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一群笨蛋
程德明很慌，甚至比之前腦補陳長青各種折磨自己還要慌。
陳長青找自己麻煩，雖然結局比較悽慘，但程德明至少還能自我安慰，表示他並沒有錯，這一切都是因為陳長青這個毒瘤，而他不過是堅持了一件正義的事情。
但此刻聽完陳長青說的這些。
即便程德明再怎麼自我欺騙，也該清楚這到底是誰的錯。
而在另一邊，看著已經徹底慌了神的程德明，趁熱打鐵的陳長青一拍桌子。
就聽“砰”的一聲，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雖然廉政公署是獨立於三司十三局外的特殊機構，這個機構權利很大，擁有直接向特首報告的權利，但程德明，這並不代表你們擁有肆無忌憚的權利！”
好傢伙，此前程德明有多義正言辭，此刻陳長青說的就有多冠冕堂皇！
雖然帶著幾分惡趣味，但在陳長青嚴厲的說教下，程德明已經被嚇的心臟發顫。
明明夜晚的香江是最清爽的時候，但他的額頭，鼻尖，鬢角卻不住的冒汗，蒼白的臉色讓人不由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大病犯了。
已經被徹底嚇到的程德明，此刻六神無主，慌亂的他下意識對陳長青喊道：
“陳先生，我錯了，是我的問題，我真的知道錯了……”
“現在知道錯了？”
陳長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澹漠的語氣讓程德明如喪考妣。
其實在剛才道歉的時候，他就有過這種預感，畢竟自己這次的行為真的很惡劣。
無腦，衝動也就算了。
無非就是給領導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但充其量只是程德明個人的事情，但相比較他個人的問題，這件事情真正嚴重的是後續造成的影響！
然而就在陸啟昌在一旁瑟瑟發抖，程德明則已經準備迎接最終審判的時候？
誰也不曾想到的是，陳長青話鋒一轉。
伴隨著一聲不滿的冷哼，他彈了彈菸灰，對不遠處正在觀望的老闆喊道；“知道錯了就別站著了，老闆，來碗一人份的米飯。”
程德明：“啊？”
此刻他一臉懵逼，整個人就好像呆木頭一樣站在原地。
陳長青的態度轉變，讓他大腦當場宕機。
一時間內心五味陳雜，也分不清這究竟算不算劫後餘生？
而在另一邊，從陳長青語氣變化開始便一直沒敢說話的陸啟昌，隨著眼神一陣變化，最終他長松了一口氣，抓了抓被嚇得發麻的頭皮，無語的看向陳長青：
“靠，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心臟差點都停了。”
有一說一，其實剛才陸啟昌也嚇了一大跳。
雖然他比程德明強一些，但兩人其實差不多，雖然能力還算不錯，但眼界終歸還是太窄，好也好不到哪去的陸啟昌，他最多也只是認為程德明的態度不好，會惹的陳長青不爽。
但卻沒有想過一身正裝的程德明，他出現在這裡將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好在隨著陳長青話鋒一轉，陸啟昌明白這就是一個玩笑。
但下一刻，還沒等陸啟昌放鬆下來，陳長青的一句話讓他的心神再次緊繃！
“你真以為我在說玩笑？”
話音落下，陸啟昌的表情有些蚌埠住了：
“額……”
陳長青這邊沒理會，只是澹澹的看了程德明一眼：
“連個招呼都不打，廉政公署的人直接就找到了我？”
“你覺得這件事情的影響是大是小？還有你不會真的認為只對百樂有影響吧？那些比我還有錢的人會怎麼想，那些沒我有錢的人又會怎麼想？他們會不會認為你們是另一種形式的獨裁者爪牙？”
相比較之前嚴厲的語氣，陳長青這次的語氣要溫和很多。
但要說內容的殺傷力？
前者也就輕量級，後者則屬於絕對的戰略級！
二戰雖說已經結束很久，但即便有兩極對抗，但小鬍子的影響力仍然存在。
甚至是令人談之色變。
香江什麼地方，什麼屬性自然是不用多說，這要真是跟獨裁者扯上關係，怕不是要被拉清單！
程德明剛恢復幾分血色的臉色，剎那間再次變得蒼白，要不是他坐在椅子上，旁邊的陸啟昌甚至都懷疑他會不會直接癱軟在地上。
當然，爪牙的說法終歸還是太過誇張。
這種說辭，稍微有點腦子的就知道陳長青這是在嚇唬人，但問題是在陳長青三番五次的言語進攻下，程德明整個人已經處於懵逼狀態，節奏全崩的他徹底被陳長青牽著鼻子走。
但要細說下來？
其實也不算完全算是嚇唬程德明。
因為陳長青說著這些問題，在別有用心的人手裡未必不能刮一陣邪風。
要知道香江去年才迴歸，時間終歸還是短了些。
新婚燕爾尚且有三年的磨合期，更別說香江這麼大一個城市，鬼知道這裡面還藏著多少不死心的渣渣。
而看著程德明手足無措的表情？
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陳長青這才開口給對方指了一條活路：
“現在知道怕了？下次做事之前多考慮一下，別莽莽撞撞，自己死不要緊，別帶著其他人一起死。”
“趕緊吃，吃完了找你們領導彙報一下。”
“這件事情不能小了，但也不能太嚴重，否則對雙方影響都不好，報紙刊登處分的力度剛剛好，至於你們內部怎麼處理，那就跟我沒關係了。”
正如同陳長青說的，這件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大不小。
因為小了會讓人恐懼，陳長青這樣身家幾百億的大老，尚且都會被廉政公署隨意調查，這是不是意味著廉政公署的權利太大，有僭越之嫌！
萬一哪天一個帽子扣下來，你是反抗還是不反抗？
私變公，公變私，二戰結束後，德系那幾家公司為什麼強大？
還不是藉機狂撈了一筆？
而這筆遺產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紀，都還沒吃完！
但如果小題大做？
陳長青沒事，他知道分寸。
但這世界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而且數量還不少。
一發動而牽全身，執法部門除了執法，還有一個隱形的作用就是威懾，並不是說你是好人，見了警察叔叔就不怕，很多時候人是分不清敬畏和畏懼這兩者之間的區別。
站在社會的角度上，這種威懾一旦消失，就會空出一大片滋生罪惡的土地。
香江能有現在的穩定不容易，這裡面陳長青沒少費心費力。
程德明這頭豬大機率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的，否則也不會傻乎乎的過來。
他的上級能不能明白陳長青不確定，但因為涉及到自己這位身價幾百億的大老。
一旦上報，廉政公署就必然會認真對待。
層次高了之後，視野就會截然不同。
所以表面上看，陳長青這是在和程德明談，實際上他是在和廉政公署的高層交談。
這裡面涉及到很多東西，比如社會問題，經濟問題，甚至包括管理和體制的核心。
如果經過系統的解刨，會發現這裡面藏著很多內容，其內容之深奧，即便有陸明華這位保安局副局長常年耳濡目染，此刻的陸啟昌也只是粗淺的明白個皮毛！
但不管怎麼說，至少陸啟昌聽出陳長青這是在幫程德明，這讓他眼裡不由多了幾分感激：
“阿仁，謝了。”
陳長青看了他一眼，隨意的擺擺手：“跟你沒關係，你還沒那麼大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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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陸啟昌臉色一僵，片刻後，他眼神幽怨的看向陳長青：
“雖說大家心裡都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你說出來就很沒意思了。”
陳長青和翻了個白眼，沒理會這群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