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煬好不容易清理好傷口,準備換藥的時候,就發現床榻上的人兒趴著睡著了。
如墨的長髮被擺到一旁,露出姣好的側顏。
他的目光落在她輕鎖的眉頭上,一時沒忍住,用指腹輕輕撫平那皺起的眉。
隨後輕輕一嘆,拿著傷藥,動作輕柔地替她上著藥膏,生怕擾了她的睡眠。
半晌,傷口已然處理好,他正要將她鬆垮的衣衫給扶回去,卻發現衣服的前襟被她壓在身下,身後的衣服根本就扯不動。
無奈之下,正要將司馬翻身朝上,但眼角忽然瞥見前襟裡露出的淡粉小衣服,臉色爆紅,連忙將旁邊的被子扯了過來,輕輕地蓋上。
他紅窘著臉,坐在床榻邊,目光無意識地放在司馬的側臉上,思緒卻逐漸飄遠。
司馬醒來的時候,便見到小和尚坐在床榻邊發呆的模樣。
她下意識地就想要去抱住小和尚的腰,這一動,她才發現身上被壓著厚重的被子。
幾乎是立刻的,她就意識到這是小和尚給她蓋上的。
心裡有些無語,小和尚也不怕被子把她給壓得喘不過氣來。好在她身為人偶,沒有這個苦惱。
“這被子真重……”司馬小聲嘟囔著,同時將被子給掀開。
聽到動靜,高煬回過神來,連忙問道,“醒來了,餓不餓……”
話未問完,就被眼前的美景給驚得連忙別過臉,臉紅到脖子根。
司馬這才意識到自己肩膀有些涼快,低頭一看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心裡好笑,隨手將衣服整理好。
“大人,你怎麼不幫我穿回去呢。”她話裡滿是無辜,但雙眸卻滿是戲謔。
高煬頗有些尷尬,連忙起身,落荒而逃,“醒了就快來吃飯吧。”
他走出屏風,平復著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屏風後卻清晰傳來清脆如銀鈴的笑聲。
聽著這笑聲,他心中的想法更加堅定,便對著屏風的另一面道:
“你家在哪?辦完這案子,我便讓媒人上門提親可好?”
話說出口,他剛有所緩解的心跳聲又加快了不少,手心裡都滲出細細的汗珠。
整個屋內安靜極了,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家就我一人。你若真心想娶我,我們便可挑個吉日拜天地。”司馬笑意吟吟地從屏風後走出,看向他。
她說話時神態雲淡風輕,並不在意這些儀式。
但高煬卻有心想要準備三媒六聘,別的新嫁娘該有的風光,她也應該有。
他板著臉,嚴肅出聲,“不可如此隨意,本官絕不會委屈你的。待此案結束,我就開始安排。”
見他堅持,司馬也沒拒絕,按小和尚的意思,她只要負責配合就好了,所有的麻煩瑣事他都會處理。
“好,那我等你。”
司馬說罷,便拉著小和尚往飯桌上坐下,陪著他用飯。
剛端起飯,就見高煬突然伸出手,將她的飯碗都給拿走。
“我喂你。”高煬目光略過她的肩膀,聲音低沉。
雖然司馬很願意享受小和尚的伺候,但……她不會餓,小和尚卻是會餓的。
“大人這是心疼我嗎?但我更心疼大人餓著了。”司馬眨巴著雙眼看向小和尚。
高煬臉一紅,卻還記著她的傷口,“你傷口剛上藥,不能扯到。”
“傷口在左邊,我用右手吃飯,扯不到。”司馬也不再跟小和尚磨嘰了,直接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起來。
見她沒什麼異樣,傷口處的衣物也未再染紅,便放下心來。
兩人吃完,司馬便打算回到棺材鋪看案發現場。
然而,這打算剛說出口,就被高煬阻止。
“你身上有傷,回去府衙養傷。”他眉頭輕蹙,眼裡寫滿了不贊同。
“我要是回去養傷,誰保護你?”司馬嗔了他一眼,又道,“你是想我守望門寡嗎?”
提到婚事,高煬便臉色一紅,但一想到自己的身手確實不夠看,一時進退兩難。
思索了片刻,他終於將隨侍給記了起來,“咱們回府衙,我的隨侍能保護我。”
“交給他,我不放心。”司馬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就那隨侍的功夫,碰上那黑衣人,可能會被虐。
而且就今天最後黑衣人逃走的行為來看,來刺殺小和尚的至少有兩人,一個是擅長刺殺和暗器的黑衣人,還有個是未曾露面的弓箭手,負責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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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黑衣人無法得手的時候,擅長弓箭的同夥便會掩護他離開。
如果不是黑衣人最後甩了一手暗器給小和尚,她估計能衝上去活捉黑衣人的。
“他們肯定會再來的,我要跟著你。”司馬看著高煬,眼裡滿是倔強。
兩人僵持半晌後,最終還是高煬敗下陣來。
“行,一起去。”他嘆了口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觸動。
眼前這個人,無論風雨,都願意陪伴在旁。
他微微握拳,按捺住自己想要擁抱司馬的衝動,暗自深呼吸,若是有任何不對勁的,也絕不會讓她再受傷了!
“大人,您怎麼回來了?”
棺材鋪的小夥計看到出現在門口的高煬,頗有些驚訝,連忙將手上的掃帚給丟一邊。
“本官來看看掌櫃的後院。”高煬板著臉,儘管面容年輕,但身上的氣度卻不容人輕視。
“大人這邊請,府衙大人都給貼了封條,小的根本沒敢進去過……”小夥計走在前邊帶路,看向後院的目光裡帶著悵然。
司馬的目光落在封條上,沒打算破壞封條,便轉過身對小夥計道:
“你去忙吧,我帶大人進去就可以了。”
小夥計愣了一瞬,下意識地看向高煬。
高煬微微頷首,他便不放心地退下,離開時神色裡滿是疑惑。
對於小和尚無條件的信任和配合,司馬心裡美滋滋的,但卻還是主動解釋道:
“有封條他也不可能帶你進去。咱們直接翻牆過去。”
話音剛落,她便伸手扶住小和尚的腰,帶著人掠上牆頭,再從牆頭躍到後院裡。
後院因為不是第一現場,故而並沒有多少狼藉,反倒是整潔得很。
但牆角的一盆花盆卻被撞倒在地上,司馬目光在那花盆周圍多停留了一會兒。
高煬則是將屋門上的封條給掀了下來,隨即便緩緩走進屋裡,細細地打量著屋子的裝飾。
屋內掛著一幅字畫,上邊寫著:清心寡慾。
司馬跟著小和尚進了屋裡,隨他的視線落在那副字畫上。
她看著字畫右下角有署名,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這贈送字畫之人是大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