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怎麼特意帶上林教頭一起？”隨侍陪著高煬等在司馬住的院子外，小聲問道。
這才一晚上的功夫，大人白天可是對林教頭多加防備，怎麼一覺起來，這態度就來了個天差地別？
難道是他這一覺睡了不止一個晚上嗎？
滿臉疑惑的隨侍並未等來高煬的解惑，反倒是接收到了來自高煬的嫌棄。
“當然是我能保護好大人啊！”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嗓音，帶著些許的高傲。
隨侍回頭一看，便瞧見了司馬。這可真實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只是這林教頭怎麼說話的，難道他保護不好大人嗎？
他剛那麼想，就聽到司馬用只有一個他聽得到的聲音，嘲諷道：
“畢竟昨晚，我可是打暈了你，睡了你家大人呢。你看你，什麼都不知道吧。哪裡保護得了你們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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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她眼裡閃過得意，勾著唇，笑意吟吟地走到小和尚的身側。
而被留在身後的隨侍臉色煞白，想起大人早上時臉上的緋紅，頓時腦補了一場不大和諧的場面。
他可憐的大人！是他的失職，沒保護好高嶺之花的大人……
走了一段路，高煬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回頭掃了眼滿臉痛心的隨侍，又看了眼身側的司馬。
“你對他說了什麼？”高煬疑惑地看向司馬，問道。
“我讓他回去再多練幾年功夫，大人交給他保護，我才不放心呢。”司馬神色高傲，但言語滿是嬌俏。
這話聽在高煬耳邊，親暱得令他耳根微熱。
正好三人已經走到了府衙門口，虞啟忠令人備好的馬車正停著等他們。
神色不大自然的高煬連忙快步上前，撩開簾子坐了進去。
司馬眼珠一轉，也緊跟著進去了，還特意緊挨著小和尚坐著。
高煬稍稍往旁邊挪了挪，司馬也跟著挪過去。
“林姑娘，男女授受不親。”高煬壓低聲音，故作厲色道。
可是，他臉色微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總之看上去毫無威懾力。
不僅如此，落在司馬眼裡，還越發地可愛。
“昨晚……”司馬故意將視線落在他的唇瓣上，拖長音調。
高煬臉色爆紅，這回真的惱羞成怒了，起身就要下車。
司馬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語氣軟糯地求饒，“大人，我錯了，我不說了。”
袖子被扯住，高煬回首看了眼司馬，見她一臉乖巧，雙眸怯怯地看著他，心中一軟，什麼羞惱都散了去。
“你鬆手。”高煬故意冷聲開口，視線掃過司馬拉著他袖子的那雙白皙柔荑。
司馬眼中水意盈盈，像是隨時會哭一般，聲音軟軟道，“那你別走。”
“嗯。”高煬頷首應下，根本就忘了此刻軟萌的林教頭昨天是怎樣藉著武力威脅他的。
得到了小和尚的準話，司馬立刻放手，乖巧地坐好，目光盈盈地看著小和尚落座，心裡滿是喜意，果然軟萌的妹紙不止是女孩子喜歡，男孩子也喜歡得很呢。
而在馬車外，本要上車的隨侍聽到裡邊的動靜，整個人都不好了。
猶豫了一會兒，他便選擇了坐在車伕旁邊的位置。
這種時候，他還是有分寸的，知道自己不應該在車裡，應該在車底……呸，在車外。
車伕眼觀鼻鼻觀心，彷彿根本不曾聽到馬車裡的動靜，但心裡卻興奮得不得了。
線上吃瓜！可惜的是他卻不能跟任何人分享，否則他這飯碗就要不保了。
高煬等了半晌，也不見隨侍進來，正想要喊他進來，但眼角餘光瞟到司馬，到嘴邊的話不知為何就吞了回去。
他佯作不知，直接靠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馬車輕輕地晃著，晃著晃著就到了郊外的小村子裡。
高煬眼皮漸重，幾乎都要睡過去時，卻發現肩膀上多了重量。
他微微蹙眉，正要往旁邊一挪，便見著司馬白淨的側臉，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朱唇微啟，像是在邀請誰採擷。
臉色微紅，高煬忙別過臉，身子卻僵硬著不敢動。
過了半晌，他稍稍往司馬的方向挪了挪，方便她更舒適地靠著，眼神卻不住地往她身上瞟。
馬車軲轆不知碾過什麼，一陣顛簸晃動。
高煬連忙將肩上靠著的人攬進懷裡，生怕她被這顛簸給摔在了馬車上。
顛簸過去，他低頭一看，便見司馬正雙手環著他的腰，腦袋依偎在他懷裡，模樣嫻靜而乖巧。
他身體一僵，緋紅已經從臉頰蔓延到脖子處，溫軟香玉在懷，他卻動都不敢動。
“大人，到了！”
馬車緩緩停下，一路煎熬的隨侍便興奮地撩開車簾。
然而，車簾掀開，映入他眼簾的是……令他震驚又牙酸的場景，嚇得他連忙鬆開手，佯作什麼都未發生的模樣坐著。
但他神色恍惚，眼神滿是震驚。
大人跟林教頭抱在一起了！大人還盯著人家姑娘看！
車伕掃了一眼隨侍，暗自搖頭，到底還是年輕，沒遭受過社會的毒打。
看吧，看到不該看的，嚇到自己了。
等會兒，估計還會被欽差大人罰。
車裡，高煬見懷裡的人兒睫羽微動，有醒來的徵兆，他連忙靠著馬車的窗柩，佯作熟睡。
閉上眼後，高煬其他感官都變得靈敏起來。
他聽到胸腔裡清晰的心跳聲，還有馬車外的蟲鳴鳥叫聲，甚至還有路上的花香也從窗外湧入鼻間。
忽然，他感覺到唇瓣上一涼，下意識一愣，反應過來那觸感是什麼後，腦海裡像是有什麼東西驟然炸開，驚得他差點沒跳起來。
偏偏始作俑者一觸即離，還推了推他的肩，聲音帶著竊笑道：
“大人，到了。”
等高煬睜開眼時，司馬已經掀開車簾，跳了下去，只留了個纖瘦的背影。
他松了一口氣，待臉上熱意褪去，才起身整理衣服上的褶皺。但心裡卻不住地想，她應該沒發現自己是裝睡的吧？
等到馬車車簾掀開的時候，他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清冷。
馬車旁，司馬笑靨如花地看著高煬，眼裡滿是狡黠，小和尚怕不是還在猜著她到底有沒有發現他裝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