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故事往往充滿戲劇性和惡趣味。’
這是沙文深信不疑的一句黑色幽默。
關乎到阿拉亞世界未來的發展道路,就這樣被他在一次簡單的晚餐中,近乎以玩笑式的方式,敲定下來。
...
兩天後。
這一天早上。
特尼斯的天空難得晴朗,公寓的窗戶結上一層白霜。
女僕推著餐車走進臥室。
“沙文老爺,該吃早餐了。”
“放在旁邊吧。”
手裡拿著鋼筆,沙文不斷修正劇本的故事情節。
不過女僕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後面局促不安道,“老爺,我的兒子昨天生病了...所以我想請三天假,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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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文把筆放下,轉身看著她說道,“嗯...再過幾天就要新年了嗎?你讓其他兩人先上來。
休假的事情一起說吧。”
不一會,女僕就帶著另一名僕人和廚娘來到臥房。
從揹包取出十二枚金幣,每人四枚。
沙文笑道,“過段時間我估計不會回來,你們三個就回去休息吧,新年過後再回來就行了。
當然,這些金幣是我的一份小禮物,不算在工錢和獎金裡面。
感謝三位一直幫我打理公寓。”
突然地謝意讓這三位僕人一時間受寵若驚。
僱主是什麼人,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竟然會感謝他們?!
老天,一定是他們的耳朵壞掉了!
先前要請假的女僕急忙說道,“沙文老爺!您太謙虛了!我們怎麼...”
沙文打趣道,“這是你們認真工作後應得的,好了,收拾收拾和莉娜打一聲招呼就回去休假吧。
多陪陪你們的家人。”
三位僕人微微低頭退出臥房。
沙文隱約能夠聽到他們在走廊中歡快的交談聲。
打發走公寓的僕人後,沙文整理好文稿準備去找加文親王,看看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不過起身的時候突然響起,是不是他把什麼人給遺忘了?
一隻手放在下巴上。
莫名一笑,然後聳聳肩,藍色幽芒一閃而過,消失在公寓中。
...
與此同時。
剛剛吃完早餐的夏洛特和阿西婭正在花園中散步。
雖然與心愛之人訂婚是一件令人喜悅的事情。
但女孩的神情卻只有鬱悶。
“不要胡思亂想了,阿西婭,沙文肯定又有事情去忙碌了,如果有時間他肯定會來看你的。”
冬天的花園,植物枯萎。
肅殺中,卻有獨特的靜謐之美。
“我知道,可是...”
期待中的甜蜜生活並沒有到來,還和往常一樣,除了她現在暫居在藍寶石莊園中。
那天吃完飯後,沙文就沒了蹤影。
天知道他出去幹什麼了。
“安心吧,如果你覺得不開心,我可以帶你去一些好玩的地方散心。”
拉上阿西婭的右手,夏洛特安慰道。
嘴上這麼說,她也覺得奇怪。
原本屬於情侶們最甜蜜的時間,沙文卻沒了蹤影。
就算是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一直這樣吧。
而且對於阿西婭來說,最大的打擊莫過於沙文一次都沒碰過她。
甚至從來都沒有提過這種事情,連點像樣的暗示都沒有。
要知道,她可是連續好幾天精心打扮,滿懷期待。
到頭來只有寬敞的大床和自己作伴。
憋屈。
這是她現在唯一的感覺。
突然想到自己喜歡的冒險小說中,那些‘風一樣的男主角’。
總是喜歡進入你的生活,然後悄悄離開。
一時間,女孩想得出神了。
夏洛特也很無奈,總不至於這種事情都要她來管吧?
天知道沙文那小子在想些什麼。
似乎自從來到特尼斯,他就越發擁有工作狂人的潛質。
每天嘴上說想要找一個地方養老,結果每次出事,他跑的比任何人都勤快。
現在好了,原定的旅行計劃取消。
把他的新娘扔給自己。
難道要她和阿西婭走進婚姻的殿堂嗎?
...
