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
赤陽宗,紫竹峰。
這是一座巍峨挺拔的**,山清木秀,四面環雲,山上長滿紫紅色的火竹,流風一吹,窣窣作響,滿目生機。
此時,峰頂一座石洞外站著一群人,他們盡皆而立*華,身穿墨焰長袍,在十二名身穿紫炎長袍的老者帶領下默立在石洞外,而在他們面前跪著一位身穿暗紅長袍的中*人,面朝石洞一動不動。
"說吧,怎麼回事。"
兀的,洞內傳出一道低沉的低語,口氣冷硬,隱隱有一股壓抑的怒意瀰漫。
凝眸看去,可以透過微弱的光芒隱隱看到在洞內深處的陰影中似乎有一道人影盤坐。
洞外,跪在地上的烈陽開口將最近宗門發生的一切,包括冰心谷弟子來訪求援,南荒異動,自己半途被暗日明月樓雪鴞請去看戲,發現自家兒子體內存有魔氣,宗門內那有關烈星王煜兩人替位,意圖掌控滲透赤陽宗,以及昨夜本欲動手留下,卻因為十二太祖安危不得不放棄等等所有的事,完完整整,一字不漏的道出。
然後,此間一靜。
"你說,昨夜一群不明人士襲擊了看押烈星的人,從祖獄中帶走了他?"
烈陽目光閃了閃,垂頭道:"是的,父親。"
"嗯,你還說,他們實力不俗,各個有凝嬰境的修為,且身法詭異,出手即殺招,你後來帶人追剿時抵擋不得,鎩羽而歸?"
"是的,父親。"
"很好!"
轟!
突然,洞內的神秘存在一喝,洞外眾人臉色一變,還沒反應,便見一股紅紋從洞內擴出,轟的一聲撞在了洞口處的烈陽身上。
而後,只聽一聲悶哼,跪在地上的烈陽倒飛而起,重重的摔在地上動彈不得,等四周色變的眾人再回神,便見那幽暗的石洞內漸漸睜開一雙暗紅的火眸,帶著讓人膽寒的怒意向自己等人掃視而來。
瞬間,眾人一寒,齊齊垂頭不敢亂動。
一旁,烈陽臉色慘白的匍匐在地,嘴角溢血,一聲不吭。
"烈陽,你可還記得當*為父將宗門交託於你時曾告誡過你的話麼。"
眾人目光一閃,烈陽眼簾一垂。
"記得,秉祖制,護人道,除魔患,扶正氣,掃穢除惡,滌盪乾坤,遇魔殺魔,有死無退。"
洞中那雙燃火的暗紅詭眸冷冷的盯著烈陽,淡淡道:"那你可還記得,為父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因何而來,又拜誰所賜。"
烈陽從地面爬了起來,強撐著身體跪坐在地上後,褪去身上染血的長袍,苦澀道:"因百*前獵魔時被魔疆六大邪地伏擊而來,拜葬魂沼澤毒王與修羅嶺蠻王蠻荼所賜。"
"很好,這些你都記得,步老。"
話起話落,洞內那雙燃火的紅眸看向了一旁神情萎靡的十二位紫炎長袍老者其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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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老者見狀,心中一嘆,躬身道:"公子。"
"按祖制,烈星該如何處置。"
老者苦笑。
"按祖制,凡宗門弟子被魔化且隱瞞不報者,廢修為,逐門牆,或關於祖獄終其一生,或押於冰獄永世不得出,待查明其入魔緣由,再定其生死。"
"他呢。"
洞中人將目光落在了一旁默然不語的烈陽,步老抿了抿嘴,咬牙沉聲道:"看管不力,重罰。"
轟!
話音未落,一隻數丈大的暗紅火掌從洞內探出,一把將毫無防備的烈陽抓在手心後,用力一捏,便見烈陽眼珠一凸,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周身鼓盪的氣息一散,啪嗒一聲癱在了地上。
而後,此間一靜。
步老暗中用靈識掃過烈陽,發現其體內石海被一圈火紋包裹封鎖,靈嬰、意識係數被封后,心中一嘆。
"烈陽,從今天開始你便先去祖獄替你那不孝子代過吧,等什麼時候那不孝子回來了,你再什麼時候出來。"
"是,父親...咳咳,噗。"
烈陽慘白著臉抬頭,話音剛落,一股灼心裂肺的劇痛便從心中突然湧來,臉色一擰,噗的一聲暈了過去。
而後,洞中人冷冷一哼,放聲低喝:"把他扔進祖獄嚴加看管,**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他出來!"
