，他們正在書房寫字，
大丫、二丫在隔壁院子被小五用撥浪鼓逗弄，清脆的笑聲一直沒停。
“大牛，二牛？”黃川高興地出聲。
“爹？”聽到聲音的二牛驚喜地抬頭，咯噔咯噔地跑出去，半路，忽地頓住腳步，下意識看向大牛，“哥哥？”
“你來幹什麼？”
大牛的表情很嚴肅，小腰板挺的很直，眉頭緊皺，看著黃川的眼神很是平淡。
“爹來看你們，”見狀，黃山心中一突，說話都小心起來，“大牛，你們最近過的怎麼樣？”
“非常好，所有人都很關心、照顧我們。”唯獨爹孃。
想到這，大牛的嘴唇抿的更緊，烏黑的瞳孔也逐漸幽深起來。
這話，讓黃川臉熱的發燙，“大牛，爹不是不想看你，只是你娘之前撞到腦袋，一直沒有好，離不開人。”
“娘受傷就離不開爹麼？”二牛稚嫩的話語中，濃濃的疑惑和不解。
“沒錯，”見狀，黃川微微鬆氣，然後笑著解釋，“你娘受傷照顧不了自己，爹若不照顧，你娘的病就沒法好。”
“爹騙人，”二牛指著黃川控訴，“我們之前也受傷，不用爹照顧就能好。”
說完，還特意撩起自己的衣袖，指了指結痂的胳膊。
這話，一下把黃川噎住，他的笑容變得勉強起來，“這不一樣，你們日常起居有很多人照顧，你娘卻只有爹一個人。”
“娘只有爹？”二牛傻傻地發問，“你們沒有姑姑照顧？”
聞言，黃川頓時愣住。
原本沒有下人的，他去的第二天，專門去縣裡買了三個人回來，一個貼身照顧，另外兩個做雜事。
雖說用起來不太順手，跟家裡沒法比，可卻是減輕了不少麻煩，多少能頂點事。
嚴格來說，並不算沒人照顧。
“你娘傷的是腦袋，比較嚴重，跟你們不一樣。”
聽到這話，二牛感覺很委屈，沒一會兒，豆粒的淚珠悄無聲息的滑落下來。
見狀，黃小三很是無語，“大哥，你若是想孩子，就好好陪他們玩一會兒，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就沒見過這麼缺心眼的人！
說話都不知道過腦子，孩子好端端的都能給氣哭。
“不是，”黃川茫然地轉頭看著兒子，“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二牛怎麼就哭了？”
“跟你說不明白，”黃小三心情很糟糕，完全沒有耐心解釋原因，“你還是趕緊走吧。”
他就不該帶人來這裡。
除了給孩子添堵，沒別的貢獻。
聽到這話，黃川連忙求救地轉向大兒子，“大牛...”
“三叔說的不錯，”大牛陰沉地開口，“既然娘那裡離不開人，爹你還是趕緊回去照顧吧。”
“我今天特意騰出時間過來看你們，不用...”
“大哥，”黃小三直接打算他的話，“娘之前就說‘讓你圓潤的滾’，弟弟顧忌你心情一直沒說出來，可現在，真的忍不下去，你還是趕緊離吧。”
聽聽，這是人話？
看孩子還要騰出時間，合著就他一個大忙人？
黃小三想揍人，想著孩子還在一旁，到底忍住心中的衝動。
“小三，”黃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娘真的這樣說？”
“對，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黃小三很煩躁，“大哥，你跟大嫂相親相愛，我們真誠的祝福，然後，請你待在自己家黏糊，不管是我還是孩子們，都不想見證你們的感情。”
簡直太陽了狗！
對大嫂體貼入微，對孩子卻這麼粗糙，分明是沒心，還給自己找各種藉口。
也就是家裡長輩沒看到，不然只姥姥一個人，都能拎著掃把追三里地打人。
“怎麼能不信，”黃川苦笑一聲，無力地放下雙手，“我確實讓家裡很失望，娘這樣，也是...應該。”
聞言，眾人紛紛別過臉，不忍直視。
黃小三眼眸閃過一縷諷刺，“大哥，我還有事，不送你了。”
說完，把兩個孩子一手一個抱起來，輕聲哄道，“今天廚房做了你們最喜歡的糖葫蘆，三叔抱你們去廚房看看。”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見狀，黃川頹然地蹲下來。
他好像又做了錯事，明明是想補償孩子們，卻把人越推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