特尼斯的一家旅店內。
加文拿著手稿,仔細看了半天,說道,“沙文,你是認真的嗎?”
“有什麼問題嗎?”
把手稿放回桌子上,“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這裡面分明就是在過度美化瑟銀王國。
什麼時候你都開始為征服說話了?”
一直以來,沙文都覺得這位親王殿下是一個藝術家,沒想到正直嗅覺異常敏銳。
乾笑一聲說道,“呵呵...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嗎?”
“如果你要拍攝這種東西,那我只能愛莫能助了。”
此時的加文在他眼中,赫然多了一個憤世嫉俗的藝術家的標籤。
“所以你覺得,一定要具有足夠的批判性才行嗎?”
“哼!難道每個窮人只要努力奔跑就能實現夢想嗎?沙文法師,你看著我,能看到什麼?”
“一個剛剛經歷過宿醉的藝術家。”
加文冷哼一聲,起身說道,“你走吧,如果堅持要拍攝這種東西,我個人不會在參與進去。
這是原則性問題。”
“真就不考慮一下?譬如拋開真值因素,裡面勸人向上的情節。”
“不考慮。”
吃了一個閉門羹,沙文始料未及,甚至他對這種狀況沒有任何準備。
上一次他修改的劇本大獲成功,又讓沙文不敢輕易換人。
只能靈機一動,在被推出大門之前說道,“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加文面色不善的看著他,警告道,“如果你想...”
“這個國家現在需要幫助,加文。”
“和我有什麼關係。”
沙文不想走,他也沒什麼辦法。
索性回身坐下不再搭理。
無奈下,沙文只能祭出祖傳嘴遁大法,嘗試能不能說服他。
從早上一直到下午。
一直說到他嗓子冒煙,才總算說服了這個比驢子還要倔強的傢伙。
“...我認為拋開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希望這個故事可以成為瑟銀未來的一次形象宣傳。
工黨的理念你應該知道,如果能夠讓貝內代託閣下下一屆繼續當選,我們的許多願景都能實現。
你堅持為窮人發聲不就是想改變現狀嗎?”
加文低頭坐在椅子上,始終沒有說話。
說服一個人很難。
說服後,想讓對方低頭更難。
“就算如此...”
見對方口風有鬆動,沙文趁熱打鐵道,“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講一個故事,殿下,如何評判那是觀眾和評論家的事情。
只要對社會的進步有所幫助,打破人們的陳舊思想。
這就是我們的勝利。
面對時代巨浪的一次光榮勝利。”
最終,這位死鴨子嘴硬的親王半推半就接下了手稿,承諾會在一個月內修改完成。
加文選擇接手,沙文心中著實從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寫的那些東西就算是他自己也看不下去。
奈何術業有專攻,就算優秀的故事塞滿了他的記憶,但如何呈現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搞點新劇本的事情後。
沙文掃了一眼系統面板中已經擱置半年之久沒有動過的主職業熟練度‘9/10’。
看來距離四階越來越近了。
如果高強度訓練,沙文很久之前就已經能夠踏足四階。
不過在他刻意的鬆懈下,成功的拖延到了現在。
原因無他。
不想招惹太多是非。
如此年輕的三階法師都已足夠驚世駭俗,以至於那些利益集團想著辦法要弄死他。
要是真的以光速晉升四階。
恐怕之前默文和他們的所有協議都會作廢。
為了身邊親密之人的安全,只能低調一些,苟發育。
上次阿西婭被擄走就是一個很好的教訓。
沙文可不想因為意氣用事或者逞一時之勇,犯下後悔一輩子的錯誤。
反正現在雙方表面上偃旗息鼓。
藉機休息一段時間也不錯。
走在大街上,想到某位快要被自己遺忘的傢伙,很不自然的摸一下鼻子。
不用見面,他都能想到阿西亞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嗯...
說不定會很有趣。
...
夜晚。
阿西婭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窗外寒風呼嘯。
一名僕人推開臥房的門說道,“夏洛特小姐讓我告訴您,沙文老爺早上就離開了他在第三大道的公寓。”
“我知道了。”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總是喜歡胡思亂想。
阿西亞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雖然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發生。
但她還是會不自覺的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去。
會不會是索菲回來了?