"是,太上!"
四周眾人此時哪兒敢遲疑,當下走出一名長老將烈陽背起,化作一道流光直衝山下而去。
下一刻,還沒等眾人緩口氣,洞中人再度開口了。
"步老。"
步老一怔,連忙道:"公子。"
"這些日子宗門便先交給你了。另外,除你們十二人外,讓祖獄中所有墨焰執事前往魔疆,務必將那孽畜抓回,並查明他身上魔氣來由,若敢反抗,殺無赦。"
"是,公子!"
"行了,下去吧。"
話落,洞中火眸一斂,漸漸消隱於暗中,洞外,眾多赤陽宗大牛心頭一鬆,對著洞口無聲一禮,緩緩退去。
隨後,此間一靜。
不過片刻後,就被洞中人一道淡漠的低語打破。
"怎麼,還要老夫禮請閣下不成。"
"呵呵,不敢。"
輕笑響起,循聲望去,便見洞外空地某處樹影下,一道全身雪白的身影走了出來。
"暗日明月樓暗日樓雪鴞,見過前輩。"
...
"多*不問世事,沒想到如今的九大玄門中,冰心谷與暗日明月樓居然走到了一起。"
"前輩誤會了,不過是因緣際會下的巧合罷了。"
"是麼。"
洞內,火眸冷冷的看著洞外不速之客,眼帶譏諷。
對此,雪鴞默然,許久,才輕籲一口濁氣,重新抬頭。
"也罷,既然前輩心有疑慮,那麼晚輩便將此事完完整整道出,希望可以一解前輩心中疑惑。"
"呵呵,洗耳恭聽。"
"實不相瞞,就在半月前,我們蟄伏在魔疆的刺探傳回訊息,稱貴宗少宗主在跟隨貴宗大長老上官霄前往修羅嶺追剿修羅嶺餘孽時不幸被修羅嶺嶺主蠻屠用計所俘。
而後,貴宗少宗主為了活命,不惜投靠修羅嶺嶺主,不僅暗中將其放走,致使剿滅修羅嶺一事功虧一簣,而且暗中以自身安危為引,設計伏殺貴宗大弟子夜無痕,並將貴宗長老閣大長老上官霄**給修羅嶺嶺主,致使其失陷魔疆,與蠻荼一起下落不明。"
"訊息傳回,鑑於事涉貴宗少宗主,影響甚大,樓主便下令命我等徹查此事,可畢竟烈星身份不凡,無憑無證下冒然行事很容易引起貴宗不滿,正巧,冰心谷弟子王狗剩來此求援,索性晚輩便利用此子佈局,以事成之後我暗日明月樓可幫其取得貴宗支援為由讓其接近貴宗少主,如若貴宗少主真如訊息中那般投靠了魔疆,那麼..."漸漸地,雪鴞停下了話頭。
他面前,暗紅的火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良久才淡淡道:"如果老夫昨夜沒感應錯的話,昨夜襲本宗祖獄,將那孽障救走的是你們吧。"
"是。"
"何解?"
"我們需要用他來找到上官霄,生要見人,活要見屍。"
洞內,火瞳一愣。
"為何?"
洞外,雪鴞目光閃了閃,沉聲道:"若上官霄已死,那麼晚輩自會將烈星完好無損的奉還。若上官霄活,那麼吾等自當會與貴宗聯手將其從魔疆救出。屆時,一來可證明晚輩先前對前輩所言那一番話的真假,二來...可以助晚輩查清一件十*前的陳*往事。"
"十*前的事?何事?"
"前輩,這件事比較復雜,其中可能牽扯甚多,**確鑿的證據,晚輩無法開口。"
火瞳一怔,看著雪鴞,許久,慢慢收回了目光。
"也罷,不過...你覺得老夫現在會答應你幫他冰心谷嗎?"
"如若貴宗不願,我暗日明月樓便會親自出手參與其中,調查**,還蒙冤者一個公道。"
悠然,洞內剛剛閉落的火眸再度浮現,盯著雪鴞良久,才眼神一暗,徹底斂去。
"看來是老朽多疑了,抱歉。"
洞外,雪鴞不鹹不淡的頜首道:"無妨,茲事體大,前輩有所猜疑也理所應當,更何況現在大亂將起,正是各方暗中佈局謀綢之際,可以理解。"
洞中一寂,稍許,響起一聲若有若無的長嘆。
"多事之秋啊,唉..."
洞外,雪鴞默然。
此間一靜。