沙文現在會在什麼地方呢?
昏暗的燈光?還有...笑聲?
用被子把臉蒙起來,女孩倒在床上,小聲嘀咕道,“啊...我為什麼會想到不堪入目的事情上去。
沙文才不會和那些公子哥一樣,晚上出去鬼混...”
聲音越來越小。
女孩驀然起身,小跑到櫃子前面。
看著鏡中,穿著白色長裙睡衣的自己,伸手撥弄一下髮絲,原地轉一個圈。
“難道是因為我太醜了嗎?”
使勁用手揉搓臉頰。
“嘁...為什麼我會因為一個該死的吝嗇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不管了,睡覺睡覺!”
飛撲到床上,拉上被子蓋好。
一分鐘後。
女孩在仰面躺在床上,擺出一個‘大’字型,生無可戀的看著天花板。
她這輩子都不會想到,有一天竟然會因為那種事情輾轉難眠。
而且到現在都已經發展到她的關心重點不在那種不可描述事情上,而是其他更加荒誕的地方。
以前在特尼斯上流社會騙錢的時候,勾勾手指,就有十幾個倒黴蛋想和自己上床。
現在怎麼反過來了?
什麼時候她已經淪落到要處心積慮去勾應一個男人?
可惜一想到沙文,她的臉頰就莫名一紅。
翻身把頭蒙在被子裡,發出幼獸一般的悲鳴。
“真是太丟臉了...”
就這樣,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女孩才漸漸進入夢鄉。
...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
阿西婭迷糊著睜開眼睛。
朦朧的視野中看到熟悉的面龐,閉上眼睛輕笑一聲。
正準備翻個身接著睡覺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
突然起身,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沙文。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隨後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急忙把被子抱在懷中,連連後退,直到靠在床頭上。
沙文則拉上被子,迷糊道,“別鬧,我還要睡覺呢。”
重新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翻個身就沒了動靜。
“你!”
女孩再次確認自己的衣服沒有被動過,急忙跳下床,先是開啟臥房的大門,恰好門外有一名僕人正在清理走廊。
看見她穿著睡衣,披頭散髮的跑出來。
“阿西婭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沒...沒事!”
砰!
門被她重重關上。
這也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沙文。
轉身看了女孩一眼,沙文揉了揉惺忪睡眼,“嗯?這麼早就要起床了嗎?”
阿西婭卻指著他,嘴裡發出,‘你你你....’這種聲音。
憋了半天卻一個字都沒憋出來。
沙文支起身子靠在床頭上笑道,“你指著我幹什麼?難道我現在睡覺的地方不是我的臥室和大床嗎?”
伸手拉動旁邊的鈴鐺,示意僕人可以準備早餐。
“混蛋...”
女孩拿過衣服急忙穿好,一邊穿一邊說話,語氣急促。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嗯...昨天深夜吧,我看你睡得那麼沉就沒有打擾你,為什麼你的表情看起來如此驚訝?”
女孩本想穿上褲子,可是一想到房間裡還有其他人,身子一僵。
心中瘋狂對自己大喊道。
事情不是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這樣的!
想象中,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她都腦補了一百遍!
甚至如何鎮定的穿衣服都有在計劃中。
結果,只是看到對方睡在自己身邊,她就已經慌了神。
雖然阿西婭有不少欺騙那些倒黴有錢人感情的經歷,甚至以前喜歡和沙文玩一些曖昧,故意戲弄他。
但這都是建立在二人還不夠熟悉的基礎上。
說到底,所有的樣子都是她學著其他人裝出來的。
哪有什麼真實經歷。
沙文見到她慌亂的樣子,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調侃道,“我還以為某些人就喜歡這種感覺呢,原來真實的模樣是現在的樣子,嘖嘖,有趣。”
“你你...!”
女孩現在恨不得找個地方立刻鑽進去!
自己現在的樣子太令人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